半晌,黎泽才叹了口气,“归队吧。”
“……哦。”
安白转身就要溜,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他疑惑地回头,小眼神里带了些谨慎,害怕黎泽又要说一些恐怖的话。
只见男人憋了半天,才几乎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谈恋爱也要节制一点,别什么都依着他。”
节制什么?
安白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耳根红了一片,“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他明明都好几天没见到他恋爱对象了!
……
安白归队后,脸蛋还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脑子里全是黎泽刚刚那句“你快被狐狸腌入味儿了。”
“小安!我抱上大腿了,来不来?”孟闻见他一回来就跑来问。
安白脑子里还想着事情,只胡乱点了个头,他突然问道,“孟闻,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面前的大高个“啊”了一声,抓着自己的头皮茬子,娇羞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安白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一个大男人的脸上看出来娇羞的神情。
“……算了,你当我什么也没问。”
等安白见到孟闻口中的大腿时,人都傻了,肖子又和兀辛两个人孤零零站在一边,和大队伍格格不入。
这时组好队的基本都已经出发了,他们几人显得格外突兀。
孟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招着手喊,“到齐了到齐了。”
肖子又扫了最后面的安白一眼,率先动身,兀辛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缓缓走在前面。
四个人的小队几乎各走各的,根本没什么交流,好似临时强行拼凑在一起的散件。
安白没忍住,小声道:“你是怎么抱上这两个大腿的啊?”
特级班的人这么多,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找和自己能力接近甚至更高的,兀辛和肖子又在班上数一数二,他不相信会没人伸橄榄枝。
安白最初的评分高,但他清楚自己的体型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根本不占优势,说不定还有可能拖后腿,而孟闻……虽然也不错,但只能排在中上。
“猜拳赢的。”孟闻还真的如黎泽说的那样欣赏起了风景。
安白惊讶:“啊?”
孟闻直笑:“就是跟肖子又打赌呗,我运气好,赢了,所以他就加入了。”
“还好我跑得快,第一个找上了他。”说到这,孟闻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明智。
安白嘟囔着:“他居然没拒绝你。”
孟闻开玩笑道:“三公主的字典里没有拒绝。”
别的大佬:凡人,你无法拒绝我。
三公主:有事就说,我不会拒绝。
第六十八章 外来者
安白想了想那副场景,看似高傲的肖子又板着脸和人划拳,结果还输了。
还挺……可爱?
“那兀辛呢?他总不会也是猜拳输了吧?”安白在后面瞄着青年挺直的后背。
孟闻实话实说:“没有,这个大佬主动加入的。”
孟闻原本根本不指望兀辛会来,想着能找一两个大佬就好,然后把自己兄弟也带上,结果那小子前几天脱了单,整天跟着他对象腻歪。
不过因祸得福,现在一个队伍都是大佬,他就可以躺平了!
他们一路走了近三十分钟,连体力最弱的安白都不觉得疲惫。
身体逐渐适应这里闷热的气候,黄沙在脚边翻滚,热浪萦绕,越往深处,这片土地就展现出了它独有的魅力,除此之外,一路都很平静。
看着一边真在四处打量的孟闻,安白也渐渐卸下了心里的防备。
说不定黎教官真的是想让他们来观光?
“丹沙陵,生存型隐藏训练场,S级。”兀辛的声线禁欲,脸色不可察的严肃了几分。
这一段路程实在安静得诡异,按理说,他们几百号人,哪怕分了小队,也难免会相遇。
这也是兀辛最先发觉的怪异之处,如果真的只是来放松,黎教官为什么会要求他们分组?没有竞争的必要,这种做法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兀辛搜寻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注意别走散了,这里会割裂空间。”
在众人毫无察觉时,这个诡异的副本早已把他们分隔在了不同的空间里。
孟闻炸毛了,“嚯,这教官坑我们呢?”
“安白,你累吗?”兀辛突然转头问。
安白没想到他会问自己,沉思了一下才回答:“不累啊。”
他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安白很清楚自己的体力怎么样,更何况这里的环境实在算不上适宜。
“你的脸很苍白。”
肖子又闻言也停下了脚步,观摩着安白的面色,他第一次开口道:“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身体在四个人中自然是最弱的,顶着大太阳走了这么久的路,原本粉白粉白的脸蛋变得惨白,好像下一刻就会晕倒,可怜兮兮的。
体能在流逝却无法感知,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事。
四人就近找了个相对避光的地方休息,孟闻蹲在枯树根旁,“这教官也忒狠了吧,就不怕我们在里面嗝屁吗?”
“不会。”兀辛的腔调很笃定,分明什么也没解释,但就是莫名的让人信服。
安白顾不上脏,盘腿坐在沙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上的玉串。
孟闻瞅到地上的安白问,“小安,你这手链还挺好看,哪买的啊?”
安白小鹿眼转溜了一圈,“不是买的,是未婚夫家里的传家宝。”
某单身狗再次讨到一大暴击,“哦。”
而一边保持站岗姿势的兀辛也突然回过头看了安白一眼。
副本里的时间只能通过太阳来估摸,过了十分钟左右,几人才再次出发,越往西北方向走,热浪就越逼人,黄沙里甚至还有疑似动物的骸骨。
“咔哒——”
细碎的声音被风掩没,孟闻喊叫了一声,“啥玩意儿扯我裤子?!”
“卧槽活的!”
几根嶙峋白骨从沙里探出,勾住了孟闻的裤脚,它好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猛地收紧。
安白凑过去看,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那居然是一只手骨!
好像还不止是手骨,随着挣动,一具骷髅缓缓爬了出来。
副本变鬼片!
安白小鸵鸟似的往旁边两人边缩了缩,就看见刚刚还叫出声的孟闻一脚踹了上去。
“他奶奶的给我裤子都抠出了个洞!”
骨架散了一地,兵乓作响。
下一瞬,地面却突然震动,刚刚那具骨架宛如预警,无数白骨从脚底探出。
兀辛眸色一凌,墨黑羽毛陡然窜出,穿过最近的那一排白骨。
战斗一触即发,妖力夹杂着怪物的嘶鸣,可却引来越来越多的白骨。
“不行!太多了!”肖子又喊了一声,他们还需要保存体力。
安白对着这群怪物就无脑乱打,地上的骨架几乎要堆成一座小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怪物似乎也是有选择性地攻击,其余三人都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到他这就是自己追着怪物打。
兀辛冷眼看着远处前仆后继的怪物,妖力骤然爆发,战场上安静了片刻。
“先离开!”
青年化为天狗,几人见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安白瞅着面前三只比他人还高的妖怪,也跟着变成原型。
没等他撒腿跑就被叼着后脖颈上了天。
安白茫然地不敢动弹,风很大,刮得他脸上的毛都变了形。
地上还有只大块头老虎骂骂咧咧,“大哥们要不带我也飞一次?”
……
安白被放下来时,浑身的毛已经炸成了球,尽管天狗已经放得很小心了,他还是“啪叽”摔在了地上。
他只能抖一抖身子,把那些多余的沙子抖下来。
不太愉快的飞行体验,但他看见晚一步回来,已经累得吐舌头的孟闻,顿时觉得被叼着跑也还行。
“累死我了……”
“这里是安全区域,它们不敢靠近。”兀辛说话间垂眼凝视着还没有他爪子大的安白。
安白抖完毛才收回心打量起四周,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前。暂时没了危险,他们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安白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副本。
他动了动鼻子,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为什么,会有烧焦的味道。
安白耸着小鼻子,精准地对上了单独站在角落的肖子又。
重明鸟的羽毛很漂亮,这会儿尾羽处却黑了一片,肖子又突然被发现,颇有些惊慌失措,尾羽一甩,掩在了身后。
场面略显尴尬。
安白正想着要不要装没看见,眼尖的孟闻就囔囔着提醒,“肖子又你尾巴糊了!”
肖子又:“……”
他们本身的体温就很高,加上副本里的高温,飞太快不知不觉尾巴就着火了。
重明鸟仰着胸脯,展示出自己最好看的羽毛,故作镇静,“嗯。”
“那个,我好像可以帮你修修。”安白默默抬起爪子举手示意。
他在家时,没少把自己的毛搞掉,还好自己的妖力能够修补,不然现在露在外面的早就成秃尾巴了。
几人愣了愣,安白蹦哒着溜到肖子又旁边,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爪垫蹭上了那块有些焦的尾羽,在一阵柔和的白光后,羽毛居然开始迅速生长,焕然一新。
肖子又诧异的看着他的动作,“……谢谢。”
“话说,这门怎么打不开?”孟闻摸着墙逛,他问兀辛,“哥你知道这是哪不?”
“丹沙陵的中枢,代号神殿。”
兀辛沉默了一瞬:“说不定安白能试试。”
突然被cue的安白:??
他瞅着正一脸期待地望过来的孟闻,忍不住道:“我们不应该抓紧时间去终点吗?”
孟闻:“也是,早点出这破副本吧,不过我听说这种隐藏副本里都会有很多宝贝。”
安白态度一变,“也不是在乎什么宝贝,难得来一趟总要好好参观一下是吧哈哈。”
他跑到孟闻那个位置,石门前的装置上有个凹槽,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安白看不懂的图文。
妖界的许多装置都需要妖力激发,安白试探性地把手按上去,之后毫无反应。
“你也不行啊,是不是妖力还不够强?”孟闻拧着眉头问。
安白:“可能是。”
两个人跟小学鸡似的在门口捣鼓,正当安白想说放弃时,门又突然自动打开。
孟闻已经目瞪口呆了,“真……真打开了?”
黝黑的洞口与烈阳形成天壤之别,又无端地吸引着人。
安白不自觉地探了进去,身后却传来肖子又的低喝,“等等!”
晚了一步。
安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吸住,瞬间被眼前的黑暗吞噬。
神殿内部。
金黄的壁柱支撑起整座殿堂,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沿壁的雕刻栩栩如生。
一般的殿内往往会供奉着些什么,但这个却空荡荡的,最中心的大理石台上,只有沉睡的少年,如祭品般。
安白是一个人醒来的,他视线上移,看见自己面前的壁画——赤瞳、九尾。
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妖怪,安白怔然地伸出指尖摸了上去,壁画亮了亮,长年累月的风沙侵蚀使得壁面光滑,好似镀了层釉。
【历代众妖王庇佑……契约……】墙侧的古老文字记录着神秘过往,安白似懂非懂的看着,心跳快得不正常。
“外来者——”
一道无机质的男声响起。
阴翳冷郁的气息从身后逼近,安白若有所感,翻了个身从石台上避开。
他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袍男人,墨黑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全貌,只从身形间能隐约看出男人很高大。
安白本能的后退着,他没使用妖力,谁知道在这样的神殿内擅用妖力会发生什么。
黑袍男也没有使用,只一言不发的立在对面。
“谁?”安白忍不住问。
第六十九章 自保还是救他们
回应他的只有黑袍男人不间断的攻击,纯粹的肉搏下,安白根本没有和男人抗衡的力量。
他被反压在石柱上,凹凸不平的图腾咯得脸颊生疼,后肩被牢牢钳制住。
“你进来的目的是什么?”黑袍男的声音很沙哑,貌似被刻意掩饰过,冷声地问。
什么目的?
他只记得自己开了个门,稀里糊涂的就被拖了进来,在失去意识前,眼前闪过的还有孟闻他们错愕惊慌的神态。
他该不会是擅闯了什么禁地了吧?
安白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他努力保持镇静,可声音还是不由的发颤,“我、我不小心进来的,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不小心?”黑袍男人闻言冷嗤了声,显然觉得安白在说什么拙劣的谎言。
在安白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眼底痴迷和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妒意。
线条优美的后颈牢牢掌控在手中,宛如濒死的天鹅,透过衣领浸出的甜腻气息,一路蔓延至大脑间,是心心念念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接近的人,可是早已被别人打上了标记。
这一切安白的浑然不察,他怂得不行,生怕下一刻这个黑袍男人就会把他拍死。
他唇瓣嗫嚅,“我没有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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