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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彬彬自是不用说。
四个人中，松枝没有自保能力，又没有机缘至今只是凡人。所以三人商量了一下，把松枝安排到了绿毛的房间。
绿毛被人发现了，松枝可以打掩护。松枝遇到危险，绿毛可以保护松枝。
松枝在进入房间之前给自己打了无数次气，壮着胆子跌跌撞撞庄进屋关门。门外守着他进去的三个人在看到松枝进去之后悄悄接着夜色从楼上背着行人的路边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跳下去，朝着怨气明显的地方直奔过去。
在过去的路上，张彬彬顺便把他找各种人物打听的信息说了出来。
“我问过很多人，那个地方只有一口井。井是枯井。但是每年到了雨季都会有人扔活牲下去，算是民间一种传统的祭阴司只是听他们的话，那地方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在打听的过程中，有几个人眼神躲闪，应该知道一些更为隐私的事情。但是追问的时候他们又一致地什么都不说。”
易明云和张彬彬照顾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的陈卓的脚程，在城内又碍于城内人口众多的原因，各种机关机械不便取出使用。速度相对慢了很多，陈卓闷头努力让自己的速度追赶上易明云和张彬彬。就听到易明云道：“不奇怪，我回来的这段时间，跟绿毛聊过几句。绿毛说这个方向童子煞煞气冲天。”
张彬彬：“童子煞？这城用居民自家的儿童祭神？”
易明云：“自家？未必舍得。”
陈卓埋着的头抬起，嘴唇被牙齿咬的发白：“我们进城的时候，这城里没有年幼的乞儿。”
乞丐这种职业，无论什么年代都会有的。有的或因家道中落，有的或因老家造灾。尤其是朝不保夕的古代，各种各样的原因都可能让个人一夜之间沦为乞丐。
但是乞丐这种职业可不论什么年龄限制。有手有脚的儿童乞丐在每个城市应该都不少见才是。可这蚌城真的很少见到少年的乞丐。
陈卓进城的时候看到过，但是这个现象并没有在他的脑海里形成问题，只是觉得这城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似乎在什么方面和其他城不一样。
今夜易明云的一句‘童子煞’立刻点醒了疑惑之中的陈卓。
是了，童子煞。
仔细想来，他们进城的这一路，竟没有碰到过一个儿童的乞儿。
张彬彬的反应竟是比陈卓还要大一些：“你们的意思是这里有人用小乞丐献祭？城中埋尸骨，深山遇魍魉，深夜碰百鬼。这是大凶啊！”
易明云扭头，竟看到张彬彬骤然停下脚步，右手捏了一个不知名的手势，嘴里念念有词，片刻放下右手，眼中疑惑更甚。“这不合逻辑。”
陈卓走到易明云身边，道：“师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彬彬道：“我说的这些都是天下大乱的征兆。每次要天下大乱的时候，龙气变换，地龙不稳，地底被积压封存的煞气就会借此机会喷涌而出。煞气扰乱民心，那段时间就会魑魅魍魉横行于世。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合了大凶的兆头，但是北方紫气正浓，龙气平稳雄厚。所以我刚才算了一下最近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易明云跟着询问：“那有结果了吗？”
张彬彬摇头：“紫微闪耀，但是贪狼却也同样出现在北方。这人间可能要发生什么大事情。”
易明云道：“你们天工允许弟子干扰你们所谓的凡人的政权更迭走向？”
张彬彬收手，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眼：“不允许啊，如果真的是贪狼命格的人要逆天改命我们管不了，可是如果要是有什么邪道作恶我们肯定要插手的。天道自有定数轮回，邪道是要逆天逆轮回。但是这天道一旦被逆，自然可能对某个人有利，可最终结果祸害的确实天下苍生。这也是我们正邪从来不能和平的原因。”
懂了。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正道属于躺在天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对于这种完全掌控所有人命数的东西，全盘配合，好不反抗。邪道就是那些宁可我负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负我的那种人，信自己信兵器，就是不信命。非要去霍霍天道，只要自己好了，天道大哥被推了一下之后，会造成其中多少人的死亡这种事情，就完全不在邪道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易明云猜测：“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与邪道有关？”
张彬彬表情严肃：“开始我并没有留意，但是现在看天边，紫微星龙气正浓，但是这种浓郁之下似乎有一点后继不稳。而贪狼虽但，可是势头却正旺。”
陈卓：“那师兄的意思是，有人要对当今皇上不利？”
张彬彬道：“倒不是对他不利，看卦象的样子，应该是对他的子嗣不利。”
陈卓：“不可能啊。陛下现在已有八子六女，子孙兴旺。”
张彬彬摇头：“卦象这样，再具体我也解释不出。况且天边这龙气紫地都快发光了，就算是有什么隐患，等那隐患真正显露出来我们再解决也来得及。”当然，更重要的是未央就要开了。先去秦岭再去京畿这时间就已经够紧急的了。要是先去京畿，真的发现什么磨叽几天再去秦岭，未央秘境开启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到那个时候他总不能带着刚入门，连开个天眼都得他帮助的陈卓直愣愣地就去闯未央！
现在龙气还这么旺，而且陈卓也说了，八个儿子呢，不着急。
谈话间三个人到了那口枯井处。
张彬彬顺手帮一边的陈卓开了眼，让他能够用气去看这里的环境。
那个枯井就在非常明显的地方，枯井似乎早就已经被蚌城的人寄托了非凡的意义。枯井周围建地异常豪华，许多巨大的平整青石板铺就的一大片空地上，许多盛开的花摆有规律地摆放在上面，姹紫嫣红漂亮地让人挪不开眼睛。
无云散开之后，圆月的月光下，那些灿烂盛开的花变得扭曲。精致的花心细看却竟是由无数的人头组成。
今夜的天气并不算太好。天空时不时有无云飘过。
只要是无云挡住月光，枯井周围的花就还是那些花朵。
但是只要圆月的月光一旦露出来，皎洁的月光照耀到了花瓣上，那些花瓣就会变出另外一幅样子。
漂亮的花芯转瞬间就成了狰狞的嚎叫人头骷髅。
第029章 攻击
纵使见过再多的大风大浪，三个人却是都有点被眼前的场景给恶心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就挤在花芯之中，明明不大的花芯一下挤进来了这么多的人头，当然显得拥挤。
这种拥挤就又特别表现在了凸出上面。凸出来的人头像是鱼鳞一样挤挤挨挨挤在一起，又像是冒了白头的脓包粉刺，圆圆的基底上面拖着一个个凸出的圆头。
“呕……”张彬彬第一个捂住了眼睛“都是些什么鬼的脏东西！我的眼睛疼。”
陈卓虽然脸色不算好看，但是总归没有像张彬彬一样，连袖子都不敢拿开。但一张脸白地纸似的，直勾勾盯着那些花，在听到张彬彬呕吐的声音之后，身体也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大概是也要吐，但是强大的意志力还是控制住了呕吐的情绪。
三个人之中就只属易明云的状态算是最好的。
易明云在仔细地打量过那些花之后，直接找出了自己武器库中的古地球金属弹药的木仓，开保险上膛，对准着距离他最近的花开了一枪。这一枪正中花芯。
因为实力增强了的动态视力很容易看到了飞出枪口的子弹在碰到花芯之前，就被花芯之中的一个人头突然伸长，吞了下去。
打出去的子弹被花芯吞下去之后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些……姑且算是怪物的花都是活的。”易明云一边说，一边换了一种木仓。“动作很快，我的第一发子弹的初速度400m一秒，枪管0.2米，有效的速度距离按照平均数据是二十米。目测咱们距离最近的花的距离应该也在20米以内。妖怪很容易吞下了我打出去的子弹。刚才目测是在子弹接近它半径一米左右的时候那花瓣的头才开始行动的。所以有效的攻击距离暂时确定在一米左右。”
张彬彬捂着眼睛，根本不敢张开，就听到易明云在耳边喋喋不休地分析。
内心是真的有些佩服这个人了。
其他势力和身上带的神秘莫测的各种机械工具先放在一边不提，这个人是真的不怕恶心！这些脏东西，他可是看一眼都生怕会张针眼，易明云这家伙……竟然还有那个闲工夫用他稀奇古怪的机器做各种测试？
另一边，易明云的话刚说完，吞下子弹的那个头嘴里发出了咕隆咕隆的怪异响声。
三个人听到声音立刻小心提防。
就见到那个人头把嘴巴一张，嘴巴裂开到了耳朵后面，看起来就像是整个脑袋被横切开一样掀开。那颗原来打进去的子弹被人头吐了出来。
易明云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些人头不再有动作知乎，继续道：“有攻击性，吃东西，很可能还会袭击人。但是却不吃金属，就算是吃进去的金属也会被吐出来。
确定了这个以后，易明云面无表情地继续换枪。
500米每秒，800米每秒，一千米每秒……
等终于试到星际初期的半自动武器的2000米每秒的时候，打出来的子弹终于没有再被花芯上面的人头弹出来吃掉，而是结结实实打在了人头上面。
被击中的人头瞬间被打成了肉泥。
巨大的冲击力让花瓣也跟着四散飞开。
原本一直都啊啊啊哀叫并没有太大攻击意图的花们却在第一朵花被打碎之后，集体停止了声音。
无数逼死密集恐惧症的花芯上的人头都纷纷睁开了眼睛，幽幽地盯着路口出现的三个人。
这地方地处偏僻，居民几乎没有，就更谈不上其他声音了。本来那些人头哀叫只是觉得吵闹。但是那些人头一旦都闭了嘴巴。空气就骤然安静。就好像是正在观看视频的人突然按下了静音键。天地间一片空寂，连蚊虫的吵闹声音都消失了。这种突然的安静甚至都会让人对自己是不是聋了产生某种错觉。
陈卓：“怎么都停了？”
易明云道：“谁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杀了它们的同伴吧。你们注意了，这些人头在攻击的时候回伸长或者离开花芯本身攻击。但是都有有效距离，只要距离花瓣大概2~3米，就不会被他们的突然袭击攻击到。另外，实验过后，这些怪花的最快速度大概是2000米每秒，实在没有办法注意距离的话，也要注意躲避。攻击的方式多半是用牙齿攻击，啃食。但是不要小看这些人头，他们甚至能够吞下比它们大最起码三倍的物体。”
张彬彬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白色帕子系在头上遮住了眼睛。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
陈卓看张彬彬的样子有点担心：“师兄，你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张彬彬今天晚上被这些花刺激地够呛，被陈卓这么问，刚要本性毕露，不耐烦地啧一声，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能彻底把人拐回天工，实在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本性，让到手的鸭子给飞了。到嘴边的啧就变成了“啧……怎么会！你开眼习惯之后就会知道，观察世间万物的气可比用眼睛要省事很多。你的肉眼很可能会骗你，但是你的丹田开的天眼绝对不会。”语气倒是很完美，但是翻到了一半的白眼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
就算是眼睛已经被白布包住了但是脸上的面部表情可骗不了人。
易明云在旁边看着张彬彬这幅要样子，竟然觉得这幅表情似曾相识。
曾经雇佣兵基地的老K就是这德行。洁癖，翻白眼白眼能翻上天去，娘炮，平时有点轻微的小三八。不过那脾气并不惹人讨厌。他们那个佣兵组织，几乎全都是一些糙老爷们，在老K没加入之前，基地能丑上天去，汗臭和脚臭混在一起，那气味绝对能让闻到的人丧失全部的食欲。
老K来了以后，几乎所有的‘内勤’都被他主动接下来了，基地不止臭味消失了，甚至多了许多呛鼻子的香味。老K身手很好，任务的时候一般都负责侦查和断后，出手狠辣。不过因为龟毛的性格，佣兵团里面有好几个人都不太喜欢他。
但是很意外，易明云却都一直和他关系不错。当然，就是字面上的不错，很纯洁的兄弟情谊那种。
张彬彬的这个白眼动作让易明云瞬间联想到了老K，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对于此时此刻的张彬彬，就基本算是挑衅了。
他一定是听出来什么或者是看出来什么了！一定是！！张彬彬斩钉截铁地确信。刚才那笑就是在挑衅。
可偏偏还不能发火，因为被挑衅的理由张彬彬实在是说不出口。现阶段，他所有的任务就是哄着陈卓，到陈卓加入天工正式口头之前，都不能让他有不加入天工的这种想法。陈卓的天赋确实惊人，如果张彬彬没有机缘巧合先碰到他，以陈卓的资质，肯定不出十年，会有其他的门派找上门来收徒。好不容易骗来的人，千万不能放跑了。
至于易明云……
完全可以秋后算账。
易明云把所有专门拿出来实验用的金属武器一股脑塞回去，拿出了自己平时最常用的那把枪。
三人严阵以待，但是本来以为会动手的花却没有动手。
只是一堆一堆地接着月色幽幽盯着他们，目不转睛。
陈卓被盯地心里发毛，张彬彬用布条蒙着眼睛，肯定不是最好的交谈对象。陈卓自然而然凑到易明云的身边道：“他们是要来攻击咱们吗？”
易明云看似抱着胸姿势随意地站着，其实全副心神都在那些突然安静的花上面，听到陈卓的问题，自然摇头：“不确定，可能来，可能不来。但是得做好时刻应对的准备。”
易明云的话刚一出口。就见那一片的花突就如同被触动了某种开怪，集体停止这种沉默的瞪视，继续呆滞地仰望电控，啊啊啊啊，语调平稳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陈卓：“什么意思……？结束了吗？”
易明云正待点头，身后的张彬彬却道：“不对，这一片地的那些鬼气煞气都稀薄了。”
平白无故地变得稀薄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易明云不相信。就像是一瓶水。瓶盖密封完好，但是瓶子里面的水在短时间内减少。
这种情况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这地方的煞气变少了。没有人吸收，没有其他人经过，那这些减少的煞气必定只有两个去处。
要么分散在四周，要么就沉入枯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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