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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复活后(穿越重生)——十七汀

时间:2024-09-30 10:04:10  作者:十七汀
  可还没等他视线扫过一圈,玻璃大门又被推开了,宋磬声下意识望去,就见走了的江凛又回来了。
  “跟上。”江凛声音很冷,“我既然答应了章文博看护你,就不会把你留在这里。”
  宋磬声从吃惊中回神,暗叹一声,道:“那就麻烦江队了。”
  他们之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宋磬声本来已经做好了他又要推门先走的准备,可江凛却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他。
  数秒之后,二人并排站着,宋磬声正要问他准备将自己安排到哪,兜头就罩来一件军绿色的大衣。
  宋磬声一米七八,这件外套少说也是一米九的尺码,暖倒是暖,就是太长了,多少有点耽误行动。
  “谢谢……”他下意识道谢,不出所料,照样没能等来一句不客气。
  衣服一裹,狂风就被遮去了,宋磬声裹着大衣跟在江凛身后,走了两步之后就发现,前面的人刻意放慢了步调在等他。
  他没再说谢谢,只尽量加快脚步,紧紧缀在江凛身后。
  江凛像是刻意站在了风刮来的方向,宋磬声跟在他身后,明显感觉风小了不少。
  两三分钟后,二人依次上了车。
  上车前,宋磬声瞄了眼车牌号,已经认出这就是章文博来接他时开的那辆,这下好了,他不用再问人找行李了。
  车辆一路前行,沿途的路越走越抖,七八分钟后就到了道路尽头。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伫立在路边,楼后就是山,显然是在山岩上挖出了块平地,建了个距离大本营不远的居住用的小独楼。
  天色昏暗,只有车身的近光照明,但这光足够宋磬声看清楼身所用的建筑材料只是些普通砖瓦。
  车停了,江凛先一步下了车。等他从后备箱里拿出宋磬声行李的时候,车前传来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抱着包、裹着军大衣的宋磬声就站到了路旁。
  江凛不说话,拎起行李箱就往楼里走,宋磬声便也保持着沉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上去倒也算和谐。
  楼里光线昏暗,宋磬声只能借着月光依稀辨别障碍物,一楼散着几把椅子,三张桌子拼成一个大桌放在中央,似乎还有厨房和卫生间,但江凛已经上楼了,宋磬声便也没细看。
  他跟在江凛身后上了楼,二楼入眼便是走廊,分隔成了七个大小一致的单间,江凛带着他直往尽头走。
  门没上锁,一拧把手就开了,江凛动作迅猛,向内推开的门像把大蒲扇一样,将屋内沉积已久的灰尘全带了起来。
  宋磬声偏头避开尘土,忍住了嗓子里的痒意,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不用开灯细看也知道这屋住不了人,江凛犹不死心,后退一步打开第六扇门,这里倒是没尘,可铁架子高低床上叠满了大件小件的行李,压根没有可供落脚的地方。
  宋磬声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江凛的脸色,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江凛站在原地,内心挣扎不已,一直在犹豫是否要让宋磬声住到他的房间里。可哪怕他站在原地纠结了四五分钟,他也没想过要将人送出去,送到随便哪个有空床的宿舍里。
  江凛有足够的时间沉默,哪怕他站到明天早上,宋磬声也不在意,但不能让他陪着,他很累,累到恨不能原地躺倒。
  “江队长,”宋磬声轻声示弱道:“我去楼下凳子上坐一晚吧,腿软,站不住了。”
  宋磬声的声音一出,江凛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结就消失了,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人,就见比他矮了近二十公分的人正恹恹地垂着眸,以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和脸颊处不正常的红晕。
  江凛忽得一惊,下意识抬手去碰他的脸,他动作突然,宋磬声没能躲开,只来得及后退半步,侧脸就贴上了他冰凉的手背。
  温度不对,明显又发烧了。
  江凛又气又烦,气得是他退半步的动作,烦得是想不通这种玻璃做的人,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才来边防受罪?
  纷乱的思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有带他去休息的最终念头。
  他一路前行,一直走到第一扇门前,开门侧身,让宋磬声先他一步走入屋内。
  “啪嗒”一声,江凛开了灯。
  这灯是为谁开的自然不必说,宋磬声咽下涌到嘴边的谢谢,将身上的军大衣挂上墙上的挂钩。
  房间不大,比姚园的佣人房简陋多了,一张竖放着的铁架双人床,床头是三个摞在一起的铁柜子,床侧一桌一椅,还有个简单的陶瓷盥洗盆。
  “凛哥?”门锁忽然传来响动,来人习惯性地想推门而入,可这一次却是例外,万年不锁的门,头一回从内落了锁。
  屋外的人愣了,回神后便犹豫道:“凛哥……你屋里是不是还有人啊?是,谁啊?”
  “章文博接来的特派员,晚了,没宿舍,借住一晚。”江凛回答的还算有耐心,可他就是不开门,二人隔着门板,对话怎么听都有一股干巴巴地打发意味。
  宋磬声垂眸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寒风被阻隔在窗外,寂静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对话声。
  这道声音他听过两次,最近的一次是在病房的那通电话里,而第一次,则是在南加州的加油站。
  秦筝。
  他的最后一个对手。
  “那……那凛哥你有事就叫我。”
  “行,睡吧。”江凛抬手在门板上轻叩一声,算是结束。
  江凛转过头就看到了垂眸不语的宋磬声,他怀里抱着羽绒服,身上穿着件中领浅蓝羊绒衫,因低头的姿势,显出微微凸起的后颈,看得江凛有点牙痒——一种猎食者对颈骨天生具有的冲动。
  秦筝一走,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江凛组织了一下措辞,尽量周全道:“这里有水,可以洗漱。一楼有卫生间,可以洗澡,但现在没热水。你睡下铺。”
  三句话,三个停顿,将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宋磬声“嗯”了一声,将手里的衣服放到一侧,旋即拧开了水龙头。
  “等等。”他刚要伸手,江凛就扯住他的胳膊向后拉了一把,落空的水流冲入瓷盆,溅起冷到令人牙颤的水点。
  “先坐。”江凛将他按在椅子前,随手关了水龙头,起身出门去了。
  宋磬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默默听着江凛的安排。这样的安静与服从,对江凛来说简直像是顺着他的毛□□了两把,一时间郁气尽散,神清气爽地干起了伺候人的活。
  边防本就生活着一群糙人,边防哨兵更是糙中之糙,要不是军队内务有标准,这小楼早乱成一锅粥了。但内务归内务,内务之外的生活标准就没那么严苛了,这就让从不进厨房的江凛找不到热水壶,被迫拿铁锅烧了一锅水。
  病号嘛,要是着了凉,再加重病情,得不偿失。
  江凛自我说服完毕,端着盈满沸水的大锅上了二楼,一脸冷酷地说道:“行了,可以洗了。”
 
 
第127章 
  宿舍很简陋, 江凛的东西也很少,除了军队统一发放的必需品之外,没有任何私人物件。
  洗漱之后就到了睡觉时间, 从窗户向外望去, 天边已经隐隐有了亮光,估计快到凌晨五点了, 就算睡也睡不了多久。
  江凛倒是洒脱,当着他的面脱去大半衣物, 没踩梯子, 单手拉住床头的栏杆, 仅凭手臂力量就翻身上了床。
  下铺还好, 被褥枕头一应俱全,可上铺是空的,除了一张自带的垫子之外就没东西了。
  宋磬声有心想将被子递给他, 可犹豫片刻还是闭了嘴:江凛应该不需要。
  他脱去外裤, 和衣躺下,脑袋沾在枕头上的时候, 终于有了解脱的放松感,几个呼吸过去,人就已经缩成一团,睡熟了。
  属于裴野鹤的记忆时不时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睡着了也不安稳, 恍惚间, 他甚至判断不出自己是宋磬声还是裴野鹤。
  这一夜漫长又短暂,漫长的是在身体里流窜的灼烧般的热流, 短暂的是刚沾枕头没多久,耳边就响起了出早操的集合哨。
  他挣扎着想睁眼, 可眼皮上却像压了块石头,整个人像是浸在了潮湿的温水里,有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他能感应到江凛翻身下床的动作,也知道对方将手搭在了他额上,又依稀听他骂了句什么,再后来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又回了熟悉的病房,睁眼就是雪白的格子天花板,浅黄色的药液一滴滴地流入他的身体,再往前看,便是倚在窗边低头不语的江凛。
  江队长……
  宋磬声想说话,可喉咙干的像是塞进了一把黄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反倒是江凛听到了他的动静,主动将头转了过来。
  “醒了?”他皱着眉,抬手搭在他额上试探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怎么还这么烫?先别说话,我去叫医生。”
  宋磬声虚弱地眨了眨眼,算是回应,当他的视线追着江凛走出病房的时候,人又睡了过去。
  “……太虚弱了,不是这几天的事,少说病了七八天了……行,你看着点吧……谈不上危险,但也得好好养养……”
  江凛似乎又问了几句,女声放得更低,宋磬声便听不到了,他总是中途醒来片刻便又昏睡过去,意识一直飘在云端,能听见周围人说话,可就是给不出反应。
  再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醒了?”他刚睁眼,身侧就传来了说话声,江凛拉着把椅子坐在他床头,二人距离极近,难怪他一睁眼就被发现了。
  宋磬声轻轻点头,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
  江凛看着他,刻意放轻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能坐起来吗?你需要吃点东西。”
  宋磬声又点了下头,以手撑床,挣扎着想起身,江凛却按住他的肩膀,道:“我来。”
  他摇晃着床侧的摇杆,上半张床缓缓支起,在大概六十度角左右停住。
  床头放着个纸杯和保温饭盒,杯里盛着半杯凉透的水,江凛提起暖瓶掺了点热水,温度偏高,刚适合发烧的病人入口。
  宋磬声刚想抬手去接,手臂又被按住,江凛还是那句:“我来。”
  喝水的力气是有的,可他的目的就是接近江凛,大好的机会,宋磬声不想放过。
  江凛从饭盒侧边拿出勺子,侧着杯身舀了点水,递向宋磬声。
  他低头喝了,一勺又一勺,一个只管喝,一个只管喂,小半杯水下肚,他的嗓子终于没那么涩了。
  喝了水,又开始喂饭。
  饭盒里盛着点南瓜小米粥,似乎还放了点别的什么,入口便是软糯的甜。
  宋磬声吃得慢,江凛也不烦,不仅手稳,就连视线也很稳,只在勺子和他的唇间移动,见他咽下,便又舀来一勺。
  吃了个半饱,宋磬声便不想吃了。他喉咙难受,咽一口受一口的罪,半碗粥下肚,胃是舒服了,可嗓子难受得他冒了一脑门的汗。
  “吃不下了,”他侧开脸,避开江凛递来的勺子,略哑的声音听上去颇为脆弱,“江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病好了再说谢吧。”江凛将勺子里的粥倒了回去,又斜着碗身,舀了勺浮在上头的稀软的米浆,道:“多少再吃点。”
  宋磬声不好推拒,便又顺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江凛不看他,但不妨碍他看江凛。要仔细论,这是自相识起,他头一回有这样巧的机会近距离看他的脸。
  病房里亮着灯,打在江凛棱角分明的面容上,他肤色偏深,五官俊美硬朗,睫毛又黑又长,且没什么弧度,直直一遮,暗色的眼瞳便隐在了睫下的阴影里。
  相比其他两人,他的外貌变化并不明显,只是轮廓更加深邃,高大的身躯也比六年前更加硬朗坚实。
  头上的白炽灯微微一跳,亮光一闪,江凛下意识抬眼,正巧让宋磬声捕捉到他异色于常人的虹膜。他的眼睛乍看时是黑色,可要是刚好在强光底下,便能看出一抹极暗的紫金,低调又神秘,实在漂亮。
  可灯闪抬眼本就是下意识的反应,江凛低头时,正和宋磬声的视线撞在一处。
  一时间,两人都愣了。
  他们相处时的亲昵已远远超过了初见时的程度,如果说同为哨兵,互相照顾,没那么多拘束倒也能说得通。但他们谁也不是装傻充楞的人,这距离,明显已经越界了。
  将他抱进医院也好,替他做饭烧水也罢,做的时候可以不多想,但真到静下心来自我叩问的时候,江凛比谁都清楚:他不对劲。
  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劲,他没细想,也不允许自己细想,他像被赶上架的鸭子一样,按护士的吩咐照顾着眼前的病人,不多说也不多做,只闷头盼着他病好。
  而他病好之后,一个前锋,一个后勤,军营不大,可想要无约碰面,却是难了。
  江凛飞快低头,收拾起了剩粥与碗筷,半句话也不说,拿着东西就奔水房去了。
  宋磬声没动,他有些疑惑。
  视线交错时的一秒钟里,江凛眼里突显的狼狈和躲闪清晰的落入他眼中。
  江凛在躲他。
  可是,为什么?
  他和江凛接触至今,刨除他昏迷昏睡的时间,他醒着与他交流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
  这五个小时里,江凛除了为他做了顿饭之外,好像没什么特殊接触吧?再者,以实际情况来说,军营里的食堂都是定点开放的,大半夜的,他又是个病号,江凛为了照顾病人而煮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磬声想不通其中的缘故,下意识又去转戒指。这习惯也是近日里养成的,他不戴首饰,戒指上手的异物感就格外明显,他起初不习惯,老是下意识碰它,可渐渐适应之后,却又养成了一出神就转戒指的习惯。
  病房门忽得被推开,换了身衣服的章文博大步走了进来,自然地占据了江凛的座位,坐在宋磬声身边,一脸关心道:“宋特派员,你怎么样了?”
  宋磬声挂上浅笑,礼貌道:“我没什么事,已经好差不多了,就是没能及时去报道,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别的事。”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上报过了。”章文博将过程仔细复述了一遍,“我今天晨训结束就来找你了,你那会还睡着,我就没吵你,只是从护士站开了张说明,延长了报道期,顺便替你领了宿舍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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