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阿聪一直跟着。
知道她是想让自己放松,兰与书也就随她去了。
苏然目标明确,进了恒隆直奔FENDI,很快和店员沟通起自己想要的几款包包。兰与书对女生的东西没有研究,就在店里随便转转看看其他的。阿聪找了个角落坐下,不打扰他们并且给盛无拍照片。
看到墨镜时,兰与书突然忆起和盛无极给张周挑礼物的那天,然后才后知后觉盛无极之前给他发过两次微信,而他因为忙一直忘记回。
兰与书笑着摸出手机,找到已经被各种消息刷到下面的盛无极,给他发:盛总,我们明天回B市与此同时,发到盛无极手机上的还有阿聪的新微信:——[图片]陪苏小姐在奢侈品店买包,兰先生在玩手机盛无极正和张周他们聚在一起喝酒,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想应该是阿聪发来了兰与书的新图片,于是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然后惊喜地看到兰与书也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不容易啊,沉迷工作的兰大导演终于想起他了。
他先看兰与书发来的内容,又去看阿聪发的——兰与书给他发消息的时候站在柜台前,眉眼温和,穿着干净的白T恤和牛仔裤,低着头捧着手机,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臂的皮肤看着黑了一点。大概是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太阳暴晒的缘故,有点像刚从斐济回来那会儿。
盛无极笑着给兰与书回:兰导终于想起我了兰与书:前几天确实忙盛无极:所以这几天景堪得怎样?
兰与书:初堪顺利完成,二次复堪可以交给副导演和其他制片来,不出意外下个月中旬所有的筹备工作将会收尾,《硬币》应该能按计划开拍下个月中旬,那就是他们交易结束的时候。盛无极抿着嘴,把这辈子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才把那阵想放声大笑的欲望压下去。张周离他近,感觉到他一直在颤抖,骂他:“你尿急就去厕所,抖什么抖!”
盛无极:“……别在我高兴的时候逼我骂你。”
他坐到安静一点的角落,继续给兰与书回:兰导好好拍啊,我会去剧组探班,拍不好可是要骂你的借探班的名义行追人之实,完美到不能再完美。
兰与书:我一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这时,张周和卫东路走过来强硬地抽走盛无极的手机,并且卫东路把他的手机塞到自己的屁股兜里,一左一右把想骂人的盛无极架回酒桌上,卫东路说:“酒没喝多少就在那里鼓捣手机,给老子回来喝吧你!兄弟们今天不准放过他!”
盛无极无法,他的确有段时间没出来跟他们喝酒了,想着把几个人放倒了再找兰与书吧。
“行啊,一起来,我看今天是谁被丢脸地抬回家。”
过了两分钟没有收到盛无极的回复,兰与书就猜他估计在忙。收起手机,兰与书的视线回到装着墨镜的陈列柜,有一瞬间他想,要不给盛无极买个礼物吧。
姑且放一放自己那点心思,从认识到现在,盛无极前前后后救了自己那么多次,单从救人这一条,送一份礼物也是应该的。要是盛无极问起来的话,就说是感谢他让阿聪保护自己。
这个理由好像能说得过去,那就这么决定了!
兰与书挑了很久,太贵的不敢看,便宜的……这里面就没有便宜的。到最后他相中一只黑皮小狗钥匙扣,小狗的脖子上戴着黄色项圈,看到它的第一眼兰与书就想到了盛无极,觉得很可爱。
但是付款的时候就不太可爱了——一个钥匙扣居然要5100!兰与书看了一眼银行卡的余额,闭了闭眼,还好,刚好够买。
反正现在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而且嘀哩嘀哩的账号还有持续收益,攒个把月又会有钱了。谁能想到,当初做这个账号是为了多个还债的渠道,现在竟然成了自己唯一的收入来源,好在《硬币》快开拍了,再努力一段时间,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付了钱,苏然那边还在纠结买哪个包。看到兰与书手里已经拎上购物袋,笑道:“说是陪我,你自己先买上了,我看看,买的啥?”
她扒着袋子看了一眼,评价道:“这玩意就是个挂件,也不实用啊。”
兰与书:“买来送人的,意义大于实用。”
“也是哈,”苏然点点头:“诶,你帮我看看这个包哪个好看?我已经纠结半个小时了。”……
犹犹豫豫一小时,苏然终于买好了包,三个人离开恒隆,苏然看时间还早,就提议吃个宵夜再回去。又在外面逛逛吃吃,等回到酒店,快到零点了。
兰与书洗了澡,拿手机看微信,盛无极还是没有回。
奇怪,以往他们聊天,他或者是盛无极都会给出明确的结束语,比如说“OK”“知道了”“先去忙”之类的,但今天明显聊天还没结束。
他想给盛无极发明天见,可是距离他最后发出去那句话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现在莫名其妙突然发过去这么一句会显得很奇怪吧。最后兰与书什么都没发,关了手机睡觉。
一夜无梦,七点的闹钟一响兰与书就醒了。他顺手点开微信,除了苏然让他半个小时后在酒店大堂集合,和盛无极的对话依旧停留在“我一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人一旦喜欢另外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在意这种小事。兰与书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无奈,他笑了笑,拖上行李箱下楼了。
十二点,飞机正点抵达大兴机场,等行李时兰与书又看了一眼微信,忍不住“啧”了一声,都中午了盛无极还没看到微信吗? 还是说手机被偷了?不应该啊。
阿聪接了个电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隐隐的笑意。他小声对兰与书说:“兰先生,司机在P3停车场等我们了。”
都通知司机来接人,却不给他回消息,兰与书气笑。
很快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像个幼稚的小学生。不回就不回了吧,盛无极又不知道自己心思,自己这么在意也没用。
苏然说今天大家都不用去公司,各自回家休息,明天再准时上班,众人就取了行李就分散走了。
P3停车场比较大,兰与书和阿聪找了十分钟才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古思特,以及……
穿着黑色睡衣抱着手靠着车门哈欠连天的盛无极——盛无极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浮肿,双目疲惫,一张脸写满了“宿醉”两个大字。
十天不见,盛大少爷这是上哪儿学的出街穿搭?!
兰与书先是惊喜,再是惊讶,他忍不住问:“……盛总你这是?”
阿聪自觉推了两人的行李去后备箱,尽量让自己变成隐形人。
盛无极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点生理性泪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解释:“昨天和张周他们喝酒喝太晚,凌晨六点多才回家睡觉,中途想起你今天回来就想来接你,出门晚了怕赶不上就这么过来了。”
兰与书的心跳突然加快,这个人喝了一晚上的酒竟然还想着来接他,所以一直不回消息是因为喝醉了,睡到一半急匆匆出门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不是光鲜靓丽的盛无极,是称得上蓬头垢面的盛无极,而这个人这样做,只是因为想来接自己。
“盛无极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念头突然又一次跑了出来,兰与书心擂如鼓,他微微张开嘴,欲言又止:“盛总,你是不是……”
“是不是醉驾?”盛无极毫不在乎形象地又打了个哈欠:“放心吧兰导,我可不敢醉驾,主要是怕死,所以让司机送我过来的,他有事先走了,等下让阿聪开。”
兰与书:“……”
有片刻兰与书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刚刚那点莫名的念头也在盛无极连天的哈欠连天中像海浪推沙一般散了。之前他每天晚上在楼下等自己回家时不是说过吗?电影还没有开始拍,导演不能出事,那这次大概也是习惯性地怕自己出事才来的。
“别罚站了兰导,”盛无极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拉开车门:“快点上车。”
眼看盛无极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哪里看得出半点喜欢自己的样子,兰与书更加确定应该就是自己想的这样。
盛无极听不到兰与书的心声,推着人上车,迫不及待地抱住他,狠狠嗅他身上的味道,可惜他身上的雪松香味没有了,变成酒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洗护用品的味道。盛无极很不喜欢,决定到家就把兰与书抓进浴室由上到下由里到外用洗发水沐浴露腌上半个小时。
再顺道把人翻来覆去好好疼爱一遍,最后还要把自己的东西全洒在他身上才行!
想着想着盛无极下面有点冲动了,他忍下来。蜷缩着躺在后座,抱着兰与书滑下去,脸埋在他肚子上,瓮声瓮气道:“你们这十天走得可真他妈的长。”
兰与书:“什么?”肚子上传来的痒意让他分了心,这句话钻进耳朵里就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咕哝。
盛无极狗一样用头蹭了蹭他的小腹:“我说赶紧回家睡觉!”
兰与书自动理解他是真的喝多了,面露苦笑,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他拍了拍盛无极的脑袋:“盛总你先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盛无极在路上囫囵睡了一觉,到家就来劲了,兰与书还在低头换鞋,他直接把人捞起来去浴室,身体力行把兰与书由里到外洗了个遍,中途忍不住了拉着他双双沉进装满水的浴缸里,水波在巨大的晃动中荡漾出去……
浴室里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
“你……不是困……吗?!”
半个小时后:“盛无极,轻,轻一点……”
又半个小时后:“……停一下……”
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最后一回,等下一起睡觉。”……
把人捞出来又用沐浴露搓了一遍,闻着熟悉的雪松香盛无极才算是真的满足了,抱着已经迷迷糊糊的兰与书回到卧室,盛无极终于睡了十天来第一个好觉。
【作者有话说】
有一颗想要开豪车的心,但只能偷偷摸摸擦两句(举头望天)
09.04小修
第36章 一个神经病
小睡了几个小时,两人最后在晚饭时间醒来。
兰与书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挂好,很快看到在FENDI买那只黑皮黄项圈小狗钥匙扣,他想在盛无极尚不喜欢自己的时间里送出一份礼物,似乎会显得有些一厢情愿。
犹犹豫豫间,他还是把盒子放回手提袋,塞到衣柜的最下面。
他决定,剩下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冷静冷静吧。
而兰与书的冷静方式是,带着《硬币》的主创团队疯狂加班,从原来凌晨一两点走直接变成凌晨四五点才从盛和离开。作为司机的盛无极很快意识到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根本吃不消,于是强制性不让他和主创团队的人加班了,兰与书笑笑,默默把工作带回家做。
盛无极无奈:“兰与书,倒也不必为了盛和这么拼命。”
兰与书埋首在书桌前,头都不抬一下:“不光是为了盛和,也是为了我喜欢的东西,我想把《硬币》做好,是对盛和负责,也是对我自己负责。”
不得不承认,盛无极被他这句话打动了,后面也就由着他去了。
终于,在团队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下,制片组对剧本、场景、场地、设备、演员、拍摄人员以及拍摄周期等做了最终确认后,苏然发出了进组通知——一周后,八月二十号,电影《硬币》将举行开机发布会,结束后导演组成员与电影主演直接飞往阿尔山。
在苏然发出通知的当天,盛无极算了算时间,他和兰与书口头承诺的三个月交易在电影开拍前的这几天就算是结束了。他想,那就趁这两天跟兰与书表白吧——结束这段关系,正式追求他。
于是,十八号这天晚上,正常下班回到家吃饭时,盛无极盯着对面专心喝汤的兰与书说:“兰导,明天晚上跟我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见谁?”兰与书咽下嘴里的半口汤,舔了舔嘴巴,表情有些疑惑。
盛无极撒谎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之前极光的杜总说要见你,一直没时间,现在约了明天晚上,毕竟他是第二大投资方,不能不去。”
“那确实是要去的,”兰与书正襟危坐:“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穿正式一点,”盛无极隐晦笑道:“为了发布会不是给你定做了几套西装吗?明天你穿一套去。
“也行。”兰与书点点头,望着浅笑着的盛无极,忽然想到马上就要进组了,是时候做他一直计划好的事。他想了想,不如就趁明天吧。
“盛总,明天见完杜总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什么?”盛无极有些意外,这还是他们认识到现在,兰与书头一回表情如此认真。
兰与书抽纸巾擦了擦嘴,笑笑:“明天再讲。”
他眼睛微微弯着,嘴角噙着笑。这个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笑着,落在盛无极的心里瞬间变成一汪澄澈的湖水,让他从灵魂开始湿润。
盛无极没有再追问,心想等明天就知道了。
当天临睡前,兰与书隐隐觉得头痛,自己从药箱里翻了两片布洛芬吃了回卧室睡觉。盛无极为了空出明天的时间,在书房处理紧急的工作,凌晨回到房间竟然发现兰与书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到面色酡红,意识混沌。
吓得他立刻打电话给盛家的家庭医生唐晃。
唐晃过来最快要二十分钟,盛无极先给兰与书测体温,39.2度。
妈的怎么会烧这么高?!他边骂边用湿毛巾给兰与书擦身体物理降温,来来回回擦了十几遍,唐晃终于赶到了。
“他最近有没有感冒?”唐晃问盛无极,手上动作迅速地给兰与书做检查。
“没有,不过几乎连着一个月都在高强度工作,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盛无极问。
唐晃查看兰与书的瞳孔,又测了一次耳温,随后点头:“应该是这个原因,过度疲劳会导致免疫力下降,病毒入侵引起的高烧不退,我先给他打退烧针。”
他扶着兰与书的手臂,把针头刺进血管,一管透明的液体很快推到底。抽出针头,唐晃用棉签按着针眼,抬头对盛无极说:“别担心,烧退下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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