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只是师姐而已,怎么明青这么关心?
明青迎着他的眼神,再看看旁边啸风爱慕的眼神,福至心灵。
半妖族地的人想法和外面的人不太一样。
他们穿兽皮衣服,住石头围成的石屋,看起来原始而狂野。
爱慕喜欢厌恶都是直接说出来。
对他们而言,师姐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
明青换了一种角度思考,很快就有了答案。
她开口时已经换了一番说辞:“其实师姐不仅仅只是师姐,她还是我的心上人,我即将成婚的道侣,以后要跟我相伴一生的人。”
心上人。
道侣。
明青说着说着,忽然有些愣住。
似有什么在心里涌动了起来,澎湃汹涌,再无法抑制。
她说那些话原只是为了让他们去救师姐。
此时说着说着,明青却觉天空开阔、世界明亮,所有蒙在雾里的阻隔都散开了。
她垂眸,看着心口。
直到这一刻,她才懂了她的心。
她喜欢师姐,是那种想亲师姐、想结道侣契、想一直不分开那种喜欢。
知道缔结古契的烦躁、湖里的轻快、岸上的心动,都是因为喜欢。
烦躁跟她缔结古契的不是师姐。
轻快于师姐主动亲了她。
心动是因为想亲回去,想要更多。
她想要师姐当她的道侣,别人都不要。
所以师姐当然不仅仅是师姐。
师姐还是她的心上人。
明青话落,已是眼神明亮胜过星辰。
她掷地有声,如同在跟整座天地宣告:
——明青喜欢幕流月。
第62章
三重死境里, 青竹和墨兰交缠。
幕流月拍掌击散源源不断出现的藤蔓。
地面上淌着血。
她的衣服看起来还是黑而宽大,外表从容不迫。
即便伤得不轻,幕流月依然面不改色, 眉眼间的自信从容半点不少。
她相信自己, 也相信明青。
忽然, 远处脚步声响起,杂乱无章, 有许多道, 来的人有许多。
那么多道脚步声,听起来没什么区别。
幕流月却无端能听出其中独属于明青的脚步声。
轻而坚定, 快而迫切。
她抬眸, 隔着翠绿藤蔓, 隔着长长距离, 一眼对上明青的目光。
明青来了。
幕流月唇角上扬,眼角眉梢间满是欢喜开心。
她的欢喜如有实质, 稳稳撞上明青的心。
明青几步奔到她面前,为她击散新出现的藤蔓, 抬手搭上她的肩膀, 搭住了一片湿润。
是血。
师姐还是受伤了。
明青心疼不已。
她伸手扶住幕流月, 近乎把人揽进怀里,回头看向半妖族地队伍里带头的那人。
那人对明青点点头,抬起手来。
他手掌翻动间隐见青绿色的光芒。
那些还未散去的藤蔓随他的动作而消散。
空间内所有困住、束缚住外来者的植物也悉数不见。
幕流月觉得周身一轻。
她被允许走出三重死境了。
她看向明青。
明青也在看她。
明青的眼神温柔关切,只是跟先前相比,似乎多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幕流月的心忽然跳动了起来。
“师姐,我有话要跟你说。师姐——”明青忽然轻声开口, 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出来主人心情并不平静。
幕流月只觉一颗心快要跳了出来。
她死死压制住心情, 回明青:“什么话?”
她的声音很温柔。
她看来的眼神也很温柔。
明青怔怔看着师姐。
她看到了师姐漆黑漂亮的眼眸,也看到了倒映在师姐眼里的自己。
这是明青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看到师姐的眼睛。
师姐的眼睛漂亮到会说话。
明青有片刻的出神,原本准备好要说、一路上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也卡住了。
她呆呆将目光往下移,看到师姐的鼻梁,而后是嘴唇。
唇上几点红,湿润而蛊惑。
许是看她这么久没回答,幕流月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也有些担心:“明青?”
她的唇因这两个字动了动。
这两个字是她的名字。
师姐的唇因她的名字而动。
明青心里情绪不断起伏涌动,在看到师姐上唇碰到下唇时,她心里似有一根弦断了。
她一只手揽着幕流月,一只手捧住幕流月的下颌轻抬起,完全复刻了幕流月在湖里的动作。
她俯身,含住了幕流月的唇,小心翼翼地去探索,去轻尝。
向来出手凌厉、剑意果断的天才剑修在此时拙劣生疏地如同初学者。
明青也确实是初学者。
她在学着像湖里幕流月亲她那样亲幕流月。
只是不知道她学到了多少?
师姐——是否满意?
明青去看幕流月。
幕流月此时根本说不上满意不满意。
她睁大了眼睛,反应竟跟明青在湖里时有些相似。
但也仅仅只是有些。
明青那时不懂她的心意,她此时却是懂的。
怔愣过后是铺天盖地的欢喜。
幕流月伸手环住明青的脖颈,任由她亲吻着自己。
她是想迎合的,只是现在的姿势使不上什么力。
而且明青显然生怕唐突了她,只是浅尝辄止。
她很快移开了嘴唇,脸色微红。
在旁边看着的啸风神情黯淡。
来时她已经从侯二那里知道明青多次请求族人救她师姐的事情了。
她虽行事肆意,却粗中有细,暗想那所谓心上人、道侣之说也许只是明青为了让他们救她师姐想出来的借口。
毕竟她知道在族地里师姐不重要,但在外面的世界里同门是很重要的。
她因而心生希望。
明青是她带回族地的,也是她第一眼看到就颇有好感的人。
他们族地的人都直来直往,她看上明青直接就打算向明青求亲了。
结果——
话可以乱说,嘴不能乱亲。
而且真正有情的人是藏不住的。
她们的眉梢眼角、每一个对视、每一个动作都藏着深深情意。
如同神仙眷侣一般,看着就觉美好。
啸风心知自己争不过,她也不会去争。
只是此刻难掩失落。
她的心思也很好读懂。
幕流月余光瞥到后脚步微顿。
那小姑娘身上有明月剑的气息,也有明青的气息。
她看向明青。
年轻剑修一袭白衣,面容清俊、目光明澈,笑起来周身气质温和如玉,又因修剑道的缘故自有无形锋芒。
刚柔相济,卓绝出众。
也难怪这么招小姑娘喜欢了。
幕流月轻笑一声,眼里却没有笑意。
她扯住明青的袖子。
明青不解,回头看她:“师姐,你——”
她看到了师姐放大的脸。
师姐贴了上来,直接吻住她的唇。
没有停留多久,幕流月很快移开,对上明青惊讶不解的目光面不改色,不准备解释什么。
她伸手:“我累了,走不动,不想走。”
她理所当然,分明没有直说,明青却觉得她要是读不懂不照做就是犯了天大的错。
师姐这样,她好像更喜欢了。
明青忍不住笑开,就着幕流月伸出的手把她抱了起来。
幕流月舒舒服服躺在明青怀里,莫名耳根微红。
明青刚才若是不抱她,她肯定会生气。
但明青现在抱她了,她又有些羞恼。
感觉明青完全把她当小孩子对待了。
她扯过明青的袖子盖住脸,佯装挡日光。
虽然这里根本没有日光。
明青憋笑,生怕再笑出声师姐就要没地方躲藏了。
旁边半妖族地的人表情自然,甚至因为幕流月直接表达感情、想什么就做什么的直爽干脆对她颇有好感。
三重死境离半妖族地不远,只是路上阻碍重重走起来速度较慢。
现在有族地的人一起,阻碍自然不成问题。
明青很快到了半妖族地,进了先前的石屋。
因着半命环的缘故,族地的人对她极为善意,她拥有单独的一间屋子。
床却还是粗糙硌人的。
明青自己可以将就,却不想让师姐也将就。
她从丹田空间里拿出自己的上清宗弟子服铺了厚厚一层,反正上清宗弟子服她多的是。
铺好后,明青拍了拍,满意地把怀里的幕流月放了上去。
屋外侯二轻声叫她。
明青不解地出去查看。
屋内,幕流月打量着四周环境,想着一路上看到的风景,若有所思。
明青很快就回来了。
她坐到幕流月旁边,伸手去解幕流月的衣服。
幕流月微惊:“做什么?”
问完她才感觉这对话似曾相识,不只上演过一次。
果然,明青面上含着笑,声音温和,眼神无辜:“给师姐治伤啊。”
幕流月:“……”
她看着明青的表情,深觉明青此时心里的想法跟她当时的想法相差无几。
治伤是真,轻薄也是真。
她当时是有意轻薄明青的。
现在——
幕流月捂紧衣服不让明青解。
明青看着双手环胸、如临大敌的幕流月,笑容灿烂。
幕流月极少见明青这么笑过。
眉眼如画、眸胜繁星,剑修澈净澄明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
在明青的眼睛里,幕流月也看到了倒映着的自己。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却发自内心让人欢喜、让人沉醉。
幕流月看得怔了怔。
余光看到明青悄悄把手伸了过来,她咬牙切齿:美人计啊!
只差一点。
明青有些遗憾。
她轻叹一声:“师姐,你是在害羞吗?”
幕流月头一仰不想理她。
明青继续道:“师姐,你在害羞什么?”
害羞?怎么可能?幕流月不承认。
明青的声音轻轻再响起:“该看的我早都看过了。师姐此时害羞有什么用呢?”
幕流月:“……”
她恼羞成怒的同时也灵光一闪:“丹药对魔族没有用,你怎么给我治伤?”
她越想越觉明青只是在哄她玩,越想越怒,恨不得直接拍明青一掌。
当然,是不要命也不伤人的那种。
明青面不改色、从容不迫。
她抬了抬手里的石罐:“这是侯二刚才拿来的,里面有捣碎的草药。他说这草药虽然对魔族没用,但对半魔却能生效。”
明青心里也惊讶。
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对魔族不起效世人皆知,其中魔族二字就涵盖了半魔、魔种和堕魔者。
外间世界之广,没有哪一样灵药能起效。
此刻在半妖族地内,却存在有这么一种草药。
幕流月跟明青一样惊讶。
她护着衣服的手松了松,却还有些迟疑。
明青见状,伸了伸自己的手掌,却不是要解幕流月的衣服。
她道:“若是师姐不想要敷草药,我放几滴血就好。”
话音刚落,幕流月果断拒绝:“不行。”
无瑕道体者的血是能治她的伤,但那也不是随便什么血都行,明青的伤还没好。
而且,即使是随便什么血都行,幕流月也是不舍得的。
她很快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坚决把黑而湿润的衣服脱掉。
明青看了一眼,脸通红。
先前在天玄石内,她对师姐即使有那种想法,却还没有半点察觉,自然是问心无愧的。
但此时此刻,她已经知道她喜欢师姐、是想和师姐结为道侣那种喜欢了。
她哪里还能心无杂念?
道侣,是要双修的。
双修——
明青不是小孩子了,她当然知道双修该怎么做。
她看着师姐白皙的肌肤、漂亮的锁骨,嗅着来自师姐灼热的气息,心里杂念丛生。
她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
明青呼吸微急,红着脸颤着手胡乱要把草药抹上去。
幕流月原本也是害羞无措的。
和天玄石内不同,也和以往的任何时候不同,明青于她不是师妹,而是喜欢的人。
在喜欢的人面前做什么都是心潮起伏的,何况此时她近乎赤/身裸/体?
她心里是紧张的。
但现在看到明青比她还害羞,比她还紧张,她一下轻松了,还有心情逗明青:“你抹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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