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贺来无奈地笑道,“送我过去吧,等李逐鸽上任之后,宝桂她们的各平台账号可以开始办起来了,到时候你和辛玉看着点。”
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说道,“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信息成了杀人的新武器,我们必须要重视。”
王芩一边听一边点头,“好,我知道,听说李逐鸽团队里还有计算机的人才,到时候我们沟通一下,说不定还会有收获。”
“那就最好不过了,”燕贺来笑笑。
王芩从前在燕云来身边做事,她是知道陈朝和的。上车后,燕贺来坐在后座上,报上地址后就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贺庭多亏了芩姐,才能这样顺利,我都不想将芩姐还回去了,”燕贺来表面上开玩笑,实际是在打探她的心思。
不过这也是她的心里话。
听到小燕总这么说,王芩心里一紧,“哪里,是小燕总给我的机会。”
犹豫了一会,王芩还是直接说,“如果小燕总不嫌弃的话,我倒是愿意留在贺庭工作,觉得贺庭更适合我。”
“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会出面和燕云来说的,”燕贺来一边说,一边在和燕云来的微信对话框里发些什么。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燕贺来下车,还走到驾驶位的车窗前说,“今天辛苦芩姐了,直接回家吧。”
她走进陈朝和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天边的云海吞噬了烈日,将炎热一点点吞食掉,开始出现清凉的微风。
开门的还是小桥,燕贺来一边走进去一边问她,“今天还顺利么?”
小桥无奈笑笑,“还,还可以吧,和姐对待演戏就是严格了一些,燕总回头要好好安慰一下那两个女孩子。”
看样子就是不太妙了。燕贺来走到那间房,在开着的房门上敲了敲,引得房间众人注意到了她。
“辛苦了,”忙活了一天,燕贺来束起来的头发都落了几缕在耳边,笑着朝她们三人说。陈朝和仍旧穿着那身她离开前的睡衣。
见燕贺来返回,陈朝和放下手里的剧本,“那今天就到这吧,下次再看我时间安排。”
出来的两人脸上都有着清晰可见的疲惫,尤其是宝桂,脸上红红的眼睛看起来像兔子。
“你们想直接回去,还是要先去吃个饭?”忙了一天的燕贺来也感觉到有些疲惫了。
和云穗对视了一眼后,宝桂小声说道,“我想直接回去。”
“好,”燕贺来走过去和陈朝和说了一声之后,直接带着两个人到楼下,坐进了老陈的车里。
听着她们两人一一报上地址,燕贺来坐在前座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养神。
等两人下车之后,燕贺来仍旧闭着眼睛说道,“陈叔,送我回家吧。”
老陈的话里多了些愉悦,“好嘞。”
第11章十一
早上,燕贺来一边走向公司,一边在手机上查看辛玉发给她的照片。照片是前几天拍摄的杂志写真,辛玉发来让她选片。
燕贺来一边看一边点头,乔评露工作室请的摄影师比她料想中要好一点,最起码将五人拍的各有特色。
刚刚走进公司,就遇见迎面走来的辛玉,燕贺来朝她点了点头,将手机放进了西服外套的口袋里。
“玉姐,早,”燕贺来朝她笑着点头,今天换了一对金属的圆圈耳环,坠在脸颊两侧,很显脸小。
“燕总早,”穿着无袖连衣裙的辛玉走近小燕总,跟着她一同走进电梯,“刚刚黄导的助理给我打了个电话,那部电影已经完全杀青了,希望今晚我带着宝桂过去吃个饭。”
“好事,今晚带着宝桂过去吧,”宝桂在电影中不过是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并且已经早早杀青了。黄导还能记得她,是好事。
燕贺来想起昨晚燕云来的叮嘱,“不过我去不了,晚上派陈叔接送你们,让宝桂不要紧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晚上有燕父燕母举办的一场宴会,举办的目的是欢迎燕贺来回国。
最开始听到燕云来这么说的时候,燕贺来几乎要觉得他脑子秀逗了。
在性格上,两兄妹是如出一辙的讨厌麻烦。
“你可别这么看我,是爸妈的主意,”燕云来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谁让你三天两头不着家。”
坐在副驾驶的燕贺来简直无力吐槽,“如果爸妈很闲的话,能不能给他们安排一个全球旅行?或者报点什么兴趣班,总之不要来搞我好吗?”
到家之后燕贺来反抗了十分钟,最终以三天两头不着家的人没有发言权为理由,反抗无效。
七月末尾,烈日仍然当空照,不减半分颓势。
到了晚上七点的天空,仍旧明亮,晚霞拖着裙摆朝天边奔去,留下一圈又一圈颜色由浅到深的黄昏暮色。
而燕家大宅内,已经是灯火通明,络绎不绝了。
燕贺来穿着一身淡蓝色礼服站在燕云来旁边,带着社交敷衍的笑容。
要穿着高跟鞋站一晚上,燕贺来的心里是无比卧槽的。还要和各种八百年没见过也没有联系的亲戚装作一副很熟的样子,简直比在公司加班到十二点还要更难受。
“你可没和我说过,爸妈请了这么多人,”燕贺来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愈发僵硬,对着旁边的燕云来抱怨道。
燕云来一身黑色西服,在妹妹的旁边站得笔挺,遮住了场上部分男士向妹妹投过来的目光,一边回她,“本来是这样。”
“但是因为时间太多,不知不觉中就越写越多了,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将请帖发出去了,”燕云来解释道,“你知道,我很忙的。”
燕贺来当然知道。
燕云来一上大学,就已经在燕氏的总部当实习生。后来哪怕去了国外读书也没闲下来,在燕氏的各个海外分部工作过。二十四岁毕业那年,他回来以后直接空降到总部当总经理了。
现在燕氏正处在权力过渡的阶段,父母逐渐放权给燕云来,但是也给他留了很多要去处理的麻烦。
所以燕云来实际上比燕贺来要忙很多。
一家四口,兄妹两个都是大忙人,闲下来的燕父燕母每天都琢磨着新鲜事。
但是让燕云来、燕贺来两个人松了一口气的是,燕父燕母从来不会催婚,但是会催找对象,火力尤其集中在燕贺来身上。
燕云来找对象有固定频率,有好感就在一起,但是往往会因为繁忙的工作不能分出时间给对方而分手。燕父燕母都不知道训过多少回了,已经懒得再管。
反而是一直没有动静的燕贺来,更让燕父燕母担忧。
燕父燕母心里更疼爱的还是这个女儿。
燕贺来出生的时候,燕氏正经历着内外打击,他们非常忙碌,时常睡在公司里不着家。通常都是陈妈和小云来待在家里照顾燕贺来。
等燕父燕母闲下来时,燕贺来已经上了小学二年级,并且被燕云来照顾得很好。这使得他们一度很愧疚。
年少的燕贺来确实有些叛逆,在家里只听燕云来的话。
尤其是经过四年前那趟车祸之后,全家人的目光都更加集中在燕贺来身上。
唐晓潇成为燕贺来之后,面对着燕父燕母的宠爱总是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她是个孤儿,从来没试过被家人如此宠爱过。
后来她接收到原本的燕贺来的记忆,知道发生了一切之后,她开始以燕贺来的身份将她想说未说的话,都悉数道出。
既然成为了她,那就好好成为她吧。
那就是唐晓潇当初的想法。
四年下来,从一个被疼爱举动就胆怯的怕生小动物,唐晓潇被燕家人宠出了如今的自信和脾气。
这份脾气使得她能够随时随地地跟燕云来抱怨和撒娇。
燕父燕母的基因好,生下的一儿一女都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哪怕是站在人群中,也拥有一瞬抓住他人目光的魔力。
燕云来一米八七的个子,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系着和妹妹礼服相称的蓝色领带。将黑色的头发往后梳去,露出额头的造型让他看起来更具有成熟的魅力。
而站在他旁边的燕贺来虽然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什么,但其姣好的面容、一米七的高挑个子和白皙的皮肤让这身淡蓝色礼服看起来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抹胸设计让她的身材显露无遗,戴了一条钻石项链让她的颈部看起来没有那么空。
中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发髻,发间用一个镶有宝石的星星发卡点缀着。
在大厅的灯光下,燕贺来仿佛散发着若隐若现的魅力,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而燕父燕母今夜已不知道听了多少句诸如「令千金真是漂亮」这种虽是恭维但却是事实的话了。
由于燕云来一直站在燕贺来旁边,导致一曲已过,在场的男士都不敢上前去邀请燕贺来跳舞。
“那个紫色西服的,是萧家大少,”燕云来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一边给初回国的妹妹介绍着。
由于家里的禁酒令,燕贺来在父母视线下是不许碰酒的,此刻她手里拿着一杯热橙汁,“萧大少?家里经营房地产的那个?”
燕贺来看向那个紫色西服的年轻人,只觉得他的眉眼有些熟悉。
“对,去年他弟弟萧三少也进了公司,近两年闹的笑话不算少,”宴会上人多眼杂,因此两人说话靠得很近,给众人呈现出一幅兄妹友爱的画面,“萧三少,就是那个私生子,是个狠角色。”
“以后遇见他就离远点,”燕云来想起那个少年阴鸷的面容,不再多说,心里只希望妹妹永远不会遇上那种人才好。
燕贺来点点头,喝了一口橙汁,“他旁边的是谁?”
萧大少旁边正围着几位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正举着酒杯谈得风生水起。
燕云来看了一眼,“墨绿色领带的那位是顾二顾与夏,他旁边的是同门的顾四,”睨了妹妹一眼,“顾家最近也乱,老爷子不放权,两兄弟窝里斗。”
听他这么一说,燕贺来忍不住笑了出来,“哥,幸好我们家就你一个。”
要是天天这么斗,岂不是烦死了?
燕贺来大学毕业的时候,燕云来也问过妹妹的意见,要不要进燕氏发展。对此,燕贺来的意见是不想。
那时候她的想法是多快活过几年。后来唐晓潇的想法又不同,但她清楚自己没有管理燕氏的能力。不过这辈子有了燕氏和燕云来的照拂,她也饿不死。
但是燕贺来不是无能的米虫,也不愿被冠上这样的名头。
和贺庭一样从头开始,这就是燕贺来现在的想法。
而且她和别人也不一样,就算她不去争,燕父燕母和燕云来也不会薄待她。
对于燕贺来来说,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而燕家人已经给了她很多很多。爱教会了她太多东西,她也愿意以爱回馈他们。
“别皮了,准备跳舞吧,”燕云来拍了拍她的头,无奈笑道,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朝这边走来的陈朝阳。
陈朝阳仍旧顶着上回见面时的灰色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清瘦了很多。少年的面部棱角比记忆中还要更加分明了。
“我和你说……”
燕云来本想再叮嘱几句,没想到被燕贺来打断了,“我知道,不会掺和他们家里事的。”
他一直觉得,燕贺来身上有太多吸引人的特质,她果敢、赤诚、富有勇气和希望。作为兄长,他一直不愿意她受到伤害。
村上春树曾经说过,哪怕是最亲密的人,心里都会有一片无人可到达的森林。
而燕贺来通常都会充当误闯森林的旅行者,这让燕云来很担忧。
燕贺来放下橙汁,朝着陈朝阳走去,“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原因,燕贺来觉得陈朝阳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朝她伸出来的那只手已瘦得骨节突起。
他低头,“跳支舞吧,小贺。”
刚刚把手放进他的手掌时,新的舞曲在大厅响起,燕贺来歪头看他,“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是吗?”灰色的头发长了,有些遮住了眼睛,陈朝阳低声反问道。
他陷在了陈氏人为制造的自我斗牛场里,被红布蒙着的陈氏企业所驱赶向前,向前,不断向前。
在没有人过问他的黑暗隧道里,独自进行着一场永无尽头的马拉松。
如果非要说有终点,陈朝阳觉得那就是死亡。
唯有死亡可以终结一切。
随着音乐迈开舞步,陈朝阳用力地抓着燕贺来的手,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和她倾诉。可是想要倾诉的话多到乱成一团,他翻遍了心底,都没有找到线头。
燕贺来皱眉,手被他攥得有点疼,忍不住想抽出来,抬头看他的脸色,又只好暗自忍耐。
在这样的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女仆捧着燕贺来的手机走近她,“小姐,您的电话。”
两人那不像样的舞步才就此停下。
燕贺来接过电话,是来自辛玉的。她走到一边无人的角落,才按下接听键,“怎么了,玉姐?”
按时间来看,她们一行人此时应该在黄导的饭局上才对,怎么会有空给她打电话?
电话里,辛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但她仍在努力冷静地诉说事情的原委,“不好了,燕总,我们在黄导的饭局上,半路遇见了宁昊,他说要带宝桂走。”
宁昊,又是宁昊。
燕贺来握紧了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玉姐,你把地址发给我,尽量拖住他,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燕贺来第一眼首先望向的是燕云来,只是他正在和一位女士跳舞,所以燕贺来转头望向刚刚和她跳舞的陈朝阳。
“朝阳,和我出去一趟,”燕贺来拉着陈朝阳就往门外走,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但是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陈朝阳看着她的脸色,担忧问道,“怎么了?”
她走得很快,陈朝阳被她拽着往前走,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本应到了宴会的尾声,该由燕贺来致辞感谢宾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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