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钦点点头:“我知道,是因为我。我一逗你就笑,怎么这么好玩啊。”
他头搁在水荔扬肩膀上,贪恋地蹭了蹭,接着把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对方身上,喃喃道:“真荣幸啊这待遇,没想到当军属还能这么走后门。”
水荔扬刚想反驳他是个屁的军属,最终动了动嘴也没能说出来,而是抬手轻轻搭上洛钦的背,说:“真重啊,比我训练扛的沙袋……”
“能不能浪漫点啊。”
“这还要什么浪漫,我等会儿还要出去清理丧尸,趁着没溅到满身血让你抱一下而已。”
“……”
洛钦无奈地闭了闭眼,叹气:“算了,这样就好。”
他想了想,还是不满足,又伸出手,义正辞严地抓起水荔扬的手说道:“我大一的选修课,学过给人看手相,我免费给你看看。”
水荔扬道:“你还想收费呢?”
他一想,又觉得不对:“大学里什么课教人看手相啊?”
洛钦没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地看起水荔扬的掌纹来。只见对方的手掌简单明晰,并不显纷乱,只是指节的茧分布比较密集。十指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健康的粉色。
他乱看一气,然后一脸严肃、煞有介事地对水荔扬说道:“嗯,我大概看了一下,你的姻缘线比较明显,其他的,我还不太懂。”
水荔扬一脸“洗耳恭听君胡说八道”的表情看着他。
“咱们就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哈。”洛钦说,“你这个姻缘嘛,怎么说呢——你的天赐良缘,是身边一早就认识的人可能性不大,要多留意半路认识的那种。而且年纪一定要比你小,小……三岁左右比较合适。”
他终究还是没敢说得太具体,便故意把年龄差说大了一岁,满口的胡诌滚雪球一样越吐越多:“你最近红鸾星动,大概率能遇到天定的缘分。”
“嗯?是这样吗?”水荔扬若有所悟地点头,“可是我八岁那年也有算命先生给我看过,说就要从小认识的才好呢,认识得越早,感情越稳固。”
洛钦立刻说:“那是江湖骗子,我是正经八百的大学人文课上学来的,你信我就行。”
水荔扬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又说:“至于这个年纪小的嘛……”
洛钦站直了,“你不喜欢比你小的吗?”
“还好吧。”水荔扬模棱两可地回应,“这个要看人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洛钦都在琢磨他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ʍʍž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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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队,三小队能听到总队指挥吗?三小队听到请立即回复,我们需要撤出龙城区,马上撤出……”
水荔扬靠在墙角,听着通讯器里机械重复的声音,拿起对讲机回了一句:“别再问了,三队失联,估计凶多吉少。我们做最坏的打算,现在全体撤出龙城区,行动。”
他给手里的冲锋枪枪膛上满子弹,领着身边三个士兵冲出了巷子。街道上布满了那些活死人,三个快速移动的活人在这里目标极大,很快就引得丧尸向这边围了过来。
“你们先走,这边我帮你们解决。”水荔扬一摆手,“撤回去跟总队会合,快!”
三个士兵迅速转身离开了街道,水荔扬举枪扫射起来。丧尸一排排在他面前倒下,然而后面那些又很快补上来。
他觉得再打下去大概只是徒劳地浪费子弹而已,便收了枪,往刚刚部下离开的方向跑去。
包括蓝焰大队在内,几个被派出执行任务的小队都在龙城区一处商业中心的广场会合,先到达的士兵已经在补充食物和弹药了。水荔扬是最后一个到达据点的,看到抢救出来的物资已经在装车,估计很快就能撤走了,便随口问了一个特种兵:“几个发出求救信号的地方都搜救过了吗?”
对方点点头,随后便一脸为难地说道:“副队,之前搜救队从博物馆护送出来一伙人,里面有个老先生态度很强硬,一定要见见负责人,说有要紧的事情要马上向军方反映。”
“队长呢?”水荔扬四处看了看,“他不是也在吗?”
“队长刚接到紧急救援任务,带着一队人走了。”特种兵道,“现在只有您能说上话了。”
水荔扬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把枪背到身后,说:“好吧,人在哪儿?带我去见见。”
运送幸存者的大巴车上挤满了人,几个士兵焦急地拦在门口,对想要冲出车外的人们解释着什么。水荔扬快步走过去,拍了拍门口士兵的肩膀,示意他们可以去忙别的了。
“我是负责人,请问有什么问题?”水荔扬一手撑在车门口,阻止了想要下车的幸存者,“不要着急,车外不安全,我就在这里听你们说。”
整车人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水荔扬被震得头疼,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等等,选个人出来跟我说,好吗?”
“我来跟他说!”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自觉向两侧让开了条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后排走了过来,看上去年纪很大,但走路的姿势却十分优雅笔挺,估计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物。
水荔扬看到这人的脸之后整个愣住了,而对方也在一瞬间认出了他,同样是一惊:“水荔扬?”
“老……老师。”水荔扬话说出口的时候有些虚浮,像是不太确定。
老人哼了一声,冷冷道:“老师?你还肯认得我啊?”
对面这张苍老了不少的面容还夹杂着一丝熟悉,那种严厉感甚至让水荔扬有些许怀念。
站在那里的老人正是他少年时期的家教老师,名叫费应倪,国际音乐界的风云人物,几乎对音乐有所接触的人都听闻过这人的名号,他的代表作甚至还被编入了中学课本。
这样的人本来该出现在音乐厅里、话剧台上,此时此刻却穿着一身脏乱却尽量打理平整的西装,站在外壳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的救援车里,双目紧紧瞪着面前人,仿佛有满心的怒火要表达出口。
水荔扬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放平声线道:“我是搜救队的负责人,您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费应倪道:“我之前就跟救我们出来的人说过很多次,不止城里,城外现在还有很多人被困着,他们完全进不来!城市被封锁了,他们要得救,就得穿过那些堵着门口的怪物,还要打开你们军队设下的封锁线。那些都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他们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自救!”
“什么,城外还有人吗?”水荔扬讶然道,“具体位置在哪里?”
“就在市郊的旧火车站里,昨天我还收到他们的消息。快一周了,一直没人去救他们。”费应倪道,“你不是军队负责人吗,为什么连平民的死活都不顾?”
“稍等,我现在问一下。”
水荔扬拿起通讯器给程清尧打了过去,响了几声很快就接通:“哥,怎么了?”
“市郊那片火车站是汉州警方负责的吗,你们有没有针对那里进行过搜救?”水荔扬道,“你确认一下,如果没搜救过,赶快派一队人过去,那里还有人活着。”
程清尧应承下来:“好,我这就联系上级。但警察人手应该是不够了,我怕到时候还得落到你们头上。”
第48章 进化
水荔扬挂了通讯,对费应倪说道:“我和警方沟通了一下,应该很快能派人赶过去,不要着……”
忽然之间,有什么危险的信号在他脑海里炸响。那似乎只是一瞬间闪过的直觉,但身体被实验催化过后放大的感知能力,却能够让水荔扬几乎在同时注意到某种危险气息的逼近。
“所有人注意,立刻回车里。无论军人和幸存者,全都上车,快!”水荔扬重新打开了通讯器,将身后的冲锋枪甩到胸前就跳下了车,“狙击手注意从制高点防御东南方向,其余搜救队成员全体回到车里,保护群众!”
水荔扬冲到一辆废弃汽车后面,矮身蹲了下去。他的枪口稳稳冲着东南方向的商业大楼,只见那里看上去一片平静祥和,只有寒风刮起街道上的几片落叶和碎纸,连一只飞过的麻雀都看不到。
通讯器里传来沙沙的声音,不知道是谁低声问了句:“副队,那边有什么?”
水荔扬蹙紧眉头,手指扣上扳机。
“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道黑影咆哮着从大楼后面冲了出来,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水荔扬同时一枪放出,砰的一声打在了黑影的头上。
“嘶——!”
那黑影发出恐怖的嚎叫,从半空中应声落下,砸在了一辆小轿车的车顶,接着飞快地向旁边滚落下去,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地趴在了街道上。
水荔扬看着枪口冒出的白烟,又把视线投向那坨黑影,表情严肃地在思考些什么。
“报告副队,目标已经被击落,存活情况不明,要不要派人去探查一下?”队员在通讯器里问他,“再确认一遍情况,目标不再移动了。”
“不要,所有人在车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水荔扬说着就站起来朝那边走去。他步子很慢,尽量让自己四面都处于视线明区,同时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黑影的身上。
那团东西很久都没有动弹,水荔扬靠近一些之后,发现那是一具近似人形的生物,全身的皮肤处于高度溃烂状态,但肌肉却十分发达,腐烂程度似乎仅止于皮肤表层。
他刚要抬手补一枪,那东西却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朝他扑去。水荔扬迅速做出反应,将枪杆架在身前挡下了一击,接着一脚踢在那东西脖子上,把它踢出去数十米的距离。
——是丧尸,而且还没有死!
“集火目标!”
水荔扬一声令下,周围十几台军车的车窗里同时喷射出火焰,枪林弹雨噼里啪啦地打在那只诡异的丧尸周围。然而这东西的速度不知为何几乎快到离谱,飞快地在车辆之中飞奔躲闪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子弹居然没几枚射中它。
“它太快了,我们的攻击对它没效果!”
杂乱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水荔扬啧了一声,说道:“停火,锁好车门,我来解决!”
枪声瞬间又停了,水荔扬从腿上抽出军刀,飞身跳上了一辆公交车的车顶。那丧尸好像也知道他不好惹,一个闪身就藏到了小轿车的车后,接着用惊人的力气把轿车推翻,挡住水荔扬的视线,趁机向满载了幸存者的大巴车冲去。
“副队,目标要攻击救援车辆了!”
水荔扬踏着几台车的车顶朝救援车奔去,这时丧尸已经扒上了车窗,一头往玻璃上撞去。车里的人们发出惊恐尖叫,拥挤着向后退去。几个士兵举着枪顶在那扇玻璃前,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开火。
“唰——!”
水荔扬的刀先一步插进了丧尸的脖子,只听丧尸嘶吼一声,立刻松手跳下了车窗要逃。水荔扬丝毫没给这东西逃脱的机会,一脚踩在它头顶,将军刀抽出来,接着一刀捅进了丧尸的脑袋。
那颗狰狞的头颅像劈西瓜一样被劈成两半,里面的东西飞溅了一地。水荔扬将滴着血的军刀抽回来,低头定定地看着那东西一动不动的尸体。
“目标确认死亡,小队派人过来回收。”他扶了扶通讯器,说道。
一队士兵迅速奔过来清理现场,水荔扬往边上让了让,目光有些出神。直到队员过来叫了他一声,水荔扬才回过神来,按了按眉心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向不怎么走神,连队员也觉得奇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才说道:“副队,我刚才问你样本收集之后怎么处理。”
“样本……啊,你交给远山就好,现在他们负责这个。”
“副队,警方这边刚才联系你了,你没接到。那边说人手不足,火车站搜救暂时进行不了。”
一个小列兵急匆匆跑过来跟水荔扬汇报,被水荔扬紧张地一把捂住嘴拽到车后:“哎,你小点声,别让费老听见了。”
确认费应倪在车里没听到之后,水荔扬松开列兵,问道:“程清尧跟你说的?”
列兵点点头,脸涨得有点红:“我确认过了,是程警官。”
“算了,我亲自去一趟。”水荔扬说完,就背起枪往车队那边走去,“白无泺一会儿会赶过来接应你们,直接撤回安置区。物资分配的事情也交给他,明白吗?”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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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播放着录像,丧尸的吼声和杂乱的枪声不绝于耳,和窗外的雷阵雨混杂在一起的效果就像隔夜发酵的酒精,让人头昏脑涨。
水荔扬按着额头,静静靠在沙发上,手中不停摆弄一个手机。
白无泺坐在程清尧旁边清点军队物资的分配单据,一支笔唰唰写个不停,后者则埋头梳理对远山的调查报告,而祝衍正是他的重点询问对象。
祝衍把血液样本从分析仪里取出来,小心地放在置物架上固定好,擦了擦手,说:“你们来得刚好,那批疫苗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没错,疫苗里确实不是什么预防流感的药,而是最原始的蓝田病毒,并且正在发生初步变异。”
程清尧抬起头,晃了晃手里的报告:“我看过了,所以远山投放危险品的事实成立,后果你们也看到了。”
祝衍:“确实是这样,但我们老板今早又提交了新的证据。除了之前表明是国外潜逃入境分子携带病毒并投放的证据之外,还有一份数据显示,病毒首先爆发的地点并不是国内,而是中东地区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家。”
墙上挂着一副地图,上面某个国土面积相当狭窄的中东小国被祝衍拿红笔圈了起来,旁边贴了几张阿拉伯语的便签,那是白无泺刚才写好了贴上去的,他正在搜集这个国家的相关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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