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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恙(近代现代)——折周

时间:2024-10-06 09:48:14  作者:折周
  李雨游打探着姚息,又突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摸清过姚息的内核。长久以来,他表现出的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架势,凭借一张脸得过且过,过不下去了又想尽办法往别地蹿一蹿;而此时此刻崔鸣冶不知到底对他下了什么狠手,竟把他也逼出了一些狠戾之气。
  大概上辈子俩人真是撬了对方棺材本,天生八字不合。不过说起来,他也有些羡慕姚息的个性——想什么做什么,来什么接什么,永远不会未雨绸缪。
  李雨游虽然隐隐为姚息的后路有些担忧,但此刻他真正挂念的不是这个。于是在知晓对方近况后,他沉住呼吸,问了自己真正关心的事:“我跟你说个事,你要跟我讲实话。”
  姚息倒很意外:“什么事?你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你上次给我的药丸,是从哪里得来的?”
  “药丸?”过了一段时间潦倒日子,姚息已经全然忘记了。
  “对,”李雨游一脸正色,“就是你让我去检测那个。”
  “哦,那玩意儿啊,”姚息终于回想起来,“怎么,查出什么了吗?”
  “你先告诉我是哪来的。”
  可惜李雨游天生不带震慑人的功能,就算自认为摆出了相当严肃的表情,姚息依然没当回事,支支吾吾不肯回答。逼得李雨游只能使出杀手锏,双手攀上姚息的肩,使劲晃着对方脑袋:“你快告诉我,真的,很重要,你说呀。”
  他的胳膊不小心擦过姚息伤口,把对方疼得一哆嗦,终于在晃荡中服软:“你停,我又不是不说,我从崔鸣冶那儿偷的!”
  李雨游震惊地松了双手:“崔鸣冶?”
  “对,我之前看他把一个小药丸小心放进柜子里,感觉高深莫测的,所以才偷了,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能不能抓他个把柄。”
  事情突然转向了李雨游未曾想过的方向,一时之间迟迟说不出话来。正当他大脑混沌一片时,姚息又开口了:“不过也不是他的。”
  “什么?”
  “他人脉很广,经常见客,是其中一位客人给他的。”
  李雨游快受不了姚息这挤牙膏式的叙述方式:“所以是谁给他的?”
  姚息在不该沉默的时候又沉默了,低头不语。
  李雨游耐心告罄,准备直接刨根问底。
  “是不是安享?”
  “是闻绪。”
  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说出各自的话语。
 
 
第12章 骗子
  “闻绪?”李雨游像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词语,如果不是两人藏在这公园一角,他几乎快要拔地而起,“你确定?”
  姚息奇怪地望着他:“我亲眼所见啊。”
  “你看见他给了崔鸣冶?”
  “倒也不是,”姚息说,“就是我发烧那晚,闻绪跟你前后脚走,然后我就看见崔鸣冶把这玩意放进保险柜了。”
  原来就是那一晚。他第一次跟闻绪说话那一晚。
  姚息愈发觉得奇怪:“你怎么这么惊讶?”
  “因为......”李雨游开了个口,却说不下去。
  因为闻绪纯澈的眼神还历历在目。他的语句直抒胸臆,好像把脉搏和心跳都摊开展示在李雨游面前,他沉声说想要一个朋友,好像真的自己点头就能换来他无穷的开心。
  以至于此时此刻李雨游都无法把以上种种判断为欺骗。
  而姚息在这关键时刻继续给李雨游的崩溃添砖加瓦:“你不要觉得闻绪是个好人。”
  “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我提到他的态度已经变了吗?”姚息平静地说,“我第一次跑路前,跟崔鸣冶大吵了一架,他说他知道我是什么货色,我情绪上头也口不择言,说我也看不上他,如果有得选我肯定跟着闻绪这样的人走,然后崔鸣冶告诉我——”
  又是一个让人烦躁的停顿,李雨游问:“告诉你什么。”
  姚息难得皱了点眉头:“他当时冷笑着说,你试试吧,看你这样的能在闻绪身边活几天。”
  两个人坐得太久,一群鸽子飞来此地,发现无食可啄,围着猫哥绕了两圈,又毫不留恋地飞走。
  熬走一轮又一轮鸽子后,李雨游突然从兜里掏出他的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取出来,一把塞给姚息:“你争取多一段时间,不要回崔鸣冶那边,如果实在被抓了,不要提你见过我,也不要说任何关于药丸的事情。”
  突然被塞了钞票,姚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那药丸到底是什么?很危险吗?”
  李雨游抓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我希望没有那么危险。”
  姚息这次具体逃去哪里,逃了多久,李雨游后来不太清楚。
  未来三天他闭门不出,电脑屏幕上新闻版面大幅度播报着过激客户在禄闻集团聚众捣乱的消息,而正文第一段便开门见山地介绍,集团继承人之一闻绪露面,从容不乱地了解了现场情况,三言两语解决了这一难题。
  门与窗户都紧闭,封闭的环境仿若这段时间所有悬而未决的阴霾,让李雨游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
  终于在某一刻,李雨游从黑暗里汲取到勇气,摸索到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薇姐,我可能又需要你的帮助。”
  十一区重建以后,破坏了原有烟火气的市井布置,重组为规范有界的片区,高楼耸立,其间穿插着繁忙的车站和冰冷的咖啡厅。
  在酒店顶楼一家定价过于昂贵而人烟稀少的咖啡厅里,李雨游跟成薇相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成薇把两个特质的存储装置放在桌上,里面是两枚一模一样的药丸。
  “你左边的是上次送去检测的麦角酸衍生物,右边的是你让我仿照其外表,做的包装一模一样的感冒药,”成薇给李雨游介绍,“你想干什么?”
  李雨游拿起两个东西仔细端详:“我想做一个最直接的测试。”
  成薇不解:“怎么测?”
  李雨游把药丸从装置里取出,对着光源,能看清里面一个是更为粗大的颗粒,一个是更为细小的砂状物:“赌他会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有所反应。”
  成薇听得云里雾里,但按她的性格也不想追问,甚至并不好奇李雨游口中的“他”是谁:“你需要我留下陪你吗?我可以坐在角落。”
  李雨游摇摇头:“没关系,我不想你牵涉进来。”
  窗外出现余晖的时候,成薇已经离开三个小时。
  李雨游续了三杯柠檬水,才等到自己要等的人。闻绪姗姗来迟,似乎是直接从公司而来,西装紧贴身材,配合他悠闲的步伐,像是真的来约会一般。
  “李医生,”闻绪落座,打了个招呼,“等久了。”
  “不好意思这么忙还打扰你。”李雨游从见他第一眼起,心跳便不自觉加快。
  “我们不是朋友吗?比起工作,见朋友才是正经事,”闻绪看起来今天兴致很高,“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雨游开始说自己刚才背得烂熟的台词:“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崔鸣冶这个人。”
  “崔鸣冶?”
  “是,虽然我曾经去过他家看诊,但跟他不是很熟,我有一个朋友长期住在他家里,但是最近突然联系不上了,我也不太好直接联系崔总,所以想问问你是否了解情况。”
  “朋友还是情人?”闻绪问得很直接。
  李雨游不能像他一样将那两个字脱口而出:“额,后者。”
  “啊,那我倒是听他说过这个人,听他的意思是个大麻烦,但我跟他之间私事聊得比较少,所以也没太知道详情,”闻绪答得不快不慢,“我跟崔总之间,也就是普通的合作伙伴,兴趣相投所以走得近一点,但也留了彼此的分寸,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李医生。”
  普通的合作伙伴。
  如果按姚息的说法,他们之间绝不是这么浅淡的关系,那闻绪此时此刻便依然在惯性说谎;如果闻绪说了实话,那么姚息前几日所说才是彻底的谎言。
  没关系,证明起来很简单。
  “我也只是关心则乱,随便问问。”
  李雨游照着自己的剧本,拿出了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将唯一一粒药丸倒在瓶盖里,然后似又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这是什么?”
  “普通感冒药,”李雨游说,“这两天有些咳嗽,服药前得先洗个手,闻总稍等我一下。”
  李雨游脚步平稳地进了卫生间,确认整个区域只有自己后,拿出了兜里的手机,手机因为一直开着视频已经开始发烫,而画面上正是闻绪的侧影——这是李雨游事先架在旁边的摄像头。
  “李医生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你试试吧,看你这样的能在闻绪身边活几天。”
  脑中各路声音浮现,现实里李雨游呼吸都不敢,终于,画面里的闻绪动了。
  他环顾四周,拿起了李雨游桌上那粒药丸,观察了几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拧开,看到里面正常的颗粒,又若无其事地将其拧了回去。
  李雨游一直起伏的心跳终于沉沉砸向心底。
  ——这药丸包装是特制的结构,普通人不会想要打开别人的感冒药,更不可能如此流畅地随意开合。除非对方非常熟悉这类结构,并且多次打开药丸包装,提取里面的药物溶于液体里,才能够在今日如此熟练。
  闻绪,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再不出去对方就会起疑。但胆小的李雨游脚上如同装了秤砣,他鼓起勇气来试探闻绪,却没办法面对试探出的结果。
  李雨游在无数个深呼吸后回到了位置上,戏得演完,他把那粒闻绪复原后的普通感冒药放进嘴里,然后捧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
  “怎么了李医生?”闻绪关心地问,“怎么手在抖?”
  李雨游紧张得咽感冒药都咽了两次。
  “没事,生病了嘛,状态不好,”李雨游说,“既然闻总也不了解情况,那我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说了是陪朋友,不急,”闻绪拿过来菜单,开始给自己选起来,“李医生再喝点什么?”
 
 
第13章 喜欢(一)
  对每一位服务员致以最礼貌的谢意,将餐盘主动推向跟自己共餐的人,递餐具时尖锐的一侧向着自己,然后笑意盈盈地谈论起刚才的话题。
  这是闻绪的第一面,不知其缘由但残忍地给未婚妻下毒,这是闻绪的第二面,可怜、无助、寂寞,那是闻绪的第三面,或者说,那是闻绪特意给李雨游虚构的一面。
  李雨游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觉得荣誉,让闻绪特地为自己量身定制了一套形象。他都有些好奇,自己何德何能让闻绪来演这么一场?
  当然此时此刻,比起好奇,李雨游更是怕得要死,自己那盘沙拉,叉了三次没叉起来一片牛肉。
  而闻绪已经从牛排的烹饪方法聊到了餐厅伴奏的钢琴曲,李雨游强撑着偶尔答上一两句。
  “......所以我觉得他们这个餐巾最好还是换成蓝色的印花。”
  “啊,印花,印花好。”
  闻绪又笑了,似乎终于受不了李雨游跟个AI机器儿一样的答话方式:“李医生,你好敷衍啊。”
  他这句话的语气亲昵得自然,就算李雨游知道这是个究极老骗子,也依旧觉得恍惚。
  怎么有人能够演得如此天衣无缝?他怎么不去勇闯娱乐圈?
  忘了,他有钱。
  “抱歉,”李雨游回答,“刚吃了感冒药,可能有点不在状态。”
  “是我抱歉,因为想跟朋友多待一会,强拖着你陪我吃饭。”闻绪终于放下刀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他得体到最后,叫来服务员主动结账,还给了相当丰厚的小费。
  “走吧,”他最后说,“我送你下去。”
  他们共同乘电梯到了一层,李雨游在门口三心二意地跟闻绪道了别。一直到走出五百米外,李雨游才终于放心呼吸。
  他老毛病又犯,总是忍不住想打量,于是又回头,看见闻绪依旧站在门口。
  他还在“目送”自己。
  闻绪依然不意外他的回首,甚至微微一鞠躬,送了李雨游一个临别礼。
  *
  回廊里拉了施工警戒线,但里面的画展已布置妥当。从门口巨幅海报上可以得知,这持续一个月的展览明日拉开帷幕。
  虽然艺术不分高低,但门外汉总要看热闹,从展览的规模、布景,乃至垃圾桶都能分出画展的级别。很显然这个画展建立在垒垒钞票上,连指示牌都用了极为高端的木材,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但投资者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安瑞昀跟随引路员进到画廊,步步都体现着满意二字。她今天穿得尤为鲜艳,跟油画上的花团锦簇融为一体。
  “明日起会在展厅各处放上香氛,”引路员跟她解说着,“灯光稍后也会调试到您之前的要求。”
  安瑞昀点点头,不置可否,只一路环视着周围景象,不时提出一些细节上的要求:“这个名牌能不能再放高一些,有点不协调。”
  一圈走完,安瑞昀心满意足回到入口,这时才瞥见旁边堆放的花篮:“怎么今天便送过来了?”
  “听说明天有雨,您的大部分朋友都提前把花篮送来了,”对方解释着,“您未婚夫的在最里面,是最高的一束。”
  “他这方面是挑不出毛病的,”安瑞昀笑了笑,“明上午我还得早点来,不然这些朋友我还来不及一个个招待。”
  “今天就来了一位,”引路员说,“说跟您认识,是个医生。”
  “医生?”安瑞昀疑惑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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