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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的黄金座(GL百合)——好取白鹤歌

时间:2024-10-06 09:49:12  作者:好取白鹤歌
  她险些成功了,如果骑士没有见过女王的黑暗眼睛的话。
  “你才是我的英雄啊,骑士。”
  就是这句话,击碎了【骑士】的心。
 
 
第89章Chapter89 傲慢
  “我会将你送上至高的王座。”
  一场凶猛的暴风雨为这场盛大的典礼拉开了序幕。
  骑士睁开双眼,穿越冰盖来到锯齿海岸,披坚执锐的仪仗队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沉默而立的侍女对她的存在也视而不见,针锋相对的两人对她的存在还是视而不见。
  她仿佛是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幽灵,除了冰冷的暴风雨,谁也不会给她眷顾的一瞥。
  “我不要王座,我不想称王。”
  雪白的亚麻纺成朴素圣洁的长袍,光亮厚密的黑色长发被精致的白色花环盘成传统的长辫,神色憔悴的公主殿下发出任性的言语,而站在她对面的是身着黑金色公爵礼服的大公。她们面前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身边仅有一片孤舟,雷光给黑暗的海洋送上刹那的光芒,沧桑古朴的巨型符石在电光之下闪现。
  “这可由不得你。”
  大公打出响指,遮蔽风雨的屏障应声碎裂,寒心彻骨的冷雨直透心底,但女人那双没有温度的碧眼更加让她心寒,大公捉住公主的小臂将她强迫她一起登上那片随时可能倾覆的小舟,公主无法挣脱她的怪力,被迫拖入随时可能倾覆的孤舟中。
  她在暴雨中喘息着,娇弱的身躯微微发抖,冰冷的雨和冰冷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她试图从中再找到一抹残有余温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只能使她更加地绝望、愤懑——它们宛如火焰、焚烧甜美的记忆、断绝回旋的余地。
  谁毁了它们。
  “你为什么要让我做王,你想要王位你自己去当不就好了!反正只差一个王冠了不是吗!”
  公主发出愤怒的质问声,雷霆从她身后划过,照亮那张被雨水浸透的脸,苍白又憔悴,从通红眼角滑落的只是雨水吗?还是泪呢?
  美人落泪固然能温软最冷酷的心肠,可对面的人早已磨炼成了个铁石心肠的混蛋。大公在微笑,笑意未达眼底,唇边噙着利刃。
  “我要是当了王,那你又会变成什么?旧帝国的丧家之犬?还是沦为奴隶,辗转在肮脏的地下交易之中?最终因为曾为公主的身份被卖出一个高价?”
  恶毒的话语从女人唇边滑出,化作锋利的刀剑扎进黑发女人的心,满含萧索的蓝眸中陡然腾起怒火,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雷霆中炸响,护卫队里立刻有人拔剑,人群中响起惊呼。
  “你、说什么——”苍白的脸染上了艳丽的红,公主气得发抖,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大公,深红的掌印在大公缺乏血色的苍白面孔上,很好地碾平了那个令双方都无比嫌恶的讽刺弧度。
  大公抬手制止护主心切的下属,她抬手地指向静默的人群,讽刺道:“看见了吗?骄傲的公主殿下啊,即使你在祖灵的圣地蒙受羞辱,此时此刻,也无人愿意为你而战了啊。”
  “你现在孤立无援。”大公捏着小公主的下巴,用结冰的碧眸去触碰那双颤抖的蓝眸,宣告她的命运:“你带给我的耻辱和痛苦,我会如数奉还,你当然不用抱有任何亲密接触的期望,我不会弄脏我的手,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弄脏我……”
  冰冷的指尖顺着下颚一路往上,停留在滚烫的耳后,大公觑了一眼公主的眼睛,蓝眸含泪,粉唇颤抖,仿佛被恶魔揪住了心脏的无助少女,她理应如此,可不该全部如此——这个美貌温和的公主殿下只是她披上无辜羔羊的外衣,她心里住着一条恶龙,贪婪无止境,且暴虐无休止。
  在那阳光照射不到的地下密室,颓丧和绝望的火焰碾碎了她的理想和骄傲,如今在这暴风雷霆之中,她决意将它们彻底抹去,然后呢,再去用什么来填补空虚的心呢?用什么去弥补可怕的裂痕呢?
  在她敬重的主人肆意地将【骑士】抹杀之后。
  “我和你不一样,你用掠夺来报复,但我会回报你慈悲,我将使你成为奥修斯的王,第一位女王,你会诞下孩子,你的孩子也将是王。可是,所有冰雪的遗民都会知道他们真正的王是谁——是我墨洛温·黑森。”
  就如你给予我的仁慈一样——你将活着,我也将活着,让生存成为折磨啊。
  “你的传说将被代代相传——”碧绿的眼眸闪烁着异光,大公偏头,望向被暴风雨模糊的人群,她得到一种神秘的感召,她感觉到血液颤抖,一股微弱的细流顺着脊骨钻入大脑,这种兴奋的战栗感在克制和谦虚的对面,在放纵和欲求的地狱。
  “而我将亲眼见证这个瞬间……”
  大公意识到这是另一个人留给她的痕迹,暴力占有留下的伤口化脓,败坏,侵蚀骨血,在灵魂中酝酿黑暗的种子,这颗种子会开出腐败浪荡的罪恶之花,将她一切引向癫狂的末路。
  “孩子?你要把我送给谁?”
  黑发女人抚上肩头的丝带,湿透的亚麻衫在紧贴身躯,将美好的弧线展露无遗,她露出微笑,如她在过去无数夜晚中露出的微笑的那样,她的笑容是危险的,勾人夺魄,吞没神智,只是如今多了点绝望的泪罢了。
  纤细的丝带被指节勾断,单薄的白袍被卷入凶猛的风暴中,娇弱的身躯在暴风中颤抖,但她依旧努力挺直背脊,用这个苍白的行动去证明自己仍然……什么呢?
  “墨洛温,你把这个曾属于你的身体送给谁?”
  笑容在扩大,残忍在展露,黑发女人在暴风雨中摊开双手,尽情拥抱这片凄风苦雨,她身处孤舟之上,也在末路边缘,背对森然的大海,脚踏深渊的断崖。
  “我亲爱的大公,你要把帝国最后的子宫送给哪个幸运儿?”
  她将身体变成武器,这不是桃色的熏香,而是沾血的利剑,她手握这把伤人先伤己的利剑刺向她心爱的情人,妄图击碎情人的铠甲,攥住她的心脏。
  风中有魔鬼在狂笑,大公盯着将笑容缝在脸上的黑发女人,她听到一个撕裂的尖利声在她们之间那根不可见的线中徘徊,那也是个绝望的杀意,也是一个末路的悲叹。
  “幸运?”大公讽刺地笑了,她撕下肩头湿透的披风,道:“你会像恶龙一样撕碎那些胆敢冒犯你的东西,就如你曾经对我做的那样,就像你现在想要对我做的。”
  被雨水染成暗色的蓝披风猎猎作响,大公用辛辣的眼神扼住女人的咽喉,用锋利的刀刃刨出伤痛之语背后的真相。
  “你憎恨我,憎恨我推翻这个国家,你想要复仇!你又爱慕我,愧疚和悔恨抓住你的脚踝,令你步履蹒跚,你脑子里全是我!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给了你无数机会,我期望你变回原来的样子,期望你再次把爱与怜悯给予除我以外的东西!”
  大公言辞利切,她剖心露肠,不比赤坦身躯的公主更加虚弱,这是从灵魂中发出声音。
  “我是谁?一个贵族、一个骑士,一个造反的叛逆者!你又是谁?公主殿下,你要得到我,我满足你了,我从不属于我的家族,在我宣誓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我先属于我的主人,然后才属于这个国家!”
  公主被她的声音镇住了,女人的声音严肃而不失恳切,眼神赤诚而坦荡,这让公主产生了恍惚和迷惑,在过去的好几年里,她以为什么都变了,一切变了,连她也变得不像自己了,她开始倒霉、开始失败、开始脱离控制,世间的一切都在和她作对,可是现在……
  她的世界颠倒混乱,一切都变得不对头了。
  “你属于我?”公主的眼眸含着泪水,她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不自信,朦胧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喉间也漏出了沙哑湿润的悲苦声:“你在骗我,你在说谎。”
  “我没有。”大公深深吸了一口潮湿的海风,她开始咳嗽,坚固的心铠露出了一丝缝隙,带着一缕微薄的血腥,很快消失在狂暴的风雨中。
  “那你为什么——”
  “我早已将你置于家族和血缘之上!”大公震声打断了公主的质问,她紧握双拳,眼中压抑的深厚感情让她声音颤抖:“可你不能将我置于国家之上——殿下,我无法忘记,冰雪的遗民曾是那样的敬爱你,为你欢呼,我正是从那时来到你身边,可是现在,你大约根本没有在意吧……”
  “他们恐惧你!憎恨你!冠你以【妖女】之名——我无法容忍这个事实!”
  “我感到可悲。”大公闭上双眼,道:“昔日骄傲的王女在我面前赤|裸身体,只为争夺爱的权力,昔日你所不屑的丑角,如今正被你自己扮演着!”
  “你本该高高在上成就一番万人歌颂的功绩,即使不能坐上王位也会被一方百姓爱戴,自由、强大、从容而优雅,我曾经在你身上看到了光明的彼岸,比教会的歌颂更加令人向往,我坚信你会成就我作为骑士的理想,为此我将一切献给你。”
  “但我毁了你。”大公摊开伤痕累累的掌心,这是岁月的沟壑,这是残酷的时代,她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理想的光辉让她远离修罗的疯狂,但这份光辉过分地耀眼,时常让她看不清前路。
  “你曾轻蔑于权力,理性从容地使用它,那时你是权力的主人,后来你追逐权力,企图以此将我封锁,于是你沦为权力的奴隶,现在你失去了一切,只剩下自欺欺人的爱的空壳,于是权力骑在了你的头上,你成了它的牺牲品、傀儡……”
  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被无情地揭破,到了这个瞬间,在这个沐浴在冰冷暴风雨的瞬间,在这个沐浴在爱人比冰雪还要寒冷的眼神中时,公主突然明悟到了自己。
  无关爱恨、也无关对错。
  无关生死、更无关得失。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权力……”黑发女人感觉到心在冻结,她直指在遥远处闪耀的符石,颤声道:“我不在乎它,不在乎那个狗屁王座,我失去的从来不是权力——不是继承权!不是领土!不是崇拜和敬仰!”
  “妖女如何?万人唾骂又如何!”
  黑发女人激烈喘息着,馨香的嘴唇呵出温热的吐息,颤颤地打在大公的耳廓边,融入空洞的碧眸中。
  “为什么连你都要误会我?我失去的一切来自我好战的父亲,来自我不幸的兄弟,来自我固执的爱人,你们是王、是王子、是可恶的小偷,可是……我依旧是如此深爱你们……我保护平民、保护所有人,仅仅是因为我曾那样被你们温柔地保护过……”
  “我渴望有童话故事般的人生,但唯一如童话的仅有【我是公主】,我没有遇到王子,但我遇到了我的骑士,可是后来,我的骑士因为我只想当一个被保护的【公主】而要抛弃我了……”
  她拥抱她的爱人,爱人的身体是冰冷的、僵硬的,像是拥抱冰块一样,可是她还是舍不得放开,因为这是她最后被允许拥有的东西了。
  “如果我只是你的骑士。”大公将斗篷覆盖在她肩头,用难明的眼神望着沉默流泪的女人。
  “而你也只是我的公主……那我们永远不会走到这一步。”
  爱是多么面目可憎的东西啊,它是世界上最好的理由,是生命中万能的借口,它可以摧毁可以感动,但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自我满足和迷醉,连最睿智有远见的人都无法逃离它的魔力,为它犯下大错,变成陌生的模样。
  公主长久地注视大公的侧脸,好像在把她的一切都记在眼中。
  “我做错了吗?我只想要有一个家,喜欢你到无法克制亲密的渴望,想将你永远地留在身边,我试图让你明白我的爱和孤单,我用尽了各种办法,这种渴望折磨我到疯狂,然后……这是都错误的吗?”
  她满口苦涩,感觉那颗已经破碎的心里又流淌出了新鲜的酸涩,比痛苦更加折磨,比忍耐更加难捱。
  “……”
  大公无法回答,她沉默地注视凶暴的大海,巨大的符石在雷霆中闪耀出神圣的光芒。公主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咬紧牙关沉默拢紧披风,忍耐冰冷彻骨的海风。
  “你不敢回答我,墨洛温,就像你从来不肯说一句——我爱过你。”
  “你是错了。”大公开口,公主的脸一下失了血色,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入海中。
  “墨洛温……”
  大公的唇紧抿,她的眼神似曾相识,充满克制、忍耐,逐渐染上黑暗的色彩,她深深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带着微薄的期望去找寻昔日旧影,但是她找不到,她的公主殿下变得庸俗、癫狂、偏执、愚蠢,将她视为唯一的稻草,生命的一切。
  但是,也许凉薄的是自己才对,自己只愿守护昔日的旧影,不愿接受眼前的、活生生的女人,即使知道她的痛苦,即使……
  大公沉沉地闭上双眼,听着从心之裂隙响起的空洞呼啸。
  “我从未憎恨过什么人,即使在我明白了父辈犯下的一切罪恶,我依旧愿意让他成为我心中的勇士,可是在阳光花园,那个被阳光照耀地方,你却使我恨你深入骨髓……你让我从根本上变化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黑暗的目光静默流淌。
  “我们变了,忠诚变成了自私,骄傲变成了卑微,我们本该立于世尘无法玷污的永恒白塔,如今却跌入泥潭,腐败朽坏……”
  冰冷的手抬起公主的下颚,她怔怔地望着黑暗的眼睛,听到大公发出轻微的呢喃。
  “梦中的魔猪在嘲笑我的模样、践踏我的骨头,我再也无法站起来反抗它,告诉我,殿下,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
  “也是。”大公垂手,她深深吸了口气,道:“你从来不懂克制的美德,你是个混蛋,现在我也是个混蛋,谁比较可恶倒是无所谓了……”
  “无所谓?”
  大公注视着将裹在斗篷里的公主,那是她的斗篷,头上的花圈是她的,之前的长裙也是她的,她还要对这个失去了一切女人榨取什么呢?如今的殿下还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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