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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闻钟情(GL百合)——镜中霓

时间:2024-10-07 15:19:51  作者:镜中霓
  谌过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一屁股坐老爸旁边,抬起胳膊就怼了老谌一肘子:“干嘛呀,你俩还成忘年交了啊,大过年的,说点开心的。”
  关衡抹了抹眼角:“颜颜睡了?”
  “睡了,但是她装的。”谌过耸了耸肩,“过个年加一岁,她也才22,小孩子嘛,哪有那么多觉要睡。”
 
  关衡和关佳颜在谌家待到初二,因为从初二起,各路亲友要走亲戚,他们再待人家里就不合适了,谌过也一时脱不开身。
  家里的关系都是父母多年用心经营下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她日后变卖家产当个败家子,那些人脉也是不能丢的。
  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她也中二过,满脑子热血地觉得中国的人情社会简直就是封建糟粕,好好的事业不能好好干吗,非得整那一套你来我往有什么意思!
  接触两年后,她才发觉是自己的思维太过简单了,时代早就变了,人情社会的内涵和模式也在发生变化。
  过去她在潜意识里觉得搞人情就是践踏公平,埋没人才,可如今却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人情并不是中国社会特有,在现今通用的语境里,人们通常用情商这个更有格调的词来替代它,并声明二者是不同的。
  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没有人能按照书面理论去生存、去生活、去经营、去创造、去突破……
  人生的每一步可以有规划,但只要迈出脚步就是既成事实,不像纸面上的理论,可以商讨、争论、矫正、修改。
  现实竞争很激烈,硬实力是不可或缺的基石,人情有时候是锦上添花,但更有可能是雪中送炭。
  *
  过了年,天气逐渐回暖,枝繁工作室进入业务高峰期。
  春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万物复苏,也是拍照的好时候。单子太多的时候,谌过也得给自己排人像拍摄的任务,关佳颜经常跟着她一起出去。
  关还是不肯用盲杖,只拿在手里当摆设,谌过忙不开身的时候,她就在车上待着,从来不乱跑。
  她对自己的依赖越来越严重了,谌的心头总是沉甸甸的,经常在半夜醒来,然后就忧心地难以入眠。
  关衡也时不时地劝关佳颜不要总缠着谌过,这种毫无间隙的相处不正常,让她也为谌过考虑一下,让人喘喘气,可他越劝,关就越是粘着她。
  她像是活出了两个人一样,脑子时时刻刻都分着一根弦留在关身上。尤其是带着关一起工作的时候,总是会惴惴不安地担心关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出点什么意外。
  饶是她如此小心了,关佳颜还是摔了几次,有一回被一辆电动车擦到,摔到地上的时候差点擦破脸。关爬起来笑着说没事儿,回了家又跟她耍脾气,摔摔打打地质问谌过就不能像工作室里的员工一样一个月至少休息个七八天?
  谌过一次又一次地哄她,身心俱累,又心疼关佳颜,又一肚子苦恼无处撒放,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孩子听进去点道理。
 
  谌过有意教关佳颜熟悉一些生活操作。
  餐桌上不同杯子手柄上都系了个数字挂件,调好温度的恒温壶一直开着。3代表这个杯子倒水三秒钟就有大半杯,5代表能倒5秒钟,这都是谌过扶着关佳颜的手倒了好多次记下来的。
  煮面的时候,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端起来计量杯,感受一下半锅水是多重。
  把着她的手摸一摸两人需要下多少面。
  煮米饭的时候,教她记住量杯和水位,捏着她的手在锅里感受水淹到指节的高度。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方法对不对,也许盲人实践多了会有自己的经验总结,但她略微有些心急,总想让关佳颜快点掌握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
  然而,关总是很抵触。
 
 
第63章 掌控人生
 
  四月的天没个定性,北方的春天脾气很坏,说热的时候能穿短袖,说冷的时候还得把薄羽绒给套上,奇葩的时候早晚温差能有20来度,一天让人领略四季。
  到北京的当天就降温了,谌过裹着冲锋衣,把内胆的拉链也拉到了头,把下巴缩到衣领里,可走廊上的风还是灌得她很冷,插在兜里的手一直在打颤。
  知柏已经在弥留状态了,青松决定把手里的股份全都出让给谌江戎夫妇,从此以后,松柏车队以及整个公司就是谌家的了。
  他只要百变小硬茬子的账号,他自己那个樱桃老完犊子的账号也留给了公司。
  谌过脑子里乱糟糟地像塞了一团找不到头的杂线团。
  除了谌江戎夫妇,知柏谁都不见,连谌过也不见。因为不想让年轻的妹妹看见自己濒死的丑态,谌过就一直站在病房门口,只趁着知柏陷入昏迷的时候进去待过一会儿。
  从前那个泼辣的大姐,变成了一个瘦骨嶙峋的骨架子,看得人揪心。
  谌过偶尔会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往外看,外面温度虽然低,但是早春的花开得很盛,尤其是丛丛簇簇的海棠、樱花,每当有微风吹起的时候,就像下起了花瓣雨。
  春天是如此美丽的季节,万物生发,南迁的候鸟陆续归巢,雏鸟叽叽喳喳要出窝,可是,有人要在这个季节永远地离开了。
  明媚春光似乎都褪了色,变成一张灰白的老照片。
  谌过在走廊里站了十几个小时,知柏在凌晨五点零七分的时候,彻底停止了呼吸。
  知柏生前说过不办葬礼,谌家三口在病床前跟她告别后就返程回了良首,一路上相顾无言,心情都很沉重,第一次怀疑机舱里是不是缺氧。
  “松哥以后什么打算,四十来岁还年轻得很,这么大一摊子就不干了,这可是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她问爸爸。
  老谌掐着眉心叹了口气:“公司有职业经理人打理,我这边会派人过去。我觉得青松他好像是垮了。”
  方眉情绪也很不好:“听他的意思,等知柏火化后,他要带着她的骨灰继续出去自驾。但只有他们两个,因为知柏生前说有点遗憾,还没把祖国的大好河山都看遍。”
  “他们跑了这么多年,还有哪里没看啊?”谌过只觉得内心震撼,“孤身一人去完成两个人的约定,恐怕他并不会变得开心满足,只会越陷越深。”
  三口人都沉默了,谌江戎拍拍谌过的头:“往好处想,这样的青松和知柏,也算是永远都不会再分离了。”
  谌过偏头看着窗外的云层,心里没来由地又慌又乱又焦虑。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先离佳颜而去,佳颜怎么办?
  佳颜如果一直都不能完全自理的话,她怎么办?
 
  回良首后,工作狂谌过出人意料地给自己放了个短假,两天去飞行基地上课,留一天专门陪关佳颜,关的心情好极了。
  她如今在谌过家里也比较熟悉了,基本能自由行动。俩人头天闹到半夜才睡,次日睡起来都快中午了,关懒懒地瘫在床上起不来,浑身酸困。
  “起床,小懒虫!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谌过硬是把人薅起来,拎着把衣服扔过去,不小心蒙了关佳颜一头。
  关在哪儿嚎叫:“欺负瞎子来劲是吧,昨天绑我手,今天蒙我头,明天是不是要给我栓链子啊!”
  谌没管她,洗漱后自己去厨房煮馄饨。
  关起了床简单洗漱后,慢吞吞地摸进厨房,贴着谌的背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拱着她的脖子撒娇:“谌老板,今天打算带我去哪儿?”
  谌伸手往后推她:“头发!一会儿掉锅里了。”
  “骗人,这个距离短头发可能会掉锅里,长头发飘不过去。”关得意地说着,张口轻轻地咬了一下谌的肩膀,搂在她腰前的手悄悄地钻到下摆里偷偷地往上挪。
  谌发出警告:“别乱动,一会儿锅翻了。”
  关不为所动,执意要量一下谌的胸围,谌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把关拽到锅前,抓着她的手一起握住了勺子柄。
  “干什么?”关茫然地问,热乎乎的水汽熏得她面上一片燥热。
  “锅前怎么这么热啊。”
  谌轻轻地把着她的手,温柔地在她身边说话:“你自己感受一下,水正大滚着呢,手上能感觉到的浮力和没开的水是不一样的,这个时候就可以下馄饨、饺子或者面了。”
  关轻轻地在锅里推了两下,脸上挂着一点新奇:“推着很轻。”
  谌把着她的手捏着馄饨往锅里下:“下面可以一把下,下饺子、下馄饨要溜着锅边下,不然溅起来的水花太高容易烫着。”
  谌扶着她的手一起握着勺子在锅里推:“下着推着就不会粘锅,勺子反过来推就不会碰烂。”
  馄饨浮起来的时候,谌又把着关的手在锅里轻轻地推:“记住这个浮力的手感,汤煮沸了东西才能煮熟。第一次滚锅的时候,可以点冷水压一压。馄饨一到两滚就可以了,饺子和面都要三滚。”
  关本来还觉得挺有意思,但很快就耐心用尽,并且隐隐约约觉得谌似乎是有什么想法,她松了手把勺子扔锅里:“教我这些做什么啊,难道你还指望我一个瞎子在家里给你做饭?”
  谌关了火,疲惫地望着一脸警惕的关,抬手温和地擦了擦她额头上被热气熏出来的细汗:“乖,试着学一下嘛,要想掌控自己的人生,最起码得让自己能吃上饭吧?”
  关把脸扭到一边去:“不要。我有你呀,再不然我有钱呀,饭店、外卖,哪个不能解决一口吃的?”
  谌抬手把关的脸扳过来,静静地望着她,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说道:“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关佳颜慢慢地拧起眉毛,抬手就推了谌过一把,很不高兴地扁了扁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有你。”
  “除非——”她睁着一双眼神空洞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谌过,“除非,你不打算要我了。”
  谌过转身去拿碗筷,一边拉着关佳颜出厨房,把她带到餐桌边坐下,自己又返回去把锅端来放到隔热垫上。
  她一边往碗里盛馄饨,一边温和地说:“佳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不能保证我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
  关生气地拍桌子。
  谌继续说:“想想你的父母,他们难道不想一直陪着你吗?”
  关更生气了,愤怒地提高音量让她闭嘴。
  谌没有闭嘴,接着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提前离开,病痛和意外,谁也不能预料,是不是?那到时候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你还不要保姆。”
  “你怎么不想着我死在你前头呢?”关气急败坏,“我要想死是特别容易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我只要迈开步子不顾一切地往前走,说不定用不上十分钟就死了。最快就是上马路被车撞死,或者摔进景观河里溺死——”
  “关佳颜!”谌过忍不住大声地叫了她的名字,“你能不能认真地对待一下你的人生?你不是我的尾巴,你叫关佳颜,你是一个独立的、完全的人!我希望你过得更好,而不是当我的挂件。”
  “你值得更好的——”
  “你嫌我累赘,是不是?”关佳颜冷冷地打断谌过。
  “你觉得呢?”谌过反问。
  关佳颜胸口起伏,像是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但她努力语调平静地说说,“谌过,现在你还很年轻啊,还不到30岁就开始操心老、死的事情,没有必要,我也不想听。”
  谌过摸着碗边不太烫了,轻轻地把碗放到关手边,关拿起勺子一言不发地开始捞馄饨吃。
  她是打定主意不肯跟我聊这种话题了,谌无力地想着。
  好好一天假期,眼看着要浪费了。关佳颜情绪不好,下午叫她做什么都不去。
  “去公园划鸭子船吗?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在水上晃晃悠悠地待着。”谌过问。
  “不去,船舱太硬了。”
  “那要不要去听民乐演奏会,我有同事送的赠票。”
  “不去,对民乐不感兴趣。”
  “逛街呢,添几件新衣服?”
  “我需要去商场买衣服吗?我家的当季新品我都穿不过来呢。”
  谌过:“……”
  “去植物园拍照吗?”
  “有什么拍的,你天天拍天天拍,不烦吗?拍了我也看不见。”
  谌过把一口哽在心口的气硬生生咽了下去:“那你想做什么?”
  关佳颜伸出一根手指点点桌子,生气里竟然还夹杂着一点委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你的生日。”谌过立刻回答,接着又平静地说道,“不管今天下午要带你去哪里,最后一站都是蛋糕房,我预定了生日餐,小包间,给你准备了鲜花,你今天出门可以不拿盲杖。”
  这回轮到关佳颜哽住了。
  “可是你今天不打算出门,所以,这些都没有了。”谌过淡淡地说。
  关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谌过一贯都哄着她纵着她的,可这次她能感觉到谌真的生气了。她知道自己过分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了啊。
 
  吃完的馄饨碗在桌上放着,两个人并排坐着,都不说话。
  关佳颜站起来,默不作声地摸索着去收了谌过的碗,小心地摞在自己碗里,一只手托着两只碗,一只手捋着桌子,慢慢地走到厨房门口,伸手探到推拉门后,又扶着门进去,摸到水池,轻轻地把两只碗放到水池子里。
  她原路回来,摸到餐桌上的小锅,一只手端起来后,再次捋着桌子和门进了厨房。
  谌过坐在桌边注视着小心翼翼行动的关佳颜,扭头看着她拧开水龙头,拿着碗在水流下冲洗。她没摸到洗碗的海绵,就那样直接用手洗,因为个子高,碗也拿得高,离水龙头出水口太近了,水花溅得满身都是。
  谌过看她往下弯了弯腰,试着把碗放低些洗,“砰”的一下,直接碰到水池底了。
  大小姐眼睛好的时候,估计都没洗过碗。
  谌过“呼”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进厨房,伸手从关佳颜手上拿走正在冲洗的碗,用海绵三下五除二地洗净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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