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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燥(近代现代)——巫哲

时间:2024-10-07 15:20:29  作者:巫哲
  “颜色确定要对得上啊,”陈涧说,“这个墙不是白色的。”
  “知道,以前就是彭老板调的颜色,”工人说,“明天刷的时候他会过来调色的。”
  “行,”陈涧点头,“先干着吧,有问题打我电话。”
  陈涧进了屋,单羽已经不在一楼了,他走到电梯前,准备上楼去问问单羽那个店名抠下来之后要换什么字体,怎么设计……
  “店长。”吧台后面站着的胡畔叫住了他。
  “嗯?”陈涧转身走了过去。
  “那个咖啡厅,”胡畔胳膊肘撑着桌面,“是不是跟你说?”
  “你清点一下咖啡厅的东西,能用的不能用的,”陈涧说,“然后看看缺哪些东西,咖啡机啊,豆子啊,工具什么的,列个单子给我,我去买。”
  “好的。”胡畔点点头,看上去挺开心。
  “那个,畔畔,”陈涧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你有需要的话,可以预支一下试用期的工资。”
  “……真的吗?”胡畔看着他。
  “嗯。”陈涧点点头。
  “老板能同意吗?”胡畔问。
  “就是老板让我问你的。”陈涧说。
  胡畔没说话,瞪着他,没两秒钟,眼睛里就全是眼泪了。
  “哎?”陈涧吓了一跳,在身上几个兜里摸了三遍才想起来桌上有纸巾,赶紧抽了几张递到她手里,“怎么了?”
  “谢谢。”胡畔抓过纸巾按在了眼睛上,“谢谢。”
  “你别哭,你别哭,”陈涧有些手足无措,“你有难处,大家肯定会帮忙的啊,再说这钱本来就是你挣的。”
  “嗯。”胡畔用力点头。
  陈涧松了口气,刚以为她没事了,结果她把纸巾拿开,仰着头“啊”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啊这是!”陈涧吓得都想伸手去捂她嘴了。
  “我终于碰到好领导了,啊……”胡畔哭得非常痛快。
  “你……那什么,”陈涧看着,“你眼睛……”
  “妆花了啊?”胡畔边哭边问。
  “是,”陈涧说,“眼线都糊脸上了。”
  “啊……”胡畔一边抹眼泪,一边转身往卫生间走,“我去收拾一下,啊……”
  陈涧走进单羽办公室的时候都还没从胡畔的巨大反应里回过神来。
  “怎么了?”单羽问了一句。
  “我刚跟胡畔说了预支工资的事儿,”陈涧看着他,“她哭了,号啕大哭。”
  “看来前阵子过得不容易,憋着了,”单羽坐到桌子后面,“让她发泄一下吧。”
  “嗯。”陈涧应了一声。
  单羽这么说的话,他倒是突然明白了胡畔的反应,那种被压抑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崩溃一下的哭泣。
  这种感觉他是体会过的,虽然没有哭。
  他看了单羽一眼,这位老板的敏感细致让他有些吃惊。
  “找我什么事儿?”单羽看了他一眼,“吃饭了吗?”
  “……赵姐买菜都还没回来呢,”陈涧说,“我一会儿帮你把中药先煎了吧。”
  “你饿了喝中药啊!”单羽说。
  “这两句话没有前后关联,”陈涧叹了口气,“楼下有给客人的免费小面包,你饿的话我一会儿拿几个给你垫垫。”
  “也没饿到那个程度。”单羽说,“找我什么事儿?”
  “一会儿工人就把枕溪那俩字儿抠掉了,”陈涧说,“大隐的招牌我已经找好人了,人要个设计图。”
  “我写好了。”单羽说。
  “不用写,就是那两个字,要怎么设计,字体什么的,要不要变形,”陈涧说,“或者我就让他们设计几个样子你挑一下?”
  “钱宇以前就是这么弄的吗?”单羽问。
  “他应该不是,有专门的设计师做的,”陈涧说,“我们现在时间紧,而且……”
  “没有钱。”单羽说。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陈涧没出声。
  “我已经写好了。”单羽又重复了一遍,转身进了里间,“这还是钱宇装逼留下来的东西给我的灵感呢。”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来了一卷宣纸。
  “啊?”陈涧愣了。
  “写完让他们照这个做就行,不要任何装饰和别的设计,就这两个字就可以了,按原来的大小,黑色。”单羽把纸在桌上铺开了。
  陈涧看着纸上大大的“大隐”两个字,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写的吗?”
  “嗯。”单羽点点头。
  “你写的?”陈涧又问了一遍,“你亲自写的吗?就是你自己手拿着笔……”
  “那倒不是,”单羽说,“我其实是用嘴咬着笔。”
  “……写得真好啊,”陈涧看着纸上的字,“你是学过书法吗?”
  “学过几天,这也不算好,很一般,”单羽说,“但在你这儿装个逼没什么问题。”
  “我下午送去镇上。”陈涧把纸卷好。
  “嗯,”单羽说,“把你录的那个视频发给我吧,留个证据。”
  “好。”陈涧把手机拿了出来,解完锁又停下了,“怎么给你?”
  “发邮箱里。”单羽说。
  陈涧想问为什么不用微信,但没开口,就算是朋友,刚聊完那些事儿,又追着问别的似乎也有点儿不好。
  他编辑好邮件,把手机递给单羽让他填邮箱地址:“为什么要专门录一遍没声音的?”
  “万一有需要,真的要提供这个视频,”单羽在手机上飞快地按着,“总不能让人听到我们的人在里头大喊要报复吧,这不明摆着后面的事儿是我们干的么。”
  “哦。”陈涧愣了愣,他完全没想到这里。
  “而且当时那样的场面,”单羽把手机还给他,“让他们闭嘴,也是给陈二虎一点儿时间冷静冷静。”
  陈涧叹了口气:“但他还是很激动。”
  “总得试试,”单羽坐回椅子里,把左腿慢慢搭到桌子上,“我们店长说的,能拉一把是一把。”
 
 
第019章 
  赵芳芳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她列好了菜单之后,员工餐就按着菜单上的菜,每天做几个, 大家一块儿尝尝, 提提意见。
  今天中午的主菜是糖醋里脊和松鼠鱼, 还有炸茄盒和木须肉,菜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但味道都还可以。
  单羽没什么意见,他吃什么都挺香,不挑。
  “里脊酸了点儿吧?”老四说。
  “不酸吧, 我觉得还偏甜了呢。”胡畔说, “炸茄盒好吃。”
  “炸茄盒是好吃。”老四点头。
  “鱼也好吃。”三饼说。
  几个人除了酸甜有点儿争执, 别的菜都没意见。
  “单老板你觉得呢?”赵芳芳问。
  别问我, 我空口吃白糖空口喝醋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看了陈涧一眼:“店长觉得怎么样?”
  “每个人口味不一样,也定不出个标准,”陈涧说, “要不有客人点这道菜的时候问一嘴吧,是喜欢偏甜些还是偏酸些?”
  “挺好。”单羽说。
  为了避免一会儿再有什么菜要征询老板的意见,他起身离开了餐厅, 准备回楼上去把那碗中药喝了。
  电梯门刚要关上的时候,胡畔跟着跑了过来, 探了半个脑袋进来。
  “干嘛?”单羽赶紧伸手按了一下开门键,“测灵敏度用手就可以了别用脑袋。”
  “老板, 刚店长给我预支了工资了, ”胡畔笑了笑, “谢谢。”
  “不客气。”单羽说。
  “你是个好人, ”胡畔说, “我会好好干的。”
  “嗯,”单羽点了点头,“有困难跟店长说。”
  “没困难了!”胡畔笑着转身跑开了。
  电梯门关上,单羽轻轻叹了口气,靠着轿厢,愣了一会儿才伸出拐杖在控制面板上点了一下四楼。
  胡畔和陈二虎他们让他想起很多人,虽然并不完全相同,但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会把他拉回从前的日子里。
  能拉一把是一把。
  有人就差这一把。
  明知道往前一步可能就会不一样,但这一步就是很难。
  就像明知道喝了这碗药就有可能改善睡眠,但光是闻到味儿他就张不开嘴,需要有人拉他一把,撬开他的嘴灌进去……
  第三次把碗举到嘴边的时候,他终于下了决心,抿了一口。
  苦中带着馊树皮的味道直冲脑门儿。
  “去你大舅的。”他端着碗就往洗手间走。
  但站在洗手池边,他还是没倒掉这碗药,毕竟陈店长一边忙活民宿修整工作一边煎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药煎好的。
  他吸了一口气憋住。
  扬头把这一碗中药一气儿灌了下去。
  然后对着洗手池干呕了两声。
  他回到办公桌旁边拿起对讲机:“陈店长,拿瓶可乐给我。”
  “店长去老镇做招牌啦!”赵芳芳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我帮你拿上去吧。”
  “不用不用,”单羽赶紧说,赵芳芳这会儿应该是在收拾,“不用,赵姐你忙你的。”
  喝了几口白水之后,嘴里的味儿也淡点儿了,就是喝得太急,打了两个嗝,苦味顶在嗓子眼儿下不去了。
  好在两分钟之后胡畔拿着一罐冰可乐上来了。
  这个小姑娘很机灵,也用心。
  在某些地方跟陈涧有些像,但性格比陈涧要张扬得多,她的自我保护是带着刺的,而陈涧更多时候是沉默,哪怕看得穿他在想什么,也很难听得到他说什么。
  单羽啧了一声,拿出手机,拨了陈涧的号码。
  “喂?”陈涧的声音裹在风里。
  “开车接电话啊?”单羽说。
  陈涧那边的风声消失了:“停下了,什么事?”
  “带两个披萨回来吧,不带水果的都行,晚上吃。”单羽说。
  我给你端个牛排回去吧!
  “晚上赵姐不是做饭吗?”陈涧问。
  “留着宵夜,有烤箱可以热热吃,”单羽说,“晚上要熬夜等陈老板消息呢。”
  陈涧有些无语:“不知道有没有,一会儿我从做招牌那儿出来去看看。”
  “谢谢。”单羽说。
  “……不客气。”陈涧挂掉了电话。
  披萨有没有他还真不知道,他没吃过,也没想过要吃这玩意儿。
  问了做招牌的那个店里的人才知道,老镇上还真有。
  一个咖啡馆,卖意面和披萨,但是看上去生意很惨淡,让陈涧有些担心大隐咖啡厅的前景。
  不过他还是进去买了两个披萨,顺便打听了一下店里的咖啡机是什么牌子,在哪儿买的,以防老板突然要省钱,他甚至还问了一下人家知不知道哪儿能买到二手的……
  拎着两个披萨回到民宿的时候,最兴奋的人是胡畔。
  “我会做披萨,还有蛋挞!”她在披萨盒子上敲着,“我以前在烘焙店打工的时候学的,我们有烤箱,可以做的。”
  “哪天做一个尝尝?”三饼问。
  “行,明天吧,”胡畔说,“庆祝我们报复行动成功。”
  说到报复行动,陈涧去了四楼,想问问单羽有没有跟陈二虎联系过,这人在外面晃荡一个下午了,还得再晃到半夜。
  办公室没人。
  陈涧打了单羽的电话。
  “回来了啊?”单羽接了电话。
  “嗯。”陈涧说,“你没在办公室?”
  “在三楼上吊呢。”单羽说。
  健身房的灯都打开了,看起来单羽把所有固定器械都用了一遍。
  “你是真不怕腿再伤着啊?”陈涧说。
  “动一下累了一会儿睡觉。”单羽说。
  “不吃饭了?”陈涧看着他。
  “不吃了,”单羽说,“中午吃多了,而且我现在有点儿困。”
  “真的吗?”陈涧感觉有点儿神奇,“药起作用了?”
  “应该是我累了,一碗药就有这效果,那得是陈大爷往里头搁安眠药了。”单羽说。
  “晚上你不等陈二虎了吗?”陈涧问。
  “等,”单羽站了起来,“所以现在先睡,得对得起这点儿瞌睡,十二点叫我。”
  陈涧没出声。
  说实话,如果单羽真睡着了,他是真不敢把单羽叫醒。
  总感觉叫醒他的时候会挨一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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