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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燥(近代现代)——巫哲

时间:2024-10-07 15:20:29  作者:巫哲
  “放心,我没有起床气。”单羽说。
  老板睡觉,员工们都聚在餐厅,一边看电影一边聊天儿。
  陈涧回了一趟村子,今天去老镇,他给小豆儿爷爷奶奶买了点儿常备药和保健品,他平时不付房租,老人不收,他只能在这些事儿上给他们花点儿钱。
  “你这个店长,现在干得是不是挺好的?”小豆儿奶奶正在织毛衣,每年她都是从这会儿就开始织,帽子,围巾,手套,家里几个人一人一套,多的拿去小镇上卖。
  “挺好的,有点儿忙,但是都干得下来。”陈涧点点头。
  “我那天去集上,碰到赵芳芳买菜,说这个老板人很好,”小豆儿奶奶说,“你踏实干,把这头干好了,不急着几份活儿同时干。”
  “嗯。”陈涧应着。
  “老板叔叔的拐杖可好玩了。”小豆儿一边给奶奶理线一边说。
  “人家是受伤了,拄个拐可不好玩。”奶奶笑着说。
  “下回叫他哥哥。”陈涧说,“你管我都叫哥,他就大我六岁,你叫人家叔叔,我还跟他差辈儿了呢。”
  “六岁,”小豆儿想了想,“我才五岁,比我大一岁,那叫哥哥吧。”
  “你这耳朵也挺会挑字儿听的。”陈涧听乐了,大一岁就大一岁吧。
  回到民宿的时候,一进门,餐厅里的人全都转过了脸,一块儿瞪着他。
  “怎么了这是?”陈涧停在了门口。
  “以为陈老板呢,”胡畔说,“都担心他一激动来早了。”
  “再早他也不能进这个院儿啊,进来了我们也得一块儿当陌生贼把他打出去。”陈涧关上了门,“十点了,外面得有人巡逻。”
  “我去。”老四站了起来。
  陈二虎不在的时候,三饼就是二把手,老四还是很尊重这个排序的。
  三饼这会儿也起身,楼上楼下转了一圈。
  赵芳芳平时这个点已经休息了,但今天她也要凑热闹,坐餐厅里半睡半醒地一直点头。
  陈涧坐到了桌子旁边,伸长了腿靠在椅背上,今天这一天跑来跑去的也挺累的。
  “店长,”胡畔看着陈涧,“你头发是天生卷的吧?然后烫了一下?”
  “嗯,”陈涧抓了抓头发,“这都能看出来?”
  “能啊,”胡畔说,“就是烫的这手艺不行,白瞎这脸了,哪天我给你烫一个。”
  “……不用不用,”陈涧摆摆手,“你够忙的了。”
  “忙什么啊,”胡畔说,“这是我干过最轻松的活儿了,客人都没有,自己跟自己忙呢……”
  “别瞎说,让老板听到多不好,”赵芳芳及时醒过来了一秒钟,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说点儿吉利的。”
  “开业了就财源滚滚。”胡畔握拳往上一举。
  陈涧感觉单羽不会在意这样的话,他自己都“体验傻逼人生”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可以去叫醒单羽来体验傻逼人生中陈二虎为他带来的报复环节了。
  但没等他上楼,电梯打开了,单羽坐着轮椅从电梯里出来了。
  “没睡吧?”陈涧一眼就能看出来单羽脸上带着些许的疲倦。
  “店长好眼力,”单羽说,“人呢?”
  “餐厅呢。”陈涧说。
  “赶紧关灯,”单羽开着轮椅往餐厅过去,“谁家没生意的民宿这会儿到处灯火通明的,留着前厅的灯就行了。”
  胡畔跳起来跑过去把灯关掉了。
  “现在呢?”她问。
  “把三饼他们叫回来,披萨烤上,饮料零食拿出来,清清库存省得过期了,”单羽说,“今天熬夜加班了明天放半天假吧除了店长。”
  “真的啊?”赵芳芳问。
  “太好了,”胡畔兴奋地往外跑,压着声音,“妈呀,我还没有加过这种班呢……谁家加班是吃宵夜啊……太有意思了……”
  黑暗中的餐厅里,六个人围着最大的那张餐桌。
  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披萨,一堆零食,还有橙汁可乐冰红茶,几个人边吃边聊着。
  一点二十分的时候陈涧的手机响了。
  “陈老板。”陈涧接起电话。
  “我操,今儿晚上风真他妈大,我衣服穿少了,人都他妈吹透了,”陈二虎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陈涧往桌上扫了一眼。
  吃挺欢的。
  陈老板辛苦了。
  “都没睡,等着你的行动呢。”陈涧说。
  “我路过的时候还用打个暗号吗?”陈二虎问,“通知你们我来了?”
  “不用,”陈涧赶紧说,“直接进去,我们能看到你。”
  单羽的手伸了过来,冲陈涧勾了勾手指。
  陈涧把手机递给了他。
  “陈老板,”单羽说,“你直接进去,掌握好泼的力度,争取泼得跟我们墙上的款式像一些,速战速决……如果被人发现,你只管往外跑,不要跟他们有任何接触,我们会给你断后。”
  这个电话打完之后,大家都从桌子旁边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向外看着。
  “陈店长,外套脱了拿手上,”单羽说,“以防万一真的要断后。”
  “我们呢?”三饼问。
  “这个时间店长睡了,你们还在巡逻呢。”单羽说。
  “单老板你是真的细致啊。”三饼感叹。
  陈涧把外套脱下来,估计一会要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就得一边往外跑一边装着穿外套。
  几分钟后,外面传了脚步声。
  “二虎哥来了。”老四回头压着声音喊了一嗓子。
  “过去了过去了,”赵芳芳扒着窗户,“跑得还挺快的,就是步子有点儿沉,这孩子平时看着也不胖啊……”
  屋里的人都不再说话,听着脚步声一路向里,慢慢听不到了。
  泼血这动静他们更是听不到的,只能猜测。
  “应该跑到观山小院了。”三饼用气声说。
  “现在应该开始泼了吧?”老四说,“他用什么装的血?”
  “桶吧?”三饼说。
  “傻吗,”胡畔说,“他这么跑进去,用桶的话没到地方全泼自己身上了,估计得用袋子。”
  “泼了吧?”赵芳芳小声问。
  “应该泼完观山了,现在继续往里……”三饼说。
  “希望陈老板脑子比你们好用,是从里往外泼,”单羽说,“从外往里泼,被发现了跑都跑不出来。”
  “啊。”老四愣了。
  “还真是。”三饼回过头看着单羽,“单老板,怎么办?”
  单羽竖起食指:“听着点儿动静。”
  前后大概四五分钟,陈涧一直没出声,心里估计着陈二虎的行动,陈二虎在搞破坏这种事儿上脑子还不算太笨,应该能完成计划,就看会不会……
  小路深处突然传来了隐约的人声,裹在风里传过来的时候能听得出是有人在喊。
  喊什么就听清不出来了,一开始是一声,接着就是好几个人的声音,还有东西碰撞发出来的叮哐声。
  “断后吗?”三饼拔腿就想往院子外面跑。
  “站着!”单羽低声说。
  三饼停住了。
  “你带他俩出去,”单羽看了陈涧一眼,“拦他们的人。”
  陈涧起身,带着三饼和老四往门外快步走过去。
  拦他们的人。
  怎么拦?
  老板下指令都这么模糊的吗?
  要拦住追陈二虎的人,还要确保不会被认为是跟陈二虎一伙的。
  陈涧感觉自己脑袋上方冒着烟。
  跑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能听到那边清楚的声音。
  “抓贼!站着!别跑——”
  三饼再次想要冲出去救他老大,老四也是跟着就要冲。
  陈涧很感动,一手一个拽住了他们的衣领:“等着!”
  “你他妈干嘛!”老四愤怒地问。
  “人他妈还没过去,”陈涧压着声音,“你是堵陈二虎吗!”
  “等。”三饼反应过来了。
  几秒钟后,一个蒙头盖脸的黑色人影从院子的围栏前冲了过去。
  ……遮得的确很严实,手都戴着手套,脸好像都用防晒面罩套上了。
  哪儿找来的呢。
  陈涧都怀疑他还能不能看清路。
  “现在?”老四很急,挣扎着想要往外冲。
  陈涧没出声,只是抓着他衣领没松手,又过了几秒,后面追兵的影子出现在院子外面的时候,他才猛地把三饼和老四往门外用力一推。
  两个人踉跄着冲出去,跟外面的追兵顿时撞成了一团。
  “我操这谁!”
  “怎么回事儿!”
  “你别拉我!不是我!”
  陈涧一边把外套往身上穿一边喊了一声:“怎么了!”
  “抓贼!”不知道谁吼着回了一句。
  接着就听到了身后胡畔的尖叫声:“啊——怎么了?有贼吗!咱们这儿进贼了吗——”
  陈涧趁乱冲出了院子,把穿了好几下都没找着袖子的外套往地上一扔就开始往陈二虎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他必须得去追陈二虎,他要不去追,就会有别人去追。
  “店长!”胡畔跑出了院子,“我们店长去追了——啊——”
  陈二虎这跑步的速度让陈涧有些无语,后面人都撞成了一团,他过了好几秒才追出来的,结果刚到路口就看到了还在前面奔跑的陈二虎。
  就这速度,要没拦这一下,陈二虎真有可能跑不掉,得当场让人把他防晒面罩摘了现出原形。
  “陈老板!”陈涧边追边喊了一声。
  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陈二虎太紧张,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猛地转回头像是被人捅了屁股,以一步蹿出两米的速度继续往前冲了出去。
  “操。”陈涧咬牙骂了一句。
  逆着风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陈二虎那边。
  要不是怕陈二虎一会儿搞不清情况再有什么状况,陈涧是真不想追他了,跑吧你就,直接跑回老镇找陈大虎得了。
  陈涧调整了一下呼吸,猛地加速,跑吧,谁跑得过谁?
  他飞快地逼近了陈二虎,跟在他后头。
  陈二虎不用回头就能听到他始终贴在身后的脚步声,这一通玩了命地跑。
  都快跑到河边了,那些人也不太可能追到这里了,陈涧才顺手把兜里小豆儿给他的几包辣条对着陈二虎的脑袋砸了过去。
  “陈老板!”
  这回陈二虎终于反应过来了,速度慢了下来,转回头骂了一句:“我操!陈涧?”
  “是。”陈涧慢慢停了下来,捡起了辣条。
  “你他妈跑这么快?”陈二虎很震惊,撑着膝盖一个劲儿地喘着,声音开着岔,“我他妈以为是他们的人,还想是谁这么拼,是他妈悬赏了么。”
  “躲一下。”陈涧打了个手势,往旁边岔路走了过去。
  陈二虎跟过来,他俩躲进了旁边一个开着门的旧房子里,陈涧回手关上了门,往外看了看,确定的确没有人跟过来。
  “我操,你跑这么快?”陈二虎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我要不是得假装追你,刚出路口我就能跑你前头去了。”陈涧说。
  “吹吧。”陈二虎有些不爽,又补了一句,“总让债主撵,练出来了吧。”
  陈涧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他。
  陈二虎跟他僵持了一会儿,首先软了,转开了头,摆了摆手:“算了,现在算是同事,不搞这些。”
  “不是简单的同事,”陈涧没打算顺着他说,“我现在是店长。”
  “妈的,店长了不起?”陈二虎立马转头又瞪了回来。
  陈二虎脑袋上还套着个大红唇的防晒面罩,陈涧牙都快咬碎了,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单羽跟他强调“过界了”时的尴尬场面才没笑出来。
  “只要你还觉得你们在大隐拿工资是值当的,”陈涧说,“店长就是大隐除了单老板之外最大的。”
  陈二虎盯着他,最后指了指他:“我是为我那些兄弟。”
  “看得出来,”陈涧点了点头,“他们没跟错人。”
  “你他妈。”陈二虎绷着的神经一下松了不少,扯掉了头上的面罩,点了根烟,又递了一根给他。
  陈涧接过烟拿着。
  “你不抽是吧?”陈二虎问。
  “嗯。”陈涧点点头。
  “那还我。”陈二虎把烟盒递了过来。
  陈涧把烟插回了烟盒里:“你都泼上了吗?”
  “观山泼了一半,良野和随云都泼完了,”陈二虎靠着墙,叼着烟一边摘手套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坨塑料袋来,“出来泼观山的时候良野的人追过来了,他姥爷的,我把剩下的都洒他们门口地上了。”
  看来陈老板不完全傻,是从里往外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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