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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燥(近代现代)——巫哲

时间:2024-10-07 15:20:29  作者:巫哲
  “我那会儿就会想,是不是因为我太差劲了,所以他们才不想把我带在身边的……”单羽说。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忙吗。”陈涧马上说。
  “我现在肯定知道,”单羽睁开眼睛,看着他笑了笑,“但那会儿还是会这么想,我所有的兄弟姐妹,表的堂的,都挺优秀的,你看刘悟就知道。”
  刘悟是挺好的。
  但不能这么比吧。
  “是不是谁说你什么了?”陈涧问。
  “没有,”单羽摇了摇头,“我妈一直说,他们对我的人生没有什么预设,并不需要我一定要成为什么样优秀的人……”
  “这不是……挺好的吗?”陈涧低声说。
  “失望透顶了才会这么说吧。”单羽说。
  陈涧愣了愣。
  “没有期待,就不会再失望了,”单羽声音低了下去,“但我还是在一直让他们失望。”
  陈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单羽。
  完全没有了云淡风轻的游刃有余的单羽。
  单羽并没有说得很细,他有一些感觉但却并不能很确定,单羽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样的评价。
  他犹豫了一下,只能伸手握住了单羽的手。
  单羽很快也握紧了他的手。
  大概是因为坐在离火塘远的那一边,单羽的手有一点儿凉。
  陈涧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握住的是单羽的左手,于是用两只手握着单羽的手一下下搓着。
  单羽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再开口。
  但这样的沉默却像是被身后的火塘烤暖了,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尴尬。
  很宁静。
  “不好意思,”身后突然传来岳朗的声音,“打扰你们钻木取火了。”
  陈涧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想撒开单羽的手,但单羽一把抓住了他。
  “你俩风中凌乱结束了?”单羽回过头看了岳朗一眼。
  “嗯,”岳朗看了一眼正在身后低头看着相机的姚熠,“你俩是下山还是在这儿待着?”
  “下山,”单羽说,“陈店长明天要没赶上上班时间,大隐就要倒闭了。”
  陈涧叹了口气。
  “走。”单羽捏了捏他手指,松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
  晚上的山风比山下要大得多,在平台上坐着的时候,身后有火,感觉还不明显,这会儿一走出大门,风刮得陈涧人都晃了晃。
  他把衣服的帽子扣到了脑袋上。
  转头想叫单羽快点儿上车的时候,发现单羽正看着他。
  “怎么?”他问。
  “明天咱俩换一下衣服,”单羽扯着衣领,“你冬天外套居然还买没帽子的……”
  “它以前是有帽子的。”陈涧说,“后来勾破了,我就扔了。”
  “你这衣服,”单羽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到底穿多少年了?”
  “也没多少年,”陈涧也坐进车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想了想,“高二的时候买的吧,那会儿总穿校服的棉服,穿它的时候不多。”
  单羽发动了车子,把暖气打开,按了一声喇叭,把车开了出去。
  岳朗也按了一声喇叭,跟在了他们后面。
  “没灯,开慢点儿。”陈涧说完又想到了单羽的朋友圈,人家以前可是没事儿就开车跑山的人。
  “嗯。”单羽应了一声。
  回到大隐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休息了,只有三饼领着蘑菇在前台和吧台之间跑圈儿。
  “都睡了?”陈涧问,“今天有什么事儿没?”
  “没什么事儿,”三饼说,“下午入住的人挺多的,205灯坏了,我换了个灯泡,你去睡吧,估计明天人要多起来了。”
  “嗯。”陈涧点了点头。
  岳朗和姚熠已经进电梯上楼去了,单羽照例靠在电梯门边等着。
  陈涧走过去,跟他一块儿站着,低声问了一句:“你手要换药吗?”
  “不换,明天直接换个手就行。”单羽说。
  陈涧笑了起来,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小时候也这么说话吗?”
  “没有,单纯就是话多,”单羽说,“嘴也是要慢慢成长的。”
  陈涧笑着走进电梯,靠着轿厢,看着单羽。
  单羽已经没有了之前说小时候那些事时的忧郁,回到了他看惯了的状态里,那个闲散自如的单羽。
  “这两天得再招两个人,服务员和保洁。”单羽说。
  “嗯?”陈涧愣了愣。
  “三饼是不是说入住的人多了。”单羽说。
  “是,”陈涧看着他,“要招人吗?”
  “短期的就可以,之前长假那样的客流,实在太累了,”单羽说,“忙不过来。”
  “嗯,我明天找找人。”陈涧点点头。
  从电梯出来,陈涧往宿舍那边看了一眼,灯已经关掉了,大家应该都已经睡下了。
  四楼客房只住着岳朗和姚熠,这会儿能听到他俩在屋里乐。
  不知道乐什么。
  玩了一天了,这么晚了居然还挺有精神。
  陈涧什么也没玩都困了。
  “你困吗?”他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放到茶几上,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单羽。
  “困,”单羽说,“睡不睡得着随缘。”
  陈涧坐到他身边,拆开绷带,拿掉纱布,看了看伤口,这伤口毕竟是皮肉伤,比腿上的伤恢复得是快多了。
  换药的时候又看到了茶几下面的药盒。
  犹豫着还是没问,单羽之前提到以前的事儿,明显心情不太好,以后再问吧。
  “怎么?”单羽问了一句,“就普通抗生素和止痛片。”
  你是不是每次说话都是把对面人的脑袋劈开看着说的?
  陈涧看了他一眼,实在不知道单羽这种敏锐到极致的观察力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你是怎么知道周乐成的药是……抗抑郁的?”陈涧问完也没敢看单羽。
  低头迅速把消完毒的伤口纱布盖好,开始缠绷带,过两天应该就用不上绷带了,纱布粘一下就可以。
  “吃过一阵儿。”单羽说。
  陈涧系绷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单羽一眼:“一阵儿是多久啊?”
  “差不多两年。”单羽看着他。
  “哦。”陈涧揪着系好的绷带头,有些接不下去了。
  这个问题和单羽的回答都在他的计划之外,他觉得有些残忍,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感觉自己嗓子都有些哑:“有些事儿,你不想说的话……”
  我也还是很想知道。
  “我可能不会主动说,”单羽说,“但你问了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嗯。”陈涧还是揪着绷带头,琢磨着要不要再说点儿什么。
  “已经打了个死结了,你要不直接给我手切了算了。”单羽捏住了他一直扯着绷带头的手指。
  陈涧回过神,笑了笑。
  “陈涧。”单羽叫了他一声。
  “嗯?”陈涧看着他。
  单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很短的时间,陈涧脑子里甚至还没得及闪过任何一个念头,单羽已经靠了过来。
  带着温热的呼吸,轻轻吻在了他唇上。
 
 
第059章 
  眩晕来得很快, 从单羽快速接近,眼睛无法聚焦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
  随着落在唇上的触点慢慢变大而渐渐弥散开来。
  耳边高频低频交错着同时响起嗡鸣,就像他此时无措又兴奋的背景音, 混乱而宏大。
  滚烫的呼吸所及之处像是被点燃, 从唇边烧到耳际, 烧到颈侧……烧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有点儿像一场记不清细节的梦,半睡半醒间透着舒畅。
  但又不完全像, 还有更多失控的亢奋和欢愉。
  视线都烧模糊了,看不清,一片混色的噪点跳跃着, 时不时掠过白色的亮光, 他在无序中小心探索, 触碰, 贴近,纠缠……
  四周炽热的空气一点点散去时,陈涧才在慢慢回归正常的体温中, 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和视力。
  ……呼吸还是有些不稳的。
  视力也有所下降。
  感觉接个吻把散光都接出来了。
  瞪着单羽好一会儿,他脸四周的重影才消失了。
  唇边的笑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怎么?”单羽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看着他,左手食指指节在嘴角轻轻蹭了一下。
  这个跟唇相关的动作让他顿时又有些混乱, 转头往茶几上伸了伸手。
  也不知道自己想拿什么。
  但本来就只坐了一半在沙发上的屁股因为这个有些慌张的动作而打了滑。
  他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在了茶几前。
  “要不冲我这边儿, ”单羽说,“那边儿不定跪的是谁了。”
  陈涧没说话, 赶紧撑着沙发坐了回去。
  也没好意思往单羽那边看, 靠沙发上愣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
  “喝水吗?”单羽伸手在他脸上轻轻勾了一下。
  “嗯。”陈涧点了点头。
  “去倒。”单羽说。
  “靠。”陈涧笑着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有伤呢。”单羽举了举手。
  “我……”陈涧犹豫了一下, 坐着没动, “先缓一缓。”
  “嗯。”单羽笑笑, 也靠在了沙发里。
  陈涧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单羽腿架在膝盖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也一抬腿,把腿架在了膝盖上。
  “都一样,”单羽说,“不一样的话咱们肯定有一个不正常。”
  “你……”陈涧感觉耳朵瞬间要烧掉了,“我去倒水。”
  “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可乐,”单羽说,“我想喝可乐。”
  “嗯。”陈涧应了一声。
  不过没动。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往冰箱那边走了过去。
  有可乐,他拿出可乐打开了,倒进杯子里,又给自己接了杯水。
  仰头先灌了一杯水,又接了一杯,这才回到沙发上坐下了。
  单羽已经躺在了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接个吻……接累了,这会儿看着他脸上有了些疲倦。
  “回屋去睡吗?”陈涧把可乐放到茶几上问了一句。
  “那肯定睡不着,”单羽拿过可乐喝了一口,冲陈涧勾了勾手指,“过来聊会儿。”
  “过哪儿?”陈涧看了看,这沙发就这点儿位置,除了单羽腿边,他也没别的地方可过了。
  “我脑袋旁边儿,近点儿,”单羽说,“不然把我头摘了放过去。”
  陈涧有些无语,最后起身走到他脑袋旁边儿,靠坐在了沙发面前的地毯上。
  单羽的手伸过来搭在了他肩膀上,指尖在他颈侧轻轻按了按,然后一下下轻轻点着。
  “数脉搏呢?”陈涧问。
  “嗯,”单羽笑了笑,“可以助眠。”
  “我没在你数谁的?”陈涧问。
  “自己的。”单羽说。
  陈涧握住了他的手腕,指尖扣在他脉搏上。
  能感觉到皮肤下轻轻的跳动,但数不清,没数到二十就乱了。
  “真有用吗?”陈涧问。
  “有时候管用,”单羽说,“大部分时候不管用,但是心里能静一些。”
  “哪儿学来的啊?”陈涧偏过头看着他。
  “小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这样,”单羽说,“我大姑带我去看中医的时候,大夫给我把脉,我觉得很安心。”
  “后来就自己给自己把了?”陈涧说。
  “嗯。”单羽点点头。
  陈涧没说话,低头把唇压在他手腕上,也能感觉到脉搏,甚至比手指按着更清晰。
  的确突然有种宁静的感觉。
  让他突然回忆起自己一个人渡过的无数黑夜。
  单羽还是很聪明的,至少他从来没想到过还可以这样安慰自己。
  “你说你那些兄弟姐妹都很优秀,比如刘悟。”陈涧把单羽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把他手腕上的手串拨开了一些,偏过头枕着,看着单羽。
  “嗯。”单羽也看着他。
  “刘悟……”陈涧犹豫了一下,“也就那样吧,一本也不是多了不起,脑子有时候也跟嚼多了健胃消食片差不多。”
  单羽沉默了几秒钟笑了起来:“你是在安慰我吗?”
  “嗯,”陈涧应着,“虽然不应该捧你贬刘悟,但是……反正他也没在。”
  “他其实是能再考高一些的,家里让他复读,他不乐意,”单羽说完啧了一声,“俩高中生,私下里还挺敢说。”
  “你公开场合也不少说。”陈涧说。
  单羽顿了顿,笑得手都有点儿抖:“你今天也没喝酒啊?”
  “比喝了酒都晕。”陈涧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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