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修成正果。”几人仍举着杯。
“小声点小声点,”杨言道,“果不果的不重要,我祝剩下的三位单身狗早日脱单。”
“好好好,早日脱单早日脱单。”
蔡可宁朝叶一诺微微倾杯,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祝你早日脱单,叶一诺回嗔了她一眼。
两人这番又被杨言和孙迪青看在眼里,心里都想着又在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你俩怎么又眉来眼去了?”杨言嘴快,也是真的服了,“到底背着我们搞什么呢有话不说?”
“蔡可宁你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
孙迪青不以为然,她和蔡可宁同寝四年,蔡可宁什么样她能不了解?虽然平时总爱看热闹,可她实在无法想象蔡可宁会对哪个男的产生兴趣。再说,医院里也没个男的能入眼的。
“不太可能。”她当即否定,同时转移炮火,“叶一诺你是不是有情况啊?是不是蔡可宁知道然后我俩不知道?”
杨言倒比叶一诺先“啊”了声,随即道:“不会吧?”
她和叶一诺同样同寝四年,自认为对叶一诺了解颇深,她就没见过叶一诺对哪个男的多看过两眼,平时也从不花痴,更别提谈恋爱了。她都无法想象。
“什么鬼啊你俩?”
“没有啊。”蔡可宁不得不出来解释,“不就是祝她早日脱单么你们非要多想!”
“......”
杨言欲言又止,孙迪青陷入沉思。
饭后还有场电影,十点多的场次,看完正好凌晨,出来就是新的一年了。现在时间还早,大家决定先逛逛商场,逛着逛着其中两人就各自前去买了个甜筒。
有人手里拿着吃的,偏偏就要大家一块吃才高兴,蔡可宁不想吃甜筒,只能去买了个鸡蛋仔,和叶一诺一起分食。
杨言和孙迪青走在前,头挨着头正小声嘀咕,一人嘀咕,另一人就在那儿缓缓点头。
蔡可宁和叶一诺在后,蔡可宁也轻声感慨:“第一次吃鸡蛋仔就是和她。”
叶一诺心领神会,用口型问:“裴老师?”
蔡可宁点头。也就是在这样偶然的时候会想起裴微,想起那时和她一块都做了些什么,心里就会有种说不清的酸涩。
她将手中的鸡蛋仔朝向叶一诺,叶一诺撕了一小块。
“你觉得好吃吗?”叶一诺问。
蔡可宁莫名敏感地在这问句中品出了多重意思,她点头:“好吃。”
前面杨言正说着:“最近金价好像降了啊。”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连排周字开头的金店。
“最近金价降了,感觉买一个正合适。”沈依如转头问连漾,“连总,您说这个、和这个,哪个更好看呢?”
眼前是两条手链,一条主链上坠了片迎春花,另一条坠了片樱花。连漾道:“款式简单一点的吧。”
柜姐适时插话了:“设计简约的我们也有很多,这几款的销量都很好的。”
沈依如跟着柜姐的指引移步,驻足少顷,手指着玻璃柜面,道:“把这两条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手中又是两条金链,沈依如看向连漾,连漾向她走过来。
沈依如仰头,问话时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能不能麻烦连总当一次手模,您的手好看,我想拍一下您戴手链时的照片,到时候放到年会ppt上,大家一定都特别想要这个奖品。”
连漾正低着头回消息,她的手就搁在柜台,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沈依如大着胆子将手链戴在连漾腕上,拿出手机挑着角度拍照片。店内灯光足够明亮,镜头下,白与金交相辉映,那手足够纤长,又有恰到好处的骨感。
连着拍了好几张,沈依如道:“谢谢连总,已经好了。”
蔡可宁看见了连漾,也看见了她身旁那个女生,两人的某些举动可算得上亲密。当然,那个她不认识的女生是主动了些。她知道叶一诺也看见了,叶一诺还皱了眉。
蔡可宁心里也不大痛快,她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边店里的人就快出来了。蔡可宁撕下一块鸡蛋仔,递到叶一诺面前,说:“吃。”
叶一诺一愣,那距离离自己嘴边十来公分,她笑了下,直接张嘴接下。
蔡可宁也笑了。
一些店外摆着好几台抓娃娃机,杨言嚷着要去抓娃娃,几人围在机器前看着她抓,试了好几次,娃娃一个都没上来。
“这台机器不行,要换一台!”她道。
“网上好像说抓娃娃有个顿甩法,找到合适的位置,按钮的同时去拍那个方向握把,成功几率就很大。”蔡可宁对叶一诺说道。
“你来试试?”叶一诺说。
“你来。”蔡可宁把叶一诺推到机器前,扫了码。
叶一诺专心致志地握着手把调整方向,蔡可宁双手搭着叶一诺的肩,屏息看着她的操作。
“上来了上来了,还差一点。”
“再试一次。”
“还差一点。”
“我看快了,再抖一下应该差不多。”
“啊啊啊!”叶一诺惊喜,“抓到了抓到了,运气好好!”
抓到一只叮当猫,她拿起来举在身前,又冲着蔡可宁笑道:“抓到了!送你!”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好呀!”蔡可宁也大喜。
杨言和孙迪青也被这叮当猫吸引,两人两手空空收获全无,这下要叶一诺继续抓,争取人手一个带回家!
沈依如在店门口伫立了片刻,忽然说道:“好般配呀。”
那个在连漾办公室出现过的漂亮女生,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连漾抬头,目光穿越来回穿梭的人流,定格在斜对面几台抓娃娃机前。蔡可宁双手搭着叶一诺的肩,从这个的角度看去,像是她抱着她。叶一诺的半个身躯几乎都在蔡可宁怀里。
她将手中的娃娃递给蔡可宁,脸上的笑容格外生动。
脑海中还是她在机器前那张专注的侧脸,可听觉上接收到的却是那个关键词——般配。
沈依如看到连漾向她投来的眼神,严厉、不悦。她心一沉,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还是今天冒昧地联系她,打扰到她了?
连漾开口说的话却与这两个猜测无关:“方案完善好,下周上班报上来。”
看着连漾离去的背影,沈依如脱口而出:“是直接报给您吗?”
连漾转身,眉头当即又蹙了起来。
沈依如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这回是真说错了话。
“杨主任现在是不把关你们的工作了?”
沈依如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复。
“哎呀!还差一点!再试一次!”
“那个毛毛虫好抓,抓毛毛虫吧!”
本该是个嘈杂的环境,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声音如丝如缕般地偏偏入了耳。
连漾心下莫名不快,陡地想起那次在新天地,她开车路过时见到的那个正在大笑的叶一诺,以及在玫瑰园会所,那个和车雯聊天时表情生动丰富的叶一诺。可她在自己面前,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大开大合的情绪?
她知道叶一诺在她面前戴了副面具,以前她不在意,可今天就在意了。
连漾有点好奇,忽然就想撕开她的假面,让她在她身边就做个完整的、真实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顿甩法应该没用。
25、第25章
夜色正浓,窗外忽然风声呼啸。
连漾坐在沙发的一端用电脑,叶一诺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平板,室内灯光温润如油,从两人的肩坎滑下,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突如其来的一阵闪光引得叶一诺一个瑟缩,眼看天幕被撕裂,滚滚惊雷破口而出。
一室的静谧荡然无存,叶一诺放下手中平板走到落地窗前,室外的风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大得多。
眼见底下的绿植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好大的风啊。”她感叹。
连漾从电脑前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哪幢楼,飞出一块类似毛毯的东西,被狂风托举在空中盘旋,活脱脱像是块印度飞饼。叶一诺大笑,道:“外面怎么飞出来一块毛毯,现在跟跳舞一样哈哈哈哈。”
笑声爽朗,连漾看着她,愣了愣。她走到叶一诺身边,借着室内及底下路灯映照出的荧荧微光,看见了叶一诺所说的那块在空中飞舞着的毛毯。
往后侧头,叶一诺放在沙发上的平板还没熄屏,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风势骤然加大,连玻璃都震了震,叶一诺被吓一跳,一步跨到连漾手边。
“这玻璃不会碎吧?”
连漾:“你再靠近点看看?”
叶一诺听出她的反话,朝她皱眉。
空中还飞着两只塑料袋,一黑一白。黑色那只很快不知道挂在了哪棵树的枝头,白色那只倒是飞得越来越高,快与16楼齐平。蔡可宁锁上了屋内的所有窗户,这才回到自己房间继续看着飞在空中的袋子。
到叶一诺房间关窗的时候,见到了她桌上堆着的厚厚好几摞书。蓝色封皮的内外科和生理生化病理,红色封皮的西综真题册,黄色封皮的政治参考书及英语试题卷。蔡可宁看向自己的书桌,上面摞着两叠绿色与红色封面的行测和申论。
眼前的塑料袋轨迹乱七八糟,蔡可宁手里攥着手机,低头给叶一诺发消息:好大的风啊,帮你把窗户关了。
大雨瓢泼而下,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也异常清脆响亮。
“这雨怎么声音这么大?”叶一诺又问。
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有些人家家里盖的铁皮棚,一到下雨天就噼里啪啦好大的响声,尤其是夜晚,让人睡不着觉。
连漾道:“可能是冰雹。”
“冰雹?”叶一诺睁大眼睛,“居然会下冰雹?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下冰雹!”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稚气,是这个少不经事的年纪会有的天真与好奇。连漾笑了下,说:“会。”
“啊,原来如此。”叶一诺点头。
她开始回蔡可宁的消息,一开始说好呀好呀,谢谢。后来又说,听见了吗,好大的雨声,下冰雹了知道吗?
蔡可宁回:居然下冰雹了?
她回:对啊,神奇吧?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地聊着,叶一诺一边聊天,嘴角还微微牵起。连漾眼睛朝下一瞥,叶一诺屏幕中的内容一览无余。她无意看别人的聊天记录,但备注是不可避免地看见了,消息一条一条地上跳着,似乎她们今早还聊过天。
两人各自站立,连漾静静看着窗外的雨加冰雹,叶一诺专注地网络聊天。面前的玻璃映出两个虚虚的人影,一个站得不偏不倚,另一个重心向外。
“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连漾忽然问。
“嗯?”叶一诺抬头,心下意外她居然会关心自己的生活,想了想,觉得许多都没什么可说的,只答道:“就,玩手机吧。”
闹钟依旧调在六点二十,铃响,叶一诺醒来,关掉闹钟又闭上眼缓缓。
考研假结束了,恢复正常实习生活后轮转的第一个科室是儿科,儿科和产科一样设在南部院区。儿科的大病历和内外科的有些差别,带教通常也不让实习生写,大家在科室里其实没什么事。可教秘却十分严格,第一是要签到,第二是要随时点名,第三是被发现迟到早退或无故旷实习的都要在周末补实习一天。
早上七点半在医院附近有一辆定制班车,专门接送两个院区的医生规培及实习生来回跑。叶一诺从起床到出门大概要花20分钟,从潮鸣府走到班车站点要20分钟,还得花点时间在小摊上买早饭。
七点二十到达站点的话,等车的队伍已经排得很长了,她得在车上站半小时才能到南院。
再次睁眼时,叶一诺看表,六点半。她一骨碌爬起,洗漱整理准备出门,正欲换鞋,门从外面打开了。
连漾一身运动服站在门外,问:“你没走?”
在这里住过这么多次,每次起来叶一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连漾已经习惯了,也不会特意再去她房间看一眼。
叶一诺也一惊,问:“你今天这么早?”
当初起得早一来是真要学习,二来是不想两人早上还得照面,觉得挺尴尬的。
“早?”
“不是七点都不到吗?”叶一诺去看表,却愣住,怎么起床时是六点半,现在还是六点半?
电池没电了?定闹钟的是一部备用机,一直收在书包里,她立刻从口袋拿出常用那部手机开机,想着现在到底几点?
“快八点了。”连漾道。
“八点?”叶一诺一怔,那不是要来不及了?她赶紧低头换鞋,换好鞋,又下意识地去看表,当然还是六点半。
“我让赵叔送你过去。”连漾已经在打电话。
叶一诺赶紧说:“没事,我打车就可以。”
对面显然已经接通,连漾向她投来一个不容置喙的眼神。
叶一诺乖乖站着。
连漾边打电话边回了房,不多时,又到门口递给叶一诺一块表。叶一诺接过,看了看表盘和表带,虽然样子是算不上惹眼。她摇头:“太贵了,我不戴。”
“你自己那块修好了再还我,”连漾依旧是那副不容拒绝的神情,“赵叔已经在地库了,你现在下去。”
到达南院是八点二十几分,所幸一路还算顺畅,抢了好几个黄灯。叶一诺从副驾下车,关门后弯腰看向车窗,赵叔将车窗降下,她笑着朝里挥手,轻声说:“麻烦你了赵叔叔,路上慢点,开车当心。”
赵叔跟她说了再见。叶一诺站在原地,等车起步驶离才往住院部大步走去。
“叶一诺!”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一诺转身,见是郑显浩朝自己跑来,手里还抓着个杂粮煎饼,晃着晃着,煎饼里的小料已经七零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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