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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有阵雨(GL百合)——他叮

时间:2024-10-08 10:00:18  作者:他叮
  “那晚有点忙,急诊收了个重症DKA病人,我就给忙忘了。”裴微忽然变得耐心起来。
  “早上刚下夜班,查完房直接过来的。”她说完,又叹了口气。
  这声柔软的“唉”却不知为何触动了蔡可宁敏感的神经。或许因为心中怨怼消散后产生了委屈难过的副作用,或许是见了裴微当下疲惫的面容感到愧疚自责,又或许是害怕裴微心底已经对她感到倦怠厌烦,蔡可宁忽然眼圈一红,眼泪啪嗒啪嗒成串掉落。
  裴微抬手,轻轻替她抹去泪痕。
  她又叫她宝贝,一面说:“你也知道现在科里很忙,要收病人,要跟门诊,还要时时刻刻准备跟上级汇报病情,我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跟你聊天,我不知道我还能我怎么说我想你我爱你这件事。”
  裴微的语调太过温柔,连声线都带着点磨砂质感的缱绻,蔡可宁难以自持地握住了裴微的手。
  叶一诺适时插言:“裴老师还挺会的。”
  蔡可宁:“她们其实都很会,无非看对谁。”
  蔡可宁没好意思跟叶一诺说她们又躲在那楼梯间里亲吻,她陪裴微一起去食堂吃了个早饭,然后翘掉一天的课程去了裴微住处,两人团在一个被窝你侬我侬得甜蜜如初。
  恋爱就是要让人尝遍酸甜苦辣。
  “有时候想想谈恋爱是件很麻烦的事。”蔡可宁感慨,“很喜欢她想要掏心掏肺地对她好,但又怕你的剖肝沥胆变成人家眼里的廉价爱情。你对她越好,她把你看得越轻。”
  叶一诺叹了口气,说:“因为人性本贱。掌中之物往往弃之敝履,掌控不住的东西才会分外上心。”
  -
  群里有人提议出去吃饭,说想吃酸菜鱼。蔡可宁回:一诺感冒了,我们选不辣的吧。最终决定去吃本帮菜。
  落座后几人闲聊,杨言问叶一诺:“你怎么感冒了?”
  孙迪青:“对啊,晚上踢被子了?”
  叶一诺说:“去游泳了。”
  “游泳?现在这个季节怎么还游泳?”
  “现在不都恒温泳池吗你大惊小怪。”
  “那我是觉得夏天游泳的比较多嘛,叶一诺你怎么会想到去游泳?”
  叶一诺:“就朋友叫我去我就去了。”
  对面:“好吧。”
  席间,孙迪青说起她在麻醉实习的时候碰到的一个恐怖带教。第一天去麻醉科报道,教秘让她今天就待在5号手术室,她进了手术室坐在一边,另一边的麻醉老师正跟主任打电话,大概是抱怨排班排得太多。挂了电话,那老师把孙迪青叫到跟前,让她给病人做气管插管。她第一天轮麻醉,以前也只在模拟人上插过管,犹豫着说老师我还不会。那老师闻言,冷冷地看她,不屑道,不会?不会你来麻醉干嘛?
  “怎么这样啊?”其余人立刻替她打抱不平,“不会不是很正常?万一插坏了怎么办,还不是带教负责。”
  孙迪青当时就没说话。带教又问她,你麻醉的?孙迪青摇头,说临床。带教这时也不说话了。
  “找你撒气呢。”蔡可宁说。
  站在台前的主刀这时插了话,说小柳啊,你得跟这位妹妹道个歉,你跟领导闹不愉快也不能把气撒到别人头上。而且实习的时候不会也是正常的嘛,咱们不也从实习一路过来的?当老师的耐心教就是了。
  裘主任这一说,倒快把孙迪青弄哭了。
  这位带教倒真跟孙迪青道了歉,后来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她说话,但毕竟开头闹了不愉快,孙迪青也只是在一问一答。
  “确实。”蔡可宁道,“之前听说过好几次,就是麻醉太忙了很多带教脾气不太好,把实习生都骂哭了。”
  杨言做惊恐状,问:“这主刀是谁啊人好好。”
  “裘骏,肝胆脾胰的。”
  吃了饭蔡可宁和叶一诺一起回家,蔡可宁有意说点什么,就问叶一诺:“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准备做饭。”
  叶一诺说:“我听你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空中彤云密布,大概要下雨了,蔡可宁见身边人的情绪也没提振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帮忙疏通疏通还是继续让她自我消化,想了想,还是决定守住分寸不问隐私。
  叶一诺却在蔡可宁那句“晚上想吃什么”里感到了善意,有很多次想说谢谢,又怕太郑重其事。
  “我姐就是游泳淹死的。”她说。
  “自从她出事,我就没去游过泳。”
  “我以为十几年过去,可能我可以克服。”
  “啊?”蔡可宁讶然,第一反应是那就别去呀,可转念间推己及人,如果换做是她,她不会去扫裴微的兴。
  见蔡可宁还在怔愣,叶一诺笑笑,说:“没事,过两天就不想了。”
  作者有话说:
  伤心,我整整齐齐的21:00,现在没有了!
 
35、第35章
  十七年前贯穿着叶家村的那条小苍溪江还不像现在这样一到夏天就浮满了青苔,那时的村里人都在这条小江上游泳顺便洗头洗澡,在水流平缓处,要是凑准了点,那里就围满了男女老少。
  叶强带着叶一诺和叶一纯走到河边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两个小女孩在家就脱掉了衣裤,只穿一条王玉娟替她们做的粉红内裤,脖子上各挂一条小毛巾,两手抱着一模一样的两个鸭子形救生圈,就迫不及待地往水里跑。
  叶一诺下了水,一双脚丫子就像生了火似的在水里扑腾,水花溅了旁边人一脸。
  叶强有些严厉地叫她名字,叶一诺回头露出个笑脸,嗓音清甜地喊了声爸爸!叶强拧着的眉结登时就散了。
  叶一诺跟着村里那些同龄玩伴上山下河的到处疯玩,游泳她其实已经会了,只是爸妈不放心,非要她挂个泳圈才行。
  她一手搭着泳圈,另一手在水中为鳍,整个人就像条泥鳅似的棋子般的人流中任意穿梭。
  游到浅滩边,各色石子都清晰可见,再游到深处,水色幽绿,深不见底。
  “诺诺!”叶强又叫她。
  叶一诺依依不舍地从水下抬头,整个人钻进泳圈里乖乖趴着。
  叶一纯平时就待在家,连出来游泳的机会都少,这时她跟在叶一诺身边,人家做什么,她也想做什么。
  叶一纯跃跃欲试地将整个身子钻入水中,叶一诺像是突然预知到后面的危险,奋力地拍打水花想要阻止,可叶一纯头顶上方的水面逐渐变得平静,她的那只鸭子泳圈孤零零地漂浮着,越飘越远。
  河边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他们谈天说笑,对叶一纯的突然消失丝毫未觉。
  叶一诺转身大喊爸爸,叶强就在她身后,可她发不出声音。她匍在泳圈上努力地向前划,方位却丝毫不动。
  鸭子泳圈飘到了视线尽头成为一个小小的黄点,叶一纯再没有在水面上出现过,叶一诺挣开泳圈往下一沉。
  睁眼,面前灰蒙蒙的天花板正在不停旋转。
  在意识最混沌的时刻,空中有数不清的纸片纷纷往下掉落。
  有一张掉在她的唇边,她听见自己说,很好玩的,我教你,你只要把头钻进去就好啦,身体会浮起来的,水里好多鱼啊。有一张掉在她的眼上,她看见岸边叶一纯的身体,她忘不了她那时候鼓囊囊的肚子。有一张掉在她的脸颊,她的左脸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村里的所有人都噤声,所有人都在看她。最后一张掉在她的胸口,她站在父母的房门外,静静听里面的东西掉落了一地,妈妈压低嗓音说,要不是因为她,纯纯也不会死!她那时呆呆地转头,却见阳台外星河满天。
  叶一诺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来,有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看了表,现在将将四点。
  窗外有雨声,她起身披上外套将窗帘拉开,见雨水打在玻璃上不断地蜿蜒而下。她也跟着抹了抹眼睛。
  虽然部分食材已经下锅,蔡可宁还是给叶一诺发了微信,问今晚山药排骨汤怎么样?片刻后叶一诺回好呀。
  将山药洗净,蔡可宁蹲在垃圾桶边削皮,听着雨声,忽然想到曾经的一件轻松事。记得有一次她胃疼去了一附院急诊,裴微那时偷偷从住院部过来看她,虽然她也什么大事,只是开了些口服药。她窝在裴微怀里享受片刻的约会时光,哼哼唧唧地说,看来我胃不好,以后不能吃太硬的东西。裴微说,那以后多吃点山药,健脾胃。她说,什么呀,我是说我适合吃软饭啦。
  耳边是裴微的轻笑声,吃谁的软饭?
  当然是你的呀!
  出了医院她没回学校,在裴微家里躺了一下午,裴微下班虽然没时间做饭,但从外面饭店给她打包了一锅山药排骨汤。
  指尖皮肤传来点点痒意,蔡可宁起身,发现自己竟然没戴手套。沾了黏液的地方越来越痒,她赶紧将山药放砧板,开冷水不停地洗手。
  菜上桌,蔡可宁给叶一诺盛了碗汤。
  “味道怎么样?”
  “好喝。”叶一诺说,“你这个手撕包菜也很香。”
  蔡可宁:“炒蔬菜用肉油就香,火大就有锅气,但我们这种家用燃气灶给不了那么大的火。”
  “一附院边上那个阿芳饭店,你以后去了可以试试。我吃过他们家的炒三丝和炒茼蒿,特别香。”
  “最有名的是白切肉,主要是部位用得好,蘸料也调得特别好。”
  “山药排骨汤也好喝。”
  叶一诺笑笑:“你去了很多次?”
  蔡可宁:“嗯。”
  “和谁去的?”
  蔡可宁听出她意思了,也笑道:“哎呀,和裴老师一起去的,行了吧?”
  叶一诺有时候都好奇裴微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能让分别四年后的蔡可宁生活中都是她的影子。
  “好端端干嘛分开?”
  沉默几秒,蔡可宁道:“想不开呗。”
  “那时候想学肿瘤,想考海大,我硕士肯定是要读的。你也知道,现在小医院肿瘤科不好建设,大医院又卷,门槛就是博士了。她要回越州参加工作,我要读书,异地起码七年,一般人熬不住的。”
  “其实现在想想那又怎样呢,海大不读怎么了,研究生不考又怎么了,你看我都要去考公了,万一踩狗屎运考上,我今年就要参加工作了。所以为什么呢?以前非要这样。”
  “我们没有说过分手,但就是心里默认了会分开,想想还有点壮烈,总比以后感情被琐事磋磨或者被距离阻隔得一干二净要好吧?”
  沉默了会儿,叶一诺道:“可是就一定会被琐事和距离消耗吗?万一感情依然很好,现在还在一起呢?两个人相爱总会为彼此努力吧?”
  蔡可宁不满:“这不是安慰自己嘛?我要天天照你这么想日子还怎么过呢?”
  叶一诺:“好好好。”
  蔡可宁认为自己并非没做过努力,只是事与愿违。她也曾跟裴微说过以后我就考本校,这样不用出省。她的意思裴微自然明白,可裴微说人往高处走,留在本校太吃亏。裴微的苦衷她也不是不懂,自认为为爱牺牲的那个若是将来未能如愿,多少会心存怨怼。
  她们之间闹过不少别扭,她也因裴微的忙碌疏忽生过不少闷气,每每是裴微过来一哄,她们便和好如初,甚至更情深意笃。当初是她主动认识的裴微,也是她主动表白,在一起后的诸多别扭赌气更是由她主动发起,所以最后的分合关头,她再也做不到主动恳求。
  因为要脸,也要自尊。
  蔡可宁感慨:“做人就活个看得开和看不开,你看得开吗?”
  叶一诺失语。
  蔡可宁如实道:“我看不开。”
  阳台外白茫茫一片,蔡可宁向外看,说:“这雨下得比瓜六被打死那天还大。”
  叶一诺笑出声。
  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雨,蔡可宁早早地在裴微住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以免被裴微父母发现端倪。她站在通往顶楼的楼梯间看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只觉得自己女友的身份既无法公开,也不能以朋友的立场送上祝福,那彼此待在同一个空间默默地送她离开也是应该的。
  已经入夏了,一场雷阵雨倾盆而下,滚滚天雷吞没了裴微的脚步声。
  等蔡可宁有意识的时候,裴微已经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原来你在这儿。”她在她耳边轻声说。
  “送送你。”蔡可宁说。
  裴微埋首于她颈间,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颈窝,节律有些偏快。
  “我知道你在,从一楼上来找到这儿,终于看见你了。”
  蔡可宁抑制不住地开始流泪。她记得裴微身上淡淡的香味,记得她抱着自己的感觉,记得那天她们断断续续地说了不少话,记得她的眼泪滴在裴微手背上但裴微没擦,也记得她在那天第一次听见了裴微的哽咽。
  在那五分或十分钟的时间里,她不断地犹豫挣扎着想说我们不要分开,想说海大可以不考,想说其实七年也不重要,可最终没有。
  裴微接到了电话,她父母催她下楼,挂了电话她没表态,蔡可宁说我要走了。
  裴微牵着蔡可宁的手进电梯,按下负一,蔡可宁刚想说我从一楼走就可以,她的唇就已经被裴微堵住。裴微以她无法挣脱的力道圈住她,唇齿间是从未有过的用力。
  在她们关系最脆弱的时候,蔡可宁好像终于感受到了裴微的霸道与坚定。那一刻脑海中许多飘忽不定的想法,比如在某层停下怎么办,比如有人进来怎么办,比如被她父母看见怎么办,在裴微拥住她的那刻,所有的这些念头全部变成了一场雨。
  雨声盖过了所有意念的嘈杂。
  她幻想中的亲吻一定是甜蜜的,可有一天她终于发现有的亲吻是咸的、是酸的、是涩的、是苦的。
  电梯稳稳地将她带到负一楼,在门开的刹那,裴微松开她。她睁眼,两行泪又从脸颊滑落。裴微替她轻轻拭去,门要关了,裴微按了开,她说,好好照顾自己,考上海大。门又要关了,裴微又按了开,蔡可宁重重点头。
  蔡可宁向外走去,头一次那么难以克制地想要放声大哭,她竭力忍耐,绝不回头。可裴微对她说的话还在脑海中不断盘旋,她说这里的密码不变,指纹也不会清,你想来的话随时。可她该怎么跟裴微说你不在,我过来又能做什么这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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