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对望,望着她眼里的紧张,虞听鬼使神差地揽住她纤细的腰,低头凑近她。冉伶眼神颤动,心跳加速,楚楚动人。
没有说话,虞听闭上眼睛,在她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唇瓣相触,虞听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手心里冉伶悸动的力度,短暂地停留了两秒,分开时,她赫然瞧见了冉伶眼底的闪烁与融化。
第022章 心事
“真想不到我们之中最早结婚的是你,跟从前一样,总是能忽然一下把给人吓住。”露天宴会的尾声,天已经彻底黑了。敬酒环节,虞听被几个高中同学打趣起来。
虞听和冉伶已经换下了繁杂的婚纱,穿着简单的礼裙,恩爱地牵着手,羡煞旁人。
“最早的真的是我么?因为她没来你们就把她踢出去了?” 虞听说。
同学怔了下,连忙笑道:“哎呀好像真是,差点儿把她给忘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要不是刚刚亲眼见证,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虞听你真的结婚啦了啊。你们真的好般配啊,光看着就觉着是天生一对。”
虞听笑:“你还是这么会夸。”
“还记得吗?我们高中那会儿,阿听也穿过类似的白裙子上台主持,当时我就觉得像婚纱,但是没有你们的婚纱好看,你们的这套婚纱真的好有设计感好衬你们的身材啊,谁设计的?贵不贵?”
虞听闻言,偏头看向身侧显然已经柔软下去的冉伶,炫耀一般说:“伶姐姐设计的。”
“哇塞,居然是老婆亲手设计的!也太厉害了吧,虞听你太有福了……”
冉伶抿唇淡笑。
跟热情的朋友聊得火热,站得久了,虞听习惯性的去看冉伶,只见她正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累了么?”虞听凑到她耳边轻声问。
冉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很快就结束了。”虞听揉了揉她的手,安抚说道。
——嗯。
冉伶点了点头,有点儿不好意思。虞听才不会知道,她不是累,只是刚刚一直在回味“老婆”这个字眼。
*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覆盖了虞听二十七岁六月的某一天。
活动彻底结束已是深夜,虞家包了所有宾客今夜的住宿。这会儿虞听和冉伶都回了房间——新婚之夜当然要同一间房。
冉伶已经先一步洗漱好,虞听还在浴室洗澡。
一间套房,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大床。被布置得有些梦幻,像婚房。
带着一天的疲惫和飘忽的思绪洗完澡出来,虞听发现冉伶不在卧室里,她随便擦了擦头发,走出房间看,看到冉伶站在开放式厨房前的背影。
洗完澡的冉伶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睡裙,八分干的墨黑色长发自然垂落在肩背上,快及腰了。白色灯光落在她身上,纤瘦又虚幻……
她轻轻慢慢地在捣鼓些什么,虞听边唤她边走过去,“伶姐姐。”
冉伶回眸看,眸光犹如夜间溪流中倒映着的星星。破碎、晃荡。
“你在做什么?有什么需要叫客房服务就好了,你......”
虞听噤声,发现冉伶已经弄好了。
一杯柠檬水,她端起来递给虞听,嘴角牵着若有若无的笑。
今天结婚,虞听体贴,为冉伶挡下了许多酒。
虞听微愣,不禁失笑,把柠檬水接过,喝了一口。
“好喝。”这次她可没有故意挑剔。这次的柠檬水似乎更好喝,比上一次的甜一些。记得上次,她故意说酸来着,冉伶真的会记么?
冉伶到今天早上不是还在跟她生气么?冷暴力,不理人。现在好温柔的一副已经被虞听哄好了的模样——被亲了一下就被哄好了。
哄好后又变成了那温柔又腼腆的,满心满眼都是虞听的伶姐姐。
宴会上就在展露她的柔软,虞听每每喝酒,她眼里都会流露担忧,不自控地牵紧虞听的手。
虞听又是这样满眼星星地看着她,感叹:“伶姐姐,你怎么这么好。”
冉伶嗔了她一眼。
她又这样。
这种话虞听不是第一次说了,每次冉伶对她好她都会这么嘴甜。情绪价值给够了,但心呢?
心呢?
冉伶眼波微动,步态轻雅,错开了她,走向沙发。
虞听跟上去,随口关心:“今天累不累?穿高跟鞋站了很久,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说累不累。冉伶拾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你累吗?】
虞听看过去,叹气,故意可怜道:“当然累啊,累了一整天了。”
虞听发觉冉伶的脖颈细腻得像流动的水,脸色卸妆后比之前苍白了些许。伶姐姐身娇体弱,她才是最累的那一个吧。
虞听放柔声音,真心道:“你也辛苦了,快先进去休息,很晚了。晚安。”
冉伶不累的,她还想跟虞听沟通,她想知道虞听是怎么想的。迟疑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点点头,往卧室里走。
虞听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站在原地把最后一丁点儿柠檬水喝掉。
虞听没有跟着进房间去,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巨大汹涌的海风扑向她。
摸到不久前放在这儿的烟盒和打火机,虞听点了只烟,手肘撑在台面上,身体松弛下去,眼神浮现几分疲惫。
望去大海荒芜又美丽,巨浪孤独又沉溺。黑色吊带裙的她几乎要融进夜色里。一支烟很快耗尽,海风把她身上的烟味吹了个七八分干净。
又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她终于抬手去推玻璃门,身姿曼妙冉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重重地风灌进房间里,吹乱她的长发。虞听连忙迈步进去,把门关上,风被隔绝。
冉伶太单薄,吹不得风,一吹就生病。
“不是去睡觉么?怎么又出来了?”虞听问她。
冉伶摇了摇头,凝望着她,情绪有些紧张和忧愁。她不想看虞听一个人在阳台抽烟,不想虞听有心事却不跟她说。
“怎么了?”虞听问。
冉伶有很多话想跟虞听说。
她们之间存在很多没说开的问题,冉伶想告诉她自己的委屈和担忧还有这些日子的辗转难眠……她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完字,交给虞听。
【听听后悔了吗?】虞听眼前赫然呈现这几个字。
后悔?
“……”
“是指跟你结婚吗?”虞听愣了一下,没有犹豫,“当然没有。”
为什么觉得虞听会后悔?明明这场婚姻的得利者是虞听,冉伶只是虞听“拜托”来的。虽然这为冉家也带来了无比丰厚的利益,是冉隆的梦寐以求就对了。
按照常理来说,生气的、抱怨的、反感的后悔的都应该是冉伶才对。
噢,也对。虞听其实明明都知道的。
冉伶看了她一会儿,从她手中拿走手机,继续打字,删删改改,终于亮给她看:【听听出国很久,不给我发消息,我发的消息也不回】
许是委屈太多积压了太久,冉伶眼眶发红,有点儿潮湿。
她问:【是厌烦我了吗?】
我想给你打电话。
可是我发不出声音。
第023章 偷亲
虞听怔住。
不给她发消息, 不回她消息......
厌烦她了吗?
冉伶就这样看着虞听,那双似乎永远温和的眼眸此刻泫然欲泣,藏着积攒了许久的委屈。
她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温柔大方又矜持的, 只会向虞听展示这样的自己,她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她很在意虞听, 她每天都在等,每天都在看,她会自我怀疑, 伤心难过。
她跟虞听生气并不是因为虞听出国了多久,而是虞听在国外不回她消息, 也不主动找她, 她可以纵容虞听任性, 却受不了虞听不理她。
虞听惊讶。
这一个月里,冉伶总共只给她发过两条信息,一条是虞听出国当天,虞听有点进去看,当时心情烦闷故意没有回复,转头就忘记了。
第二条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虞听也看到了,仍然没有心情回复。
可她明明这么在意, 为什么不多发几条消息?那样的话,虞听想自己大概率是会回复的,大概率。
原来冉伶也会有自尊心, 原来冉伶也是会傲娇的。
“抱歉……你发的消息我看到了。”
“当时在忙,忘记回复了。”虞听带着歉意解释:“我信息比较多, 消息一会儿就被刷下去,我没注意。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虞听哄她说:“没有厌烦你, 怎么可能会厌烦你?”
她不说话还好,冉伶兴许还能控制住,她一开口说话冉伶的委屈就又像被放大了百倍,眼泪不受控制地溢满眼眶坠落下去,她抬手去掩,转开身子不让虞听看。
虞听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冉伶一开始有些抗拒,大概是出于羞耻心理的自然反应,抖着手推搡她。可虞听坚持不放手她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别哭……”
虞听低声哄她,抱着她,让她转过身跟她面对面,冉伶还是羞耻于让虞听看到自己的泪眼,把脸埋进了虞听的颈窝里,很小声地抽泣。
“绝对没有厌烦伶姐姐,不哭了好不好?”
虞听帮她顺着长发,抽了几张纸低头帮她擦眼泪,冉伶扶着她的肩膀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把眼泪止住。
因为低头帮她擦眼泪,虞听这才注意到冉伶的锁骨下面的位置多了一道伤痕,伤口看起来不轻,此刻已经脱珈了,留了一道红色的印子。
虞听蹙了蹙眉。
冉伶抿紧了唇,抬起眼睑。她皮肤太薄,眼眶和鼻尖,甚至额头都哭红了,梨花带雨的模样无比摄人。
像盛放淋雨的白色茉莉,像珍贵的易碎品。
她不是什么很坚强的人,她伤心了是会哭的。
虞听盯着她看,低声哄着:“都是我的错,伶姐姐原谅我好不好?”
冉伶又抬手抹了抹眼睛,低头打字,虞听的手机震了震,冉伶直接把消息发到了她手机上:【我没有要怪你】
其实已经在心里原谅了虞听,冉伶不是想听她道歉的。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以为你在逃避。我不想这样,你后悔的话可以告诉我的,我不想你为难】
消息发完,她再一次看向虞听,希望从虞听眼里看到真实的答案。
“伶姐姐……”
虞听在心里头感叹。
冉伶总是在虞听意想不到的点上展示她的柔软与体贴,好像从出生就是这样温柔无害的性格。就算虞听利用完她就把她冷落在一边,她想的却是:虞听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在逃避,会不会为难?
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儿脾气吗?答案是有的,她也有脾气,可是纸老虎。就算生气也藏不住自己的委屈,仅仅被虞听在婚礼上理所应当地亲了一下她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从前虞听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因为什么原因冷落了女友,事后她都会哄人,买包或者别的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冉伶这般宽容她。
冉伶真的好好欺负啊,好戳虞听。
“没有。”
“没有为难,也没有后悔,抱歉,是我的错。”
只要愿意,虞听知道怎么一步到位把人哄好。她当着冉伶的面儿把她的微信弄成了置顶,亮给她看,轻声哄说:“这样可以么?不会再漏掉你的消息。”
冉伶看到她给自己的备注:伶姐姐
置顶了,是她微信列表里唯一的置顶。
“还生气么?”
冉伶怔着,听到虞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她们此刻贴得好近,她被虞听半搂在怀里,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抱着虞听哭,虞听肩膀上都是自己的眼泪。
本来就没有脾气,被虞听这么一哄冉伶只会更软。带着几分掩饰,她抽纸,认真地帮虞听擦拭湿润的肩膀。
显然是已经原谅虞听了。
虞听低头看她胸口前那道疤痕,又看了看她眼眶残存的湿润,轻声问:“锁骨下面怎么有一道疤?怎么弄的?”
冉伶怔了怔,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在吊带下若隐若现的疤痕,从虞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
冉伶即刻觉得羞耻,但更关心别的,打字问:【听听觉得丑吗?】
“不丑。”虞听问:“是怎么弄的?”
冉伶轻描淡写道:【小雪知道我们领证,很生气,在家里闹脾气,砸东西,不小心弄到了】
“冉雪弄的?”虞听紧皱起眉头:“我不是.......”不是让那夫妇俩好好看住她了么?这句话虞听没说出口,她本就知道冉雪的脾气,发起疯来难管得很。其实虞听本就该料到的,冉伶多半会被冉雪当成出气筒,只是懒得去多想。
虞听满腹亏欠地道歉:“抱歉,是我的错。”
冉伶摇头。
——不怪听听。
“是不是要擦药?不然会留疤。”冉伶皮肤太白,疤痕在身上会很明显。
冉伶点头,不想虞听担心,告诉她:【一直在擦药的,医生开的药,晚上涂一次就好了,比之前淡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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