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吗?要不待会儿冉小姐来了,你再跟她商量商量?”工作人员有些纠结,她前些天打听冉总似乎有这方面的意愿。
虞听:“好,等她来了我跟她说。”
“嗯,您再等一会儿她就来了,那边说她已经下楼了。”
“好。”虞听说:“不着急。”
几分钟后——
"诶,冉小姐来了!"有人拔声唤道。
虞听正与人讲话,听到动静偏头看去,冉伶跟着助理赵忻一起走了进来。
冉伶穿了件休闲舒适的白裙,大概因为外面风大,她肩上套了件薄开衫。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挽着,显得温婉。可她气色不太好,唇釉和遮瑕掩盖不住肤色的苍白和眼底的疲态,给她本就羸弱的气质增添了份忧郁。
她看向虞听,发现虞听也在看她,冷淡地瞥开了视线。
第020章 霸道
虞听当然捕捉到了那一瞬间,不动声色。
工作人员见冉伶来了,赶紧迎上去,他没发现还隔着这么远的两个人氛围已经变得微妙,还特意提醒:“冉小姐,虞总在那,她等你呢,好像有事要跟你商量。”
“.......”冉伶没有理会。
“冉姐?”赵忻提醒了一声,冉伶看了她一眼,她便明白了冉伶的意思。
赵忻问工作人员:“什么事?”
工作人员愣了愣,转头看向虞听,虞听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虞总不就在那儿吗?为什么不去找她?
他有些懵,还是说:“就是,虞总想,进殿堂冉小姐你自己进就好了,不用像传统夫妻那样挽着父亲进来。冉小姐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再去跟冉总商量一下?”
冉伶沉默着轻轻颔首,赵忻说:“冉姐说可以。”
“好的,那......我去告诉虞总?”他纳闷儿的走了。
工作人员离开,冉伶某个抬眸的瞬间不小心又与目光好奇而审视的虞听对视上,虞听紧紧盯住她,而她眉目清冷地再次瞥开了视线,没有给虞听任何眼神。
冉伶在生气。
虞听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也是第一次领悟到“温柔”和“疏离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原来冉伶也会不理人,原来冉伶也会不理她,原来冉伶也会生气。
明明喜欢得不得了,明明想念,明明私里付出了那么多,时隔一个月和虞听见面,她却没有想从前那般满眼想念满心欢喜地迎上去。
彩排前半段她甚至将虞听当成了一个透明人,坐在距离虞听很远的地方,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对虞听视若无睹。
在场的其他人渐渐地也察觉到了异样,却不敢问,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虞听也不着急去找她。
彩排进行到后半段儿,按照程序,冉伶捧着捧花走进殿堂,缓缓走到虞听跟前——在虞听淡笑的目光下。
走近了,面对着面儿,不知道是出于程序,还是出于虞听的私心,那人朝她伸出了手作势要牵她,碰到了她的手背,被冉伶给挣脱开了。
“伶姐姐……”
虞听果然开始这么叫她了,低着眉问她:“怎么了?”
“怎么不理我?你在生气?”虞听语气里有一股明知故问的哄意。
冉伶还在冷淡,显然怨气未消,不予理会。
“好,现在牧师念词,念完词虞小姐就说我愿意,冉小姐点头就可以,点头的幅度一定要明显。完了交换婚戒,再接吻,可以的吧?还是省略这个环节?抱一下,或者碰一碰脸也是可以的……”工作人员知晓虞听去旅游一个月没心没肺不把冉小姐放在心上,又见两人此番冷战一般的情形,有些忐忑。
“虞小姐和冉小姐……是怎么想的呀?”她问。
冉伶终于抬头看向虞听。眼神中不住地泄露出了情绪。
接吻……
要不要接吻?
虞听想吗?虞听会吗?
心绪杂乱,紧蹙着眉。而虞听朝她弯起了眸子,带着撒娇意味同她说:“伶姐姐,你设计的婚纱好好看。”
“戒指也是。”
冉伶怔愣,虞听试过婚纱了,也戴过戒指了……
虞听:“我很喜欢人鱼。”
——听听喜欢人鱼吗?
时隔一个月,虞听终于告诉她,她喜欢。
“你今天气色不太好,是还不舒服么?”见冉伶态度变软了些,虞听再次尝试去牵她的手,嘴里说着关心她身体的话。
冉伶还是有些不情愿,可虞听牵住了便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冉伶力气比不过她,只好让她牵着,别过脸去。
燥热的夏季,冉伶的手很凉很软,虞听的手心炙热,对她的冰凉感到新奇,握着她的手,似有似无地揉。
冉伶不想被虞听一两句温柔关心的话就哄好,而虞听好似被她的冷淡给弄得伤心挫败或者是失去耐心了,也没再说哄她的话,只是牵着她的手不放,视线一直淡淡地落在她脸侧,让人无法忽视。
冉伶在她的视线下做不到自然的呼吸。
关于婚礼上是否要“接吻”,虞听像没听到一样没有表态,工作人员不敢再多嘴,只能祈祷她们能快点和好商量好,或者临场发挥得顺利。
彩排结束正好是饭点,虞听请客吃饭,冉伶不想去,可虞听牵着她的手不放,像是要一声不吭强迫她。在外人面前冉伶得保持体面,更何况她说不了话,连冷冰冰的拒绝虞听都做不到,只能用眼睛瞪她,换那人淡淡一笑。
到了餐厅,没有和工作人员坐一桌,虞听找了一个靠窗安静的位置,与冉伶面对面坐着。
没说些有的没的,虞听一直在给她剥虾夹菜,笑着说这个很好吃,那个很有营养,让她多吃一点儿。也不纠结冉伶不给她回应,她只自己做自己的。
一种很磨人的,让人猜不透的霸道。
*
晚饭结束,虞听跟冉伶同车回到酒店,电梯门在二十二层打开,虞听跟在冉伶身后出来,跟着她走到了2203。
冉伶用房卡打开房门,推门进去,又停住,终于是忍不住回头看她。
对让虞听一如既往柔和的目光,冉伶觉得自己眼里流露出的委屈情绪比在教堂时要更加明显了。
虞听跟她跟到这里来做什么?
虞听要说些什么?
虞听知道她在气什么吗?
虞听会跟她一起进去吗?
冉伶骗不了自己,她在期待虞听是不是要跟她说些什么,认错、解释、撒娇......或者跟她商量刚刚彩排时没能做出决定问题。
其实只要虞听想,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其实只要虞听想,把冉伶哄好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她知道很多方法的,她那么聪明。
冉伶看着她,握紧了门把手。
“婚纱我真的很喜欢,”她在夸奖这个,“伶姐姐,辛苦了。”
“今天早点儿睡。明天好像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后天很早就要起来化妆。很辛苦的,怕你身体受不了。”
虞听还说:“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要给我发微信。”
“晚安。”
晚安,告别语。
所以她打算走了。
虞听站在门口,微笑着,没有一点儿要跟她进门的意思。
冉伶倔强地皱了皱眉,强忍着不让更多情绪流露,拉开门进去。
“砰”地一声,虞听被隔绝外2203的门外。
她站了半晌,转身离开。
第021章 婚礼
【早安】
【醒了的话告诉我一声,想给你送一份,很好吃,应该合你胃口】
虞听拍了一张桌上丰盛的早茶,又透着干净的玻璃窗拍了一张窗外的风景照,配文一起发给了冉伶。
“你这个样子让我特别想笑。”齐悯今早早登船上了岛,坐在虞听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早茶。
想笑?
虞听:“为什么?”
齐悯笑着说:“不愧是有家室的人,什么都要跟老婆报备一下,还找角度拍照呢,这么上心啊?”
虞听弯了弯唇,不说话。
又是这种让人不爽的漫不经心的笑,齐悯腹诽。
跟老婆报备?如果虞听真的这么乖那么有心的话,那齐悯承认,虞听确确实实是一个完美情人。
可惜了......
半个小时过去,虞听吃得差不多,点开手机看了看,冉伶还没有回她消息。
要了餐厅的订餐号码,虞听跟齐悯一同离开。
餐厅离酒店不远,步行五分钟就到,齐悯戴着墨镜,套了件临时找餐厅要的防晒衣,拎着包双手抱胸,边走边跟虞听聊些有的没的,昨晚玩得太晚没睡好,今天又早早登船,打了好几个哈欠。
“欸?你伶姐姐?”
走到酒店大门,齐悯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虞听。
面前的女人正是冉伶,一件米白色的正肩T恤,一条淡黄色垂坠感的裙裤,长发垂与胸前,画了淡淡的妆,整个人温柔又松弛。
太阳挺大,助理从包里掏出伞,抬头才发现虞听在前面,看了看冉伶,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
“冉姐,虞总在那边。”赵忻小声提醒。
冉伶自然是远远就看到了虞听的。
冉伶已经醒了,甚至打扮好下楼了。但没有回虞听的消息。
她还在冷暴力,还在对虞听生气。
虞听坦然地走过去,整个人春风和煦,但没有说话。
冉伶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助理为她撑起了伞,冉伶垂下眸子,与虞听擦肩而过。
“什么情况?”人走得远了,齐悯还频频回头张望。
不对劲儿啊。
虽然她只在虞听喝醉那晚见过冉伶一面,但这感觉完全不对啊。那天晚上冉伶对虞听可关心可上心了,一股子黏腻劲儿,哪像现在这样?怎么见面的都不打招呼的?两个明天下午就要结婚的人。
“她在生气。”虞听解释说。
“生气?生什么气?”齐悯惊讶:“吵架了?你们可是明天就要的结婚的啊。”
虞听:“没有吵架。”
冉伶不会吵架,她只会“冷暴力”。
“哦,那就是你惹她不开心了。”齐悯想了想,想出了个所以然:“在欧洲玩了那么久,才回来,人家不生气才怪。”
“不过,你不是前天就回来了么?都两天了,还没有哄好?”
以虞听的手段,哄人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嘛?她这个人心机得很,最懂怎么撒娇怎么讨人喜欢让人原谅。冉伶这么喜欢她,应该抵抗不了几分钟吧?
虞听倒是也说得坦然:“没怎么哄。”
没怎么哄?
齐悯一愣,冷笑一声:“渣女。”
“绝了。”
“欸,你就不担心吗?”她忍不住追问。
“担心什么?”虞听语气是势在必得的轻松。那双浓郁而狭长的眼眸弯着柔顺的弧度,她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高傲,看着爱笑温和平易近人,实际上......让人不爽得很。
齐悯有时候真想看她落魄求人的样子,狼狈流泪……
忍不住又来了句:“你真绝了。”
确实没怎么哄人,除了早上的早餐邀请,擦肩而过之后虞听也没有再联系冉伶。两人又像是回到了之前虞听在国外时的状态,没有见面,没有联系。
好在这段空白的时间非常短暂,第二天下午四点钟就是婚礼。
两个女人的西式婚礼省去了无聊的接亲部分,虞老爷子原先是想坚持,让虞听扮演男方的角色,被虞听毫无商量地否决了。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不开心,虞老爷子也没有强求。
为了保持神秘感,虞听和冉伶去教堂的车没有坐同一辆。虞听靠着车窗,远远看见冉伶穿着婚纱的模糊一角。
*
婚礼现场——
空荡荡的教堂已经坐满了人。商界精英、时尚明星......都是有头有脸的俊男靓女,神圣的教堂里充斥着高档的奢靡感。
下婚车,提着婚纱裙摆走进教堂中心,虞听在众目睽睽的惊叹之下从容不迫,跟着流程,静静等待。
教堂结实的木门被推开,下午明媚的光照打进来,伴着悠慢的钢琴曲,穿着婚纱的冉伶踩着洁白的毯子缓慢朝虞听走去。虞听注视着她,牵住她的手,与她面对面对望.......
盛大而梦幻的这一切,经过一轮彩排,虞听从容得像是已经走过许多遍,冉伶也很配合,就算对虞听心有不满,也没有带进来一点儿分外的情绪。
“那么,你愿意娶冉小姐为妻,宠她爱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牧师浑厚端庄的嗓音在教堂里响彻。
虞听眼神依旧:“我愿意。”
“那么,你愿意娶虞小姐为妻,宠她爱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冉伶眼神一颤,不住地用力点了头。
终于在牧师面前立下相爱相守的誓言,引得台下人鼓掌祝福。戒指被送了上来,虞听牵起冉伶的手,将婚戒轻轻地套进了冉伶左手的无名指。
比起虞听的干净利落,冉伶给虞听戴戒指的模样就显得无比真切,像带来了一颗真心那样小心翼翼。
虞听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
祝福声环绕在虞听耳边,又仿佛海对岸那么远方,虞听忽然有些恍惚,如梦似醒。
——冉伶在爱她,将视若珍宝。
今天的冉伶很美,她们彼此给对方揭开了头纱,虞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冉伶的脸,她像盛放的人鱼,纯粹、热烈。执着又脆弱,带来的莫名其妙的宿命感就像只为了今日而活。从她发颤的眼神里,虞听能察觉到她有心事,有纠结,有渴求。
她有想要的东西,这两天,甚至是这整整一个月都一直在困扰她的,没有得到答案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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