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虞听也在客厅,她默了默,走进来。
虞听没出声,不动声色的把猫从自己怀里挪走。冉伶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了茶几上,是附近的某家甜品的包装。
她刚才是去买甜品了。
“小伶回来啦?正好,我得出去买菜,你们要是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发我微信啊。”
宋姨正好也从厨房出来,看到冉伶回来了,将手上残留的水渍往裤子上抹了抹,自觉离场,带上了客厅的门。
客厅里就剩她们两人。
还有两只蹦蹦跳跳的猫。
虞听坐在沙发上,冉伶是站着的。虞听没有出声,冉伶也不太自然,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冉伶给虞听做了个手势,说自己去厨房看看,转身就走。
“不是买给我的吗?”
冉伶脚步一顿,虞听看着她的背影,又重复问了一遍:“伶姐姐,桌上的甜点是买给我的吗?”
冉伶呼吸一抖,转过身,看着虞听。
虞听说:“我现在就想吃。”
她带着些许撒娇意味地说想吃,却不自己动。很显然,她在等冉伶去帮她拆开。
见冉伶不动,甚至添了一句:“好饿。”
听到她说“饿”,想到她一整个白天都没吃东西,冉伶果然走了过去,坐到她身畔。
将甜点从盒子里拿出来,选了虞听最喜欢的黑森林口味帮她开拆。她正低头拆着包装,虞听凑了上来,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脸埋进她的后颈呼吸,没有说话。
冉伶身体微僵,把东西拆好,连着叉子一起转身递给虞听,虞听却仍然不动,只是看着她的脸,显然是在得寸进尺等她投喂。
冉伶拿她没办法,舀了一勺喂给她,虞听勾了勾唇,低头很乖巧地吃掉。
奶油甜而不腻,巧克力味很浓郁。冉伶挑的东西永远都好吃。
见她喜欢,冉伶正打算喂她第二口,虞听却夺过了她手上的碟子,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冉伶的腰还被她搂着,且她并不打算松开。她们的距离很是亲密,只是冉伶对她没了往常的亲昵主动的模样。
虞听见她这样儿,轻声问:“伶姐姐在生气吗?”
听到这话冉伶心都颤了颤,沉默地垂下眼去,委屈难以掩盖。
虞听骗过冉伶许多次,她其实从来不会断片,她当然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冉伶在酒吧等她等到了凌晨五点。
冉伶打扮得很漂亮,去公司找她,祝她生日快乐,但她拒绝冉伶的花,还扔了她的卡片。那束花大概是冉伶亲手摘、亲手包装好的。她对虞听从来不贪图方便。
虞听当然也还记得冉伶当时受伤又无措的表情,想追上她,却被她隔绝在电梯之外。
确实很过分......
心头泛上一股酸意,虞听拉着她的手臂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冉伶不得已扶住了她的肩膀。虞听仰头看着她,柔声跟她道歉:“抱歉,是我的错。我昨天情绪不太好,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道歉更激发了冉伶心中藏着的委屈。虞听看到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顷刻间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虞听吸了口气,继续说:“我从来不过生日的,因为以前的一些原因对这个日子有很大的阴影,每年每到这一天心情都会很差,再加上你来之前我跟爷爷吵架了,很烦躁......你当时过来祝我生日快乐,但那是个很糟的日子,我不想收到任何祝福,也不想被提起。你一说,又想起了那些糟糕的事,所以一时生气……”
虞听顿住了。
这些年她对这些东西从来都是避而不谈,有人问起有关生日,她都是只是一句冷淡的“不过”而已,尽管连“生日”这两个字都不加,还是会让她沉郁许久。她从来不想回忆,也不想提起,那时她绝对的雷区。
现在主动说起来,那些糟糕的情绪难免又涌入心头,她表情沉了下去。
不想再说了。
冉伶发觉她情绪的转变,不想她又伤心,忙用手抚上她眉间,想将皱起的拿出抚平。
感受到冉伶的触碰,虞听抬起头,搂紧了她的腰,问:“让你伤心了,是我的错,我应该事先跟你说清楚,辜负了你的心意。”
那束花很漂亮,本不该被那样对待,就像冉伶。
冉伶摇头。
虞听试图将那些糟糕的都抛到脑后,又问她:“那伶姐姐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冉伶继续摇头,她怕虞听误会,拿出手机打字,告诉她:【没有生听听的气,刚才只是怕听听还在心情不好】
所以不敢打扰她。
是这样。
虞听弯了弯唇,打算把生日的事就这样带过,一边仰头凑近她一边低声说:“谢谢昨晚你陪我,没有心情不好了。”
差一点亲到她时,唇瓣被她的手指抵住,虞听睁开眼,对上冉伶那双比刚才更加湿润的眸子。
她动人又急切的眼睛表明了自己还有话要跟虞听说,虞听敛眸,退开。
【所以昨天听听不回我消息只是因为心情不好,不是对我厌倦了,是吗?】
冉伶问完,在她的眼中寻找答案。
是这样吗?
虞听思索着,她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是的吧,她昨天想错了。从临近生日零点开始的烦闷情绪不是因为对冉伶厌倦了,而是仅仅受了“生日”的影响而已。临近生日被负面情绪影响分手是常态,这样的习惯性认知牵连了冉伶。她想,如果她把自己的烦心事告诉冉伶,被冉伶像昨晚那样安抚,她会好的,她不会失控。
她知道冉伶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没有腻,或许很久都不会腻。
虞听现在就很想亲她,这就是证明。
“当然不是。”虞听轻声给出她答案。冉伶清楚看到她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脸,流露出着迷的样子,和昨夜一模一样。
她又仰起了头等不及要亲她,嘴里还呢喃说着情话:“好像比之前更爱你了。”
冉伶眼波颤动,因她这句话发抖,捧住她的脸低头和她吻在一起。
被爱、被哄过后委屈彻底压不住,虞听明明亲得很温柔她居然哭了。感受到脸颊淌过湿润,虞听退开身,只见那人眼睛湿成一片,鼻尖也通红,一只手抵着虞听肩膀,一只手在抹眼泪。
她好委屈。
她已经三十岁,并非少女模样,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成熟的韵致,所以哭的样子也是柔曼风情的,动人心魄。
她的泣音也很好听,心里想听更多,虞听哄起她来不紧不慢。
她又矫情了起来,开始控诉虞听,还低头拉低衣领给虞听看自己胸前被她昨晚没轻没重咬出的齿痕。
第068章 陪你
脖颈上的痕迹大多被她用遮瑕遮掉了, 但齿痕遮瑕可遮不掉,痕迹在一团雪白柔腻的圆浑上格外刺眼,看得出来虞听当时咬得很深, 再深一些就该破皮了。
虞听垂眸盯着看,竟低头亲了亲它。这个位置有点儿敏感, 受不住的女人颤栗,下意识搂紧了她的脖子,看起来倒像是她自己把自己给送到了虞听嘴边。
“下次会轻一点的。”
虞听一边含着齿痕亲吻一边这样保证说, 但亲着亲着似乎又有要咬下去的趋势。
冉伶红着脸低头看着她,腹诽:谁知道她的保证是不是真的。
在床上的时候谁知道她会不会忍不住。
亲了一会儿胸, 虞听就着搂着她的姿势从身后的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 帮她撩起肩带后抬头给她擦眼泪。
虞听仰着头, 女人居高临下却没一点儿气势,虞听享受这样给她擦眼泪的过程,评价她:“好爱哭。”
不知道是第几次说冉伶爱哭了。
“昨天花被我凶的时候有没有哭?”
她居然还敢问这个。
当时没有哭,因为哭了听听也不会哄,所以眼泪都攒到现在了。
冉伶嗔她,控诉虞听很过分, 把她给咬伤了;告诉虞听自己很难受,心脏疼了一晚上, 全都怪听听。
她今天的气色确实不太好,病态苍白,黑眼圈也露了出来, 呼吸时胸腔起伏的幅度也有些重,全是她熬了一个大夜还伤心过度的成果。
当初虞听一声不吭飞国外, 她也因为伤心病了一场......
想到这些,虞听心里有恃无恐的轻松感变成了一种心疼的紧迫, 觉得亏欠。
怎样才能缓解她的难受,怎样才能让她的心脏不要疼了。
虞听叹息着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这样侧坐在腿上的姿势冉伶刚好可以靠在她肩膀上,看起来亲密无间。女人虽然责怪她,却不会拒绝她任何举动。她靠在她肩上垂着头泪眼婆娑的,好能催生人的保护欲。
想一直就这样抱着她,想把她藏起来……冉伶是她的。虞听这么想。
掌心顺着她的背脊下滑,刚好可以搂住她的腰,她们的距离近到虞听一偏头就能亲到她。
虞听忍不住想亲她,她知道冉伶喜欢这样的黏腻,含着她的唇一边亲一边说:“别哭了宝贝。”
“以后不会了。”
“不该对你这么凶的,也不该不回你消息,以后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先告诉你,原谅我。”
“搂搂我的脖子?”
冉伶搂住她的脖子。两个人陷在沙发里,拥抱得很舒服,虞听故意说一些很能迷惑人的情话:“别因为这个就不爱我,我会很伤心的。”
迷惑人到让人觉得她才是最需要被冉伶爱的那个,搞得冉伶好受不了。
“心脏还疼吗?我帮你揉揉,吃点儿甜的。”
亲她、帮她揉心脏,虞听拿起刚刚吃了一口的黑森林蛋糕喂给她,冉伶还记着她说饿的事儿,没吃两口就让听听吃。
她都忘了回答虞听开口问她的第一个问题,甜点确实是买给听听的。
其实昨天的蛋糕更好吃,只是她怕听听看到会不高兴,让宋姨拿走了,庆祝生日的布置也拆掉了。
那些没送出去的礼物被她给藏了起来,她想,或许有一天听听能对她说更多,或许有一天听听能解开了心结,她再一并送出去。
在客厅腻歪,偶尔摸摸猫。不久后宋姨买菜回来,冉伶不好意思在宋姨面前太亲密,兴许是心虚,她变得矜持起来,上一秒还在虞听腿上亲亲抱抱的,这会儿只顾逗猫玩儿,把虞听晾在一边。
虞听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冉伶能感受到她的目光,知道自己亏待了她,偶尔挠挠她的手心做补偿。
吃完晚饭,她们一起去花园里散了会儿步,没多久便上楼去了。
电视里放着电影,音量被调小,全当背景。窝在一起的两个人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也不玩手机,亲亲蹭蹭的,像怎么都不够,都有皮肤饥渴症。
虞听还顾及着冉伶昨晚通宵,问她说今天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怕她身体熬不住,时间还不到九点电影还没播完便催沉迷于接吻的女人上床睡觉。自己也靠坐在床上陪她。
是真的困了,加上有虞听在身边,冉伶沾上枕头没几分钟便睡着,房间里都是她轻柔的呼吸。见她睡熟了,虞听起身去书房处理昨天没处理完的工作。
她没关房间的门,也没关书房的门,两件房紧贴着,房间里有什么动静马上可以听到。谈过这么多段恋爱,虞听倒是第一次在这种细节上用心,以防有什么万一。
谁让伶姐姐太脆弱了呢。
昨天情绪不好,积攒了许多待工作,都很重要。虞听坐在电脑桌前刚投入进去没一会儿,不成想真听到了房间里来的女人急促的呼吸。
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折返回去,只见原先熟睡的女人从床上撑坐了起来,心慌地捂着心口,大口喘气。
“怎么了?”
虞听快步走过去,等不及她坐下床上的女人就主动贴了上来,冉伶抱着她的腰,喉咙里冒出呜咽,虞听偏头看,她额角竟冒出了冷汗。
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虞听问:“做噩梦了吗?”
冉伶却质问虞听为什么要走。
她满怀脆弱不太清醒的质问让人生不出半分脾气。虞听告诉她自己只是去书房工作,冉伶仍然抿着唇凝望她,虞听看懂了她的意思。
瞧着她湿漉漉的离不开自己的模样,虞听说:“好了,陪你睡。”
抱着她躺下,两米宽的床铺两个人只占据很很小一边的位置。冉伶侧躺枕在虞听的手臂上重新闭上了眼睛,她眉头微微蹙着,好似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里没走出来,虞听一直垂眸瞧她,观察她。
过了一阵,知道她还没睡着,虞听压着嗓子问:“心脏还疼么?”
冉伶摇了摇头。
虞听:“真的吗?”
嗯。她睁开眼睛点头。抚摸着听听的脸庞,掌心微微下滑,就这样扶着虞听的脖颈又闭上了眼睛。她想,听听一直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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