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心意,所以利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所以随意,所以懈怠,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虞听:“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在利用你,当初你也心知肚明的不是吗?合作关系,相对的,冉家也得到了利益,这不能否认。现在我们不是已经确定关系了?为什么还要回头去纠结从前的事?有什么意义?”
冉伶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吗?为什么要去挖掘那些让大家都不开心的事?她在没事找事吗?
冉伶垂着眼,继续打字:【我没有感觉到听听有多爱我】
冉伶看向她,很轻缓地,把手机递给她,看着她。
虞听低头看,上面赫然写着:【听听真的爱我吗?】
虞听张唇,皱眉,心跳很快,却欲言又止。
“你在质疑这个?”她半天憋出来一句。
她确实是在质疑这个。
冉伶把手机拿走,又问了一次:【你真的有爱我吗?】
“……”
虞听深吸一口气,忽然气笑出声。
她懂了。
所以冉伶还是想得到更多她的爱,是么?
所以这就是她的一种手段,手里拿着离婚协议,嘴上却还问着“爱不爱”这种问题。
冉伶真的离得开她么?做好了要离开她的打算,为什么还要纠结有没有被爱?
“我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好,我从来不会求谁留下。”虞听勾着唇,弯下腰,握起桌上的笔,看也没看,风风火火地在离婚协议签名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明天正好是周一,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她瞥她一眼,扔下一句话,也不管迎上来的宋姨,快步夺门而出。
*
虞听站在别墅门口给刚才的司机打电话,没一会儿车便开回她面前,她站在原地不动,司机下车为她拉开门。虞听扭头看了别墅门口一眼,没有人出来拦她。
她就定定站着,司机也不知道她到底要不要上车,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几秒后,她坐进去,气压低得司机胆战心惊。
“虞总,去、去哪儿?”
“回公寓。”虞听冷声应道。
回来的时候催过他三次开快点,这才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居然要走了。
是跟太太吵架了吗?司机不敢多问。
虞听坐在后座紧紧拧着眉头,一副无比烦闷焦躁的模样。她打开手机看,翻了一会儿忽然把手机扔到一边怒气冲冲地看向窗外。但窗外没什么好景色,都是看腻了玩意儿,没多久,她又把手机捞起来看,然后继续生气。
这一路开的格外煎熬。
好不容易才把她送到公寓楼下。
推开门,公寓几乎空空如也,尽管虞听这段时间回来这里住,基本也是睡一觉就走,没什么生活痕迹,也没什么她的私人物品。
原本不是这样的。结婚以后虞听搬去别墅,一开始并不打算真的在那儿定居,搬过去的东西很少,但招架不住冉伶磨人,每天晚上都要“陪睡”。慢慢的,她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搬了过去,确定关系以后更是直接搬空了。
她彻彻底底地跟冉伶生活在一起。
对外官宣、搬家、确定关系、手机密码、发朋友圈、学手语、一起养猫……明明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她已经做得够多了。这些东西放在从前哪怕任何一任都没有享有过,虞听只不过瞒了她一次,只不过这段时间很忙……冉伶就这么轻易跟她说“离婚”。
虞听从来都没有离不开她,是她一直以来要死要活地黏着。
她就这么轻易地提“离婚”。
虞听说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失望,没吃晚饭,胃口全无。她满身疲惫地进浴室洗澡,把手机也带进了浴室里,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屏幕亮过几次,但都不是冉伶的消息。
洗过澡后她没力气再吹头发,躺在床上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
一连着几天她都只睡了四五个小时,明明累得很,今晚时间宽裕了,她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不断地在黑灯瞎火里翻身打开手机看又不断放下,一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了她仍然没有一点睡意。
她整个人是亢奋的,她很烦,思绪一团乱麻。
冉伶依旧没有给她发什么挽回的消息,她们又陷入了冷战。
天彻底亮了,实在躺得头疼,她干脆坐起来进卫生间洗漱,用咖啡机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叫了份早餐。
喝了几口咖啡,色香味俱全的早点送过来她仍然压抑得没有半点胃口,吃了两口应付便觉索然无味。
点开冉伶的对话框,消息仍然停留在傍晚时冉伶给她发的:【我们离婚吧】
昨天看到这条消息时她没回,催着司机开快点回去找她兴师问罪。
虞听还是不肯相信冉伶会主动跟她提离婚,她们明明已经和好了,虞听已经推翻了虞皓从此没有后顾之忧可以随心所欲地陪她,冉伶居然跟她提离婚,非要在这种时候跟她闹。
【来公寓找我】她在对话框里打出这句话,如果冉伶来找她,她可以冰释前嫌,可以马上对昨天的事情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们还可以向以前一样,她会给冉伶任何想要的,会满足她的占有欲跟她好好在一起。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有多么无法接受冉伶会这样吓唬她。“离婚”这两个字应该是冉伶的禁区,冉伶永远都不该提才对,冉伶为什么要提?虞听接受她闹脾气,也接受她会离家出走,接受她会很作,接受她二十四小时离不开自己,但接受不了她对自己的爱产生这样剧烈的动摇,尽管她只是以此来想要得到虞听更多的爱,她也不该提“离婚”,不该用这样的方式。
【来公寓找我】这句话刚要给对面发过去,对方先一步给她发了张照片。
照片正是民政局的大门。虞听愣住,冉伶说:【我已经到了。】
虞听瞬间浑身冰冷。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民政局刚刚开门。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第077章 离婚
虞听:【刚醒, 等着。】
一个小时后,虞听也到了民政局门口。
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要低些,没出太阳, 早晨的风阴冷刺骨,路边没什么人在。冉伶坐在停靠在民政局门口路边的车里, 看到了熟悉的车牌,知道是虞听来了,推门下车。
她穿着长款的绒皮大衣, 散着长发,脸上依然没化妆, 面容憔悴。看了虞听一眼别开脸往民政局里头走, 低着头, 那张秀气温柔的面庞心事重重,因忧郁而显出几分清冷。
她兀自走着,进了门感受到暖气,紧绷的身体没有丝毫缓和。她停了下来等虞听跟上,没回头,只用余光看她。见她跟上了, 才和她去到工作台前。
她先一步坐在了工作人员对面的椅子上。虞听站在她身后迟迟不动,久到工作人员都出声, 她才回头看了一眼。
虞听对上她那双已经干涸得没什么波澜的眼睛,发觉她眼眶微微泛红,像是昨晚哭过。
哭过, 但她并没有像从前一样用哭在向她渴求些什么,她并不犹豫, 像是早就下定了决心。
她是认真的——或许是早在一个多月前,自己答应她要陪她, 却又扔下她去忙工作,她转了个身,背对着她的时候,她就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虞听的心也跟着坠了坠。
“你们,到底想好了没?”两人这样的氛围一看就是来离婚的,工作人员早已见怪不怪。
“你是认真的?”虞听语气很冷,最后又问了她一遍。
冉伶点了点头。
虞听也坐了下去,她说:“那好。”
除了这两声,她们没再有别的对话。
程序很快,华国早就没了离婚冷静期,签了字,盖了章,两本离婚证分到手上,她们就算是离了婚了。
结婚、离婚。
到现在也不过仅仅半年。
虞听还有些恍惚,走出民政局,阴冷的凉风吹过来,走在前面的冉伶缩了缩脖子,拢紧了衣服,她是真的很怕冷。
冬天对她来说是很难熬的。
她停下了脚步,虞听也跟着停下,她站了几秒,向虞听转过身,手里拿着手机,递给她看。
她回眸时虞听的心跳就漏了一拍,把手机接过,低头看,她对自己说:【戒指还给我吧】
戒指……
她亲手设计的戒指。
她同她讲话已经不带称谓了。
那枚戒指昨天虞听还戴在手上,今天她的左手无名指空空如也,赌气没有戴上。
“原来你还会要回戒指……”虞听勉强拉回神智,小声讽笑着说:“不早点说,昨晚被我扔掉了。”
冉伶一愣,那双眼睛肉眼可见得更为黯淡,更准确来说是失望。她很失望,那是她的心血,虞听说扔就扔。但她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头要走了。
礼貌、理解、无言。
虞听也深吸一口气别开了眼神,快她一步跨下阶梯,开车扬长而去。
*
虞听一个人开着车绕着云城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哪儿,从早晨一直开到傍晚,一整天没吃没喝在城市里乱窜,像疯了似的。
扔在副驾驶的手机响了又停,她知道不会是冉伶给她打的电话所以碰也没碰。
但对方实在太有毅力,打了十几分钟仍在继续,虞听实在烦得不行,捞起电话接通,是医院主任打来的,虞老爷子又进医院了。
昨晚到现在脑子里都是冉伶的事,虞听都忘了有老爷子这一茬。
虞老爷子沉迷道教,自己平日里打扮得就活像个道士,每年会有那么几天去道馆里静心养性,不准任何外界事物打扰。
虞听刚好就抓了这几天对虞皓下手,是有意不想让他知道,让刘秘书替她瞒着,终究也是瞒不了多久。
虞老爷子从外地回来,听说这一切,当场就气进了医院,现在进了抢救室,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虞听真厌恶听到个这么重的词儿。虞长山跟虞皓真是子孙连心,心疼死他了。
郊区离医院太远,虞听赶到医院时虞长山已经被推进了病房,终究是没死成。
vip病房门口堆了一群人,老爷子的秘书、她的管家、佣人之类等等都到了场。
刘秘书见虞听来了,心道一声糟糕,赶紧迎上去,拉着她的手腕低声对她说:“别再气他了,跟他好好说说吧,医生说他没多少时日了。”
虞听没应声,径直走进病房里。
还没走到床边,一个花瓶重重砸在了她脚边,炸起的玻璃划破她的脚腕,鲜血将黑色的裤子颜色染得更深,血液顺着脚腕滴到地板,汇聚成一滩血水。
他砸偏了,他现在没多少力气,他想砸的是自己的脑袋。
虞听低头盯着碎片看了一会儿,眼神里闪过阴郁,抬头看向病床上骨瘦如柴气得脸色铁青的老人,没说什么,走到床边拉了个椅子坐下。
血液顺着她脚步流了一地,没多久,一个护士跑进来蹲下帮她处理伤口。
伤口不浅,可虞听面无表情,像感觉不到痛。
“你怎么忍心的?阿皓的孩子还没出生,你是不是人,你有没有心……?”老爷子死死盯着她,颤抖着质问她。
“虞皓?他的孩子?”虞听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麻木,牵了牵唇角,“爷爷你这么期待?那你真是被他骗得好惨,他天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就是个废人,哪儿来的孩子?”
“什么?”
“孩子只是他找来忽悠你的幌子。也幸好,他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生下来不用背负亲生父亲是杀人犯的罪名……”
“杀人犯……”虞老爷子喃喃自语道。
“没错,他就是杀人犯。”虞听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怎么不去死???”
床上的老爷子怒目圆睁地盯着她,插着氧气管也要爬起来歇斯底里地朝她怒吼。
“要我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残害手足,你配做人吗?你眼里就只有利益,你就是个冷血动物,你、你、你……!”老爷子动怒太大,说着说着气上不来,受不住转到一边咳嗽,旁边马上有人涌上来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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