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深吸了口气,甜味像是一下涌入了喉间,冲进了脑袋。
望汐不受控的低下头去,愈发浓郁的清甜浸染在鼻间,她抵在了沈乐知受伤的脖颈处,直到舌尖不自觉的舔吻,直到喉咙里都被那股香甜完全侵蚀。
而这时,沈乐知睁开了眼。
脆弱,迷离。
却也真切的看到望汐。
“师尊?”沈乐知很是虚弱,喊出的字符短促又微弱。
但她的目光凝在望汐脸上,她并不太清醒的大脑,却清晰的感受到望汐此时的行为。
对方的双唇柔软,贴在她的伤口处,但由于望汐修行的功法的缘由,全身都带着寒,连双唇都是冰冷的。
刺得沈乐知不自觉的颤动。
她看到望汐的眼帘垂落下,逆着天光,叠在树影之中,恍若琉璃般的的眼,看着那眼眸里的痛苦,愤怒与痴迷。
沈乐知竟不由自主的浓烈的颤动。
这谪仙般的人,竟也会为心爱之人动情至此。
可惜不是对她,不是沈乐知。
沈乐知明白自己心中生出这样的感慨是因为什么,她是有些羡慕的。
望汐不会知道,这是沈乐知第二次如此赤luo的面对死亡,上一次她孤身一人,身周只有阴暗的冷。
可这次她抱着哭魂缕,她被望汐抱在了怀中。
她被望汐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感受着两人肌肤之间,如此亲密的贴合。
沈乐知上学那会倒是谈过女朋友,但对方并不是真的喜欢她。
不过她也不见得多喜欢对方,她只是懵懵懂懂,想要知道爱情的滋味。有人把机会送来,她便索性接受。
但那一次的尝试,终究换来之后对此事的怯弱。
沈乐知是渴望书中说的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浓烈又浪漫的爱恋。
她不曾拥有,所以对此时望汐流露出的真情感到羡慕。
更是因为知道原女主与望汐最后的结局而心里酸楚。
哪怕望汐此刻神情冷然,沈乐知也只以为这是对方惯有的神态。
毕竟此时对方紧紧拥着她,低下头来,不忍的亲吻了心爱之人的伤痕。
毕竟几次三番,在沈乐知危险痛苦之际,望汐总能赶到,总能抱住她,总能拯救她。
对方身上的冷香与沈乐知独自面对死亡时的阴冷完全不同,望汐是纯净的,是落在冬梅枝头,染上了清冷花香的霜雪气味。
她喜欢这样的味道,所以闭上了眼,放任了自己缩在望汐怀中,妥协的将脑袋靠在对方肩头,将脸埋入对方颈窝。
就算这样的爱不是给她的,也让她感受一刻吧。
望汐猛的回过神来。
察觉到自己唇上还有残留的沈乐知的血液,她的周身都冷了下来。
四周的一切都结上了薄薄的冰,连风都一瞬间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望汐捏紧了沈乐知的身体,沈乐知又昏迷了过去,此刻望汐做了什么她都不会知道。
可望汐更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
像是受了某种蛊惑,被那异常的香甜吸引。
普通的幻术对她毫无作用,难道是沈乐知身上被下了某种针对她的幻术?
可望汐早已仔仔细细的检查过沈乐知身体的一切,每一条经脉,每一寸血肉,连对方最深处的灵识之境她都反复查看过,并未找到任何异常。
望汐沉下眼来,冷冽的眸子落在沈乐知脸上。
她迟早会查清的。
望汐并不着急。
这一世,她会将一切都弄清楚。
她抬手摸上了沈乐知脸颊,指尖停在了后者眼尾。
她稍稍用力,那处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到那时候,她要看沈乐知痛苦绝望的神情。
她要她的好徒儿,也尝尝被欺骗的滋味。
……
沈乐知觉得自己有点倒霉,来这个世界也没多长时间,怎么动不动就受伤昏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主体质?
生活里没有麻烦也得给她制造点麻烦来?
她这次伤得很重,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田里的灵植都是拜托齐师姐照料的。
而哭魂缕,那仅剩半截的茎秆恢复了清脆的绿色,但再也未生长过一寸。
沈乐知每日都为它浇水,即使哭魂缕说过灵泉水对它毫无作用。
沈乐知也问了齐师姐哭魂缕的情况,还旁敲侧击打探了哭魂缕口中她们第一次相遇时沈乐知散发出的特殊的灵气。
但都是一无所获。
也由于这次伤得实在太重,沈乐知的身体又是长期亏损,药草峰的医修对此尤为重视。
都知道望汐十分心疼小徒儿,将人送来时她全身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冻得人靠近一点就直打哆嗦。
闹得这么大,药草峰的峰主都出来了,亲自接过了沈乐知为她治疗。
折腾了小半个月沈乐知终于痊愈,药草峰这才肯放她走。
沈乐知抱着哭魂缕回到小屋,将哭魂缕放在窗台前,柔下眼眸轻轻抚摸了哭魂缕残缺的茎秆。
“小哭包,快快好起来。”沈乐知轻声祈祷着。
至少哭魂缕并没有枯萎,定然会有再度长出嫩芽的一天。
随后沈乐知换了身衣裳,要去望汐那里问候。
小半个月望汐一直未曾来看过她,沈乐知如今对修炼者的时间概念也稍稍有了些了解。凡人所珍惜的每分每秒,不过是修炼者入定调息的几个瞬息。
所以望汐小半个月不见踪影,沈乐知也并不奇怪。
不过她既然痊愈了,还是有必要去告知一声。
到达望汐的洞府前,与上次一样,还未走入便能感受到一股寒气,不过这次沈乐知已经有了些抵御寒气的能力,虽然不说完全无感了,但至少没有冻得她全身都颤抖个不停。
沈乐知遵循着记忆往里走去,她看到了与上次同样朴素的内饰,那显眼的蒲团,蒲团上端坐着的人。
以望汐的神识,早已知晓了沈乐知的到来,她缓慢的睁开了眼,微微上抬,朝着沈乐知看去。
沈乐知一直瞧着她,看着她因为睁眼轻动的睫毛,缓缓展开,那清幽的目光便直直投射来。
沈乐知猛然间又回想起望汐舔吻她伤口的那幕,她望着对方眼底清冷的浅光,那带着寒意的唇,那紧紧拥住她的怀抱。
沈乐知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已经愈合的伤口,指尖轻轻触碰。
好像又感受到了那处特别的冰凉,指腹像是被刺了一下。
轻轻颤动,她极力克制着,只有睫毛如翅膀般细微的震动着。
而望汐也看到了沈乐知此时异常的动作,看到了沈乐知的手指反复轻蹭着被她亲吻过的地方。
第15章
沈乐知又开始跟着望汐学习术法,一是沈乐知请求的,二是由于玄玉宗三十年一次的宗门大比要开始了。
名单其实很早就会拟定,前几年沈乐知是默认不参加的,命都要没了,还参加什么宗门大比。
不过如今她身体好了许多,最近还去上过药草峰的炼丹大课堂,有些人认识了她。何况她可是霁月仙尊唯一的传人,掌门便亲自点了要她去参加这一届的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不止会有玄玉宗的弟子,如今的修真界公认的四大宗门分别是,玄玉宗,儒风府,游方书院,光明山庄。
四大宗门所有未到金丹的弟子都可以参加宗门大比,其余的各方小门派虽然没有参加的资格,但也会在那个时期到玄玉宗来凑凑四大宗门大比的热闹。
不少英年才俊在宗门大比中闻名,也是各大门派看看各自年轻一辈的实力。
不过沈乐知觉得自己就是去凑个热闹,她才练气期,离宗门大比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她怎么也不可能有什么大飞跃吧。
而且原女主这具身体,哪怕已经有了半颗玲珑心,也不是能修炼的料子,不然原女主那么拼命想要望汐剩下的那半颗玲珑心干嘛。
对此沈乐知是一点负担没有,别人在意霁月仙尊唯一传人的脸面,她又不在意,掌门亲点了她参加后,沈乐知也去请示了望汐,望汐只是点头说会教她新的术法,但几天教下来,基本任由她想学便学,不想学也不勉强。
沈乐知觉得望汐估计也不在意,主要是她就练气期,上去丢不丢脸都一样的吧。
于是沈乐知心安理得的开始央求望汐教她她感兴趣的术法。
比如凭空降雨啊,比如提升武器的力量啊,比如御剑啊。
她提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术法,望汐听完后看了她好一会儿,沈乐知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小声犹豫的解释自己想学这些的缘由,“种灵植会比较方便……”
“可以。”望汐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冷淡的应下。
“可以先学御剑吗?!”沈乐知不止一次提过想学御剑术了,她现在是体力变好不少,可每天跑来跑去真的很累啊!
在现代都能坐车呢,哪怕去乡下都能坐车到村口的啊!
全靠两条腿每天翻山越岭,她难道穿到的是原始社会吗?!
御剑术她真的超想学。
“不可以。”可望汐还是无情的回了她这话,“先学身法。”
沈乐知失望至极。
她被望汐带到了洞府外,玲珑峰是望汐居住的山峰,同样她也是这里的峰主。不过与其他派别完全不同,玲珑峰的名字大概是专门为望汐所起,取自她的玲珑心。
沈乐知并不清楚原书中是否就是这个意思,但玲珑峰的峰主霁月仙尊,是玄玉宗唯一不拥有长老的职责,还占据一座山峰,成为玲珑峰峰主的人。
这大概就是玄玉宗的门面?
望汐也确实有做门面的资本。沈乐知胡思乱想着。
“玄玉宗的基础身法叫做蜀步法,创建之初是为了更好的翻山越岭,行走于悬崖峭壁。”不过望汐的话将沈乐知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些东西,这些概念,让沈乐知这个接受过现代义务教育,坚定相信科学的人来说实在太过新奇,哪怕望汐说得十分书面,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施展术法时,丹田灵气集中于双脚,脚尖落地,脚跟不踩实,行走时脚步像跳舞一样轻盈,只用微弱的灵力便能支撑起这套步伐。”这大概是望汐说过最长的句子了,但沈乐知也无心感慨。
因为她看着望汐足尖轻点,凌空而起,翩然起舞,似飞鸟轻盈,仿若足下踩着清风,缥缈如仙。
沈乐知心中惊叹,仙侠剧诚不我欺。
甚至眼前这一切比那些古偶仙侠剧的场景更加奇幻,望汐的身法不仅飘逸,沈乐知仔细看了一会,才发现她完全没法预测望汐移动的方向,明明对方速度并不算快,却毫无规律到眼睛无法跟上。
这套步法,可不是为了好看这么简单。
可越是无法跟上,沈乐知越是较劲,她凝视着望汐的身姿,看着清风追随对方的衣袂。
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变得清晰起来,她的眼睛好像终于快跟上望汐的身影。
她看得入神,捕捉着那墨染的发丝,那霜雪般的眸眼。
那眉间的一缕发,那眼角的一丝清冷。
沈乐知豁然屏住了呼吸,双眼不再乱晃,定定的停在了前方。
她不敢出声,指尖都似被寒霜冻住,完完全全被吓到了。
眼前,望汐双指齐并,点在她的眉心,双目冷冽恍如藏着锋利的寒光,全身都带着阴冷的肃杀。
沈乐知毫不怀疑,若对方手里拿着利器,这一下应该直接会要了她的命。
她的眼睛明明已经跟上了对方的身影,可有一个瞬间,眼前的一切像是空了一帧,下一秒望汐已用如此的姿态威胁到她眼前。
“想学!”沈乐知睁大了眼睛,无畏望汐依旧带着杀意的目光,充分的表达出自己想学的意愿。
她承认她没见过世面,可这真的太帅了!
望汐收回了手,垂眸凝向沈乐知迫切的目光。
在她的印象里,沈乐知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练功的,也并不是懒惰,相反开始的时候沈乐知很是努力,没日没夜的学习术法,吃下许多丹药辅助吸收灵气。
可都没有用,她的经脉被长期的药物堵住,加上先天身体的亏损,早已不适合修炼,今生再不会精进。
后来沈乐知便不再练习,装出能活到老死也很满足的模样,讨尽了别人对她的怜惜。
并且她从未像眼前这样过,像是单纯的惊叹,单纯的喜欢,想要学习一个最基础的身法之术。
望汐阖了阖眼,沈乐知又哪来的单纯。
这一世对方确实变化了不少,但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她体内剩下的那半颗心。
望汐迎着沈乐知期盼的目光,继续扮演着好师尊的形象。
“好。”沈乐知要学,她便教。
她说完两步绕到了沈乐知身后,手掌拖住了对方的腰肢,她靠得近,还能嗅到沈乐知身上清新干净的香味。
似清晨雨露落下时的清香,清透得仿若洗净了世间的尘埃。
不浓郁,却悠长。
望汐觉得可笑,沈乐知竟能与“干净”二字相联系。
这人还真是惯会伪装。
她要比沈乐知高上几分,贴着后者腰肢时需要稍稍低头,正好凑近了沈乐知耳畔,见此望汐干脆也压低了声音,“将身子提起,足尖踩地,运转周身灵力。”
望汐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沈乐知十几岁时她也这样教导过对方。
可这不是十几岁的沈乐知,也不是原来的沈乐知。
沈乐知被望汐握在手掌中,全身都僵硬了。明明心跳如雷,却不敢大声chuan息。
望汐捏着她腰胯的位置,想帮她提起身子,手掌稍稍用力,手指便陷入了沈乐知腰间的软肉里。
好痒。
沈乐知受不住的低下头去,轻咬住唇,指尖颤抖。
望汐轻声的话语响在她耳畔,她有些分不清对方是真的在教导她术法,还是单纯在跟她调情。
在沈乐知的认知里,两人本就是那种关系,也不是第一次在教学时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可对方语调冷淡,正经得过分,让沈乐知一时难以判断。
“专心。”或许是看沈乐知好半天没有动作,望汐伸手按在她的腰腹,掌心贴紧了她的肚子,用力下压,迫使沈乐知收腹,“从丹田处运转灵力。”
“嗯……”沈乐知刹时满脸通红,咬紧了牙关也没压抑住那刻敏感的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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