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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麒麟认错反派师尊后(玄幻灵异)——柴帽双全

时间:2024-10-10 09:38:16  作者:柴帽双全
  路乘于是放下心来,想来他哥哥这么厉害,做个法宝也是简简单单的吧。
  他不知道的是,做商砚书说的这种法宝工序确实不难,只是受限于灵力流转的规则原理,法宝起效的范围总是有距离限制,就像萧放与城主府内某人通话的法器,就是只在玄武城范围内起效,而承天剑宗传信所用的信剑,则并非即时的传讯,而是类似于信鸽样的传信方式,因而能够对话的距离比一般传讯法宝远得多,但却仍然有其距离极限,想真正达到商砚书说的“无论在哪里”,天上地下,唯有一物而已。
  人生有魂魄,三魂七魄,紧密相连,即便离散,也冥冥中自有感应,取己身魂魄炼器,如此,可达天涯海角、黄泉彼岸之远。
 
 
第039章 戏已落幕
  商砚书背着路乘走了一个白天, 傍晚的时候,两人来到一处位于风翼船航线上的码头。
  距离玄武城还有五六百里的路,商砚书自然不会像路乘一样傻傻地走回去, 他带着路乘在码头边的茶水摊坐下, 等待最近班次的船只到来。
  路乘虽然一下午就没走过路,但此刻却是又饿了, 商砚书替他点了盘点心,自己则从乾坤袖中挑挑拣拣地寻找可以炼制法宝的材料,最终选中一枚通体灿金其上还隐现着灵光的铃铛,用一把锉刀型的法器, 在铃身上细细刻画。
  一般人在法器上刻画灵力回路总是要非常专注, 最好还要在无人打扰的静室中,否则若是分心出错,价值不菲的材料可就损毁浪费了, 但商砚书不然,他不光不需要在静室闭关, 甚至还有闲心跟路乘说话。
  “师父,你在给我做那个能感应到我位置的法宝吗?”路乘一边吃点心一边问。
  “嗯。”商砚书用锉刀在铃铛上又划下一道, 漫不经心地应道。
  路乘心中顿时一阵甜蜜,他就知道他哥哥对他最好了!
  他甜滋滋地吃了两块点心,又问:“师父, 你这回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闻言, 商砚书抬了下眸子,没好气道:“自然是找遍整座城主府, 又去玄武城中找, 俱都无果后,为师推想你是不是出城了, 恰好你失踪那夜有一班离城的风翼船,就顺着航道找过来。”
  他说得是事实,只是省略了一部分,例如参与搜寻的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伏见在城中的所有魔修部下,以及为了追寻路乘的下落用了数种追踪寻迹的法术俱都无果后,他因愈渐高涨的烦躁而生出的干脆用劫火焚城,烧成废墟后再找人的丧心病狂且差点就要实施的危险想法。
  “你为什么会在风翼船上睡着?”商砚书也问。
  “因为……”路乘眨了眨眼,“我等师父等了好久,等到肚子饿了都没回来,就去厨房找点吃的,找到吃的我又想师父大概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就四处转了转,一不小心就转到城主府后面的码头那里去了,又不小心在货箱上睡着了,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风翼船的货舱里了。”
  他说得也基本是事实,只是省略了遇到青衣男人的部分。
  “真的?”商砚书眯了眯眼。
  “真的哦。”路乘又眨了两下眼睛,一副“我就是在撒谎但你不要追问了快点相信”的表情。
  他转移话题道:“师父,你那天下午出门到底是做什么呀?”
  商砚书也眨了两下眼睛,微笑道:“办点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事?办完了吗?”路乘说。
  “唔、也算是办完了。”商砚书卖着关子,笑吟吟道,“等爱徒回到玄武城,差不多就能知道结果了。”
  到底是什么呀?路乘被吊起了胃口。
  商砚书笑而不语。
  师徒二人在码头边闲聊着等船,等到夜间,茶摊已经打烊收摊后,风翼船终于缓缓靠岸。
  两人买票登船后,找到一间空置的船舱,舱内格局跟之前住的一般无二,左右两张卧榻,不过路乘仍然是跟商砚书挤一张,窝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开始呼呼大睡。
  商砚书靠坐在窗边,双手环过怀中的路乘,在银月光辉下,愉悦又专注地在铃铛上刻画着。
  一夜过后,在路乘离开玄武城的第四天,他终于跟商砚书一起搭乘风翼船回到城中。
  四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好像又足够发生很多事,路乘暂时还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进城时,隐隐感觉街上的气氛不太对,街边摊贩行人不像往常那样叫卖游逛,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谈,谈的内容还高度相似,“道貌岸然”、“人面兽心”、“与魔修勾结的败类”等词汇在不同人口中反复出现,还提到了什么剑宗,与之前的贬低斥骂的语气不同,众人提起剑宗时都是褒奖夸赞。
  是魔修的事查出结果了吗?路心想,说起来他跟郭朝阳杜子衡两人也四天没见了,不知道他们这几天在干嘛。
  想什么来什么,路乘和商砚书尚未走到城主府,就在街上遇见了迎面走来的郭朝阳杜子衡二人。
  “是你们!”他们也注意到了路乘和商砚书,快走两步到两人身前,郭朝阳急不可耐地说:“你们上哪儿去了?我们还以为你们也遭遇了袭击呢!”
  “什么袭击?”路乘说,“我只是在风翼船上睡着了,我师父去找我而已。”
  “睡着了……?在风翼船上……?”郭朝阳和杜子衡听完路乘这几天失踪的前因后果,都是一阵无语,发现路乘和商砚书都不见了后,他们设想过很多可能,也找过很多地方,甚至拜托师长同门一起帮着找,唯独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你们呢?袭击是怎么回事?城中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路乘问。
  “自然是发生了很大的事。”郭朝阳抱着胳膊,卖弄说,“你这一觉真是把最精彩的地方全都睡过去了。”
  “找个地方坐下说吧。”杜子衡提议,他说话时又轻咳了两下,带着股伤势未愈的虚弱。
  众人就近找了个茶楼坐下,然后由郭朝阳主讲,杜子衡补充,为路乘商砚书二人讲了讲这四天城中发生之事。
  一切自然还得从四天前的夜间袭击开始,那夜他们两人连同顾风,被魔修追杀得几乎被逼至绝境,千钧一发之际,裴九徵却突然出现在现场,明明他们新的传信才刚刚送出去,裴九徵怎么能到的这么快呢?别说是魔修们死的不明不白,郭朝阳和杜子衡当时也是满肚子问题。
  不过,事后他们慢慢从裴九徵以及跟随其一起来此的同门口中得知,最初的传信裴九徵确实没收到,他会在那夜到达玄武城,是因为承天剑宗在外的情报网得到了一些魔修活动的消息,其中一条情报显示,魔尊萧放近日疑似在玄武城中活动,萧放堪称承天剑宗创派以来的第一大耻辱,全宗上下,都以除掉萧放清理门户为己任,而最为看重此事的,自然还得是一手教出萧放的师父,裴九徵,正好裴九徵修为稳固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便带着一队弟子来玄武城察看,刚到城中,便感觉到自己给杜子衡的剑符被触动,于是便赶至城外,有了四日前夜间那一幕。
  承天剑宗向来与魔道势不两立,不过裴九徵那夜并未全部下杀手,他留了几个魔修活口,以灵力暂时为杜子衡压制住蛊毒后,便带着三人以及被俘魔修一起回到城中,与临时租了个别院落脚的卢新洲等人汇合。
  在为杜子衡慢慢驱除蛊毒,以及郭朝阳顾风各自处理伤势的过程中,裴九徵听几人讲述了自他们到达玄武城后的所有经过,郭朝阳伤势最轻,不像杜子衡那么没精神,在讲述完后还狠狠告了通状,讲苏寒云的可疑,以及面对他的质问是怎样以势压人的。
  跟随裴九徵来此的都是清霄峰弟子,并不是郭朝阳的直系师兄弟,但众人听完后也很是义愤填膺,辈分最高的卢新洲带头说:“师尊,玄武城欺人太甚!此事必须得有个说法!”
  众人纷纷附和。
  杜子衡体内蛊毒被驱除大半,精神好了些,虚弱开口说:“不能算在玄武城头上,苏城主虽如此行事,但顾兄也是冒死救了我和朝阳。”
  众人这才想起房中还有个顾风,卢新洲抱歉地拍拍对方肩膀:“对不住,一时气愤失言。”
  “师兄,你拍在他伤口上了!”郭朝阳叫道。
  “啊——?!”卢新洲这才发现顾风正痛得龇牙咧嘴,衣物下还隐隐在渗血,顿时一阵手忙脚乱,招呼师弟们赶紧拿些伤药过来,但因为他没有指明哪一个师弟,一时间七八双手伸过来,场面霎时更加混乱。
  裴九徵盘膝坐在杜子衡身后,单手抵在对方后背,无论是方才众人的义愤,还是此刻的手忙脚乱,他都未曾被扰动分毫,在为杜子衡清除余毒时,他一直敛眸不语,直到毒素散尽,他方才起身,淡淡扔下一句:“我已知晓。”
  随后,便离开屋中。
  裴九徵前去关押魔修的地方,在单独审讯一阵后,他又叫来卢新洲和另外几名弟子,吩咐他们去办一些事,具体是何事郭朝阳和杜子衡当时并不知情,只知道卢新洲他们出去后一夜都没回来,而在第二天一早,裴九徵便带着他们两个和剩下的弟子们一起,以真容真名正式拜会玄武城。
  郭朝阳杜子衡他们之前想见到两位城主要费好一番功夫,但对于裴九徵,不过是简单报上名姓,整个玄武城的上层便都被震动了,以最高规格的待客礼仪相迎,顾苏两位城主也俱都出席。
  裴九徵晋阶渡劫期的事尚未传开,只有少部分人知晓,但这回他亲自拜会玄武城,在座众人却是一下从其气息威压上察觉到了什么,同时也大致能猜到,对方这回过来可能多少带着点问责之意,正要说些恭维道贺的话缓和下气氛,再为之前的事解释一二,裴九徵却礼貌也冷淡地直接打断,他不给玄武城众人转圜的机会,直接叫出郭朝阳,让其将昨夜所说之经过,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次。
  郭朝阳自然不会留情,将入城至今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他不至于添油加醋,但光是所述的那些实情,却也是句句指向苏寒云。
  “我徒儿和朝阳先后两次遭遇魔修截杀,城外这次姑且不论,城中那次,苏城主的人为何会那样及时赶到现场,带走魔修后又为何会突然一齐死在狱中,苏城主可有解释?”裴九徵抬眸看向苏寒云,他语调平缓,面色也淡漠如初,但其间质问之意,却是让屋中众人一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郭朝阳曾经也质问过苏寒云同样的问题,得到的是化神期山岳般沉重让人几乎直不起背脊的威压,以及那句“本尊如何行事,岂需向你等小辈交代”的冷斥,而今质问的人换成渡劫期的裴九徵后,苏寒云自然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回应了,不过他的态度也并未好上多少,只冷冷道:“无可解释。”
  屋中气氛顿时更加僵硬。
  “那些魔修是因为反噬而亡,并非寒云之过,那夜他其实……”顾今朝似乎是想帮着解释一二,却被裴九徵打断:“尸体何在?”
  “烧了。”苏寒云犹如一块冷硬的坚冰,每每开口,都不给局面留任何缓和余地。
  裴九徵则犹如飘逸的云,清淡的风,苏寒云这般说话,他的眉目依然无波无澜,只用一双静水流深的黑眸安静看着对方。
  “魔修尸身留着无用,焚烧确实是正常流程……”顾今朝正欲再次开口,却有几人匆匆从屋外而来,将他的话再次打断。
  “师尊,找到了!”卢新洲带着几名同门走进屋中,他们搬来了两具陌生尸体,摆在裴九徵和苏寒云之间,所有人的目光中央。
  屋中一时议论纷纷,不明白剑宗这是何意。
  “诸位。”卢新洲向裴九徵行完一礼后,便转身对屋中众人道,“这是我与师弟们昨夜潜入城主府中地牢,抢在被焚毁前得来的两具前日死于狱中的魔修尸体。”
  “你们竟潜入城主府行窃?!”虽然卢新洲全句未用一个偷字,但一名玄武城长老还是立刻意识到了这个行为的本质。
  “事急从权。”卢新洲大大方方道,“我们若不如此行事,证据岂不就焚毁殆尽了?你们玄武城的内鬼岂不是又能安然隐匿?”
  闻听此言,原本想跟着发难的长老们一下安静下来,从城中出现魔修踪迹开始,几乎种种迹象都表面玄武城内必有内鬼,即便不提郭朝阳杜子衡他们的遭遇,就说这样多的魔修竟然能悄无声息地在玄武城内蛰伏了不知道多久,没有城中人配合是绝无可能的,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身居高位,如此才能为魔修们大开方便之门,这些天郭朝阳他们虽不知晓,但玄武城内部确实开展过多轮排查,只是他们未能查出什么结果,可能是他们能力不行,也可能是内鬼压根不在他们排查的范围之中,毕竟他们大多是向下调查,顶多查查同级,再往上,那可就不太好查了。
  “这尸体上有何证据?”一名长老道。
  “按照两位城主所言,魔修应该是死于反噬,但诸位请看。”卢新洲并指一指,便射出一道疾风,掀开了魔修身上的衣物,露出其下的剑痕。
  这道剑痕贯穿丹田而过,一击致命,刃口极细极薄,且明明是贯体而过的伤痕,却是一滴血都未曾流出,是以方才被衣物遮盖时众人都未曾发觉这道剑伤,而此刻掀开衣物观察,便看到伤口处的血肉仿佛被什么极寒之物瞬间冻结了一样,萎缩卷曲,且这剑气冷寒之意残留至今,封冻着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伤口,不让血液渗出。
  “这是……?!”立刻有人认出了这剑痕,惊疑不定地看向苏寒云。
  玄武城中,唯有苏寒云的月影剑有此等冷寒锋锐之剑意!
  铁证在前,几乎无可抵赖,哪怕是一直为苏寒云辩驳解释的顾今朝此刻都忍不住面露愕然,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寒云,颤声道:“怎、怎会如此……”
  “认吗?”裴九徵看着对面两人。
  苏寒云沉默不语。
  “定是在审讯时魔修突然动手偷袭,寒云才会动手杀之!”顾今朝似是回过神来,即便事情至此,他仍然在为苏寒云辩驳,虽然这个辩驳是如此苍白,不过金丹的魔修,在狱中关押多日后,如何能有能力偷袭化神期的苏寒云呢?
  “认吗?”裴九徵又问一次。
  苏寒云仍然是沉默,但片刻后,他突然冷笑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你为何要如此啊?!”一名长老忍不住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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