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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嘴里叼着关根刚刚给的烟点燃，顺手跟关根把打火机递过去。
“关根，玩摄影的。喊我老关就行。”
关根自然的把打火机给接过去，给自己点上回道。
“关根，老关？”
“啧。”
胖子把关根的名字在嘴里嚼了嚼，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关根的裤裆。
“老子他娘正常的很，你要不感受下！”
尽管胖子的眼神在正常人看起来很隐晦，但早就熟悉他是一副什么嘴脸的关根。
闭着眼都知道这玩意儿心里在想什么。
他好好的一个名字，怎么在这死胖子嘴里过一遍就脏了。
“那也是，总不能喊老根。”
胖子见自己那点心思被拆穿，干脆直接不掩饰的暴露了本性。
反正尴尬这东西就从来没追得上他过。
“你他娘的要不直接闭嘴。”
关根已经放弃了挣扎，没好气的跟他碰了下瓶。
就知道这时候遇见这货没什么好事。
本来他还在想着明天下斗的时候，要不要引导着大家不跟胖子相遇。
毕竟上辈子他把胖子这个不是九门的人卷进这场漩涡里。
让胖子无怨无悔的在自己身边帮了十几年。
欠他的情，关根下辈子都还不完。
重来一次，想着要是能让胖子直接避开跟他相遇。
或许胖子还能继续在潘家园当他那无法无天的胖爷。
结果就出来买包烟的功夫，这相遇不仅没躲开，还他娘的提前了。
这让他找谁说理去。
最关键的是他在见到胖子的那一刻起，身体的熟稔和放松，所做出来的下意识反应要比他的脑子还要快。
脑子的指令是一回事，身体做出来的反应又是一回事。
就像是中了邪一样，潜意识在那一刻接管了大脑和身体。
这让关根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好像真的没办法离开胖子。
如果说小哥是他的安全感所在的话，那胖子就是他永远的避风港。
不管什么时候，胖子都会永远的在他身后跟他并肩前行。
他永远都拒绝不了胖子的靠近和好意。
关根没出息的想。
第24章 全是糟粕，没有精华
胖子将手里的那条烟拆开，见关根这么敞亮，直接从里面拿了一半出来。
“老关，先来后到的道理胖爷我还是懂的，一半换一半。”
胖子将半条烟推过去，关根也没在这种小事上客气。
他们两个之间的东西，你我的差别早就没分那么清楚了。
哪怕现在两人初相识。
但下意识的习惯改不了。
“林子里有可能有狈，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往树上住。”
关根举了举酒瓶，对着胖子提醒道。
胖子先前一直是单干，现在光看他身上的衣服和来这个小卖铺里面补货就能看出来。
胖子应该是在林子里扎了帐篷，已经确定了方位，但是不确定具体地址。
在那里一点点的试着。
“狈？什么背？背风还是背人？”
胖子被关根这个提醒搞得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
“狼狈为奸的狈，是一种比狼攻击力弱上一些的动物，这玩意聪明的很，你晚上睡觉时候记得小心。”
关根无奈的跟胖子解释道。
他从来没有指望过以胖子的水平，能够懂几个词语。
或者说没学过这个词，甚至不知道有这样一种动物的知识储备。
“他娘的，原来狼狈为奸是两种动物啊，胖爷我一直以为是狼被围奸来着，反正胖爷我也不会拽这些词，用不上。”
胖子的话音刚落，关根就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沉默和无语。
这是他跟胖子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感受到最多的感觉。
很多时候，白眼甚至是他和胖子之间相处的代言人。
两人之间不管谈论什么样的正经话题，情绪不管是什么样的生离死别。
只要胖子一张嘴，那什么氛围都他娘的没有了。
“这里的人是见过外人的，村里现在的招待所我们在住，晚上可以找个村民家里，塞个钱过去，睡上一晚不成问题。”
关根诚心的建议道。
不说别的，就光是积尸地之前的变故，都让关根感觉到自己的记忆现在能起到的作用不会太大。
顶多是地点和里面定死的那些东西没变。
其他能在斗里和斗外面遇到的玩意儿，可还真就不好说。
这种情况下多提醒胖子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放心吧，老关，胖爷我一个人单干这么久，这点防身的本事还是有的。”
胖子喝完了最后一口酒，抓了一把花生，跟关根摆摆手走远了。
关根看着石头上剩下的半包花生，抓起来揣进了兜里，一路扒着皮吃着，晃晃悠悠的走了回去。
小山村里的景色不错，尤其是落日的时候，太阳在山后面落下，染红了一片的天和云。
关根随手就想将这样的景色给记录下来。
却发现自己的手边不仅没有手机，就连相机现在也在无邪的手里。
这样的风景不能记录下来放进他的相册里，等把小哥接出来后给他看，简直可惜。
关根下意识的的想。
他学摄影之前，胖子曾经跟他说过。
他走过的这些风景也是代替小哥一起去看的，于是他就去学了摄影。
把这十年来经历的事情和风景都拍了下来，放在了一个大相册里。
虽然这相册到最后经历的一些事情，导致关根现在已经不想让小哥看见这个东西。
但遇到了好看的风景，关根下意识的还是想把这些景象拍下来往相册里屯。
现在可不是十二年后。
关根突然间意识到。
他加快了往回走的步伐，迅速的走了回去
屋子里，小哥还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样子在那里闭目养神。
无邪已经回来，坐在一旁摆弄着今天拍的照片。
“小哥，小孩，带上相机跟我来。”
关根喊道，“快一点，等下就来不及了。”
小哥和无邪虽然不解，但看着关根这么急切的样子，也没有多想，跟着看起来很急的关根就走到了村子的外边。
刚刚关根看见美景的地方。
“看，夕阳。”
关根笑着说。
顺手拿过无邪手里的相机，连同着夕阳一起，拍下神情有些错愕的小哥和无邪。
那一刻，竟不知风景和人，谁才是相机里的主角。
虽然小哥的错愕很轻微，但关根读得懂。
“关哥，你把我们喊出来就是为了看景色啊。”
无邪眼睛亮亮的，里面倒映着夕阳的红，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小孩，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摄影师都是浪漫的，这样才能拍出最好的风景来。”
关根又拍了几张照片后，将相机丢回给无邪自己玩。
小哥虽然一开始沉默，但此刻的关根能看的出来他的情绪还不错。
至少没有扭头就走，而是目光认真的落在了关根手指的方向。
明明对小哥来说，他早已看过这世间最瑰丽的风景。
但今天这对于小山村里的人来说，最正常不过的夕阳。
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他看关根走过来，冲他点了下头，便继续扭头看着风景。
“来一根？”
关根递过手里的烟问。
小哥没接，关根也不气恼，自顾自的点着，在小哥身边站着，强迫小哥吸二手烟。
“关哥，你看我这拍这几张的怎么样？”
无邪摆弄了一会儿相机后，拿着自己刚刚拍的照片问道。
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在教授就在身边的时候，抓住机会疯狂的学习自己想要的知识。
关根见站在小哥身边除了跟他一起耍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后。
扭头将目光看向了无邪这个糟心玩意。
好好的景色和心情，在看到无邪的那几张照片后。
这些东西突然间就被踩到了地底下，除了想骂人外，没了任何的想法。
“先答应我，你学会后不要说是我教的行吗？”
关根看着无邪让他看的图，十分认真的跟无邪商量。
“怎么了，关哥，是你的名字不能提，你想隐姓埋名吗？我不会拿着你的名声闯祸的。”
无邪看着这样的关根，瞬间想起了《西游记》里的菩提祖师，因为知道孙悟空后期会惹祸，所以提前交代他不能乱说。
还是说为了防止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搞那种徒弟背刺师傅的那一套？
“不是，是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拍的这些东西对我在摄影界的地位毫无威胁，但是能让我直接名声扫地。”
关根看着虽然自己教过，但看起来进步并不是很明显的照片道。
他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他导师当时看见他毕业论文时候的心情了。
全是糟粕，没有精华。
第25章 活动章
无邪听着这话沉默。
显然是想起了之前写毕业论文时候挨过的骂。
两人同时想着一件事，但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关根骂归骂，实际上的指导却一点都没落。
两人之前又教学了半小时左右，直到天已经开始黑下来，无邪在关根爱的教育下拍出了第一张能看的过眼的照片。
三人才追赶着夜色降临前最后的光亮回去。
夜色降临，小山村里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
加上明天还有路要赶，便早早的洗漱后歇了。
招待所里面的床比较大，睡下三个人没什么问题。
无邪为了照顾两个病号睡在最旁边，小哥自顾自的睡在中间，他的睡相很好，不会碰到最里侧关根身上的伤口。
这样的安排对于往日的关根来说，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一种睡法。
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在最里侧的他不管是反应速度还是行动能力都会大幅度减弱。
就像黑瞎子对他的训练那样，睡觉的时候做梦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只要身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要立刻醒过来做出反应。
床虽然大，但三个人睡还是有些勉强。
关根躺在最里侧，和小哥的胳膊互相贴着。
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小哥的身上有着一股跟他现在一样的，怎么洗也洗不掉的土腥味。
这股味道只有土夫子之间才能相互闻得到。
就像自然界同类之间的特殊信息素一样，只有一样的物种才能嗅到。
关根的鼻子早就失灵，但人体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在一种能力缺失后，会想方设法的从其他方面补足。
关根现在的味觉和触觉就很灵敏。
他可以通过肌肤之间的接触重新闻到味道。
关根本以为自己白天的时候晕了那么久，晚上应该睡不着或者说没那么容易睡着才对。
但他躺下后不久，便枕着小哥的气息沉沉睡去。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不用再担心半夜睡醒会有人拿枪指着他，也不用担心会有怪物半夜偷袭。
就像是十年的疲惫有了可以用来放松的机会。
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罢工。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好觉。
关根再次醒来时，小哥早已经起了，身边只剩下一个睡得四仰八叉的无邪。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从天黑下来的时候到现在，关根保守估计自己应该睡了十二小时以上。
这是个让关根本人都感到惊讶的数字。
他先前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带人下斗，一周的休息时长加起来都不一定有这么久。
身体不再是那种因为过度熬夜，心脏的负荷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炸裂的慌张。
而是一种全身的身体状态都被调整到了最佳，未来哪怕连熬好几个大夜，都能熬的下去的绝佳状态。
他动了动身体，想要起床，却发现无邪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了他的腿上。
因为小哥不知道起了多久，关根睡觉又没怎么移动过的缘故。
大半张床都成了无邪的天下。
也不知道无邪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样的美梦，嘴角张着，睡得十分香甜。
关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下睡的不成样子的无邪。
也没客气，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床不高，无邪摔下去发出“咚”的一声，不仅直接踢碎了无邪的美梦，也让无邪的意识瞬间清醒。
“关根你有病吧！”
“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
无邪此刻带着美梦被吵醒的愤怒，看着对刚刚踢了他一点表示都没有，浑身散发着无所谓态度的关根骂道。
“你睡姿不好，踢到我伤口了，条件反射。”
关根没有管无邪的谩骂，饶有闲心的伸了个懒腰，走进房间里自带的卫生间洗漱。
“踢到你伤口了你也不能—”
无邪还想要说什么，但眼睛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没发现小哥的踪影后，自觉主动的消音。
起身揉了揉刚刚因为掉下床而摔疼的屁股。
拿了自己的衣服和毛巾出去找地方洗漱。
关根这个疯子，他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更何况他是伤员，无邪觉得他就当是关爱残障人士了。
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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