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达达利亚接连爆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赛特斯瞬间慌了神一一因为打斗中状态渐入佳境,他竟一时忘了控制力道。
达达利亚抚着隐隐剧痛的下腹,撑着身体从地面上缓缓站起。
“痛快。”
吐出一口舌尖上的血沫,达达利亚一手撩起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他露齿洋溢的笑着,帅气的脸上满是酣畅以后的愉悦,别有一番肆意轻狂的味道。
这一幕若让哪个女孩子看到,怕是会扑通扑通的为之心动。
……
达达利亚抬眸,看着男人坚毅的脸上出现裂痕,他竟有些得意。
“——看来要百分百认真起来了。”
捏住镶嵌的雷属性邪眼的红具被下端,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面具覆盖住整张脸的瞬间,达达利亚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源源不断汲取着邪眼的力量,更加的充盈和卓越。
冲天的紫色雷光过后,站在原地的青年身形被一层紫黑色的铠甲紧紧包裹,衬得更加高大强悍,压迫感逼人。
[魔王武装]
这是达达利亚的杀手锏。
身为年轻的强者,也难免会遇到比之强大的对手,但他仍然很少选择动用邪眼的力量去对抗他们。
一是,魔王武装对他的身体造成巨大的损耗和负担,需要很长一部分时间疗养。二是,在开启魔王武装状态的战斗中,他根本没有机会冷静思考,会做出许多错误的判断。
他更想用自己原本的力量挑战强者,但是任务在身,现在想必是不行了。
“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战斗吧。”
赛特斯改为双手握剑,手掌收紧,上身前倾下压,摆出随时应战的姿态。
——魔王武装下的达达利亚力量确实比之前强过几倍,但事实上打起来更没章法了。
因为从未使用过邪眼,赛特斯不能排除达达利亚的思维迟钝是邪眼负面效果的可能,毕竟依赖那个疯子制造的东西,不会有好下场的。
“呼……”
此时的达达利亚已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虚弱的青年如今扶着地面才能勉强支撑高消耗过的身体。
“仔细一想,你们确实没有比我先一步拿到神之心的可能性。”
赛特斯闻言看向旅行者——他刚才战斗时从余光中瞥见旅行者靠近仙祖法蜕,大致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看着旅行者那张着急的脸,为了帮友人保守秘密,他还不能向旅行者道出真相:其实身为岩神的某人此刻还悠哉的扮作凡人生活在璃月港,神之心还在他那里。
“你没有拿到神之心??”
旅行者疑惑。那神之心去哪里了?
——事情似乎变得迷惑起来,而如今在场唯一知道真相的赛特斯选择了沉默。
达达利亚抓了抓毛躁的头发,大概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东西一开始就不在仙祖法蜕里,不是你我拿的,倒也只有一种可能。”
“——该说不愧商业之都的守护神?对[契约]之外的小手段也非常精通呢。”
听不出是在夸摩拉克斯智慧过人,摆了他一道,还是在贬低摩拉克斯堂堂一介神明,居然会对凡人耍偷梁换柱的小手段。
“既然输了,我也该说话算话中断此行的任务。”
达达利亚搭上赛特斯好心递过来的胳膊,借着外力站起身,故意瞬间拉近凑到赛特斯面前咫尺的距离冲他狡黠一笑。
“就是得麻烦哥收留我一段时间,伪造一些我被人[挟持]的假象……如何?”
……
察觉到脚底明显的晃动,深坑里堆叠在顶端的摩拉也有向下坡滑落的趋势发出碰撞的细微脆响,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上一秒还承诺说不干坏事的达达利亚身上。
“喂!你又搞什么小动作?”派蒙眼神鄙夷。
“这可不是我。”
达达利亚摆手——这次纯属冤枉。
“我又没说过,来璃月的执行官只有我一个。”
一一
与此同时,黄金屋外。
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的璃月港,上空的乌云如同受到号召一般迅速聚拢在一起,时不时擦出几道预兆不妙的电闪雷鸣。
孤云阁的海平面上,狂风愤怒的吼叫飞舞,卷起几道巨大的漩涡,短短一分钟内,便形成一道道连接天与海的水柱。
海底那些预兆不详的东西潜伏着,蠢蠢欲动,时刻准备突破那层薄如纸的封印,冲摩拉克斯重视的,所爱的,亲手建立的一切发泄他们这千百年积怨的愤怒和仇恨。
直觉勾连着心脏——赛特斯能感受到来自远古浓稠的恶意,势要将这个失去神明的国度彻底吞没。
“走!”
旅行者首当其冲,拽着派蒙奔向去往黄金屋外的大门。
本以为达达利亚会跟随他们一起,但达达利亚表示,这种局面要是不凑巧遇到七星就麻烦了。
“等你们忙完这一切再来找我吧。”
达达利亚灰头土脸的站在原地,微笑着朝他们挥手告别,一只手还惨兮兮的捂着腹上的伤。
“……”
赛特斯心情复杂,纵然还非常的心疼。
承诺对他们一家而言是一件很重的事,曾经兄弟俩答应过对方的事从未食言,因此料到承诺在身的达达利亚不会再因为愚人众的任务为非作歹。
作者有话要说:
鸭鸭:愚人众的黑锅,我是一天都不想背了。(目死
第99章 旅行篇:璃月记(14)
————
黄金屋内归于宁静。
达达利亚找了一个台阶席地而坐。
这里的视野很好,能够将那堆积如山令人垂涎的金黄的摩拉尽收眼底,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过多打量的心思。
——达达利亚觉得有些好笑,他刚刚居然会期待赛特斯在走出黄金屋前最后多看他一眼。
或许自己有意让赛特斯看到了那丑恶的一面,但赛特斯早晚也会自己认清现实,最终理所当然的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可达达利亚却意外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渴望那双眼如从前一般停留在自己身上,但那定是不可能的。
有时候达达利亚真心觉得,正派和反派永远作为纠葛不清的两方存在,是件好事。
毕竟……来日方长。
“有点无聊了。”
达达利亚没打了个哈欠,随之肆意自然地仰倒在地板上,双手枕于脑后,静静凝望着明显有晃动的天花板发呆。
他半瞌着眼眸,回想起自己已经三天没能正常休息,眼下的青黑浓重到难以忽视。
赛特斯的出现作为任务之外的突发情况,思考应对措施,他费了不少心思。
——说不困扰是假的。
令自己绝望过却又依旧深深敬爱的至亲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为了保证任务顺利进行,那人被自己强行纳入了任务的目标。
压抑着内心封存着的依赖和千言万语,带上虚伪的面具逢场作戏。
达达利亚恶心这样不纯粹的自己,去接近那般纯粹的存在,几乎无法遏制的想要去人看不到的角落痛痛快快的吐一场才好——事实上他确实这样做了。
只可惜那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胃里除了酸水,几乎没什么内容。
[睡一觉。]
达达利亚沉重的闭上眼。
或许睡一觉,再睁开眼,一切就能变回曾经那般的纯粹。
就如同,至冬那片一望无际纯白无瑕的雪原上,他们曾穿着棉衣携手奔跑的璀璨童年。
————
旅行者带着派蒙火急火燎的冲出了黄金屋。
群玉阁庞大的身影从众人上空急驰而过,目标正是孤云阁的那片如今充斥着危险的海域。
身为七星之首的凝光逼得亲自出马,意味着一切正向着最糟的方向发展。
“我们得去帮他们!”
派蒙焦急地望着群玉阁离去的方向,催促旅行者一起追上去,谁知赛特斯却在这至关重要之时顿住了脚步。
“那边就拜托你们了。”
“喂!情况这么紧急,你要抛下我们去哪里啊!”
赛特斯向着另一方向匆匆离去,本来以为赛特斯和旅行者会像在蒙德时那样联手解决此次危机,饶有信心的派蒙不免慌张起来。
赛特斯摞下一句“去找钟离先生。”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人视野。
——
繁荣热闹的港口街道,此时处处都有千岩军列阵警备。
家家户户掩闭着门窗,阴绵的细雨和暗沉响着闷雷的天空。
一切景象都令人惴惴不安,在风雨飘摇的时刻,只有少数的商铺还在毅然的经营着——例如[往生堂]。
比起街道上死气沉沉的氛围,往生堂店内在迎宾灯火的照耀下反倒成了璃月港最亮堂意外令人放松的地方。
“贵客。”
仪官小哥看到上门的赛特斯微微行礼——真如胡桃曾经放言,待赛特斯如待她一样恭敬。
平时次次来往生堂,次次都能碰见胡桃,而这次却出奇的没见到那个活跃跳脱的少女。
“胡堂主呢?”
“说是局时大好,清点仓库去了。”
仪官说时无奈——他们这个堂主怪奇的思维逻辑和行事作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钟离客卿……”
“哦,那您来的不巧。客卿受人邀请,前去北国银行了。”
[北国银行]
赛特斯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众所周知,北国银行明面上是至冬在各国进行商业贸易的外交组织,北地里为愚人众无偿提供资金的地方,也是名副其实愚人众的活动据点——但这并也算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因为不想和愚人众勾连上关系,那里成了赛特斯目前最不愿接触的地方。
平日里为了避免被认出的麻烦,路过北国银行附近叫都会有意绕道而行,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毕竟他可不相信愚人众会抱着单纯的目的邀请钟离去喝茶。
三年前那次探察任务,他未在报告中将钟离是岩神的真相供出,但不代表愚人众不会派人进行二轮寻找。
现在……
赛特斯喉咙发紧。
——最糟的可能,钟离还是让愚人众识破了岩神的身份。
——
沉浸执行官的大驾光临的荣光之中的两名银行特派守卫,正大肆闲谈着愚人众在璃月行动进展。
察觉有道黑影向着这边逼近,两人立即收声。
显得也没有想到在现在居然还会有胆大的家伙出门在外活动,两个守卫面面相觑,确认对方的目的正是他们身后的北国银行,立低声喝斥道:“站住!”
“什么人?这里可是——”
可惜来者不想和几人费口舌周旋,低颔着头,吐出一口略带湿意的气——两个守卫避之不及,在失去意识前,仅感知到迎面袭来一阵犀利的拳风,
——随着两人双目一黑,被当场放倒。
……
“啪嗒!”
北国银行的大门被暴力推开,整个北国银行内的顿时安静如鸡。
面对闯入贵宾包厢的袭击者,房间中央那个身材高挑身姿火辣白金发色女人表现得尤为淡定,只是眉毛不自觉微蹙,似乎对于被人打断要事很是不满。
“哟,老熟人来了。”
女人突然笑了。
“居然直接找到了这里?真是出人意料,还以为你会在阴沟里躲一辈子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事实上[女士]对赛特斯能找到这里并不惊讶,甚至是早有预料。
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罗莎琳。
坐在沙发上的钟离面上略带惊讶,很快理解了赛特斯的来意,无奈的轻摇着头叹息。
女人红唇微勾似带着讥讽,目光慵懒妩媚,从那张美丽的唇里说出的话却意外如锋利的刀子般戳心刻薄,仿佛一朵带刺的玫瑰,优雅美丽,却浑身都是危险。
“怎么?背叛之后开始替其他七神出头了?”
在[女士]看来,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欠缺忠心的叛逆者,离开了女皇空有一身武力的一介莽夫。
[女士]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家伙,曾经席位是怎么排在她前面的。
……
赛特斯没有理会她,看钟离并非被挟持,心中略松,却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某个猜想。
“看来是见过[公子]了?”
雍容艳丽的女人一对烟眉上挑:“再见到自己至亲的心情如何……?背叛者……”
初次加入愚人众登上执行官之后,赛特斯就经常听到[女士]报复性十足的毒舌——罗莎琳一向不屑于掩埋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她待谁都如此,下属们固然尊敬她,但心底也畏惧,认为她是个不可接近的女人。
从同事的角度来讲,赛特斯觉得[女士]还挺好相处的,前提是划分边界感,不要和她交流太多。
“你所重视的至亲,哪怕知道你厌恶愚人众,却成了执行官的一员,做着你最厌恶的……[坏事]。”
“旧日的剧目终有一天重现——”
“默默看着这一切,你一定很痛苦吧?赛特斯。”
“罗莎琳,这个话题没必要进行下去。”
说不上恼,但她的话赛特斯还是受到一些触动,尽力维持着情绪。
[女士]并末收敛对赛特斯的不屑:“那就冒昧问一下,我的同事……也就是[公子],现在身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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