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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可不适应的？”柏正清依然闭着眼，轻笑了一声，“以前这话还是你对我说的呢，‘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现在跟我说不适应？你唬我玩儿呢。”
“现在跟以前能是一样的吗！”车晨奕嘀咕着抱怨道，“以前那不都是我死皮赖脸地非要跟你一起睡你才同意的，这次难得是你主动答应跟我睡一张床，我当然不适应。再说，以前你那不是没答应我么，现在咱俩可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身份都不一样了，睡一起当然感觉也不一样了。哎，说到这个。”车晨奕说着眨了眨眼，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向柏正清，一只手小心翼翼伸过去打算掀对方的被子，语气带了点儿试探，“既然咱俩都在一起了，那现在能不能……”
“不能。”柏正清立刻打断，眼睛都没睁一下，继续说道，“你以为这是在哪儿？我爷爷就在主卧睡觉，又不是什么宾馆酒店，你想什么呢？”
“……”车晨奕把委屈俩字写在了脸上，想想也对，毕竟房子里还住着个老人呢，自己既然决定在老人面前装乖，那还是装到底吧。他于是悻悻地收回了手，又问道：“那亲一口总行吧？”
柏正清：“……”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白天跑高速晚上包饺子炒菜做饭，中间还出去逛了那么久，你不觉得累吗？就不能老老实实地睡一觉么？”
“我这不是刚有了个男朋友终于结束了我的单身生涯，太激动了嘛。”车晨奕说着又往人跟前挪了挪，抬起胳膊撩起一绺对方的头发放在指尖绕着，“我追你追了那么久，今天你突然就这么答应我了，我真的太激动了，激动得睡不着觉，真的，不骗你。”
“激动就忍着。”柏正清终于睁开了眼睛侧过头去看人，语气严肃，眼神却是满满的柔和与无奈，“别玩我头发，赶紧睡觉，你看看这都凌晨几点了？明天一早指不定还有什么老乡邻居之类的上门拜年呢，到时候我叫你起床你就得起，要是再敢吱吱歪歪赖在床上不动弹，小心我真的去接一盆凉水把你泼醒。”
“你对我这么凶，小心我告诉你爷爷去。”车晨奕说得理直气壮。
“……”柏正清一脸无语，“动不动就跑去家长那里告状，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你管我呢。”车晨奕说着，抬手搂上了柏正清的肩膀，把人掰过来面向着自己，“不跟你闹了，你亲我一下吧。你亲我一下，我就老老实实睡觉，怎么样？”
“……”柏正清微微皱眉，盯着车晨奕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开口：“说话算话，老老实实睡觉，不许再没完没了念叨，你不睡我还得睡呢。”
“当然说话算话了，你看我什么时候食言过。”车晨奕一脸认真地保证道，还又无辜地眨了眨眼。
话已经放出去了，不兑现承诺也说不过去，柏正清心想，况且凭对方这个性格，估计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果自己这会儿不亲的话，指不定他能再闹腾上半个多小时……
柏正清终于是叹了口气，妥协般地抬手垫上对方的后脑勺，将人的脑袋拉近自己的脸，微微仰头在他的额前落下一吻，一句晚安说到一半，安字才刚开了个口就被对方给堵了回去。
用唇，用吻，用急切探进口中的舌尖。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般柔和地落在额头的一个晚安吻，在车晨奕毫不收敛的热情和占有欲中逐渐发酵，最终变成了一个湿泞火热的深吻，并在他掀开了自己的被子一个翻身压到柏正清身上时，被柏正清猛地推开作为结束。
“你干什么，下去。”一吻结束，柏正清的呼吸还有些不稳，轻喘着命令道，“不是说好了今晚你就老老实实睡觉地吗？”
“亲都亲了，接下来的还不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吗？”车晨奕笑了笑，同样语气轻喘，倒是没打算来硬的强迫对方，只是用手肘撑在枕头上，笑眯眯地歪着头看过去：“真不打算继续啊？”
“当然不打算。”柏正清说道，“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这边很讲究习俗，过年要忙活的事情多得很，我最近累得不行，尤其是今天，熬到这么晚，明天还要早起，我想早点休息。”
“你确定？”车晨奕依然笑眯眯地问道。
“我确定，非常确定行了吧。”柏正清没好气儿地瞟了他一眼，把自己身上那床刚才被对方扯掉了一半的被子重新拉到了下巴。
车晨奕：“不后悔？”
柏正清：“不后悔。”
车晨奕：“真不后悔？”
柏正清：“真不后悔。”
车晨奕：“但是我看你这不是挺有感觉？”
“车晨奕，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还睡不睡了。”柏正清不耐烦地打断道，瞪了他一眼，换上了命令般的口吻，“我没跟你闹，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今天很累，况且这里再怎么说都算是别人家，连东西都没准备，不可能做的，别想了。”
“嘁，明明都答应跟我交往了……”车晨奕撇了撇嘴嘀咕道，“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这人是不是性冷淡。”
柏正清：“……”
柏正清：“我又没有说我永远都不和你做，只是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行？”车晨奕嘀嘀咕咕地追问。
“……”看着对方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柏正清只好妥协，柔着声说道，“等着过完年回去之后再说，好吗？”
“啊？等那么久。”车晨奕从人身上滚了下来，躺回了自己那边，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失望，“那你打算在这待几天啊？”
柏正清：“初五回去，休息一天就该准备上班了。”
车晨奕：“啊？”
车晨奕：“还有这么多天才回去啊……你不能提前上一两天吗？”
“这你都不知足？”柏正清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原本我是打算等到初五我回去了之后再跟你见面的，现在你冷不丁地跑到这儿来找我，把我的计划都给打乱了，现在还有机会跟我睡在一张床上，知足吧你。”
“……行吧。”车晨奕撇了撇嘴，勉强妥协，“那你可得说话算话，回去之后不许再找理由。”
“当然了。”柏正清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是都说过了吗，因为这里是我爷爷家，既没有准备东西不方便，而且我又很累，所以才不做的。我都答应跟你交往了，不会总拒绝你的，我保证。”
“……那好吧，我再等等就是了。”车晨奕说着放下了自己那正在玩着柏正清头发的手，重新躺好，面朝着对方眨了眨眼睛：“等着你回去之后就兑现承诺。”
“好好，知道了，不会骗你的，赶紧睡觉吧。”柏正清无奈地哄道，抬手胡乱揉了一把车晨奕的头发，顺手把人往枕头上按了按，“这几天老实点，别老给我惹麻烦，没准我还能提早那么一两天跟你回去，懂了吗？”
“噢，好。”车晨奕这会儿答得乖巧，老老实实地被人揉着头发，有些意犹未尽地再次问道：“你再亲我一下吧？就当作是晚安吻，亲完我就睡觉。”
“？”柏正清微微蹙眉，瞪他一眼：“你又想干什么？刚才没亲够是吧？”
“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车晨奕赶紧解释道，“我就是想再被你主动亲一下嘛，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了，真的，我保证。”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一脸期待，“还亲这儿就行。”
“……”柏正清已经被他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无语到没话可说了，这次倒是也没做什么反驳，微微支起身子，在对方额前再次落下了一吻，以及那句连哄带劝又无比温柔的“晚安”。
这一次，车晨奕是真的老老实实没再折腾，心满意足地乖乖被亲了一下额头。
“我想跟你睡一个被窝。”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柏正清又眨了眨，“你抱着我睡吧？”
柏正清：“……”
——你要求还挺多。
“我没有睡觉抱着东西的习惯，不过你要是想实在的话……”柏正清沉默了一下，说着还是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张开手臂，把人裹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之后又往怀里搂紧了些，然后蹭了蹭对方的额头：
“我可以为你养成一下这个习惯。”
第133章 128
至于接下来的几天，可以算得上是风平浪静，对两个人来说皆是如此。
对柏正清来说，车晨奕老老实实地帮着家里干活不给自己额外惹是生非，自己就别无他求了。
对车晨奕来说，自己不仅不能惹事，还得想办法抓住各种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毕竟看柏正清的样子很听这位老人的话，就当是为了俩人的以后着想，自己也一定得给老爷子留个好印象。
一声不吭跑来之前没打过招呼，在挑选伴手礼这一点上，他是不占优势的。当初来的时候太匆忙，只是堵着一口气想着一定要看看柏正清这是跑回来找谁跨年了，压根儿没想着还要给长辈送礼这一茬，好在后备箱里放着别人给送的几瓶贵点的酒。他自己嘛，酒量不咋地，平常小酌几杯倒是可以，但没必要天天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于是索性把这几瓶酒都送给老爷子了。
送出去之前他还是在担心的，怕自己送错东西，不过好在老人家平常也爱喝酒，估计柏正清就是遗传了这种千杯不醉的酒量吧。看老爷子没多说什么就收下了这礼，车晨奕也就放心了——怎么也总比空着手来要强。
平日里没觉得老人家有哪里针对自己的，聊起天来感觉蛮自然，再加上柏正清的那句“他对你印象蛮不错的”，也就更让他放下心来了。
直到两人临走之前，他都好好地在老人面前保持住了那副乖孩子的模样。
回去的时间原本是没到柏正清的预期来着。一开始他跟车晨奕说的是初五再回去，但是初三的晚上柏凌霄就发了话，也不知道是看出来车晨奕急着回去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只是在吃完晚饭之后准备出门散步之前，对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看综艺的柏正清随口说了一句：“年也过得差不多了，待不住了就回去吧，你们年轻人，没必要待在这种小城跟我这个老头子耗着。”
人呢，有的时候就是口是心非，心里想的是一套，嘴上说出来的是另一套，这种事情成年人都是该懂的。听到这话，车晨奕自然是首先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虽然没觉得自己这些天表现出什么多想走的样子了，但是如果被老人家看出来自己心里不愿在这待着的话，感觉也不太好，他于是立刻抬起头准备解释一句“没事没事多陪陪您挺好的。”
但是，还没等他这句客套话说出口，就听见旁边的柏正清比他反应更快，抢在前面答了两个字：“嗯，好。”
车晨奕：“？”
——啊？不是？老人家跟你客气一下你就真这么答应了？
柏正清自然是看明白了车晨奕的眼神，但也没有多跟他解释什么，只是应付着老爷子，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们这两天就打算回去了，走之前我会把屋子收拾好的。”
“嗯，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柏凌霄点了点头，没多说，背着手出去遛弯儿了。
只剩下两人的室内，车晨奕终于有机会发问了：“不是？跟你客气一下，你就真那么答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这儿待着多憋屈多急着想走人呢。”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柏正清说着轻笑了一声，“没事的，那个人直来直去，不用跟他绕弯子。他如果想留人，那就会直说让我们多留几天再走，既然他那么说了，也就意味着这边是真的没什么事了，他也确实不想多把我们耗在这里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年也过得差不多了，我在这边待了也有好几天，该拜访的邻居老乡什么的都拜访过了，该叙的旧也叙过了，没必要一直耗在这里。再说，离得又不算远，下次赶个节假日我就会回来看看的，没必要因为一个过年就待那么久。以前也差不多是这样，没什么事了就帮他收拾收拾房子走就可以。”
车晨奕听完，眨着眼睛沉默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说道：“你们俩一直就是这么相处的？”
“是啊。”柏正清答得淡然，“我们都不喜欢绕话，也不是什么害怕孤独害怕得不行的人，有亲人在身边陪着当然是好，但是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时候一个人照样能过。”他说着垂了垂眼，顿了一下又笑起来看向车晨奕：“毕竟距离产生美嘛，也不能借着过年的机会总黏在人家身边，你说是吧？”
“……”车晨奕忍不住咂了咂嘴，这话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自己身上来了呢。
“我黏着你跟你留在这儿陪老人那能是一个性质吗？”他辩解道，“我那是因为喜欢你在追你，当然得黏着你了，要不然一个没看住你跟别人跑了怎么办？但是你跟你爷爷这不是血缘关系吗，又跑不了。多陪两天也没什么吧？”
“看你现在这话说得好听。”柏正清调笑道，“我不信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你怕不是天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在盼着能早点回去了吧？”
“……”车晨奕再次语塞——自己还确实真是这么想的。
“唉，算了，你别逗我了，回就回吧。”他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既然你俩都说好了，那我肯定听你的按你说的来。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嗯……那就明天吧。”柏正清想了想说道，“上午收拾一下东西道个别，中午那会儿往回赶，既然你是开车来的，不用坐高铁转站换乘就不会在路上花太多时间，四个小时就差不多能到了吧，赶在天还亮的时候回去还能好好吃顿晚饭，怎么样？”
“我都可以，听你安排就行。”车晨奕随口答道，“不过明天就回去啊……”他说着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思考着什么事情，突然说道：“我能去你家住几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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