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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柏正清没忍住笑了起来，“脸才是重点？”
“脸才是重点。”车晨奕别别扭扭地堵着气重复了一遍，“都跟你摊牌到这个地步了，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逗你了。”柏正清笑了几声，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认真起来平静地说道：“那我现在也对你认认真真地再说一遍吧，我对你，或者说我对和你交往这件事，都是认真的，绝不是在哄你玩。”
“如果我不相信你或者不认真，那我当初根本就不会答应。至于你说的以后的事情，那些都只能等到以后再说，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因为未来的事情谁都不能确定，对吧。不过至少我能向你保证，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是非常非常认真的。”顿了顿之后，他补充道：“就像你对我一样……你可以理解为，你对我有多么认真，我就能回应给你同样甚至更多的认真。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车晨奕犹豫了一阵，才终于闷着声从嗓子里挤出来了一句：“嗯。”
“真乖。”柏正清笑了笑，再次抬手揉上了他的头顶。
这次他倒是没再挣扎躲闪，乖乖地给人揉了一顿。
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俩人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尴尬的。从前不久的案件进展，聊到公司里的同事相处，再聊到两个人各自大学时期或者更早以前结交的同学朋友，杂七杂八地聊了一堆，也算是一种心照不宣。
只不过在车晨奕问到柏正清曾经的交往对象时，被对方不动声色地绕开了话题。
听着人家有意绕开，车晨奕也没有故意找不愉快硬要聊，只是觉得柏正清越是这么闭口不谈，他心里就越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不怀疑，但是总觉得有点醋，又像是被瞒着什么一样。
至于柏正清，他有点搞不明白车晨奕为什么总是这么执着地追问自己的感情史。明明这种事情不用猜都知道，一旦给他讲了之后，他肯定又要别别扭扭闹不愉快，还不如不告诉呢。
反正自己也从没打算过跟以前的人重修旧好。
唉，车晨奕啊车晨奕，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自己给自己找烦心事儿呢？柏正清叹了口气，再次换了个话题：“一会儿到了市区之后，你记得先去你爸妈那边儿跟他们说一声，把我随便放在一个方便停车的公交站或者地铁站就可以。”
听着对方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车晨奕不死心，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直接回你家或者回我家不行吗？”
“当然不行。”柏正清轻轻叹了口气，“年都没跟人家一起过，现在大老远好不容易回到市里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你觉得像话吗？”
车晨奕：“我觉得挺像话。”
柏正清：“……”
柏正清：“算了，不跟你争，反正你等待会儿必须得去跟家里人打个招呼，不许一直黏着我，知道了吗？”
“……哦，好吧。”见对方心意已决，车晨奕便也没再怎么反驳，总之先这么口头上答应下来再说，之后的事儿之后再办就是了。
反正他心里小算盘早就打好了。
第135章 130
按照对方的要求把人送到最方便的地铁站之后，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车晨奕一时间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因为柏正清临下车之前落在自己侧脸上的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太突然了，他想，就算自己再怎么异想天开，都没有料到柏正清这个人居然会主动亲自己，还是在这种自己根本没有主动提出要求的情况下。
下意识地摸了摸刚刚被亲到的脸颊，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我操……真的假的……”
说归说，做归做，在对方面前答应得好听，对方一走，他依然是那个我行我素的车晨奕。
耳边还回荡着柏正清关上车门前的那句“之后见”，车晨奕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没关系，不用之后，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了。
这个日子，年还没算过完，就连路边的行人都不是特别多。他于是没急着发动车子，就那么停在原位，悠闲地摸出了手机，拨通了自己老爹的号码。
电话没有打通。
也算意料之中。
车晨奕夸张地摇头叹气咂嘴一气呵成，退出了拨号界面，转而来到备注为老爹的聊天框点了进去，最后一条消息记录赫然是对方发来的那条：「我们订了后天的机票，你妈说明天之前如果你再不回家，你就等着吧」
然而，这条消息已经是几天之前的了。他当时只是扫了一眼，没当回事儿，于是就没回，这会儿也算是厚着脸皮地发过去了一句：「嗨老爹，你们打算几号回国呀？」
想了想时差之类乱七八糟的，觉得对方估计不会这么迅速有空回复，他于是干脆把要说的话一股脑打过去了：
「我已经回市里了，之前消息太多工作又忙，没注意到你发来的，不好意思哈」
「帮我跟妈说几句好话呗？我之后请你吃饭！陪你去钓鱼也行，一整天都没问题」
「等你们什么时候要回国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机场接你们」
打完最后这行字，他讨好似的又加了个波浪号，这才发了出去。
把手机往副驾驶上一搁，他仰了仰头靠在了靠背上——好，这样就没问题了，也算是把柏正清布置的任务给完成了。
他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嗯，没错，虽然没能亲自上门去看他俩，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嘛，毕竟他们现在在国外享福呢，口头慰问一下也就差不多了，还是想想自己这边儿接下来该怎么办比较有意义。
这事儿吧，还是能瞒就瞒。车晨奕打起了小算盘，如果被柏正清知道了自己压根儿没回去看父母，指不定还要被他念叨多久呢，能瞒下来自然是最好的，省了那么多麻烦事儿。
所以说，自己当然不能太快就跑去他家——做做样子的功夫还是得下的。
怎么说也得在外面晃悠上几个小时，等到了晚上再过去吧。车晨奕一边打着小算盘，指尖不自觉地点了点方向盘，嘶……如果要去他家的话，得找什么借口啊？怎么说也得想个办法在他家睡一觉吧？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说要把我赶回去……如果他硬要赶我走的话到是也没办法，反正时间还多得很，我也不差这么一天两天，不过，如果真的顺利留下了的话……
炫酷的小跑车在原地停了蛮长一段时间，这才终于有了发动的声响，缓缓驶了出去。
车晨奕心情不错地按开了车载音响，眼睛开始寻找起了附近营业中的店铺——有备无患嘛，既然决定要上门蹭吃蹭住，那就还是得准备点东西才行。
一路注意着周围，他随便找了一个营业中的大型联锁便利店，又随便挑了两瓶度数不算太高，自己平常蛮喜欢喝的小甜酒，然后大大方方地把一瓶润滑液和两盒安全套一起推上了柜台。
大年初四，街上开张的店铺还是太少。实在没找到什么适合消磨时间的地方，车晨奕开着车在空旷的大街上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决定先回一趟自己家歇歇再说。
从便利店买来的东西就那么被一起塞在袋子里留在了车上——反正到时候也是要带去柏正清家的，没有必要拎出来一趟。
虽说不是多么困，但是洗了个澡之后，车晨奕还是摆了个大字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开了一路的车有点累，趁现在无聊，休息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以防万一，特意订了一个六点钟的闹铃，他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足，还是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有点激动睡不踏实，五点钟刚过，车晨奕就睁开了眼睛。他揉着后脑勺坐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唉，时间还早。
不过也差不多可以动身了。他于是没怎么磨蹭，麻利地起了床，去卫生间拾掇了一下自己，又到衣帽间里挑来选去换了身满意的新衣服，一番休整，这就准备开上他心爱的小跑车前往自己男朋友家里蹭吃蹭住了。
出门前他就跟柏正清做了汇报，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很快就过去，对方没怎么多问，只是回了一个好字。进小区也很顺利，门卫的人远远看到自己车牌号的时候就放行了，估计是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把车开到院子里停好，他像是逛自己家一样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属于食物的香气，只不过清淡了些。
“你煲了汤？”车晨奕进门，第一句就是关于吃的。
“嗯，冬瓜汤，还煮了点荞麦面。”柏正清答道，“过年那几天吃的有些油腻，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清淡一点了，就没做什么炒菜，你跟着一起凑合着吃吧。”
“哦，好。”见对方背着身子根本没往自己这边儿看，车晨奕心里暗暗庆幸，手脚麻利地把便利店的袋子搁在了脚边，酒拿出来摆到桌面上，剩下的东西则是赶紧塞到了桌面下——柏正清家里的茶几柜子里可谓是空空荡荡，除了电视空调的遥控器和一些开瓶器之类的小杂物之外，没放多少东西，扔进去两盒套和一瓶润滑液还是绰绰有余的。
“去跟你爸妈打过招呼了吗？”柏正清一边在厨房叮叮当当忙活着，一边用一个背影对车晨奕开始了审讯。
“去过了。”车晨奕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于是毫不心虚地答道。
柏正清尾音一挑：“真的？”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传到车晨奕耳朵里却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脑内模拟还是比不过实战，实际听到柏正清这种比审讯还让人紧张的声音，他一下有点心虚，不自然地沉默了一下才说道：“真的。”
“……”柏正清也沉默了一下，接着平静说道：“我之前说过吧，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车晨奕：“……”
车晨奕：“哈哈，刚跟你开玩笑呢……”
——压迫感有点强，实在是有些内心煎熬，演不下去了。
算了，坦白从宽吧。
他于是干笑了几声，坦白道：“开个玩笑嘛，我没打算瞒你的，因为实际就是他俩现在根本就不在国内，所以我就是给他俩发了个消息吱了一声，说我已经回市里了，等他们回国的时候我开车去机场接他们，但是他们没理我，估计生气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是至少我按你说的打过招呼了，他们不在国内我总不能飞过去吧。”车晨奕补充道。
“哦，这样啊……”柏正清一边答应，一边在心里震惊——他们有钱人家里连过年都要出国去消遣的吗？？？
他想了想，没怎么生气，反正早也猜到了车晨奕很可能不会乖乖听话，而且人不在国内也确实没办法，于是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随口问道：“你们家以往每年过年都会去国外玩？”
“差不多吧。”见对方没有生气，车晨奕于是放了个心，靠在沙发背上仰了仰头解释道，“这边没什么事的话，偶尔过年会去国外那边。不过也不是去玩，主要是有人在那边……呃，长辈老人啊什么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怎么都不太想提起那个常年生活在国外的碍眼的人，于是唐突地转了个弯，“唉，不说这些了。我今天回我家看了看，我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现在超市什么的也没开门，菜市场也买不到菜，我在家住着没饭吃，你能不能……”
尽管自己这话全是漏洞，有无数个可以反驳的理由，但是说到这里，他还是拖了个长音，有点期待地看向厨房里的柏正清。
“噢，那就留下来吧。”柏正清说得爽快，甚至没有半点停顿的，“反正我看你在哪都能睡得挺香，不用回你自己家估计也没问题。”
车晨奕：“……”
有点突然。
车晨奕一下子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还以为至少要跟对方拉锯战上几个回合呢。
大脑突然回忆起来以前对方次次威胁自己去睡沙发的时候，于是又确认了一遍：“我留下来，你又打算让我睡沙发啊？”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冷血无情只会让恋人睡沙发的人啊？”柏正清有点无奈地转过身子对他笑了笑，“当然是跟我一起睡卧室了。”
“不过你要是对沙发情有独钟，格外喜欢睡沙发的话，倒是也可以。”
车晨奕着实有些震惊——那个以前总是张口闭口要怼自己几句的柏正清，现在居然这么自然地就愿意跟自己一起睡了？
态度转变这么快的吗？
他于是心直口快地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爽快了？”
柏正清平静道：“我什么时候不爽快了？”
车晨奕：“不是？以前我想跟你一起吃个饭泡个温泉你都要拒绝半天，现在你这么自然地说要跟我一起还睡一张床，我总觉得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小算盘想坑我。”
“？”柏正清一脸困惑，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他眨了眨眼：“我看起来有那么坏心眼吗？”
“当然有了，你忘了你以前怎么忽悠我的了？”车晨奕撇了撇嘴，嘀咕道，“你别告诉我你还真有别的打算。”
“好了，不逗你了，我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只是因为你已经是我男朋友了，睡一起也很正常，所以才那么说的。明白了吗？”他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汤和面条被已经盛进白色的陶瓷碗里准备上桌了。
“噢……”车晨奕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很有眼色地站起身子过去帮着端碗。
“我晚上不太习惯吃油腻的东西，通常不炒菜，也不怎么吃肉，基本都是熬汤或者煮粥下碗面条。”柏正清说着，拉开椅子坐到了餐桌一侧，“你要是实在想吃肉的话，冰箱里放着些从爷爷家带回来的熟食，你可以去切一点热一下。”
“没事儿！不用！我跟你一块儿吃就行了！”车晨奕嘿嘿傻笑，“你吃啥我就跟着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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