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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正清叹了口气：“前天晚上不是刚做了吗，你又想？”
语气明显是不太想做。
车晨奕听出来了。
不过他也只是习惯性地耍流氓而已，并没有多饥渴，于是抬眼看着对方眨巴眨巴眼睛：“也没有吧，就是昨天你照顾我怪辛苦的，今天想要补偿你一下。”
他说着笑起来，伸手在嘴边比了个手势：“我可以这样伺候你一下，就当是补偿？”
“这种补偿还是算了吧，我可受不起。”柏正清松了口气，一想到对方那烂得要命的口活就发憷，还不能表现出来，他于是赶紧搓了搓对方的脸拒绝，顺便转移了话题：“给你留了饭，去洗把脸收拾收拾先吃点东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头晕吗？”
“已经没事儿了，反正喝的度数都很低。”车晨奕利索地爬起来，在人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又得寸进尺道：“我洗漱一下就过来，你得坐边上陪我一起吃。”
“好好好，陪你吃。”柏正清不敢多调侃什么，只是笑着点头答应，“你又不是小孩，怎么越来越幼稚了啊？”
“你惯得呗。”车晨奕笑得爽朗。
“……你真好意思。”柏正清吐槽。
“我怎么不好意思。”车晨奕答得理直气壮，“我要是真在乎这点脸皮，当初怎么可能追得到你。”
柏正清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没再和人拉扯，轻轻推了对方一把，“行了，快去洗漱，过来吃饭。”
柏正清做的焗饭一直很对车晨奕的胃口，他每次都吃得嘎嘎香。
“昨天他们问我俩咋谈的，我想了好久，我俩算破镜重圆吗？”车晨奕吃着饭也管不住嘴，边吃边跟人闲聊。
“不算。”柏正清坐在对面撑着下巴看着对方，直白答道：“我可没记得我以前什么时候跟你圆过。”
车晨奕一想，以前他们还只是中学生，虽然那会儿确实是以吵架闹掰收尾，但是好像那会儿俩人之间本来也没什么交情，他于是啧了一声：“好像也对……”
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他看向对面的柏正清眨眼：“那这就是我俩好不容易才修成的正果，以前没破过，以后也一直圆着别破了吧？”
柏正清又抿着唇笑了。
他早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对方面前总是不自觉地笑起来这一点。
看着对方的脸，他像是条件反射似的会在心里觉得可爱，笑意溢出来他想忍都忍不住，后来他索性不在车晨奕面前摆什么沉稳人设了，跟对方相处尤其闲聊的时候，几乎总是带着微笑的。
“这就得看你表现了。”柏正清微微眯着眼睛笑看着对方，不紧不慢地说道，“破镜很难重圆，要么就是根本没破，要么就是根本没圆，反正我不太想要那样的感情。”
“亲手把镜子摔碎之前，就该做好再也无法挽回的准备。人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就该承受相应的代价。”
“你是不是在点我……”车晨奕撇了撇嘴。
“你觉得呢？”柏正清微笑着看着对方，反问道。
“我跟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可不一样。”车晨奕立刻撇清关系，“他们不珍惜你我珍惜你，我想把你揣怀里天天捧着都来不及呢，哪舍得摔。”
“嗯，知道你记性好，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可不要忘记。”柏正清没有多说，但车晨奕却从对方的微笑中感受到了一丝恐吓。
“唉，我经常想不明白，我到底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车晨奕终于放下了勺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感叹，“我觉得自己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完全迷失自我了。”
“我也觉得，说实话，你有点恋爱脑。”柏正清看着对方耸了耸肩，眼神诚恳道，“还动不动就恋爱脑上头恨不得带着全部家产签卖身契给我的那种。”
想想对方送给自己的那些昂贵礼物，柏正清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过分——谁谈恋爱上头到俩人交往后第一个情人节就直接送了枚皇家蓝宝石胸针啊！
他想当做那是人工合成的宝石好让自己能接受一点，但是就凭车晨奕的作风，那东西只能是个货真价实的。
他看着那枚贵到离谱的胸针就头疼，甚至平常都不愿拿出来戴，被车晨奕以“适合男人的首饰本来就不多，你不戴项链又没耳洞，我想了很久才决定送胸针的，你要是不戴我多伤心啊”为理由，好说歹说才说得他勉强在一些稍微重要些的场合戴上，感觉自己的身价一下子被抬到了他从未设想过的高度。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车晨奕也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不过我说真的，谈恋爱要是都谈得那么人间清醒就太没意思了。”他一副老生常谈的语气，“虽然我以前也没谈过，不过我觉得吧，谈恋爱这个东西就要是要丢掉点什么，同时得到点什么，自己抛去一部分，然后从对方那里得来一部分。都说感情需要磨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柏正清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车晨奕的脸。
“看我干什么，没想到我想得这么透彻？”车晨奕抱着后脑勺看过去。
“不是，就觉得居然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么正经的话，挺意外的。”柏正清一脸认真。
“？”车晨奕坐直了身子，又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脑子里闪过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幽怨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是不是在拐着弯骂我？”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解读的。”柏正清扑哧一声笑起来，缓了缓语气才又说道：“不过你说的我也赞同。人与人之间付出本来是就应该是相互的，一昧地付出或是索取都没法长久地维持一段感情。所以……”
见对方没下文了，车晨奕催促：“所以？”
柏正清犹豫了一下，把一些话咽了回去，只微笑着说了一句：“所以你欠我的这么多顿早餐，以后可得早起做饭给我还回来。”
两人你来我往地笑着又闹了一会儿，也就没人再纠结这些闲聊提及的话题。
看着对方的笑脸，柏正清竟会觉得羡慕，羡慕对方对于感情和未来那种无由来的信心，相比起自己时不时从心底冒出来的忧虑和迷茫，似乎在对方面前，自己说什么都只会消磨掉那笑容中的纯粹给人徒增烦恼……
他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想法，是啊，感情中的付出本来就是相互的，对方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和真心，自己也该学会坦然接受这份没理由的偏爱，然后交换同样的信任与偏爱给对方，而不是一再表现出试探与不确定……
他做了个深呼吸，看着车晨奕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的背影，心里莫名就平静了很多。
原本想跟上去，但犹豫了一瞬，他坐在原位没有动，只是唤对方道：“晨奕。”
车晨奕已经把碗筷丢进了洗碗机，洗完手也不用毛巾擦，就随便在裤子上拍两下，弄得居家服上深一块浅一块的水渍，听到对方叫自己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人在家里装了监控呢，怎么隔着墙都能看到自己没好好擦手。
不过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一步，没等他想明白呢，脑袋就已经迅速乖巧地探了出去，看着对方发出了一声：“嗯？”
“过来。”柏正清笑着招了招手。
“干嘛……”车晨奕嘀嘀咕咕地走过去，心里有一丝丝忐忑，嘴上仍在逞强狡辩：“我不就是懒得用毛巾么拿衣服擦也是一样……！”
话没说完，下巴被柏正清捏住，额前的头发被撩了上去——他只一晃眼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是个粉色的发卡。
“嗯，果然挺可爱。”柏正清托着车晨奕的下巴看了看，扬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你能不能别老用可爱这个词啊？”车晨奕一把甩开柏正清的手，把自己头上的卡子揪了下来，看着手心里的粉色小兔子发卡，他无语了一瞬，视线不自然地移向一边，“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我这么大一个人被你说可爱，你觉得合适吗？而且这么幼稚的玩意哪来的？”
“我妹落下的，收拾屋子看到就留着了，我觉得还挺合适你的。”柏正清语气轻松，带着点调笑继续说道，“没办法，我就喜欢可爱的，你要是哪天变得不可爱了，那我可能也就变得不喜欢你了。”
“？”车晨奕把发卡往桌上一拍：“屁话！你敢不喜欢我一下试试！”
“我要是试了，你会怎么做？”柏正清依然笑着，挑了挑眉问道。
“……”车晨奕皱着眉一副委屈憋闷的样子盯了柏正清好一会，拿出恶狠狠的腔调来讲话：“那我就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出房门一步，让你天天看到听到感受到的都只有我一个人，让你变得没有我就不行，让你的世界里只有我。”
“嚯，这么狂？”柏正清笑了一声，虽然只当对方是在放狠话等着自己哄呢，但是想想又觉得这人没准真能干得出来，他于是补充道：“犯法的。”
“别说犯法了，你要是真敢移情别恋把我踹了，我做鬼都要缠着你！”车晨奕强调道，“我认真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逗你一下而已你别那么大嗓门……”柏正清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就光说我了，万一到时候移情别恋的是你怎么办？”
“……”车晨奕被问住了，仔细想了想觉得没有这种可能，于是无所谓地看着对方：“那你也做鬼缠着我呗。”
柏正清：“？”
那句“神经病啊”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和思维跳跃的人聊天挺有意思的，总能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柏正清无奈地在心里默默劝自己。
也算是一种可爱吧。
第220章 208
车晨奕从没见过恋人喝多的样子，所以他想象中的对方应该会迷迷糊糊撒娇粘人，总之肯定是一反常态有反差才可爱。
他一直很想实践一下，可惜对方酒量比他好，他喝不过，所以俩人交往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念想罢了。
他还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真能碰上对方这个酒蒙子喝多了的情况。
想想还挺激动的。
开着自己心爱的小跑车，他一路上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压都压不下来。
尽管当时他并未意识到，事实虽然确实是有反差，但跟他想象中的反差背道而驰。
蓝羽的员工他早就都混熟了，关系好的也留了联系方式，只不过平常从不联系罢了。突然接到来电时他还挺意外的，以为是柏正清出什么事了呢，接起电话来才知道，这人喝多了，需要自己去接。
蓝羽是个小酒吧，没那么大排场，所以员工不多，团建也并不算太频繁，毕竟平时他们都在店里吃吃喝喝，已经习惯了这种每天都可以临时团建的生活，要说正儿八经一起出去吃顿饭玩一玩的团建，得是挺久才能凑出来一次。
这一次是因为柏正清正式跟他们说了明年要结婚的事情，几个人一听都激动坏了，说什么都要一起出去庆祝一下，正好他们也好久没团建了，大家凑一起出去开心开心。
于是几个人确实开心了。代价都就是一桌子人八个人喝倒了仨迷糊了俩，还有一个柏正清，既不发酒疯也不倒头就睡，就那么安安静静目光定定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见过这场面的几个同事都知道，他这样了就说明真不能再喝了。
他喝的不多，但是度数高，几个酒蒙子都不敢那么喝，但又不好扫人家兴致，只好在最后这种迫不得已的时候及时把人给劝住。
——曾经一起在烧烤摊喝酒被邻桌骚扰时见识过的那个冷血无情二话不说动手解决矛盾的柏正清，他们真的不敢再见识一次了。
“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呀？我们帮你叫个车把你送回家吧？”小唐和边上的同事关心他，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问道。
柏正清这人胳膊肘往内拐，就算喝多了意识不清醒了也绝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亲近的人，只要不去惹他，他就会安静地做个面无表情偶尔回答问题的雕塑，直到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所以他们几个倒是不担心自己，就是担心有不长眼的人在这个时候往他枪口上撞。
“不用……我自己叫车。”柏正清面无表情，讲话慢条斯理，比平常的语速慢了足足一倍，一听就是不太清醒费力地组织语言呢。
几个人就看着他机械地拿出手机，打开的不是叫车app，而是点开了备注是一个玫瑰花emoji的对话框，有些迟钝地费力打了几个字：
「来接我，立刻。」
且没有按下发送，打完字就那么把手机放下不管了。
几个同事谁都没说话，看着桌上亮着的屏幕冒了一串省略号——叫的是这个车啊……
他们没敢说什么，只偷偷给车晨奕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等着那位来接人。
车晨奕潇洒到场时，同事们小心翼翼地善意提醒他：“哥这次是真的醉了，你小心一点可千万别惹他，赶紧回家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啊？我有什么可小心的？”车晨奕听了这话，诧异到觉得好笑的程度，“他又不会吃人。”
“我们之前见过他喝醉，就是……可能会变得……呃……跟平常有那么一些些不一样……”几个同事欲言又止，不知道那件事该不该说，该怎么说，最后交换了下眼神，只好放弃了原因，只说结论：“总之你别惹他，赶紧让他休息睡觉才……”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车晨奕摆了摆手懒得再听，心想能看到柏正清不一样的一面我还求之不得呢，这么好的机会，我有什么可小心的？
于是他架起柏正清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肩上，潇洒地留了一句：“人我带走了，你们继续。”
在几个人纠结的目光中，车晨奕潇洒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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