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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正清：“……？”
——你想的还挺周全？合着早都给我安排好了是吧？
而且……泡温泉？是不是前不久才刚听谁提到过……
柏正清没有提问，只是皱着眉给了车晨奕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瞅我干嘛。温泉，没泡过啊。”车晨奕瞄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就是去日本待上几天而已。本意是替我爸去谈投资，只不过是朋友家企业名下的民宿，我们私底下早都谈妥了，这次就是去露个面，和当地的经理负责人他们见个面吃个饭稍微聊一聊就完事儿了。”他说完特意多补了一句：“主要是想趁这个机会带你去玩一趟，反正不去白不去嘛。”
柏正清总算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合着就是公费旅游呗？
但是这个机会怎么想都轮不到自己。
“这种事情带我去似乎不太合适吧。”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放着你的助理不带，带一个普通员工过去，你自己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哦，对，这个事儿也是我要和你说的。”车晨奕把手里的便当盒往桌子上一搁，一脸认真地看向柏正清：“你调岗吧。
“调去助理组。”
柏正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想让你以后接替一下婉婷姐的位置，来当我助理。”车晨奕说道，“你又不是没干过，就当是重拾老本行了，不是挺好吗？”
柏正清：“接替？你指的是……李秘书长？”
车晨奕：“对啊，除了她还能有谁。”
柏正清扶额：“你是不是把这些事情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啊？尽管你是老板，但是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
“哪里随便了？”车晨奕严肃道，“我按自己的眼光物色人才放到身边帮我打理公司事务，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觉得以你工作各方面的能力和水平，有哪点配不上这个职位吗？”
柏正清语塞。
——好像还真没有哪点配不上。
他并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对于自己的工作能力和业务水平，他向来心里很有数。
只要自己认真去做，只要是工作范围内的事务，不管有多困难，他都有信心能处理妥善。
但是现在的情况，总觉得有些……
意料之外且不受自己控制的展开？
于是，他选择了换一个角度来发问：“车晨奕，实话实说，我们这才见面没多久吧？你这么快就已经把我全都给安排好了？”
“跟见面有多久关系很大吗？我是觉得看人这个事儿吧，很多时候都是要凭第一感觉的。”车晨奕挑眉，语气从容，“我不知道你到现在为止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不过我现在是以你老板的身份来和你谈的。你抛去你那些个人情感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机会对你，或者对任何一个工作中有上进心的员工来说，应该都是一个非常值得去把握的好机会，不是吗？”
柏正清抿着嘴犹豫了。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这种往上爬的机会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随便得到的，通常来讲会感到幸运才对，但是……自己就是莫名觉得哪里很不对劲！
最终，他选择再次绕开了话题：“你替我做这些决定之前，你有想过问问过我的想法吗？”
车晨奕并不打算被柏正清的话带着走，开口就问得直白：“那你要拒绝这个提议吗？”
柏正清：“……”
——这人平常满嘴跑火车总感觉怪不正经的，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就这么会抓重点咄咄逼人……
还真是一点逃避的余地都不给我。
“那我考虑一下吧。”柏正清只好妥协道。
“我会等你答复的。”车晨奕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别让我等太久。”
柏正清：“……好。”
看着此时此刻从表情神态到语气动作都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车晨奕，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也许这才是对方作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平常给其他人展现出来的一面……？
不得不说，单就刚才的魄力和态度，确实让人很难把对方与“不正经”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柏正清视线从车晨奕身上移到了面前的饮料上，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口说道：“你这样一点余地都不给我，就不怕万一真把我逼得烦了，直接辞职走人吗？”
“不怕啊。”车晨奕笑眯眯地答道，也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语气，“就凭我多年以来从未出过差错的直觉，我觉得你还是挺喜欢这公司氛围的，而且听你的意思是想安稳一点吧，所以我就估计你没打算那么频繁换地方，至少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从这里走人。”
柏正清笑了笑，没再掩饰内心的想法：“你直觉还真挺准。”
“可不是么。”车晨奕毫不谦虚，“唉，可能我这就叫‘得到了命运女神的青睐’吧。”
柏正清笑起来，“命运女神要是知道你这么自恋，怕是该换个人青睐了。”
车晨奕也笑起来，没有继续接柏正清的玩笑话，而是笑着看了过去，“总之我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反正我是不觉得你真的心甘情愿一辈子都做打字员，天天只干点整理资料的无聊工作……我不认为你会满足于此。”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饮料，他继续说道，“我和人事部的经理打过招呼了，她应该会找时间约你去谈话。我现在还不是很了解那人的性格，也许她和你沟通的时候会说得很委婉，但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现在就已经毫不隐瞒地告诉你了，给你调岗位的确就是我的意思，但是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可能换一个除我之外的人对你说这些你就没现在这么抵触了，总之你到时候和她聊完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嗯。”柏正清答道。
我并不是在抵触……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犹豫什么。
除了一个嗯字之外，现在还是不要再说更多了比较好。
柏正清做了个深呼吸，勉强收起了自己稍微有些混乱的思绪，起身把车晨奕面前空了的一次性饭盒和餐具都收进了垃圾袋里，“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噢，好。”车晨奕答得乖巧，接着又说道：“我今天下午我得去和我爸见面，他说要听我讲讲他公司近况，所以下班的时候我没法回这边公司。”
“嗯。”柏正清应了一声，搞不懂车晨奕突然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车晨奕：“明天上午我也得去趟他那边公司。”
柏正清：“嗯。”
车晨奕：“明天中午你去吃饭的时候记得给我发消息说去哪吃。”
柏正清：“嗯。”
车晨奕：“在明天中午见到你之前我都会一直想着你的。”
柏正清：“嗯……啊？”
——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啊！！！
柏正清混乱了一下。
他实在是很少接触像车晨奕这样情绪外露得这么明显，会把这种话说得这么直白又理直气壮的人，于是困惑地皱着眉，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对方。
只看到车晨奕笑得一脸无害，又补了一句：“我认真的。见不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会满脑子想见到你，从之前开始就一直这样了。”
“哈……”柏正清无奈地闭了闭眼，一只手拎着垃圾袋一只手拎着两杯柠檬水，所以下意识想去挽头发的动作也没做成，只好叹了口气，哄小孩似的说了一句：“好好好，那明天中午食堂里见。在那之前你老实一点，不许再跑去我办公室瞎闹腾了，知道了吗？”
没等车晨奕接话，李婉婷的声音先从门口传了过来：“难得见到我们车总有被管得这么服帖的时候啊。”
柏正清回过头，见李婉婷靠在门口笑着看他。
“嗨，婉婷姐。”车晨奕毫不意外地打了个招呼。
李婉婷没接车晨奕的话，而是走到了柏正清跟前，“你就是晨奕之前提到的……”
“嗯嗯对就是他，柏正清。”没等李婉婷说完，车晨奕在沙发上探着头接了话，“怎么样，离近了看到是不是比你想象中更好看？”
“我问你了吗！喝你的饮料去！”李婉婷瞪了车晨奕一眼，然后重新看向柏正清。
“李秘书长，中午好。”柏正清微微鞠躬，礼貌地微笑着首先打了招呼。
“嗯，中午好。”李婉婷也笑了笑，“这就准备回去了吗？”
“是的，同事们还在等着我捎饮料回去。”柏正清扫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柠檬水示意，“您是来找车总的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你留下来也不打扰。”车晨奕再次接茬。
李婉婷这次直接没看车晨奕，只是对柏正清笑着说了一句：“嗯，工作辛苦了。”
礼貌道别后，柏正清离开了办公室，李婉婷也坐到了车晨奕对面的沙发上。
“看出来你心情不错了，话这么多？”李婉婷不轻不重说道。
“不愧是婉婷姐，看得真准。”车晨奕笑了笑承认，“他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Alpha的感官都比普通人要敏感很多，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李婉婷说，“我的听力也蛮不错的，在门口就听到了。没想到你被人管着还能乐成这样，你不是说最烦别人管你这管你那的吗？”
车晨奕：“换成别人跑过来随便管我的事我当然不乐意，但是他例外。他管我那不叫管，那叫关心，我可乐意了。”
“噫……”李婉婷给了他一个眼神，“真够双标啊你。”
“对了婉婷姐，我之前说过我也会物色一下以后接替你职位的人对吧。”车晨奕突然说道，“你刚才也见过了，我想让他来接替你，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你只是因为个人感情做出这种决定的话，我可不会同意哦。”李婉婷语气轻松，表情却很严肃，“作为一名对企业里里外外各项事务都要参与处理的协助者，秘书长这个职位有多重要你不会不清楚吧。”
“我当然清楚了。”车晨奕答道，“你看小郭，他不就是我当初亲自挑的助理么，跟着我这么久了，你见他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见李婉婷像是在思考的样子，车晨奕乘胜追击：“放心吧婉婷姐，我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人事部调出来他的简历和个人资料看看，虽然你对他这个人的性格并不了解，但是他的个人能力就摆在那里，资历还是很拿得出手的。至少就工作能力这些方面，我可以说他肯定是有这个资格的。”
李婉婷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会抽空去看一下他的个人信息，这件事我会考虑。虽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你，但是我还是会严格把关的。”
“放心吧婉婷姐，他不会让你失望的。”车晨奕笑了笑。
“那就最好不过了，到时候我也可以提前退休养老。”李婉婷说着也笑了起来，“不过这么说下来，我总感觉好像是我在给你把关你的结婚对象似的……”
车晨奕乐了：“难道不算吗？”
李婉婷想了想，“……好吧，倒是也没差。”
“对吧。”车晨奕笑得爽朗，“不管是做助理还是结婚对象，他都是我认为最合适的人选了。”
“嗯……他的话，简历的事情暂且不说……”李婉婷换了一个轻松的口吻，“刚才离近了见过一面之后，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说着还故意狡黠地笑了笑，“毕竟仪表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嘛。他个子高，人长得好看端正，给人感觉很温和，身材也不错，而且挺有礼貌的，讲话声音和语气也让人听着自然舒服……”
“婉婷姐。”车晨奕突然严肃打断，“我知道他很完美很容易让人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但是，他是我的，我对待情敌可是不会念旧情的。”
“噗……”李婉婷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整了整笑得有些乱的鬓发，说道：“行啦行啦逗你一下而已，我还能跟你抢啊？你该不会对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这么警戒吧？这可不行，男人太小心眼了会被讨厌的。再说了，大家又不是来公司里相亲的，哪能见谁一面就喜欢上谁啊。倒是你，人都还没追到手呢就敢在这放话，你倒挺有信心的？”
“嗯哼……”车晨奕头一扭，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没觉得我有哪点配不上他，他没理由不答应我，反正人我是追定了，早晚都是我的。”
“……”李婉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于是直白开口道：“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人家要是真的不喜欢你不答应你怎么办？”
车晨奕：“……”
——这还确实是真没想过。
因为下意识总觉得凭自己的条件肯定能追到，所以从来没想过追不到的情况……
车晨奕：“他不答应我就直接去他家堵着，非得问出个我能接受理由来不可。”
“那可不行。”李婉婷皱眉，“上次你那样去人家里闹了一通那是人家脾气好，可能是看在你难受的份上才没把你送去警局喝茶，你平白无故地再那么干一次可就真说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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