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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找得头头是道，车晨奕再没有理由不相信人家了。大学时候就认识，现在柏正清都已经研究生毕业步入社会了，要是真有那个意思的话，确实早就该下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行吧，放心了。”车晨奕于是点了点头，重新问道：“你之前说你在他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样的？他之前谈的恋爱也是那个时候的事？”
“原来你是在他大学毕业之后更晚些才认识他的？”杜嫣然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也不算……”车晨奕想了想，“我俩之间发生过不少事，一言半语说不清楚，反正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只不过他大学的那些年我没有参与，现在他工作了才终于有机会在一起，算是久别重逢了吧。”
“这样啊……”杜嫣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打算跟车晨奕好好聊聊，“虽然我不会跟你说他的私事，那些得他自己愿意和你说才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时候我眼中的他。大学时候的正清啊，各种意义上都比现在要可爱得多……”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的视线过于直白，也可能是因为柏正清的直觉有些敏锐，杜嫣然刚说到这里，柏正清就猛地朝他们的方向转了头，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昏暗角落里盯着自己的两个人。
柏正清：“……”
——这俩人盯着我的眼神怎么跟两只狼似的，总感觉他们凑在一起好像是在说什么不妙的事……
他于是没怎么犹豫，跟远处的俩人对上视线之后，转头跟同事们打了个招呼，接着就迈开步子朝墙角的俩人走去。
车晨奕：“……”
杜嫣然：“……”
好嘛，他们这话题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这么被宣告即将结束了。
“对了，看在我觉得跟你挺聊得来的份上，再好心给你一个提醒吧。”杜嫣然迅速往人耳边凑了凑，“这次你找我说的这件事我会对他保密的，不过以后啊，这种试图强行干预他的生活事情还是别做比较好。真的会被他讨厌的。”
“哦，知道了。”车晨奕垂了垂眼，还是决定跟人家道个谢：“以后我会注意的，多谢提醒。”
“别客气～”杜嫣然俏皮地眨了眨眼，“以后再有什么事情随时欢迎你来店里找姐姐说～”
没等车晨奕做出什么反应，趁着柏正清还没离得太近之前，她拍了拍车晨奕的肩膀，小声说道：“那，今晚小店的营业额就拜托老板您多照顾了哦～”
说完，她立刻转身，迎上了朝这边走来的柏正清，心情很好地寒暄了几句之后，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走开了。
“你们聊了什么？”柏正清走了过来，不出所料，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他们聊的内容。
“就是聊了点关于你的事儿呗。”车晨奕一脸轻松地答道。
“真的？”柏正清半信半疑的皱了皱眉，“没有聊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的啊，我跟她这才第一次见面，除了凑在一起夸夸你之外还能聊什么呀？我也不至于自来熟到那个地步吧。”车晨奕一脸无辜地说道。
柏正清：“……”
——你怎么不说你时隔多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自来熟到跑去我家楼底下喊我名字的事了？
“行吧。”柏正清无奈地吐槽道，“真是服了你了，你这是打算把我的社交圈和人脉关系摸个透是吧。”
“如果你想的话，那我当然是非常乐意融入你的社交圈了。”车晨奕嬉皮笑脸地说道。
“少跟我耍贫嘴。”柏正清没好气儿地怼回去了一句，“你今天也打算在这里待到我下班？”
“你说呢？”车晨奕笑眯眯地反问道，不忘补一句：“这不是为了照顾你这店里的生意顺便给你多塞点小费嘛。”
柏正清：“这儿消费可不低，你可别哪天一不小心把你的存款挥霍一空了。”
“钱挥霍在你身上，不亏。”车晨奕依然嬉皮笑脸地不正经道，“再说，到时候我要是真的山穷水尽了，我就跑去你家求你养着我，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赖着你不走。”
柏正清；“？”
柏正清：“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
车晨奕：“怎么不是了？你不希望我多点几杯酒多给你赛点小费吗？”
柏正清：“……”
——有钱不赚傻瓜蛋。
不过，虽说来店里的人自然是消费越多越好，但是对于车晨奕，柏正清倒是确实希望他不要真的在这里挥金如土只为了跟自己说上话聊上天……总感觉有些负罪感。
“我说不过你，随你便了。你自己花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柏正清无奈地叹了口气，顺便把车晨奕已经凑到跟前的那张脸往旁边推了推，“现在店里没什么事，我还能跟你说会儿话，等过一会儿开始陆续来客人了，你就自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之前说过不许打扰我工作，可别忘了。”
“好好好，不会忘的。”车晨奕端起自己的杯子递到柏正清嘴边，“趁着没别的客人来找你，陪我喝两杯去？让我照顾一下你的今日营业额？”
“又想故技重施跟我装醉？”柏正清说着，避开了车晨奕递到自己嘴边的玻璃杯。
“当然不会了！能跟你说上话看着你工作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了。”车晨奕说得理直气壮，“再说，你都同意我在你家住到伤好了，我还有什么装醉的必要吗？”
“……”盯着车晨奕那张挂着无懈可击笑容的脸看了一会儿，柏正清终于妥协般叹了口气，转身领着人走向吧台：
“过来吧，想喝什么？”
第103章
公共交通也就意味着，两个人边走路边聊天的时间变多了。
回家的路上，车晨奕脑子里总是想起杜嫣然临从店里离开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我不会说自己多么了解他之类的这种话，当然，和他相处才没多久的你更没有这个资格，倒不如说，如果他本人不想的话，那就没有人可以真正了解他。”
“我不喜欢过分干涉别人的感情，今天跟你这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和你聊天的感觉还不赖吧，不过你的内心实际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看不穿，所以我能给你的建议也就言尽于此了。”
“如果你想真正地了解他，那就不要只靠来问我们这些旁人，去跟他本人聊聊才是更有效率的选择。”
“……”
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最终以杜嫣然请了他一杯鸡尾酒作为结尾，“今天就聊到这里吧，说的已经够多了。这杯酒是姐姐请你的，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能让我看到你们关系变得更好～”
……
天气逐渐转凉，不知不觉中，炎热的季节早已过去。柏正清也早就换上了一件驼色的长风衣，此刻正揣着口袋走在自己靠前几步的地方。
脑子里在想事情，车晨奕的脚步不自觉地稍微慢了一些，稍稍落在对方身后一些的位置。
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没有太大——柏正清有意无意地迁就了车晨奕的步伐。
回忆结束，车晨奕抬眼看了看前方，迈了几个大步凑到了柏正清身旁，“哎。”
“怎么了？”柏正清没有太大反应，既没有说什么让人别靠这么近的话，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避开举动，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这不就是只走路太无聊了么，到你家小区还有挺长一段距离，想跟你聊聊天儿呗。”车晨奕说道。
“想聊什么？”柏正清并没有拒绝。
“就……想聊什么都可以？我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情，比如你大学的时候都在做什么，跟什么人一起玩，还有喜欢过什么人之类的……”车晨奕嘀嘀咕咕道，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听了这个问题，柏正清轻轻地笑出了声，“看来嫣然姐果然是跟你说了些什么吧。”
“也没有说太多……”车晨奕解释道，“我问多了她就不告诉我了，说让我想知道的话自己来问你会比较好……人家不肯说我又不能逼着人家说，况且我的确更希望由你来亲自告诉我来着……”
“这样啊……”柏正清垂了垂眼，依然是一副平静的语气，“那你具体想听什么可以试着问问，我如果想告诉你的话，就告诉你了。”
“真的？”车晨奕眨了眨眼确认道，“我们提前说好，就只是普通聊天啊，我好奇什么我就问什么，我要是真问了，你不许突然跟我生气。”
“我平常也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吧？你怎么会这么担心这个啊……”柏正清笑起来，“我都说过可以让你问了，你有提问权，同样的，我也有沉默权。如果我觉得我想回答你，我就回答，不想回答的话我自然就会换一个话题表示我不想说了，懂了吗？”
“噢……”车晨奕犹豫了几秒钟，虽然想着循序渐进地问，但是又觉得那样显得太过刻意，况且柏正清这种人十有八九也是能看出来自己在故意绕圈子……于是他最终还是决定开口直接先问自己最好奇的事情：“你之前交往的人，是不是就是在大学期间认识的啊？”
“……”柏正清想了想，语气戏谑地反问了一句：“你指的是哪一个？”
“？”车晨奕皱了皱眉，冒了个问号，“你就非得这么明确地在我面前提醒我你交往过不止一个人是吧？你这人怎么这么……”
“这么什么？”柏正清笑眯眯地追问道。
“没，没什么……”车晨奕把心里那句“你这人怎么这么嘴巴毒呢”咽了下去，“你继续说，我听着。”
“确实是在大学期间。”柏正清没有再继续逗人，“不过我只交往过两个人，也不算很多吧。”
“那倒确实不算多。”车晨奕点了点头接茬。
柏正清：“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不记得了？”
“记得是记得，但是我再往下问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不肯继续说了，那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嘛。”车晨奕耸了耸肩。
“现在我也不打算说他们的事。”柏正清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不喜欢以前任的身份对曾经交往过的人评头论足。”
“……好吧，那不说他们，说你吧。”车晨奕换了个问法，“你当时为什么会决定跟他们交往？”
“怎么，想学习一下经验？”柏正清笑着打趣。
“嗯哼。”车晨奕坦诚道，“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没机会向人家的方向发展学习一下，那跟我说说你对他们有什么看法，让我了解一下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这总可以吧。”
柏正清思考了一下，说道：“他们都是很温柔的人……”
“我不温柔吗？”车晨奕插嘴道。
“……”柏正清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干嘛这种表情看我啊？”车晨奕不满道，“我对你不温柔啊？”
柏正清面带微笑：“你自己说呢？”
“我觉得我特温柔。”车晨奕说得理直气壮。
柏正清：“……”
——行吧，你开心就好。
“不过你也没有必要为了迎合我的喜好而想着去学习别人改变你自己吧……”柏正清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理解的温柔可能不是一个概念，不过……”
见柏正清一个不过沉默了半天也没不过出个所以然来，车晨奕忍不住开口催促道：“不过什么？”
“……没什么。”柏正清垂着眼说道，“就是觉得你现在这样的性格倒是也挺好，看着没心没肺的，省去了那么些自寻烦恼的麻烦事，过得自在。”
车晨奕：“？”
“谁没心没肺了？你说事儿就说事儿，怎么这还骂上我了呢？”车晨奕不满地抱怨起来，“就光是你的事情就够让我发愁的了，就连我想跟你交往一下这种小小的请求你都拖了这么久不答应，我天天委屈得要命我跟你讲。”
“……我不是在故意拖着什么。”柏正清没有跟车晨奕开玩笑，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我只是希望，当我做出和谁交往的这个决定的时候，不是出于同情、妥协或者迫不得已，我希望我选择某个人的理由，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我相信我与对方都能够做到坚定不移地喜欢并陪伴彼此。”
“……”车晨奕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以前决定跟他们交往之前，也像现在对我一样以这个为理由拖了这么久吗？”
柏正清犹豫了一下，故意装作一副开玩笑的轻松口吻调侃道：“你想听实话？”
虽然这个问题显然是明知故问，但是像在给自己找什么借口和理由一样，柏正清还是问的出来。
问题问出口的瞬间，他甚至能猜到车晨奕会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那句“废话”。
然而，车晨奕的回答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点超乎他的预料。
不是那句理直气壮的“废话”，而是一声乖巧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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