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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瞎，当然能看出来你会走路。”车晨奕说得理直气壮，“但我就是怕你跑，就是要牵着你，你少废话跟着走就是了。”
“……”柏正清没有继续顶嘴，反正挣也挣不开，只好皱着眉一声不吭地一路跟着车晨奕进了楼门上了电梯，最终被对方拽着胳膊往屋里一甩，踉跄了几步才站定。
在控制面板上设了一下反锁，车晨奕转身打算往客厅走。一回头，见柏正清还站在门边不近不远的地方杵着不动，他于是皱了皱眉，“楞那干嘛？进来自己找地方坐。”
柏正清立刻说道：“你家里信息素的味道太浓了，我不想进去。”
“……”车晨奕一脸无语地撇了撇嘴，“废话，这是我家，没有我的信息素味道还能有别人的信息素味道不成？少废话赶紧进屋。”
“闻不惯，不想进。”柏正清一扭头，说得简洁。
“……”见柏正清一副不打算听话的样子，车晨奕索性也没再跟着一起傻站着，自己转过身走进了客厅，把柏正清一个人晾在了玄关，“闻不惯也得闻，又不是什么消毒水味油漆味那种闻不下去的味道，不想闻你有本事出去啊。”
“出去就出去，我巴不得出去呢。”像是就等他这句话一样，柏正清说着一个转身，两步就走回了门边，立刻按下了门把手——
当然，没能按得下去。
“我反锁过了，智能门锁，你弄不开的。”抱着手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对方莽着一股劲跟门把手较劲儿的背影，车晨奕悠闲地说道，“以前从来没想过我家居然还能用得上这个防止宠物或者小孩跑出去的功能，没想到现在用在你身上了。”
“别踹了，又不是电影道具门，踹不开的，你以为都跟你家那破木门一样脆啊。”
“你这体力真不像是住院的人啊……别白费力气了，省得把脚也踹疼了。”
“唉，你试不出密码的，都说过了我不让你走你就别想走。”
“我家哪里不好了你非得要走？我是会少你吃还是会少你穿啊？干嘛弄得跟我拐卖人口似的……”
带着发泄情绪意味的一番折腾之后，柏正清觉得体力也已经快耗没了，这才终于喘着气消停下来，放弃了继续折磨那个无辜的门把手。
听着车晨奕那些看自己笑话般的吐槽，他这才转了个身，站在门口看向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车晨奕，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施舍？哈哈……柏正清，你到现在都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副清高的样子啊……”车晨奕笑着放下了杯子，站起身就往门边走，无视了柏正清警觉的怒视和“你别过来不要逼我跟你动手”的恐吓，抬手就掐着人的下颌把人往后一推按在了门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施舍你？你现在的样子又惨又可怜不假，但是我从没想过要拿这件事来嘲讽你。我待在你身边照顾你，或者像这样把你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只是因为我想帮你，帮你度过药物作用下你会感觉不好受的这几天。如果真的要说私心……”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柏正清，虎口抵着对方的下巴把人的脸往上抬了抬，迫使对方看着自己，“因为我说过我喜欢你，我喜欢的东西我不允许别人碰，对你也是如此，明白了吗？”
“帮我？哈，你说得还挺好听，你想怎么帮？嗯？打着“帮我”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实你不就是为了拿我泄欲么？别过分美化自己的欲望了好不好。”柏正清不服气地冷笑了一声嘲讽道。
“……”车晨奕没有立刻接话，盯着人看了一会儿，说道：“我懒得跟你好声好气解释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你也跑不出这扇门。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得在我身边儿待着。”
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重，一阵一阵带着甜蜜花香的眩晕感涌进柏正清的大脑。他皱着眉看着对方，努力让自己的意识不被信息素所影响，“车晨奕，你不是就想和我睡吗？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那么可以请你从此远离我的生活了吗？”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忍耐有限度让你别故意惹我，你这就已经忘干净了是吧？少他妈在这脑子不清醒净说些屁话。”车晨奕威胁似的手上又用了用力，“老子的目的是跟你睡一辈子，这才哪到哪啊？睡过一次而已就想跑了？你想得美，我告诉你，没门儿。”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说到这里，车晨奕垂眼看了看柏正清那不怎么合身的衣服和宽松的领口，不满地咂了咂嘴，手从对方的下颌处撤了下来，接着向下，扯掉外套抓住了人的衣摆就往上掀，不由分说地就打算把对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衣服脱了。”
“你干什么？！别动我！”柏正清猛地警觉起来，脑内警铃大作，尽管身体的反应速度和力气都连平常的一半都没有，刚才对着防盗门一通泄愤还浪费了不少力气，但是他依然不遗余力地抗拒起来。
“啧，废话那么多干嘛，让你脱你就脱，又没说要让你光着。”车晨奕不耐烦地说道，手上的动作没停，“把你身上这身脱了，我去衣柜里拿我的衣服给你穿。一闻到你身上混着别人的信息素我就烦得很……”
“你他妈的……我都说了别动我！”柏正清抓了个时机，趁着对方低着头跟自己说话的空，一个猛地用力，照着对方的下颌骨附近来了一记肘击。
虽然力气不如平常，但是至少起到了点作用。
见对方后退了半步阴沉着脸一动不动，只是用舌头在口中顶了顶刚刚被打到的位置，他也一脸不屈不挠，喘着气紧盯着对方，警惕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柏正清，你都现在这个样子了，居然还真敢跟我动手啊？”一阵沉默后，车晨奕气得笑了出来，重新把身子往前倾了过去，按着柏正清的脖子再次把人整个儿压在了门上，“惹我生气很有意思是吧？我一次次忍着你你就这么不识抬举？你他妈跟我发什么莫名其妙的脾气啊？啊？？？药是我下的吗？打你的人是我吗？你别他妈乱发火行不行？”
“收……咳、收起你的、信息……素……”柏正清依然是那副不服输的表情，痛苦但坚定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了那么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勉强拼凑出一句话。
原本想要反击的胳膊挥到一半也被车晨奕一把抓住拦在了半空。
“你还想打？哈，柏正清，你的脑子到底他妈的在想什么啊？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车晨奕也没再忍着脾气，攥着人的手腕大声质问着。
“我要你首先学会尊重我！”脖颈被解放，柏正清的语气难得带着这么明显的怒意，眼眶微红地怒视着车晨奕吼了一声。
说完就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瞪着对方。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能听到清晰的喘气声。
“哈哈，你现在跟我谈什么尊重……”车晨奕低了低头笑了几声。
“我尊重你，我尊重你那么久，你对我有什么表示吗？”他垂着头，阴影中，柏正清看不清他说话时的表情，动也动不了，只能听着他继续说下去，“如果没有出这事儿，你还打算就这么拖着我一直拖下去对吧？”
“……”柏正清皱着眉，沉思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我跟你说，你原本有机会让我心甘情愿跟你睡的，但是就因为你自己一时的欲望和冲动，导致你现在失去了我对你积攒下来的全部好感……你会不会就开始气急败坏了？”
“……”车晨奕的声音低了低，“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你猜呢？”柏正清本就生着气没打算服软，现在更是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语气，带着不屑的笑反问了一句。
“……”车晨奕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股明显的愤怒和漠然，他冷冷地笑了一声，“那如果我也告诉你，因为你太固执，所以我放弃了，我对得到你的感情这件事没兴趣了，我现在只想不择手段地跟你睡了……”
“你会不会觉得，你其实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第121章 116
听到车晨奕凑到自己耳边说出的这最后一句话，柏正清整个人都怔了一下——太出乎意料了。
不仅大脑空白了一瞬，甚至连心脏都一下子收紧了，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一样的疼痛感。
“你……”柏正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可能保持平常的那份冷静，不让对方听出自己的慌乱和不安，“认真的？”
“你猜呢？”车晨奕特意用了和柏正清刚刚说这句话时一模一样的语气。
捕捉到对方眼神里那一丝藏不住的惊慌，感受着对方那尽力控制身体不要因为信息素而颤抖的努力，车晨奕由衷地产生了一种满足感。
他太喜欢看到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停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意志和身体都在Alpha信息素的作用下被逐渐击溃，柏正清咬着牙艰难道。
“错？哈哈，我错哪儿了？我怎么不觉得我做错了？”车晨奕像是根本不打算妥协一样无视了柏正清的命令，笑着逼问道，“你给我讲讲，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亲近有什么错吗？”
柏正清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只是紧咬着牙，用眼神跟对方对峙着。
“难受吗？过了这么多年不受信息素影响的生活，没怎么体会过现在这种感觉吧？想做吗？你求我一下怎么样？”车晨奕扬了扬眉毛，笑着挑衅道。
“你……”愤怒和本能糅杂在一起，柏正清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做梦去吧……！”
“唉，你是不是又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了？”车晨奕说着掐起了对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我说过，你越是这种表情瞪我，我就会越兴奋，越想更加欺负你……”
“车晨奕，现在，收起你的信息素放开我，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柏正清一边调整呼吸一边下着最后通牒，“否则我保证，我会让你为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后悔一辈子……”
“……”盯着柏正清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车晨奕垂下了头，轻笑了几声：“你还记得这是你第几次用这种话来威胁我了吗？”
柏正清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再次开口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带了些颤抖。
“柏正清，我也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把我当什么了啊？我也是人，我也有心的……你难道是觉得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每次对我说着那些尖锐的话，对我的示好故意视而不见，把我的所有真心话当做玩笑，又或者一次次地推开我，用我喜欢你想追你的这件事来威胁我，你觉得你那样对我，我就不会受伤不会觉得心里很痛苦吗？你觉得我是哪怕一片真心被人扔到地上都不会觉得受伤都能继续无所谓下去的人吗？你知道吗，你再这样下去会把我逼疯的……”
见对方说着就凑近过来，柏正清本以为自己的下巴或者脖子又要遭殃，但是，想象中的疼痛或窒息感却并没有到来。
车晨奕只是低了低头，双手按上了自己的肩头，用额头抵在了自己的颈窝处，比起之前那种气势汹汹的语气，现在的他，讲出的话更像是一种哀求，“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对你好让你看到我的真相，我也希望你能试着喜欢我一下啊……别推开我了好吗，我们就借着这一次的事情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不行吗？我到底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了啊……”
柏正清抿了抿嘴，没有立刻接话，也没有立刻还手，只是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沉默了下来。
像之前那样来硬的对他来说确实无效，但是现在，看着对方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的同情心还是无可救药地泛滥了起来。
说实话，车晨奕刚才说的那些，他是有听进去的——自己本来就没有打算要一直推开他的。
在这件事情猝不及防地发生之前，自己是有在慢慢接受对方的，柏正清心想。一起生活，一起做饭吃饭，一起散步谈心，甚至还会对你讲一些我的事情……这些在我看来，都是我逐渐接受一个人时才会做出的举动啊，车晨奕，你是真的感觉不到吗？
还有你的示好，我当然也清楚得很。那怎么能叫视而不见呢，我只是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含蓄地去回应你而已，我就没有照顾你的喜好对你好过吗？你的方式太过于直白和热烈，我又不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不可能做到用同样直白热烈的方式回应你，但是我不是也有在适当地关心回去吗？我哪里是你说的那种那么绝情的人啊……
还说什么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难不成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了？被你跟在身边黏了那么久，我对你态度上的改变和我对你的回应，你现在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不就说明你对我做的那些也在视而不见吗？
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可以是可以，但是既然你把我给惹生气了，那我当然得让你搞清楚你自己错哪了。
不然我还等着交往之后天天都被你气成这样吗？
“只不过是睡了一次而已，我就必须要委身于你？”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暂且不改变态度，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又不是什么古代社会了，睡了一次又怎么怎么样？我的思想也不至于那么老古板吧，昨天的事情我会当没有发生过……”
“你再说一遍？”车晨奕的力气让柏正清觉得肩膀几乎要被捏碎了，“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你昨天在床上是怎么跟我说的了……当没发生过？哈哈，你开什么玩笑……”
“车晨奕，我不在意你以前是什么样子和谁在一起过和谁睡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但是，如果你对我的感情就只是这种纠结于“有没有睡过”的程度，那我觉得你还是自觉一点从我的生活里滚出去，别用这种幼稚的借口来浪费我的感情。”柏正清说完抿了抿嘴，语气也带了点自嘲：“我本来还以为我们第一次上床会是出于什么爱的驱使来着，结果居然是那样糊里糊涂就睡了，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想的那些简直就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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