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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算怎么回事啊……”
“谁说我动不动就哭了？”这一点上，车晨奕觉得自己是很有必要澄清一下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从小到大就连我爹妈都没怎么见过我掉眼泪的好吧！”
想了想对方在自己面前委屈的那几次，柏正清只觉得对方在说大话：“那你怎么……”
“你是例外。”车晨奕没等柏正清说完就打断道，“在你面前我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柏正清：“……”
——合着你真就只跟我打这种卖惨的心理战呗？
“行吧。”看着对方固执的样子，柏正清还是妥协了，“不过我提前说好，你要是敢用什么小手段……”
“不会不会，我发誓！”车晨奕一脸诚恳，“就抱着而已，真的。”
柏正清低着头，看着车晨奕一脸期待就差冒出小星星来了的表情，叹了口气，还是躺了下去。
——不躺下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坐着睡一晚上吧。
衣服并不合身，领口有些松垮，让柏正清觉得有些别扭。
倒不是觉得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他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感到羞涩的性格，只是总感觉现在这样稍微有那么些尴尬……
或者说是暧昧。
也不知道这样躺了几分钟，他实在是不自在，于是小幅度挪了挪身子，问道：“你这样睡觉不会觉得难受吗？”
车晨奕闭着眼睛，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你身上好香啊。”
柏正清：“？”
“你说什么梦话呢？”他稍微挣扎了一下，然而没能那么轻松地挣开对方的怀抱。
“不是梦话，我又没睡着。”车晨奕睁开了眼睛，语气带笑：“我是真的觉得你身上很香很好闻。”
“……”柏正清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于是只好就事论事回答道：“可能是因为晚上刚洗过澡洗过头发，还带着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吧。”
“我不是指那些东西的味道。”车晨奕嬉皮笑脸地说道，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凑近了一点，放低了声音：“我的意思是，身上沾满我信息素味道的你，很好闻。”
柏正清：“……”
——合着您这是自夸呢是吧？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柏正清皱了皱眉，“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呢，我允许你给我留临时标记了吗你就咬？还咬得那么深？”
“这不能怪我好吧。”车晨奕委屈巴巴地解释道，“谁让你的信息素那么让我上瘾呢，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根本难以自制好吧……”
“睁着眼说什么瞎话呢。”柏正清打断道，“我是Beta，哪来的信息素？”
“Beta也有信息素啊，又不是没长腺体，只是不能靠自己控制信息素的释放而已嘛。”车晨奕说着，又往人跟前凑了凑，“你的信息素真的特好闻，淡淡的，有种夏天里的冰镇气泡水的感觉……反正我特喜欢，忍不住想多尝尝，所以就那么一不小心咬下去了。再说那是本能，也不能全都怪我啊……”
“……”柏正清一脸无语地沉默了半晌，倒是也没多生气，反正咬都已经咬了，就算把人给打一顿也不能让临时标记消失，他于是只是叹了口气，“算了，咬都咬了，跟你生气也没意义，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车晨奕：“？”
车晨奕皱眉道：“你骂我？”
柏正清无辜道：“谁乱咬人我骂的就是谁。”
车晨奕：“柏正清你这张嘴我真是服了你能不能……”
“行了行了赶紧睡觉吧别聊了。”柏正清打断了车晨奕的抱怨，“明天还要上班呢。”
“……”车晨奕做了个深呼吸，没好气儿地问道：“你能睡着？”
柏正清：“睡不着也至少安安静静躺着吧。照你这么没完没了聊下去，那不是百分之百睡不着么。”
“好吧。”车晨奕乖巧地答了一句，真的没有再继续开口念叨什么。
就在柏正清闭着眼睛整理着思绪，不知道闭目养神了多久，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就听到车晨奕冷不丁地在自己耳边开口，像是梦呓般模糊且轻柔地冒出来了一句：
“小蛇，我好喜欢你啊……”
第124章 119
柏正清：“……？”
什么？小蛇？他这是在叫谁啊？把我跟什么旧情人搞混了？不，不对，感觉不像。而且这个称呼怎么有点耳熟呢……
柏正清皱着眉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向面前的人。长长的睫毛和安静的睡脸，让他一时间判断不出对方这是迷迷糊糊到说梦话的地步，还是也和自己一样根本没有睡着。
他于是把声音放到了最小，轻轻问了一句：“你睡着了？”
对方没有回答。过了几秒钟，空气依然是一阵沉默。
——好吧，不像演的。
柏正清于是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开始了思考。
越想越觉得耳熟，自己绝对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称呼的。
他什么时候给我起过这种外号？平常好像也没听他叫过啊，每次喊我不是喊全名就是一个字儿“哎”，但是这个外号……
闭着眼睛一点一点搜寻着记忆的角角落落，这一回想不要紧，想着想着，他的眉毛越皱越深，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热——想起来了，上一次听到对方这么喊自己的时候，也是在床上，并且时间就是昨晚。
不仅这么喊了，还喊了无数声。
夹杂在急促的喘息声中，染着满满的情欲，还伴随着落在自己皮肤上那一个个炽热的吻。
说是外号也许不太恰当，那种情况下，更像是一种亲昵调情的爱称。
当时的头脑并不算太清醒，柏正清的记忆其实是有些模糊的，但是毕竟发生了那种事情，说一点儿都不记得也不太现实。
虽然对他来说，那样的事情可能还是不记得更好一些。
因为现在慢慢回忆起来了之后，反倒觉得有些羞耻，就好像是自己主动去勾引人家的一样……
太丢人了。
记忆的盒子一旦打开，里面的碎片就像是争着抢着一样争先恐后涌了出来，现在想要关上反倒有些困难。
思维有些收不住。越是努力不去想就越是回忆起更加让自己羞耻的细节，柏正清皱着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原本就失眠，现在倒好，想起昨天晚上发生那些事情更睡不着了。
不仅睡不着，怎么还感觉有点儿……
整个身子僵了一下，他瞬间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啧，怎么好像有那么点起反应了。
他僵着身子，眉头紧锁，一脸尴尬无比的表情——
自己长这么大好像还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对自己这么无语过。
柏正清啊柏正清，你又不是什么发情期的动物，你控制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想推卸责任都没有可推卸的地方。面前睡着的人现在乖巧得很，手臂老老实实，仔细闻闻，也并没有故意放出什么浓重的信息素，真的只是再正常不过地睡在自己旁边而已。
不能怪对方，那就只能怪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了。
他觉得有些尴尬……不，应该说是非常尴尬。
虽然只是有了点苗头而已，不至于那么严重，但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万一对方翻个身什么的一动弹碰到了，万一那么凑巧再给人弄醒了，那自己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他于是缩了缩身子，试图从对方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但是失败了。
“可能因为他这才刚睡着胳膊还有那么点肌肉记忆吧。”柏正清在心里向自己找着理由这么解释道——过一会儿再试一次好了。
好在两人的身体并没有贴得太紧，他只是适当地向后挪了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要么赶紧睡着等着那刚有苗头的生理反应自行消退，要么就等过一会儿试试能不能在不把对方弄醒的前提下去趟卫生间吧。
还是尴尬，太尴尬了，柏正清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此刻的他满脸无语，觉得这件事堪称自己人生中的尴尬巅峰了，除了在这里干躺着，自己居然一点其他的办法都没有。
动又动不了，睡也睡不着，没什么别的好办法，他只好开始脑内自我排解。
仔细想想的话，会起反应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想到了昨天就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情，自己再怎么说都是个身体健康性功能正常成年男性，虽然不是什么欲望过剩的类型，偶尔用手解决就足够，平常还是挺清心寡欲的，但是这之前确实有几年没有和人做过，大概也算得上是一种禁欲了吧……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找床伴玩419的爱好，自认为还是非常洁身自好的，所以事情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要怪就只能怪之前被注射进身体里的药物了。
对，都是因为那种药，身体才会变得这么不正常，还敏感。
等过几天药劲过去了应该就没问题了。
嗯，只是药物作用而已，绝对不是因为闻到了对方的信息素或者和对方睡在一起什么的……
“……啧。”柏正清抿了抿嘴——好吧，刚才的想法问心有愧，也许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躺在身旁的人是车晨奕吧。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现在看来，确实是怎么看怎么对自己胃口的……
唉，不过这会儿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更重要的是现在要怎么办才对。
感受了一下身体给出来的反馈，柏正清再次无语地叹了口气，只是暗自庆幸还好对方睡眠质量好，跟个猪似的不仅睡得熟还睡得快，还好这会儿没有醒着……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事儿，自己非得尴尬死不可。
唉，想想别的吧，想想别的……比如明天上了班要怎么给同事们解释自己身上这股玫瑰花香？
后颈的临时标记倒是可以戴个围巾挡住，反正现在是冬天，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但是这个信息素的味道就……虽说自己部门里好像性别是Beta的员工占多数？应该闻不太出来吧，但是遇到Alpha或者Omega同事的时候，万一人家随口问起来了，自己要怎么解释啊？
用香水做借口？不行，香水和信息素完全是两码事，肯定骗不过Alpha和Omega们的嗅觉和感觉……
不对，这种事情好像根本就没有解释的余地吧？
凡事能闻到的人大概只要闻一下就能辨认出这是属于他们老板身上的信息素了，再加上车晨奕这人之前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态度那么明显，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多想……
算了，根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大不了豁出去了默认就是了。
不就是睡过了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柏正清有点自暴自弃地咂了咂嘴，放弃了思考这些头疼的事情，只是像以往一样，用着自己熟悉的呼吸法努力让自己尽快入睡。
让他感觉幸运的是，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就这样闭目养神了许久，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对方说的道理确实奏效了，他居然真的觉得困意就这么渐渐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明明以往不喝药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入睡啊？为什么现在就感觉挺安心的呢……好吧，也许车晨奕说得没错，他确实能给我当药使。
看来不用去一趟卫生间了。
事实证明，柏正清还是低估了药物的作用，也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导致他没有提前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回到工作岗位的这个事实。
以Beta的身份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向来觉得比起Alpha和Omega，自己这个性别是要方便不少的，既没有什么易感期发情期之类的麻烦事，也不用担心生活中会因为信息素闹什么尴尬，久而久之，也就忽视了信息素这个东西本身的力量。
上午的工作时间并不算久，身体还勉强支撑得住。出门之前他就吃过了药，也让车晨奕帮着注射了针剂，回到自己家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见车晨奕还在门口等着，于是他也没怎么推脱，原本说的坐地铁也就变成了对方的亲自接送，根本没机会接触到什么杂乱的人群。
同事们见柏正清来了公司，自然是凑上来关心了一下他的病情。毕竟昨天他是以突然不舒服去医院为借口补的假，这会儿才过了一天就回到工作岗位，可能在别人眼里看来，这病多少是好得太快了些。
好在大家不是什么多事的人，在柏正清稍微解释了一下之后，便也没再多为难他什么，回到了各自的工位上了。
毕竟年末的这个时期，大家的工作都比平常多，没有谁会闲到有时间打听八卦的。
车晨奕今天并没有留在这边。公司事务基本上交由李秘书长来处理，他只是把柏正清送到了园区大门口，然后说着“我爹那边要忙的事情有点多，所以今天不过来跟你们一起吃午饭了”一类的话，简单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原本，柏正清还觉得没有了车晨奕，自己可算是能清净上这么一天了，可惜的是，这份小庆幸没能持续太久。
在公司待了没过多久，他就觉出来不对劲了——自己现在对信息素的味道似乎格外敏感。
这么大的食堂，明明其他人都像往常一样，看起来一副平常的样子说笑着，自己却像是进了什么有刺激性气味的工业车间一样，浑身都难受得不行。
装在公文包里药倒是吃了，但是起到的效果却没有预想中的好。
原本想着吃过药之后也许多等一会儿药物被吸收了就会好些，所以才主动留下来加班补上昨天的工作来着，但是现在的柏正清心想，看来这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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