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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小烧烤(近代现代)——梅子汤汤

时间:2024-10-13 06:54:08  作者:梅子汤汤
  “婷婷懂事儿。”
  话到这里,杨春苗忽然生了愁绪。
  “婷婷她……”杨春苗有些吞吐,犹豫一会儿说,“她实习的单位雪晴说是大公司,要是能留下肯定有好发展。”
  林珍荣说:“那挺好的呀。”
  “婷婷不愿意留,说秀溪基层有空缺,她现在就准备着,明年考试,考上考不上的都回来。”
  关于何雨婷毕业后想回秀溪的事,林珍荣听元京墨提过一次,不过她觉得回来也挺好,倒没多想。
  林珍荣宽慰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很多事还不如他们懂的多,婷婷既然有主意,咱们支持她就行了。”
  杨春苗还是满腹心事的模样,末了“唉”了声:“不止这事,大嫂,我知道你不是乱说话的人,就和你说了吧,婷婷她……”
  林珍荣敛了神色朝杨春苗倾身:“怎么了?”
  “……大嫂,你听说过同性恋吗?”
  林珍荣“唰”地变了脸色。
  杨春苗没注意到,继续说:“婷婷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着好几次打电话明里暗里和我说这个,先是说那边大城市有很多这样的,后来又说新闻上有同性恋因为周围的人不理解,小孩受不了被逼得跳楼了。你说说,她是不是有事儿给我打铺垫?”
  “兴许,”林珍荣抿抿嘴,“你想多了……”
  林珍荣一时间组织不出合适的话,但心里大概有了数。估计是何雨婷知道元京墨和秦孝的事,怕万一在镇上传开了大家伙儿受不了,所以想先从自己家开始,让杨春苗能接受,哪怕接受不了,至少不会对这事指指点点、觉得惊世骇俗。
  杨春苗又叹了口气:“我一开始其实没乱想,可夜里睡不着的时候琢磨,她和京墨关系好,大嫂,不瞒你说,我之前还想过,要是婷婷能和京墨成那可太好了,日子肯定过得滋润不说,还不用怕受婆婆难为。可眼见着两个小孩都没那意思,我也就歇了这份心……”
  “后来她有个学长,专门来找过婷婷,”杨春苗继续说,“那孩子长得精神又板正,说话温声细语样样出挑,对婷婷没得说,连实习单位都是他介绍的,可我一提,婷婷根本不愿意。现在又隔三差五和我说什么同性也能恋爱,你说我能不多想吗?”
  林珍荣握着杨春苗的左手拍了拍:“春苗,你信我,真是你想多了,婷婷可能就是在外面见得多和你说个新鲜。而且现在年纪还小,都没毕业呢,你总着急给她牵线说媒做什么?”
  “也是,大嫂你不知道,真是憋得我不行了,听你这么说我好受不少。”
  “别乱想,压根没影的事你别往婷婷身上安,婷婷是好孩子,不会——”
  林珍荣有意多帮杨春苗宽心,可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再没能说下去。
  她刚才想说,何雨婷是好孩子,不会这样。
  可,这本身和是不是好孩子根本没有关联。
  元京墨和秦孝“这样”了,和大部分人不一样,难道就不是好孩子了吗?
  这件事,明明不该被定义为“错”。
  她在嫁给元长江前就知道元长江的身世,元鹤儒担心她介意,私下将事情原原本本讲过。
  当时元鹤儒没有仔细说自己过世的爱人,结婚后林珍荣有次提起要不要帮元鹤儒寻个老伴,元长江告诉她,元鹤儒这辈子都不会娶妻。
  那是林珍荣第一次知道世上竟有男人爱上男人的事,却因为其中的阴差阳错,只觉得唏嘘。
  现在,元京墨和秦孝,不过是也走了同一条难走的路而已。
 
 
第85章 山火
  元鹤儒和元长江回来的时候腊月已经过半,今年冬天干燥得厉害,到现在没落过雪。
  临近年底大家都想回家过年,镇上的外地人越来越少,供求医人住宿的一排房子陆陆续续空了。
  药馆难得清闲,元鹤儒坐看窗外,没有雨雪,没有鸟雀,可他常常一看就是半晌,猜不出在想什么。
  元京墨怕戳中伤心事,没有问过这趟远门的种种,没有好奇那位老人同元鹤儒的渊源,也没有提及和死亡葬礼有关的任何字眼。
  “爷爷,”元京墨蹲在椅子旁歪头伏在元鹤儒膝头,“前段时间太忙,没能挨着去体弱的老人家里看诊,要不咱们今天去吧?”
  元鹤儒轻轻摸元京墨的头发,眼神动作里全是柔软慈爱:“行,今天去。”
  “要不咱们走着散散步怎么样?”
  元鹤儒笑起来:“你不愁着走?”
  “不愁,”元京墨拖着尾音,“走路多好呀,锻炼身体,还暖和呢。”
  元鹤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咱们先走哪个村?”
  元京墨眼睛眨啊眨:“下溪呀?”
  元鹤儒点点他鼻子,说:“收拾东西,走。”
  出门要带药箱,元京墨现在有一个金属诊箱,秦孝给买的,容量很大还结实轻便,肩带是秦孝另配的,四指宽,不勒肩膀。元鹤儒一直用的那个木头药箱,木材上好,工艺精细,暗匣隔层多有巧思,从元京墨记事起元鹤儒就一直背着。
  那药箱边角在经年累月的时光里早已磨得圆润,元鹤儒细细摩挲,他用得习惯,这次要提起时却好似重过千斤。
  “我不带药箱了,”元鹤儒把背带整理放好,对元京墨说,“你做主力军。”
  元京墨朝元鹤儒比了个敬礼的动作:“保证完成任务。”
  镇上的老人都同元鹤儒相熟,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有疾病缠身的更是难以出门,偶有人来就格外高兴,有说不完的话。
  元鹤儒不急,元京墨不催,爷孙两人一户一户走得缓慢,在其中一位老人家里吃了煎饼和炒萝卜。
  往下一家走的时候绕了路,到小卖部门口元鹤儒掏出二十块钱给元京墨:“去买个面包,买个优酸乳。”
  元京墨眼睛都弯了:“爷爷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你不爱吃什么我还不知道了?快去吧,嫌甜再买根火腿肠就着。”
  冬天街上人少,一老一少在路上不急不缓走着,老人提着金属箱子,少年一口面包一口酸奶吃得脸颊鼓起来。
  酸奶被小卖部老板用热水泡了会儿,喝完胃里没觉得凉。元京墨把酸奶盒捏变塞进面包袋里,拿着走了一小段就看见几个排排站的垃圾桶。
  垃圾扔进去,元京墨把药箱接回来背着,说:“我都快忘了以前秀溪是什么样的了。”
  “这条最早是土路,一下雨全是黑泥汤。你还在前边摔过,刚下完雨地上滑,摔倒没哭,爬起来看见身上的泥,张着手哭得简直昏天黑地。”
  元京墨听得直笑:“我嫌脏啊?”
  “估计是呗,”元鹤儒也呵呵笑,“你爸怎么哄都哄不好,李老头正好路过,脱下外套裹你身上用袖子系住,结果你看不见泥,还真不哭了。”
  “我那时候肯定小,但凡有个学前班文凭都不能被糊弄过去。”
  “三周岁,这么大点儿个小豆丁。”
  元鹤儒伸手比划着说完,又看看元京墨:“转眼这么大了。几十年,一转眼。”
  那话里的感慨唏嘘让人听着难过。
  “爷爷……“
  “没事儿,到这个岁数,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元鹤儒摸摸元京墨的脸,“爷爷知道你懂事,不用担心。等来年春夏,爷爷带你去江爷爷的花圃看花,给你讲讲,爷爷年轻时候的故事。”
  元京墨点点头:“什么时候都行,什么时候我都想看想听,爷爷你还有我呢,什么都能和我说,我不告诉爸妈。”
  元鹤儒笑:“好,一会儿我去李老头家,你去找秦孝,我也不告诉你爸妈。”
  “啊爷爷你笑话我……”
  虽然元鹤儒那么说,元京墨还是跟着一起去了李老头家。
  有段日子没来,想李爷爷了。
  ——“都给我滚出去!”
  听着身体正经不错。
  元京墨在前面走进院子扬声喊:“李爷爷?”
  曾经堆满又空荡的院子现在重新被积攒填满,杂七杂八的废品堆成一座座小山,简直是几只猫的乐园。
  狸花和灰猫飞似的在小山之间跳来蹦去,元京墨观战一会儿,进屋看见炉子边有盆橘猫,硕大身躯把盆占得满满当当,自顾睡得四脚朝天,元京墨和元鹤儒进屋都没睁眼。
  元京墨摘下手套搓搓耳朵:“食盆在外面会不会结冰呀?”
  “天黑前拿屋来,”李老头上上下下把元京墨打量一圈,“长个了?”
  元京墨眼睛登时亮了:“真的呀!”
  李老头又看着他说:“拿不准,指不定老头子眼花。”
  “才不会呢,”元京墨坚定拥护李老头的第一判断,“肯定长了。”
  他总惦记着身高,好不容易净身高过了一七五,又盼着能到一七八,那样穿双鞋就能一米八了。
  可惜目前距离仍然很遥远。
  秦孝都窜到一米八八了,能把身高差拉到十厘米也好呢。
  “吧嗒吧嗒……”
  元京墨被细微动静拉回思绪,环视一圈看到墙边——嗯——用大坨形容好像不太礼貌——的橘猫,在刻苦进食。
  它体积比外面上演武林功夫的两只加起来都大!
  “专门给它一个食盆吗?”元京墨震惊。
  李老头说:“它们仨一个盆,就它吃成个猪样儿。”
  元京墨伸手戳戳橘猫肚子:“是挺肥,我还以为这是它的专用,外面的盆是外面那两只猫的。”
  橘猫伸舌头舔一圈嘴巴,慢悠悠起来围着元京墨小腿蹭,尾巴竖得像天线一样。
  “外头的盆喂老猫。”
  “哦哦哦,”元京墨伸手给围着自己蹭的庞然大物挠痒,“它还是一直在空院子里吗?”
  李老头朝外头看了眼:“死犟,等会儿你走巷子说不定能在墙头看见。”
  提到出去,元京墨脑子活络起来,冲着元鹤儒眨巴眨巴眼:“爷爷,我晚点来找你哈。”
  元鹤儒抬抬下巴:“去吧,不急。”
  元京墨果断抛下橘猫,和李老头打了个招呼往外走,不成想一开门迎面飞来两只猫。
  “我的天!”
  元京墨赶紧躲开,两只猫闹得厉害,转眼跳上高八仙桌又要跳柜子,茶盘都被蹬得挪开一截。
  还好没蹬到地上,要不然——元京墨心思一顿,定睛看着茶盘底下露出来的信封一角愣了神。
  那是精心挑选的蓝白渐变色,上面还有手绘花纹。
  哪怕只露出来一部分,元京墨仍然可以断定,那就是何雨婷从首都寄到秀溪,他去取件后转交给舒清书记的信。
  是寄给当初帮助何雨婷家渡过难关的捐赠人的信。
  为什么会在李老头这里?
  李老头坐在床沿卷起袖子准备让元鹤儒号脉,一抬头元京墨还在门口站着,就说:“京墨你甭管那俩崽子,它们不敢摔东西。”
  “哦,”元京墨看向李老头,看辨不出原本颜色的旧帽子、黢黑褶皱的脸、层层叠叠套在身上御寒的破洞衣服、臃肿变形并不合脚的棉鞋,“好。”
  堆积成山的院子忽然被清空、为了拿收在房顶的钱摔骨折,元京墨一步步走出杂乱破旧的院子,桩桩件件犹在眼前。
  因为,那就是给李老头的信。
  元京墨脚下越走越快,以前他和秦孝说起何雨婷想找到捐赠人,秦孝用自己举例子表示也许捐赠的人并不需要被感谢。
  但他觉得,如果秦孝知道,会支持他。
  什么东西烧了的气味。
  元京墨嗅觉一向灵,他顺着气味转身找,忽然看见山上有烟,接着又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跳下坡没了后续。
  暂时分辨不出是意外着火还是有人在烧东西,元京墨不管其他,毫不犹豫往山上黑烟方向跑去。
  中途匆忙摸出手机打给了秦孝。
  “秦孝,山上有黑烟不知道是不是着火了,有个小孩从坡上下去一直没起来,我先去看看,咱俩别挂电话,如果真有事你立刻——”
  元京墨声音陡然变调。
  ——“山上着火了!快叫人!!”
  “你老实待着我现在找人来,元京墨别过去听见没有?!”
  没有回音,元京墨已经挂了。
  秦孝狠掐了把掌心,一手打电话一手拿着个铁盆冲出去。
  电话先打给消防后打给村长,而后顺着街巷用铁盆砸门高喊:“南山着火了!!”
  他的速度已经足够快,在十来户人家纷纷吆喝着更多的人灭火后就提了桶水往山上跑,但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山上的火焰已经高到整个下溪都能看见。
  这个冬天太干了,没有一滴雨,没有一片雪,山上的枯叶一踩就碎,火烧起来毫不费力,风一吹就能蔓延十多米。
  越来越多人狂奔着叫喊着跑来,数不清多少桶水泼进去,可偏偏越泼越旺似的,所有人都在被火逼着节节后退。
  “元京墨?”
  秦孝绕着外缘喊:“元京墨!”
  有几辆拖拉机在后斗铺上塑料布把水拉到山脚下,大家伙一米一人接力往上送水,陆续有三轮车拉来沙子。
  湿水的大扫把已经起不到作用,舒清一到现场就阻止大家继续贴着火对抗。
  “所有人后退!带上铁锨和沙!你们往东!你们往西!砍树!清草!倒沙!弄出隔离带来!快!!”
  “消防车马上就到!所有人!安全第一!不准进火场!”
  “火里有人吗?”舒清对着最大音量的喇叭高声喊,“里面的人,立刻退出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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