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知道自己不占理,呜呜地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昨天喝多了,大家一起玩游戏,然后情不自禁亲了下……我还以为他是对我有意思,就加了微信。”
刘雪娜点头,脾气来的快收的也快。从姑娘身上起来,细长的烟弹进红酒杯,想起聂宇森,居高临下看她:“给你了,玩去吧。”
“……什么?”
“聂宇森啊。”刘雪娜抱住胳膊笑了笑,说,“你喜欢就拿去玩。男人很轻贱,本来就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只希望你想清楚,长期饭票重要,还是一时给人当鱼苗开心。”
她拿了车钥匙,转头离开餐厅。
孙茹嗤笑,从椅子上下去,跟在刘雪娜身上坐上跑车,一并离开。丁悦跟常月对视一眼,把地上那小姑娘扶起来,问:“没事吧?”
“没事。”姑娘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爬起来,看着手掌心被擦破,流血,缓了一会,看向门外,目光变得愧疚。
是她对不起刘雪娜。但刘雪娜在意的不是被她抢男朋友,只是因她给他做鱼塘,觉得她不清醒而已。
孰轻孰重。她真该好好想一想了。
……
温绕睡了一晚,第二天早起7:30,燕厅做好饭叫他起来。
他迅速洗漱完,这就坐外面吃饭去。
这边离出版社比他住的地方要近。燕厅张罗了一桌丰盛早餐,温绕吃的饱饱的,老贺就拿了s63钥匙,准备送他。
燕厅送爷俩出门,想起来,跟温绕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你想吃什么给妈妈发信息啊,乖,中午咱们回家吃饭。”
“知道了妈妈。”温绕乖乖点头,冲她挥挥手,这就系上安全带,跟老贺走了,“妈妈再见。”
早晨空气很好,秋季非常凉快,住宅外头又有一大片湖,正好能吸吸新鲜氧气。
“我们住这地方好吧?”老贺开车,跟温绕说,“原本我们老两口儿是住市区那边,原来离单位近,后来退了休,你妈想着找个有院子的地方住,吃了饭能散散步,我们俩就把这房子给贺昌要过来了。”
“这地方很好,有山有水,特别漂亮。”温绕看着窗外一路飘渺的景色,想起昨天老贺钓鱼,开玩笑,“爸爸您待会干什么啊?是不是送完我还要回家钓鱼?”
“今天市里头有个会,得过去参加。”
“您不是已经退休了?”温绕问,“退休了还得经常去市里开会啊?”
“我这个岗位比较特殊,一般有什么重大会议还是得参加。”老贺笑眯眯的,“没办法,当了一辈子领导肯定还是比较受重视的。尤其单位里那些个小些个小遇到什么麻烦都喜欢问一问,比起问任职的顶头上司,肯定是问退休领导更方便些。”
确实是这样的。温绕想,主要也是燕贺昌的爸爸太和善,太幽默,大家都喜欢和他相相处,一点压力都没有,特别好说话。
10来分钟把温绕送到地方,老贺从前边置物格拿出来钢笔跟笔记本,车窗降下:“我先去开会,中午下班你给我发信息,啊。”
“好,您辛苦了。”
在楼下把人送走,温绕深提一口气,这就迈开脚步,刷刷刷上楼。这边比他住的宿舍要近不少,一路都是大道,车少,路上也没耽误时间。
来到出版社打了卡,时间才刚8:04,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些许时候。
温绕来到办公桌,把自己的工位擦干净,给窗台上的绿植浇了水,茶水间的茶包咖啡包换了新的。忙活一圈,其余人还没到,他想想干脆拿个本书读,一秒钟也没耽误。
r大跟其他学校不太一样,注重实践,而非一股脑的让学生去嚼课本文化。所有基础内容压缩到两年讲完,到第三年第四年,大部分时间就用来考证,去留学或者实习,直接让学生接触社会,避免毕业就失业,造成社会脱节。
燕京报社这份工作相当好,起码跟其他学生比起来,这工作确实是实实在在有编制,有未来的,属于国字头的大型出版社。忙活到时间,大家陆续上班。燕贺昌不在,温绕知道他出差忙,这一上午也没给人发信息,现在就连等他联系自己。
今天中午没什么事,11点多大家提前下班,向峰也回了家,温绕给老贺发了信息,这就收拾好包去楼下等人。
学校论坛里报了新的消息,不知道谁故意把国外的帖子转到国内来,里面大肆宣传了一些国人被拐后的悲惨遭遇。血腥暴力的画面在屏幕上播放,惨叫声连连,让人不忍直视。这条帖子是一个小时前发出来,大概是管理员还没上线,看不见其中内容,楼下的跟帖蔓延很长一串,大家都在讨论朱瑞的下场会不会和市民中的人一样。
舆论一路不停发酵,到后面搞的所有人都害怕的不行,纷纷点蜡烛,提前为她默哀。偶尔少数质疑的帖子很快也被怼,说没有道德心,不善良,人都失踪那么久,要是有信儿早就回来,那么久都没影,只会是被拐失踪。
留言主导社会的现世界,很容易理智跟着节奏跑。其他院校跟着参与讨论,不明真相的人知道朱瑞家境不大好,也知道罗教授是个什么好事,都可着有钱子弟来的角色,在底下争论起来,怎么放着其他人没让去,偏偏让朱瑞去。
前因后果,牵扯到温绕身上,一个原本无辜的人就在各路曲解下再次陷入水火之中。看着下面不明真相的那些帖子,以及对二人关系的揣测曲解,温绕真是两眼一黑,只觉不可理喻。
他看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到老贺的车已经开过来。滴滴两声响起,温绕关了手机上车:“爸爸。”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老贺往后看眼,将车子原地拐弯,“你妈妈说没收到你信息,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随便做了扬州菜。咱俩待会烧个凉拌菜回去,路口有一家挺好吃,什么木耳竹笋,乱七八糟一样买点,回去直接就能开饭。”
这边安排好中伙食,刺耳的铃声响。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温绕前两天买了翻译相关的一些资料,以为是快递,这就接听:“您好,东西您放燕京报社门口的桌上就行,我下午上班再……”
没讲两句,他脸色变了。抓着手机的手掌不自觉收紧,牙关紧咬,面色微青。
显然,电话那头来者不善,是故意刁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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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更
快完结了。
第45章 自曝
老贺捕捉到这一细节,车内空间就这么大,他听见那边不断在发问,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看见温绕一张脸变白不少,到后面嘴唇紧闭,眉头皱着,几次欲言又止都闭上嘴,那副模样十分让人心疼。
老贺没多说,从温绕手里接过去电话放在自己耳边。记者浑然不知变了人,还在无脑发问:“我中午采访了你们学校,根据相关领导回应,那个失踪女孩之所以能拿到名额是因为你推荐了她过去是吗?你现在什么感受?听说这个女孩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你们俩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她出现这种遭遇你心里怎么想?有没有觉得要是不让她去就好了,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说两句吧温同学,根据校领导的回应,这次的失踪事件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请问你怎么看?怎么想?”
温绕不想把燕贺昌的家人牵扯进去,弱声喊了句“爸爸”,这就要拿回手机:“我来吧。”
老贺给他一个“不用管”的眼神,车子减速到最慢,质问对方:“你哪个报社的?叫什么?工号多少?”
温绕怔住,这是他和老贺见面以来,头次见他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姜是老的辣,老贺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好脾气好为人,不笑的时候却宛如变了个人。
一张嘴就问对方来头,记者显然吓着了,支支吾吾:“我是xx社的工作人员,r大最近出了一个非常著名的女学生留学失踪案件,我负责这次的专访。”
“专访。”老贺笑了笑,话语不紧不慢,“既然你是记者,职业素养就该是求真,而并非自我揣测、凭空臆断,对吗?当事人一个字还没说,你自己讲一堆说子虚乌有的事,怎么,现在这些记者发新闻全靠自己编呐?是不是我说我是爱因斯坦,明天你就要登报相对论续集即将成功出世,见面四方?”
“那没有。”记者听出老贺一定是某个领导,年纪起码50往上,而且很有官威,见惯了大场面。
脚下抹油,见问话不成,他就想溜走。
老贺收了笑容,刹那间眼睛沉下去,嗓音也严肃起来:“不管你想知道什么,现在我告诉你三件事,你听好了。一,r大出现任何女学生失踪案件都跟温绕没关系,不存在交往、构陷,更不存在什么代替阴谋论;二,r大相关的校领导如果在舆论高发的节骨眼选择推一个学生出来挡枪,你们记者但凡有良知,就该自辨对错,意识到其不作为,不仁德,而不是转头挑拨离间,问一个跟事件毫无关联的学生。”
对方频频点头,惹不起躲得起。自知接电话的肯定不是温绕,大概率是他家中长辈,不知来头,无法硬碰硬,好话说了几句,准备挂线。
老贺跟耍狗一样,打开免提听对方装了半天孙子,这才道:“三,也是最重要一点。”
他停了停,在温绕注视下,燕贺昌遗传了百分之七八十的这张脸上,老贺声威俱下,跟记者一字一句交代:“不要让我看见任何有关温饶的不实报道出现。警告你的同行,现社会是法治当道,人民失踪警察会找,一旦过渡谣传不实言论,国安部会进行逐一谈话、沟通;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我不想看见哪家无良媒体的名字出现在省厅,都退休了,更别给我添乱。记者想当好,多了解,少虚谈,懂了?”
电话挂断,老贺面上的严肃消失。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加速向前行进。也就两个路口,老贺叹气,道:“这些人净惹麻烦。有点动静立马捕风捉影,一个两个,真怕人民安生。”
温绕咽了咽吐沫,猜测到老贺保准也是体制内大官,而且跟燕贺昌一样,绝对退休前手握一方大权的那种。言传身教,父子相通。他酝酿半天,对老贺说:“爸爸,燕叔叔……贺昌和您真像,遇到大事都这么霸气,我还得向您两位多学。”
“是像。”老贺很少对儿子有这样直接的夸赞,但在温绕面前,他还是露出了骄傲的神情,“贺昌属于扬长避短,天之骄子。我跟他妈妈的所有优点都让他继承上,他打小就是个很有作为的人,3岁看大,7岁看老,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他打小干什么就特别像样,长大更是如此,就没怎么让我们老两口操心。”
温绕亲眼见了老贺处理记者的态度,就不难想象燕贺昌公谈时的状态:“有其父必有其子,真羡慕贺昌,有这样的爸爸妈妈陪在身边,他跟您太像了,我都能想象到贺昌退休后的样子,肯定也是个好领导,跟您一样的。”
对记者老贺没留情面,但对自己人他还是相当好脾气。一乐,道:“是吧?见过我们俩的人都说他跟我像,你是没见他妈妈办公,其实贺昌跟她更像。母子俩都是干脆利落的人,我是这两年退休了才终于放松警惕,早年也不行,操的心太多,什么事都恨不能自己上,结果退了休厅里有什么事还得叫我过去参谋,出出主意,就劳碌命。”
阶级说到底是很残酷的一个事情,生来如此,很难跨过。
饶是被燕贺昌家人接受,温绕也清楚,一家门未必是一家人,就算老贺跟燕厅拿他当亲儿子,他也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能犯蠢。
否则一旦头脑不清醒掉下去,极有可能木桥断裂,前路渺然。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藤蔓抓在手上,就算已在云端,也要将自己磨练成更好的人。
塞翁失马,未必算错。跟燕贺昌的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就要将自己变成最好,跟燕贺昌和老贺一样,变成历大风大浪而毫不被摧残之人。
既然如此,下定决心,温绕望着窗外飞驰的树,片刻脑海中酝酿出一根细细的蛛丝,决心在这盆脏水完全泼到他头上之前主动出击,避掉所有无端恶意。
他不能一直依赖别人,他要收集证据救自己于水火。
他要主动出击,而不是等莫须有罪名挂在身上,再百口莫辩。
中午吃了饭,温绕房间休息。他没午睡,来到电脑桌前打给燕贺昌:“燕叔叔,如果我现在要发表一篇文章,很有可能会被人肉,甚至牵连出你,你可以先联系人做好公关吗?”
燕贺昌在车上,这边事情解决完,他第一时间准备回国。好消息没来得及告诉温绕,反倒听见小朋友先破罐子破摔,跟他问。
“遇到了什么麻烦。”燕贺昌戴上蓝牙,温声询问,“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和爸爸妈妈一块。”温绕听见他温柔的声音,鼻子酸酸的,“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先跟你道歉。”
“不需要道歉。”他不说燕贺昌也能猜出来因为什么,道,“是学校里散播了一些舆论,对你产生了影响,是不是?”
温绕点头虽没讲话,但趴在桌子上,燕贺昌还是看见了他有些发红的眼眶。
他实在忍不住要把一个好消息告诉温绕,但看这孩子这么失魂落魄,而且是真的鼓起勇气才决定自己宣战。
这是他的人生选择,燕贺昌为他感到高兴。
屏幕这头陷入了沉寂。司机朝后视镜看,发现燕贺昌没有结束通话,而是看着屏幕,眼神非常温柔,就那样保持沉默地注视。
有瞬间司机觉得他不是在看谁,而是看一个小猫咪,不自觉就露出笑容,先天性条件反射,他沉迷于此。
领导的家务事,司机当然不敢过分窥探。不过很快燕贺昌就讲话:“去做吧,宝贝。”
他说:“无愧于心,前路坦途。你不需考虑旁人,在社会漩涡之前,拼尽全力把自己拉上去,已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救己之余,再忌他人,仅能自保,天地无阻。”
燕贺昌略一停,笑道:“无论结局如何,我是你永远的后路。且放手一搏,其余天定,你不用再操心了。”
温绕哽咽,唤了声“燕叔叔”,这就下定决心,结束通话。
深吸一口气,他仿佛得到底气,直接登入校园论坛,将所有证据陈列上去。状况写了足足两页,既要做就做到底,弯绕将所有平台同时同步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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