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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坐起身：“艾珀尔大人！”
岚牙顶着毛绒绒的脑袋换了个方向：“魔王大人在跟精灵聊天，你身体怎么样了？”
被问一下那种可怕的东西他竟然都没有变异吗？
不知道岚牙经历了什么的阿亚摸向胸口的位置，当时他们感觉到肋骨全部都断裂了，这会儿已经全部都恢复好：“我没事，是艾珀尔大人救的我吗？”
他的自愈能力已经被暂时封印，阿亚在去莉莉丝家的路上就已经实验过了。
他那么重的伤，如果不是艾珀尔大人救了的话，现在应该是死了吧。
“是我。”
哈维的声音从树屋门口的方向响起。
他跟艾珀尔身量相仿，又都是银发绿瞳，面容虽有差异，但是因为逆着光的原因会让视觉模糊。
乍眼望去便会认错人。
但阿亚在他刚往树屋里踏进来时就认出他不是艾珀尔大人。
哪怕他的眼睛还没分辨出来。
想到岚牙刚才跟他说的话，阿亚就明白他应该就是那名跟艾珀尔大人聊天的精灵了。
他礼貌地起身向哈维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我救你的酬劳已经让艾珀尔支付了。”
阿亚神色焦急地望着哈维：“我能请问艾珀尔大人支付了什么酬劳吗？或许可以由我来自己来。”
哈维轻挑眉：“你应该看得出我这里的摆设都是做什么用的吧？”
阿亚看着周围的瓶瓶罐罐，以及那明显是半成品的魔法物品，微微地点头：“大概明白。”
“我需要活的生物来帮我进行一项研究，艾珀尔从我这里拿走很多药剂来救你，他就得留下帮我研究。”
“我来！”
“艾珀尔他是魔王，我的实验顶多会让他疲累几天，但要是换了你这种人类可能会要了你半条命，你也愿意？”
“我愿意。”
阿亚迫不及待的表态。
哈维：“……”
难怪艾珀尔会有这样的疑惑，如果按照他梦境里面的勇者来看的话，眼前的这个人类还真的很不符合，哪有勇者会这么担心魔王的。
不过试探还是要试探的。
想到他最近正在研究的还差的东西，哈维就道：“森林的最南边那里有荦荦草，你先到那里帮我摘些回来，看你能不能适应我的实验。”
阿亚并没有立刻就走。
“还有事？”
黑润的瞳孔就这样盯着他，阿亚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在我离开的这期间，你能保证不对艾珀尔大人动手吗？”
还挺敏锐。
看得出自己是在支开他。
不过目的本来就不在此的哈维很冷，到底点头：“取决于你什么时候能带回来荦荦草。”
阿亚没有犹豫地离开。
从刚才起就保持安静的岚牙看向哈维的身侧。
那里浮现出了艾珀尔的身影。
因为暂时跟魔王大人的魔力相连，岚牙能感知到魔王大人在这个精灵说话的时候也进了树屋。
虽然智商是不太聪明，但岚牙也知道魔王大人选择隐匿身形是不想被人类察觉。
艾珀尔没有你那边等着他表扬的下属，而是看向哈维：“这就是你的试探？”
“荦荦草的地方有六星的魔物守护。”
“……”
他跟哈维到底谁才是魔王？
第17章
禁忌森林里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危险。
不仅有原本就生活在这里的魔物，这千年哈维在这里居住的时候也会让他的魔偶们去布置些东西阻挠一些听信谣言想来这里探险的雇佣兵们。
刚被重伤过的阿亚即使得到哈维药剂的帮助，这会儿他的身体还是难免有些虚弱，可想到因为要救他艾珀尔大人要成为被研究的对象……
黑发少年脚步更加的坚定。
有充分在野外求生经验的他避开那些看似弱小，实则难缠的植物陷阱们，远远发现魔物在栖息睡觉的他也会绕开路。
等他到禁忌森林最南边的时候身上被那些荆棘从刮出不少的划痕，不过总的来说也算顺利达到了长着窂窂草的地方。
阿亚在爱德森小镇里教会里面看到过有关窂窂草的描述。
它有着三片叶子，锯齿形，根茎很纤细，但是扎根在地面的根须很粗壮，有些成长年岁很久的窂窂草根茎都跟树根那样凸出来。
而且窂窂草跟其他的植物还有不一样的是它的叶子，在白天的时候它们会发出跟萤火虫一样的绿光，但是在夜晚后就会跟普通的植物那样隐藏起来。
如果不是特别关注，很容易忽视。
而且窂窂草的效用并不罕见，多有平替它的东西出现，渐渐的也就很少有人再专门去采摘种植它们，如果不是阿亚曾把教会里的书都看完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得窂窂草。
啊！找到了！
他记得树上说过窂窂草多数生长在潮湿的地方，这片地方阳光充足，只有这里土地湿润，拨开草丛果然发现了正散发莹润光芒的窂窂草。
阿亚刚想上手摘，突然就听到了‘嘶嘶’的声音。
他神色戒备地盯着窂窂草后面的巨树。
随着‘嘶嘶’声的愈发明显，茂盛的树冠里面滑出了一条漆黑的巨蟒，它足有阿亚两个身体那样粗壮，黑色的鳞片在细碎阳光的折射中透着诡谲，露出了它的两个蛇头。
左边的蛇头是金色的竖瞳，在它的头顶部位还有着红色的花纹，而右边的蛇头则是绿色的眼睛，它的眼睛下面是不该蛇类会有的绒毛。
它们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阿亚，两条蛇信子都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魔物！
就算不知道它是什么，光从它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阿亚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它们盯上了，就算现在他转身就逃，也不可能会在密林深处这种地方能躲得开它。
更何况，再回去的路上还有其他魔物，很有可能在狼狈的逃窜中会引来其他魔物的觊觎。
他的剑不在身上。
这种情况他要怎么跟魔物斗？
六星魔物双头羽蛇虽然有两个意识，但它们的脑子是共享的，且一个蛇头是会喷出黑雾，一个蛇头则是会像鸟类魔物那样喷出火焰，最重要的是它们两个蛇头必须得要同时的砍掉才能杀了它们，否则即使蛇头掉了还是会长出来。
它们本身的战力也就四星魔物的水准，可因为这种情况才成为的六星魔物。
单人作战的战士很难做到防备黑雾的同时还有火焰，但身体脆皮的魔法使咏唱前就会被袭击，能解决的它们的只有绝对实力，以及完全相信队友的默契。
可现在只有刚开始修习剑术没多久，并且还没有武器，孤身奋战的少年。
许是经历了生死的缘故，阿亚在面对他的时候并没有畏惧，他的眼神没有躲闪双头羽蛇，不清楚他实力的双头羽蛇也没有轻举妄动。
一人一魔物就这样伫立在原地。
仿佛谁先动手，谁就失去先机那样。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双头羽蛇的‘嘶嘶’声也愈发地明显起来，它们两个蛇头发生了争执那样，身体也往阿亚的方向前倾了些。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双头羽蛇的蛇头们都停下了动手。
咻——
两个蛇头在下一瞬猛地都朝着阿亚攻击了过来。
知道自己用这种方式骗不了它们多久，阿亚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在双头羽蛇袭过来的同时，他立刻身体往后倾的避开了两个蛇头的蛇信子。
攻击落空的双头羽蛇头部180°转弯那种对着阿亚所在的地方吐出黑雾跟火焰。
白色的光明魔法屏障出现在了阿亚的面前。
如果特里萨在场的话，就会发现他施展出来的光明魔法跟他昨日一模一样，就连吟唱的咒语间断都没有任何区别。
模仿着那个袭击他的魔法使使出来魔法的阿亚没想到这招竟然这么耗损魔力。
他体内储存的魔力一下子就被全部抽空了。
双头羽蛇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光明魔法，这更加惹怒了两个蛇头，它们的身体从树冠上滑落在地面，游走的地方压倒了很多的植物，它们准备绕到阿亚的后方，将他包抄起来。
魔力已经半空的阿亚不可能再施展出第二个屏障，他看向刚才被双头羽蛇攀爬过的树木，借着它们弄掉下来的藤条拽动往上攀爬，趁机躲过了双头羽蛇想要吞他入腹的动作。
也让两个蛇头重重地撞在一起。
那样的声响撞得它们蛇头都在发晕转动，随后‘嘶嘶’地声音都带着愤怒的指责对方。
阿亚则是趁势地爬在了巨树上。
看到这种情况，他黑色的眼睛里面尽是流光，在检查了藤蔓的牢固性后，避免自己在树上被双头羽蛇堵死的结局，阿亚在它们争吵出结论前，就把藤蔓绑在自己身上，随后纵身地跳了下去。
他的动作也让双头羽蛇停止了吵架。
两个蛇头又和好地准备继续朝着阿亚攻击。
阿亚落地的地方是窂窂草生植的地方，他抓起一把放在胸口的衣服里面，随后将藤蔓的长度缩减，让自己身体荡在空中。
“嘶嘶——”
他双脚蹬着巨树，身体猛地荡高起来。
再次扑空的双头羽蛇两个蛇头深深地扎在了巨树上面，它们头部的花纹跟绒羽都是脆弱的地方，这一撞击让它们的脑袋都冒出了绿色的血液，流进了眼珠里面。
这下子把它们刺激得不轻。
它们靠着眼睛跟蛇信子来辨别猎物，但前提是它们的弱点没有受到创伤。
智商高还双头的危害就体现在这时候。
两个蛇头分别在埋怨着对方的决定。
以至于让它们都忽视了在场还有另外一个会使用光明魔法的人类在。
借用藤蔓荡起的冲击力，阿亚暂时躲在了对面的树枝上面，看着突然缠绕在一起的两个蛇头，他知道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没有学过魔法的他只能根据特里萨对他使用的魔法进行攻击。
只是……
阿亚想着周围都被毁掉的建筑，不愿造成那样声势的他在最后的关头将只剩一半的魔力再次地施展出了屏障，同时体内仅存的魔力随着他的那招发射让双头羽蛇被定穿在了树冠上。
魔力全部都被抽空的阿亚从树上掉下来。
身体就像是在沙漠待了很久，没有任何水分那样的干涸，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和嘶吼。
特里萨本身就是被教皇抚养长大的孩子，他吟唱的魔法基本都是高等级的魔法，阿亚不仅在施展的过程用了两种，甚至还有意的将杀伤力很强的魔法用低魔力来施展，根本就没人会想用这种自杀式的魔法。
也就对这些还一无所知的阿亚才敢这样。
如果不是哈维给他喝的药剂还残留在他体内，莽撞这样做的他这会儿身体都会直接爆炸了。
躺在地上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阿亚抬头望着死前都还在咬着对方蛇头的双头羽蛇，黑眸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就跟来时那样的绕开有魔物的地方，狼狈地回树屋。
……
艾珀尔站在窗户的位置那里，手中拿着一本魔导书正在阅读，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绿眸里没有倒映出文字。
调试着药剂的哈维头都没抬起来：“放心，他就算是死在禁忌森林，只要灵魂还在，我就能给他制作一具魔偶的身体让他活着，这样的他都不会有被寿命困扰的烦恼了。”
“我没有担心他。”
艾珀尔面无表情地纠正他，“而且应该也没有人类会想用你制作的魔偶。”
身为精灵该具有的审美哈维完全没有。
从他手里面被制作出的魔偶一个个都长得极具特色，每次看到它们艾珀尔都会忍不住怀疑哈维是不是创造出了什么新物种。
“那你为什么连书拿倒了都没发现？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艾珀尔。”哈维的语气很揶揄。
艾珀尔：“……”
低头看着手里面被那倒的魔导书，银发魔王一本正经地狡辩，“你也知道我手里那本魔导书整日蛊惑是非，我这段时间都在用倒着的方式看书，就是避免它从我身上吸取魔力。”
哈维：“……”
以前艾珀尔被拆穿的时候还会恼羞成怒，现在的他竟然都能已经这么从容的说出这种魔偶都不会信的话了？！
看来他真的待在禁忌森林太久了。
“嗯？回来了。”
听到这话的艾珀尔翻页魔导书的手弄皱了它。
身为魔导书主人的哈维并不在意。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看来，他很有可能就是艾珀尔你所说的勇者。”
“怎么办？要把他交给我来处理吗？虽然按照你说的那样我可能杀不了他，不过困住他十年在禁忌森林对我来说并不难。”
“所以你想怎么做？艾珀尔。”
第18章
从把小孩从勇者的怀疑排除后，艾珀尔虽然疑心过他，但也没有再跟之前那样总是对他产生杀意。
结果——
现在告诉他，小孩很有可能就是未来会杀了他的勇者！并且在这之前他不仅帮助勇者，还救助了他好几次……
艾珀尔都有种想要消灭自己的冲动了。
这算什么？
他亲自把勇者培养起来了？！
银发魔王的周身都弥漫着涌动的绿色魔力，这是他情绪外泄波动太大导致。
趴在外面等着阿亚的岚牙见到他回来，立马热络地迎上去：“你终于回来了，我跟魔王大人等了你好久，你怎么这么狼狈？”
光是听到艾珀尔大人在等他就能疗愈阿亚的内心，他按捺着激动回岚牙：“跟魔物缠斗的，艾珀尔大人在里面吗？”
“在啊，还有精灵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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