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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着他们手背上的契约印记也在发亮。
奥布里身为精灵族长老一眼就看出王正在解除他跟阿亚之间的契约，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时候？
原本站在原地的‘祂’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时候他们还在抵抗，明明已经输了。
随着,他们手背上的契约印记消失,阿亚的短发也在瞬间疯涨至垂在了地面,发尾处隐隐地泛着金色的光芒,手中的圣剑也发出了灼目的光芒。
等到那些光芒消失后，他们再看到的就是阿亚跟祂对峙上的场面。
原本不低的阿亚此刻挥舞着的圣剑有着星辰的力量，每落下一剑都能实质性的砍在祂的身上，没有血肉的祂黑色的力量也随之的倾泻出来。
“你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祂平静地道。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阿亚没有因为他的话神情有动容,反而这让他挥着圣剑的动作更加的坚决,“那又如何！只要能消灭你！”
祂不明白。
为什么会有人类明明在害怕死亡，却又义无反顾的选择去死。
“你……”
话还没有说完的祂就被金绿色的魔法正面击中了腹部，祂狼狈的躲开了阿亚要砍在祂肩上的那一剑。
即使这里不能回复自然魔力，但艾珀尔本就不是寻常精灵,他只要放开身为魔王的那部分束缚，就能吸收得了祂的力量。
即使体内因为三种魔力被冲荡的嘴角溢出鲜血,艾珀尔也只是冷冷地道：“连生命的意义都不知道的你又能理解多少的死亡。”
祂的魔性眼睛里面有着迷茫。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哪怕是将命丢在这里,灵魂永远的深陷在黑暗里面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即使艾珀尔的魔王力量原本是属于他的，但这千年来也已经被其它的魔力浸染,祂需要分出一部分的力量来将外来的力量分离出去，同时也需要镇压住跟祂相斥的魔力。
这就注定了艾珀尔是不能跟祂共存的。
祂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脱离自己的控制,而阿亚的攻击则是将祂周围能源源不断给祂提供的魔力的元素斩断,无尽深渊里的怪物们也无法突破特里萨建立的桥梁对他们造成伤害，再加上光明魔法的魔法使在旁边威慑,得不到力量的它们就渐渐的脱离了祂的控制远离了这片地方。
发现情况已经倒向对自己不利局面的祂没有愤怒，祂只是平静的跟他们战斗着。
随着祂的身体被阿亚砍落得越来越多，而祂的反击也逐渐的跟不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是关乎卡默斯大陆所有生灵的战斗，在战斗没有停下的时候他们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唯有力量在祂体内的艾珀尔知道了祂想做什么。
那双幽绿深邃的绿眸里面倒映着祂的脸。
而祂也有所感应的转过头看他。
没有血色跟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很淡很淡的笑容。
“这次的选择，你能做得出么？”
跟在场的想要保卫卡默斯大陆的其他人不同，祂能感觉到他并不在意卡默斯大陆的生灵会有怎样的结局，就算无尽深渊里的怪物们会蚕食了所有生命，也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祂真的很好奇。
他的生命跟卡默斯大陆的所有的生命在天平上，他会怎么选择？
因为力量的耗损，阿亚的黑发逐渐地从根部变成没有光泽的白色，这是他的生命即将被耗损殆尽的预兆，可他依旧没有停下进攻的动作。
那双黑金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的光芒明亮如初。
银发魔王突然地笑出了声。
祂脸上的表情突然地僵硬住，那双金色的瞳眸里有着震惊的不可置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珀尔眼神嘲弄地看着他：“你太贪吃。”
在被阿亚的圣剑捅穿腹部的时候，祂的皮肤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绿色的嫩芽，它们在祂的身体里面扎根的生长着，眨眼的速度就蔓延至了祂的全身。
从记忆复苏后艾珀尔就在思考要用怎样的方式对付亚希伯恩。
单论魔力的话，他远不是亚希伯恩的对手，但要是其他禁忌魔法也不一定对他起效，这时艾珀尔想起了他曾经在哈维那里看到的一剂禁忌药剂。
所以，他用自己的血肉培植了那颗死寂的种子。
这枚种子的作用远不到能致死亚希伯恩的地步，只是会让他在使用魔力的时候会感到凝滞而已，只是还没等他给亚希伯恩用就遇见了祂。
在刚才被祂吸收的魔力中也有着这枚种子。
奥布里也很快就思考出了这里面的情形，只是他不解地问：“就算是王您血肉培植出来的种子也不应该会发展的这么快吧……”
“嗯。”
艾珀尔脸色苍白的没有否认：“但如果种子里面有精灵神树的灵魂呢？”
而随着他的话，那棵疯狂成长至祂的身体都变成了小型树木的藤蔓上突然长出了花苞，而花苞发出了让阿亚跟艾珀尔都很熟悉的声音。
“你是怎么发现我跟着你的？小艾珀尔。”
是老树！
即使早就知道他没事，但在听到他的声音时艾珀尔紧绷的弦才松懈下来，他的语气里也染上了温度：“在我离开精灵族地的那天你就悄悄的跟了上来，还自认为隐瞒很好的总是在我休息时出来，真以为我没察觉到？”
没想到自己这么早暴露的老树略带抱怨地道：“那你都不早说，看我每天都偷偷摸摸的很好玩嘛。”
“嗯。”
老树：“……”
他的直白让老树感到无语的同时也感慨。
当初他的选择是对的。
至少有阿亚的接近，让小艾珀尔他体验到那些在成长过程都没能体验到的情感。
现在嘛……
“对不起。”
老树对着被他吸走力量的祂道。
“这是祂要我传递给你的话。”
他们都知道话里面的‘祂’指的是谁。
其他人也因为这情况停下了攻击，而阿亚的白发已经蔓延到了发尾处，在隔着距离的看向着他奉若神明的银发魔王。
“因为想要生命的延续，所以私自的将你封印在无尽深渊里，明知道你即将突破封印的从里面挣脱，也没有犹豫的想要继续将你封存在这里。”老树转达着精灵神树消散在这世间前的话。
自从老树的出现，祂就明白自己做出的这些行为早就被他的哥哥预测到，祂原本就有这样的力量，只是为了创造生命哥哥不得不将祂的力量都分散到那些生命之上。
祂原本就很强。
“后悔么？”
即使祂的话问得没头没尾，但老树还是明白了祂想要问得是什么：“没有，即使再来一次祂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有将只知道掠夺生命的祂封禁在无尽深渊才能让卡默斯大陆的生命得以延伸。
祂不曾为此感到过后悔。
艾珀尔以他血肉喂养出来的种子原本就会吸取宿体的魔力，再加上祂的力量口子被阿亚破坏，深陷在地底的那些东西也被伊里镇压，想要将释放到外界的力量也被老树全部的拢聚在一起。
祂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量。
可祂毕竟是最先诞生在这世间的神祗，哪怕祂只能带来死亡跟诅咒，只要祂想也能重新再来，但是……
不知为何祂停止了抵抗老树的入侵，任由着他吞噬祂的力量。
在意识消散前的那一刻，祂突然间明白了哥哥为什么会选择精灵族的原因。
精灵族的寿命很长，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在最后消散的时候，祂的脸上出现了真正的笑容，那种宛若孩提见到真正想要见的人的笑容。
“阿亚！”
离阿亚最近的西泽立刻扶住身体站不稳的黑发青年。
其余人听到声音也都看了过去。
失去生命光泽的白发垂落在地面，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半阖着没有了精神：“艾珀尔大人……”
“阿亚！”
“放开他吧。”耳边响起的声音让西泽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话。
银发魔王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面，耗损过多魔力的他身体也很虚弱，可即使是这种情况他仍是让怀里的黑发青年稳当的站着。
“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灵魂都在溃散的阿亚此刻应该听不见声音，感受不到周围，可他就是从一片白茫茫的地方‘看’和‘听’见了。
说不出话的他将额头抵在了艾珀尔的额头上。
“你做的很好。”
赞赏的话从艾珀尔的口中溢出，“所以，现在我要给你奖励了。”
金绿色的光芒从他的周围蔓延开来，如同绿色的丝线那样的将他们缠绕在里面，渐渐地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视线。
西泽来到了桑迪兰的身边：“阿亚会没事吗？”
桑迪兰握着法杖，她也不知道。
“没想到王对他的爱意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奥布里如此的感叹着。
还扎根在祂身上的老树也同样的感慨：“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等他们从里面出来，就不用担忧阿亚身上流失的生命问题了。”
同样耗费的几乎干涸魔力的哈里曼也不顾洁癖的坐在了地上：“要等多久，他们才能从里面出来？”
“大概要等上一段时间吧。”老树给出了回应。
奥布里脸上的褶皱都变得喜庆起来：“那趁着这段时间将王的婚礼好好的准备吧！这可是我们精灵族的第一任王的婚礼，绝对不能太简陋……”
“结婚？跟阿亚斯特吗？那我们是不是得准备贺礼？”
“我没有参加过婚礼，要准备什么贺礼才行啊？”
“贺礼么……那我可得准备一份让小艾珀尔不会遗憾跟独特的贺礼才行。”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存在？我绝对不同意精灵阁下跟阿亚斯特那家伙结婚的！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
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从那些绿色丝线内传输到里面的两人身上。
淡白色的魔力跟绿色的魔力交融得分不出是谁的。
缓缓睁开的黑眸里倒映着他的神明。
“艾珀尔大人。”
“嗯？”
银发魔王的银发披散在一地，那双银色眼眸的眼尾处带着艳丽的绯红，漂亮惊人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即便如此，阿亚也没有贸然地上前，而是哑着声地问：“我可以亲你么？”
“低头。”
听话的黑发勇者意识都没跟上，身体就率先地回应了。
“……”
“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第100章
艾德森小镇。
“勇者回来了！阿亚他们回来了！”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孩子们叫嚷着通知大家。
原本正在忙碌的其他人听到这喊声纷纷地都停下了手里面动作。
待看到出现在小镇入口的那道身影时,所有人都雀跃的欢呼起来。
“勇者！勇者！！勇者！！”
正在酒馆里算账的莉莉丝听到这动静直接丢下手里面的东西就跑出去，让凯瑟琳女士想拦都没拦住。
“让一让，让我过去。”好不容易从人群里面挤进去的莉莉丝就看到被围在中间丢了不少鲜花的青年。
“莉莉丝,好久不见。”
看见他脸上展露出的熟悉笑容,莉莉丝的眼泪瞬间溢满眼眶,“你、你回来了,太好了……”
他们这里距离王国有很远的距离，等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们知道的就是勇者败给魔王的消息，后面又陆续的传来勇者小队又继续挑战魔王的事，直到魔王被彻底的消灭……
“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此刻的他们已经来到了阿亚在山坡上的小屋门口。
“打败魔王的时候受了些伤,休养了几个月。”
“你的头发……”
莉莉丝欲言又止的看着原本是黑色头发,但是发丝间都还掺着白发的青年。
穿着深蓝色服装的青年及肩的短发有着丝丝的白发在里面,清俊的眉眼间是经历了世事沉淀的温和，他单手摸着自己右耳垂那里鲜艳欲滴的红色宝石耳饰：“有它在，我不会有事的。”
看到他这表情，莉莉丝就能想到会是谁给他的耳饰：“你之后要做什么？这次回来是以后都不会再外出了吗？魔王都已经被消灭了……”
“我要结婚了,莉莉丝。”
“……”
曾经明媚骄纵的女孩如今也成长至让凯瑟琳感到欣慰，能放心的将酒馆交给她的聪慧女孩。
“你是回来邀请我的吗？”
“嗯。”
“我一定会去的！”莉莉丝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
“时间跟地址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确定。”
“那你……”
“结束了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莉莉丝跟阿亚的对话停止。
没有再用白袍遮住面容的银发半精灵将他的脸露出来,光是看到那张脸就足以让人的呼吸都下意识的停止那么两秒。
这么多年过去莉莉丝也多少能猜到艾珀尔的身份,但她什么也没说,态度间隐隐的透着亲昵：“艾珀尔大人，阿亚,你们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
微风吹过,现场就只剩下了莉莉丝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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