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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画面布满了马赛克，但那一团又一团红色的印记，即便是打上了马赛克，观众也知道那是破碎的肢体。
“嘟——”电话响了。
贺玖调低了新闻的声音，努力撑起身，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贺先生，您有时间吗？案件有了新的进展，需要您来一趟警局。”
贺玖激动地从床上站起，他的语气中带着点惊喜：“是检测到有异种生物出现吗？”
警察的那边停顿了片刻，传来一阵笑声：“贺先生，警局和基因研究中心的调查方式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猜测是这次案件与异种有关，你们拿着仪器去探测应该比我们专业。”
贺玖上扬的唇角有所收敛，说：“嗯......我现在过去。”
“好的！辛苦！”
贺玖随意地披上了一件外套，出门之前看到镜子里的人脸色泛着苍白，眼底的黑眼圈比昨天还要明显，他伸手去擦了擦镜子，微微侧过身，将自己工作服的领口向下扯动。
随后，他像是探寻着什么，去看自己的后颈处。
光滑白皙的脖颈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贺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在期待什么？”
下楼的时候，贺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乔泽开着他那辆专属富二代的炫酷跑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家楼下。
“老大！要去警局吗？我送你！”乔泽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贺玖皱起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环，距离他挂断警局的电话只过去了五分钟。
他上了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昨天没睡好吗？”乔泽眨眨眼，随后将一杯水递到了贺玖的面前，“先喝点水吧，老大，你嘴唇有点干。”
乔泽的手指靠近贺玖的嘴唇，他向后靠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接触。
贺玖盯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开水，眉头皱得更深了。
如果一次两次他这么讨好自己的组长，可能是出于感恩。
但是数不清多少次的无微不至照顾，了解他的喜好，知道他只喝热水，时刻关注他的情绪，车上的摆件都是他喜欢的偶像人物，别人反驳他一句，他就大呼小叫要和人家干仗.......
把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他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来。
“乔泽，我不喜欢男人。”贺玖直接表明了态度。
乔泽开车的手突然一顿，随后慌张地踩了急刹！
“老大.......”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贺玖，陷入了沉默。
“其实你和CC.......”
“你净瞎说！你分明就是喜欢！你家里放了很多男男杂志！你的浏览记录还有很多同志电影......”
好么！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乔泽能五分钟之内知道他要去警局，并出现在他家楼下了。
贺玖扶额，看来他惹上了一个头脑简单的祖宗。
手里的那杯热水他是没心情再继续喝了。
此时的乔泽正在尴尬地数着空气中隐藏的小分子，他恨不得现场抽自己俩嘴巴子，怎么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贺玖严肃道：“你在我家装了监控？还是你住在这个附近，在监视我？”
乔泽转移话题：“老大，我们还是先去警局吧？人家都等着急了。”
“说实话！”
贺玖下达命令，但是他长得太过清纯可爱，即使板着脸也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会激起人的保护欲。
但是乔泽是不敢惹贺玖生气的，他知道自己的老大不太好哄。
“没有装监控，我哪敢呐......”乔泽说得支支吾吾。
“我上次趁你加班，去过你的卧室，你那次让我给你拿东西，告诉了我密码......然后我就搬到了你家楼下，但是啊！我也就偷偷进去过一次，我就想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
贺玖：幸好，不然我在家观看97+试验记录的事就要被他知道了。
乔泽解释得有气无力，但是他又怕贺玖生气，每次说到表露决心的话，他都故意提高声调，试图掩盖自己做的错事。
真是小孩，贺玖内心无奈地叹息，“先去警局吧，这件事回头再找你算账！”
乔泽像是没想到贺玖能这么快原谅他，激动地猛踩油门，跑车欢快地奔驰在宽广的道路上。
乔泽今年十九岁，贺玖今年二十五岁，虽然两人年龄差别不大，但是贺玖知道以他的成长经历，爱上别人或许本身就是一件难事。
自从他有记忆起，他就生活在福利院，在一群孩子只靠几个义工照顾时，他便没有渴求过爱。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渴望也无法触及，他没有爸爸妈妈，享受不到来自亲情的无私的奉献，那他更没有理由渴求陌生人的爱。
贺玖到达公安局后被带进了审问室，乔泽被工作人员带去了等候区。
两个警察是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他们将一摞资料递到了贺玖面前，并打开了投屏仪器，将一些现场的画面播放给贺玖查看。
一个警察名为陈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但是身形较瘦，另外一个警察与贺玖差不多大，名为辛波。
陈强面露严肃：“作案的一共有三人，他们的年龄都不大，是附近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但都没有工作。
他们这段时间长期出现在附近一条酒吧的巷子，将一些醉酒的人哄骗到他们的住所，进行杀害，然后用机器将尸体分割。”
辛波：“我们把他们抓捕后，抽血进行了检验，他们全都射入了超过人体用量的致幻药剂，初步判定是思维意识混乱下做出的犯罪行为。”
贺玖：“药物致幻？他们服用的是什么药物？”
陈强将一旁用透明收纳袋装的药片推到了贺玖的面前。
“这是富马酸喹硫平缓释片，主要治疗精神分裂症和双相情感障碍的药物，服用过量会导致幻。”
辛波：“我们还在等医院那边进一步的检查结果，如果确定这三人有精神病，不论怎样的结果都会引来民众的不满。”
贺玖：“可是我当时接收到的磁场波动不是来自人类的，现场一定有异种出现，否则我不可能会接收到......”
陈强打断了他：“贺组长，我理解你的心情，最近很多人离奇失踪可能跟你说的怪物有关，但是只是一段几秒的磁场波动作为证据没有任何说服力，现在如果对外公开反而会引起民众恐慌，希望你能理解。”
贺玖没有将那段磁场波与97+的磁场波对比完全重合的证据交给警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隐瞒，他只是不想此事与97+有所牵扯。
“那我可以申请再去现场看一看吗？”贺玖问。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执行任务需要走流程，应该最快也要明天。”
贺玖看着投影屏幕上轮换滚动的现场照片，他仿佛看到了上面的红色血迹在慢慢愈合，最终拼合成一个完整的人。
仿佛是人类俊朗的脸和修长的腿后跟着八条蠕动的触手......
“贺组长！”辛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你已经协助我们做了很多了。”
“我们现在出发吧！”陈强提醒道。
“去哪里？”贺玖刚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清他们的谈话。
他们将随身携带的枪支别在腰身，并戴上了检测的耳机，辛波递给了贺玖一个，“你的，明天去现场用得上。”
——
他们来到了一片本市最繁华的商业办公区域。
随后，乘坐电梯到了一栋办公楼的顶层。
今天出任务的两个警察属于性格上的两个极端，一个过于严肃，来的途中没有说一句话。
一个看样貌极其年轻，性格过于活泼健谈，一路上都在开玩笑缓和三人的气氛。
辛波对贺玖说：“带你去见一位大人物，他可是我们市医药行业的领军者，不久前还上了市区名人专访，光给我们区的福利机构捐款就捐了八千万！而且长得特别帅！是富豪排行榜里的颜值no.1.......”
陈强轻咳一声，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随后说：“他经营的公司是富马酸喹硫平缓释片这款药物在本市的唯一代理商。
国家规定这种药物不能擅自购买，也不可以零售，医院提供病人的病历，按需购买。
这家公司的老板三天前向外零售了一百份，我们今天是来调查的。”
那为什么要带上他呢？
贺玖试探地问：“难道零售的这些药是那三个嫌疑人买的？”
“哇！你也太聪明了！”
辛波眸光闪动，扬声夸赞，“怪不得你能带领团队培育出异种试验体呢！贺组长你好厉害.......”
“咳咳咳！”
陈强试图用咳嗽声止住他都快贴到贺玖身上的动作。
辛波切换成了谈论八卦的语气，小声解释：“他叫俞景澄，今年24岁，他之前还来过警局报案，说自己碰到了怪物，还被怪物刺伤了，今天叫你过来是让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怪物的气息。”
第28章 Human期28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长发飘飘的女人，身上散发着淡雅的清香，贺玖猜测她大概是这家公司老板的秘书。
女秘书面露微笑，礼貌道：“几位请稍等，俞总在五楼开会，还有五分钟结束会议。”
陈强：“你们俞总好大的派头，我们是来执行公务，不是来这里浪费时间的！他涉嫌违法出售药物.......”
“警官，我查过了，这款药物只规定了不能进行零售，并没有对零售多少属于违法行为进行明确规定，就算是调查，俞总也只是协助警官问话。”
女秘书笑了笑，眼角的那颗美人痣微微动了一下，更显得她妩媚动人，“所以，请各位警官还是稍等片刻，先享用糕点和茶水，俞总会亲自向各位赔不是的。”
女秘书不等他们回应，立刻关上了接待室的门。
辛波见陈强正压抑着情绪，眼前就要开始骂人了，他赶紧去安抚：“师父，别气别气，五分钟而已，先喝点水。”
“唉！”陈强推开他，愤怒地坐回了沙发上，“真是不像话！”
然而，对方承诺五分钟，实际上他们等了五十分钟才见到传说中的俞总裁。
女秘书将他们带到了俞景澄的办公室内。
第一次见俞景澄时，他是背对着门口的，此时站在阳台边，为地上种植的几株植物浇水，显得极其悠闲自得。
“你涉嫌违法售卖药物，请协助我们调查。”辛波抢在他师父发飙之前，提前说。
男人闻言，将手里精致的金色水壶放到了地上，他身穿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弯腰之时衣服上出现了些许的褶皱。
贺玖的双眼像是突然装上了透视镜，他竟然能透过膝盖弯曲处的褶皱看到人体骨骼！
瞬间，他的后颈处传来一阵酥麻感！
那不是疼痛的感觉，更像是电流触碰到了他的皮肤，在他还没有感受到疼痛时就已经丧失了感觉。
他的手缓缓地去触碰后颈，他摸到了断断续续的纹理，像是一根线，穿进了他的皮肤里。
他又惊又喜：这里有他的气息？怎么会？
他有四处张望，他没有接收到任何异种的磁场波。
他的眼前只有一个陌生的人，他将目光全部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已经走到了警察的面前，他笑了笑，“警官，请问各位需要调查什么，我一定会积极配合。”
那笑容分明是不屑的挑衅。
然而还没有等贺玖反应过来，俞景澄的目光已经穿过人群，落到了他的身上。
“后面还有一个人呢？”他朝着贺玖微微勾了一下唇，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出来，随后转为上下打量他，“原来，警察出任务可以不穿制服？”
“他不是警察，俞总，我们还是快点做笔录吧！”辛波的身体朝着左边迈了一步，正好挡住了俞景澄的视线。
随后的半个小时，贺玖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听着警察的问话，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眼前的人所吸引。
一个男人竟然会留长头发，还是及腰黑色长发。
他的鼻梁很高，眼窝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眉毛也很浓密，衬托他五官的硬朗，整个脸部轮廓融合了东西方的美感，他应该是有混血基因吧？
难怪辛波说他是富豪排行榜里的颜值no.1。
可我刚才为什么能看到他的身体骨骼？
肯定是这几天没睡好导致的，看来我今天要早点休息。
当贺玖想到为什么他的鬼兰花痕迹再次出现时，他突然有些头疼。
难道是在电视台那次，感受到97+的磁场波恢复的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昨天没有出现？偏偏现在出现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俞景澄的身上，他看着眼前的人虽然长相优越，但是与97+的样貌丝毫不像。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最主要的，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异种的信息，他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
“跟你们来的这位客人似乎很喜欢盯着我。”俞景澄看向贺玖，“是觉得我长得合你的心意吗？”
贺玖慌张地站起身，他没想到自己偷偷瞄了两眼，竟然被发现了，这种行为极其不礼貌，“我不是.......不好意思。”
一向临危不乱的贺玖在面对眼前的男人时，竟然表现出了慌乱。
辛波主动为贺玖解围：“他第一次陪我们出警难免有些拘束，既然这件事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售的，明天请你带着出售药物的相关负责人来一趟警局。”
话落，他们起身准备离开。
“等下，他应该是基因研究中心的人吧？”俞景澄绕过警察，主动靠近了贺玖。
贺玖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心悸，手腕上的手环在刺激他表面的皮肤，他慌张地将手背过身去，忽视上面提示的文字【检测到心率过快，请您及时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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