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吧。
汪政庭悄悄起身走进了汪澈的卧室。
汪澈睡得四仰八叉的,把被子都踢了。
汪政庭轻轻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在床边坐下来,默默看了他很久。
这套房子是他和宋芸结婚的时候买的,汪澈睡的这间卧室当初是宇轩的婴儿房,那时候他每天忙到很晚回家,总是先来婴儿房看一会儿熟睡的宇轩,后来宇轩和宋芸去了国外,他还总是对着空荡荡的婴儿床发呆。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孤独终老,没想到阴差阳错,老天又把他真正的儿子送回到他身边了。
这次他一定好好珍惜,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汪政庭像往常一样七点钟准时起床,起来第一件事是到隔壁汪澈的房间看了看,汪澈睡得正香,可能是嫌热又把被子给踢了,睡裤也滑到了膝盖,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小腿。
汪政庭走过去将他的小腿塞回被子里,又看了一会儿他的睡脸才离开。
汪政庭出门之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汪澈送他的围巾戴上了。
在学校碰到熟人,无一例外都多看了两眼他脖子上的围巾,还有人问他怎么突然改变风格了。
汪政庭语气里不自觉带出一股炫耀的意味,“儿子给买的。”
大家都知道他儿子从小在国外长大,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他儿子回国看望老父亲了,“儿子回来啦?”
“嗯。”
汪政庭知道他们误会了,但是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他干脆就不解释了。
汪政庭到了办公室,第一件事是把办公桌上宇轩的相框收起来,第二件事是给Alex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和他预料的一样,Alex表示这件事不会影响他对宇轩的感情,他依然会继续抚养他,他表示会向宇轩转达这件事,至于后面的事,汪政庭就不关心了。
和Alex结束通话后,汪政庭接着给一个医生朋友打了电话,把汪澈后背的情况跟他描述了一下,问他有没有办法修复。
朋友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很难修复,可以涂点药膏改善一下,不过效果很有限,汪政庭立刻派秘书去医院取了一趟药。
汪澈早上起床后经过汪政庭的房间,发现他床头的相册不见了,心里无比畅快。
办完身份证和落户后,王秘书带他在外面吃午饭,吃到一半,汪政庭打来了电话。
汪澈看到来电显示上爸爸两个字就莫名开心,“爸爸!”
“事情办完了?”
“嗯,我在和磊哥一起吃饭,你吃饭了吗爸爸?”
“还没。”
“快去吃吧,老是不按时吃饭胃容易出毛病。”
“好。”
汪政庭听从儿子的建议,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去食堂吃饭,他得好好保重身体争取多活几年,将来还要帮儿子带孩子呢。
估摸着父亲快下班了,汪澈一直守在客厅,一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立刻跑到门口迎接。
汪政庭一进门,一张灿烂的笑脸迎了上来,“爸爸,你回来了!”
“嗯。”
汪澈看到他围着自己送给他的那条围巾,心想昨天还嫌花哨,今天就围上了,看来心里还是喜欢的。
汪政庭把手里的购物袋给他,“给你买的睡衣。”
汪澈没想到他这么忙还记着给自己买睡衣,迫不及待地把睡衣从包装袋里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小狮子图案的,一套黄色一套蓝色,大感意外:“怎么这么幼稚啊。”
“你才十八岁,本来就是小孩,去试试合不合身。”
虽然嫌幼稚,但谁让是汪政庭给买的,汪澈欢欢喜喜跑去试了,别说,还挺合身,就是一照镜子差点不认识自己,这是谁家的小屁孩啊!算了,反正睡衣只在家里穿。
汪政庭过来看了一眼,穿着卡通睡衣的汪澈孩子气十足,而且看上去乖乖的,“多可爱。”
汪澈早就以成年人自居,要是别人这么夸他他会觉得很恶心,但是对象是汪政庭,他不光窃喜,还有点害羞。
等汪澈洗完澡后,汪政庭拿着白天买的药膏去了他房间,“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涂点祛疤药。”
汪澈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事,“算了爸爸,没用的。”
“试试吧,万一有用呢。”
汪澈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点,配合地脱了衣服趴到床上。
汪政庭用手指沾了药膏,刚碰到他后背,他就扭了一下。
汪政庭停下问:“怎么了?”
“痒。”
“怎么会痒呢?”
“你的手指太糙了,磨得慌。”
“明天我买副手套,今天先忍一忍。”
“爸爸你的手是怎么弄的?”
“以前做实验的时候被化学试剂腐蚀的。”
“哦,这样啊。”
汪澈记得在哪看过一篇文章,说接触化学用品时间长了了,男性功能会受影响,老头这么多年单身,难道是因为那方面有隐疾……
汪政庭涂到一半,汪澈痒得受不了,“可以了,就这样吧。”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涂完了。”
汪政庭继续涂,汪澈一边笑一边扭,“不要了爸爸。”
汪政庭拍了他屁股一巴掌,“别乱动。”
汪澈噌地红了脸,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汪政庭给他涂完才放过他,“好了。”
汪澈等他走了以后才爬起来,脸已经红成了番茄,不光后背,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
第13章
汪政庭临睡前躺在床上看学术期刊,汪澈抱着枕头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爸爸,今晚我可以和你睡吗?”
“多大了你。”
汪澈委屈道:“可是我长怎么大都没和你一起睡过。”
汪政庭心一软,“过来吧。”
汪澈笑嘻嘻地抱着枕头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
汪政庭继续看书,一只毛茸茸的脑瓜凑过来捣乱,“爸爸,你在看什么?怎么全都是英文。”
“期刊。”
“哦。”
汪澈看不懂英文,就看上面的图片。
汪政庭嫌他挡到了光线,把他脑袋瓜拨到一边去,“看不懂就别凑热闹了。”
汪澈哼了一声,躺下钻被窝里去了,他侧躺着面向汪政庭,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在灯光下的剪影,渐渐有些入迷。
视线下移,来到了他拿书的手,汪政庭的手很大,手指异常修长,指节的线条骨感而优美,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很有男人味,指甲修的很短很整齐,半月痕很明显,身体素质应该不错,指尖由于被化学试剂侵蚀,微微泛黄,指腹粗糙不平,看着看着,刚刚涂药时那股又酥又痒的感觉又上来了。
汪政庭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盯着我看干嘛?”
“爸爸,追你的人肯定很多吧,你怎么到现在还是单身?”
“再捣乱回你房间睡去。”
汪澈气呼呼地翻了个身背对他。
“要睡了?”
“没有。”
汪政庭看了看表,“十点半了,睡吧。”
说完关掉台灯,躺了下去。
汪澈安静了一会儿,又不安分地翻过身来,朝他靠过去,看他没反应,得寸进尺地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这下终于满足了。
“你身上怎么一股奶味儿?”汪政庭早就注意到了,这股味道和宇轩小时候身上的奶味儿有些相似,又比那个味道更香更甜。
“是身体乳的味道。”
“身体乳是什么东西?”
“涂身上的润肤乳,北方太干了,不涂皮肤会很痒,爸爸你不用吗?”
“不用。”
汪澈突然把手从他睡衣下摆钻进去摸了一把他的小腹,本来想摸摸他的皮肤干不干,没想到摸到了硬邦邦的腹肌,那触感极佳,光滑紧绷富有弹性,汪澈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
“干嘛呢!”
汪政庭被他冒失的动作唐突到了。
“我摸摸你皮肤干不干,爸,没想到你身材挺有料,还有腹肌,我再摸摸你的胸肌……”
汪澈的手得寸进尺地往他胸上凑,被汪政庭一巴掌拍掉,汪澈夸张地叫了一声疼,汪政庭立刻打开台灯,抓起他的手看了看,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娇气劲儿,有那么疼吗?”
汪澈委屈道:“很疼。”
汪政庭态度马上软化,“谁让你淘气,还疼吗?”
汪澈占便宜上瘾了,“疼,你给我揉揉。”
汪政庭白了他一眼,关了台灯,“睡觉。”
汪澈重新贴到他身上,“爸爸晚安。”
“晚安。”
汪澈很快坠入甜蜜的梦乡,汪政庭却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一个人睡惯了,旁边多个人实在不习惯。
汪澈第二天醒来,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是汪政庭的气息还在,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须后水味,是一种纯粹又干净的男人味,也是一种让人很踏实的味道,汪澈抱着被子嗅了一口,身体里莫名起了一股燥热。
意识到这是不对的,他赶紧把这股燥热压下去。
一个人在家无聊,汪澈出了门,打算去T大参观一下,学校离家很近,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T大历史悠久,里面还保留着一些古建筑,有股浓厚的人文气息,学校很大,感觉能逛上半天。
“阿彻?”
好像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汪澈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瘦高个戴眼镜的男生。
男生盯着他,不确定地又叫了遍:“张彻?”
汪澈看他眼生,完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认识我?”
男生走上前来激动地抓着他肩膀晃,“我是小胖啊!”
“小胖……?”
汪澈从小到大只认识一个叫小胖的,那是他七岁之前的邻居,比他大一岁,因为长得白白胖胖所以外号叫小胖,他俩从小玩儿到大,感情特别好,小胖的父母是做水果生意的,后来靠这个发了家举家迁去了大城市,两人从此失去了联系。
可是眼前这个人跟记忆里的小胖长得完全不像,不说体型了,他记得小胖是小眼睛塌鼻梁,这男生却是大眼睛高鼻梁,汪澈实在不敢相认,试着叫出他的大名:“李书臣?”
男生猛点头,“就是我!”
汪澈简直不敢相信,“靠!你整容了?”
李书臣腼腆地笑笑,“哪儿啊,就是瘦了而已。”
汪澈上手捏了捏他的鼻梁,“不可能,减肥还能把鼻梁变高了?”
李书臣把他手拿开,“货真价实,谁长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漂亮,不,比小时候还漂亮。”
汪澈最喜欢人家夸他漂亮,不禁沾沾自喜,“你在这儿上学啊?”
“对啊,我去年刚考进来的,现在上大二。”
汪澈对他竖起大拇指,“牛啊,你成绩一定很好。”
李书臣推了推眼镜,“还好啦。”
汪澈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小时候我就觉得你特机灵,果然没看走眼。”
“嘿嘿。你也在这儿上学吗?”
“我哪能啊,我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我爸在这儿上班。”
李书臣以为他说的是张诚,心想这个惯偷家暴男居然改邪归正了?
“叔在这儿做啥工作?”
汪澈骄傲地扬起下巴,“他是化学院的院长,叫汪政庭,你应该听说过吧。”
李书臣就是化学院的,鼎鼎有名的汪院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是打死他他都想不到汪院长会跟张彻有联系,“你搞笑呢?”
“没搞笑,我认真的。这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我出生的时候被一护士掉了包,我亲爹根本不是张诚那个垃圾,汪政庭才是,他前不久才找到我把我带回他身边。”
李书臣简直难以置信,“妈呀,这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狗血剧情嘛,居然发生在你身上,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觉得像做梦,对了我现在叫汪澈了,清澈的澈。”
“太好了,以后你跟着汪院长可就幸福多了,话说张诚那老畜生现在干嘛?”
“我十岁那年他杀了人,早就被枪毙了。”
李书臣拍手称快,“活该,他这种人早该枪毙,他当年打你打得那么狠,我爸妈劝他还被他砸了摊子,这就是报应!”
当年汪澈被张诚打经常躲到李书臣家里去,饿的没饭吃也是李书臣从家里端来吃的给他,他一直记着他们一家的恩情。
“不说这些了,你背着书包这是要去上课吗?”
“对。”李书臣看了看表,“哎呀,要迟到了,咱们留个电话过会儿再联系哈。”
两人互相留了电话,李书臣背着书包跑了。
第14章
汪澈逛够了,给汪政庭打电话想去找他,汪政庭正在开会,没接电话,给他回了条短信让他去自己办公室等着。
汪澈来到院长办公室,门没锁,他直接进去了。
里面有张办公桌,一个书柜和一张沙发,汪澈刚在沙发上坐下,有人敲门,“请进。”
门打开了,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手里抱着一摞文件,长相清秀,穿着朴素,戴着副金属边框眼镜,眼神透着股睿智,一看就是搞学问的。
不等对方问,汪澈主动站起来介绍自己:“您好,我是汪政庭的儿子,我爸叫我在办公室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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