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缠着维里克的脖子,用手拉开对方的衣领,在维里克的左边脖子咬了还不够,还转头去咬对方的右边脖子,还有……
“你究竟来自哪里?”
“…我来自地球啊…”
两人仅有的对话,以及自己捧着对方的脸,在维里克的鼻尖上亲吻的画面展现他眼里,沐幺睁圆眼睛盯着地板上嗷嗷叫的狲师傅,他震惊的蹲下,双手抱起狲师傅的前腿:“这是昨晚发生的事??”
狲师傅仰头打哈切,沐幺轻轻的摇晃小不点,声音都在抖:“给个回应呀狲师傅?是不是?”
狲师傅的耳朵被沐幺晃动得前后抖动,然后沐幺就听见他的精神体对他嗷嗷叫了两声。
那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沐幺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他的脸迅速变得红温,瞬间就像被烤熟了,嘴里不断的嗫嚅:“…怎么会?怎么会那样呢?昨天我到底怎么了?”
记忆停留在昨天下午他喝完那几罐饮料,再之后他就觉得困,然后应该就睡了,他只是睡个觉而已怎么就对维里克耍流氓呢?
不对……沐幺突然反应过来,是那几罐红色的饮料?!
他抖着双手摸出手环,很快就搜寻出昨天喝过的那种饮料,他拉着页面一目十行,终于看见那几个关键词。
[淡味酒饮][中度酒]
那味道跟白开水差不多的东西是酒?!
沐幺身体的温度蹭蹭蹭往上涨,尤其是脸,他不摸都知道现在他的脸有多滚烫,那些画面在脑海里连翻上映,沐幺一把抓起在他脚边打滚的狲师傅,咬紧后牙低声:“别给我看了,我已经知道了!”
在他手里扭来扭曲的狲师傅嗷嗷乱叫,似乎在表达不满,两只爪垫在空中挥来挥去,直接一把堵住沐幺的嘴。
就在这时,安静的客厅突然传来一声响,是大门密码锁解锁的声音,就这轻轻的动静,吓得沐幺身形猛颤,后背脊梁骨由下往上顺着发麻,他毫不思考,抱着狲师傅埋头就往房间躲,怀里的小不点从他手里逃脱,沐幺扭头看见那家伙直接跑去进门的维里克腿边绕圈。
沐幺脸烫得很,他顾不得那小家伙,连维里克的脸都不敢看,直接躲进了房间缩在门后,把快冒烟的头埋进膝盖。
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出去道歉呢?
沐幺想了想,又把头抬起来,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坦然的走出去给维里克道歉,于是又把头埋下去。
在他思绪纷乱只剩下无所适从的这个时期,维里克并没有来敲门,沐幺很庆幸对方给他时间,但他一直快到中午都没缓过来,没吃早饭的肚子开始抗议,他捏着手环的手黏黏糊糊全是汗水,因为在地上蹲太久,两只腿又麻又酸,站起来的时候还得扶着墙。
去洗洗脸,在屋内踱步,来来回回的走动,他还是不敢出去,一想到要面对被自己耍流氓的维里克就尴尬得浑身刺挠,直到房间的门被敲响,沐幺僵硬的站在房间中央,挣扎很久才过去开门。
是维里克。
沐幺隔着门缝看见对方的脸,穿着常服的维里克脖子上一排排牙印子已经不太明显了,但依旧能看得清楚。
沐幺又要躲回去,门被维里克的手按住,对方没用什么力气,沐幺也不敢用力推门,于是就这样四目望着,他内心挣扎,小声认错:“……我错了,对不起。”
维里克伸手将门打开:“先出来。”
迎面相对,沐幺捏着衣角,察觉到维里克的脚边蹲着他的精神体,无处安放的眼睛只好去瞧他的狲师傅,维里克转身,他就低着头跟过去,来到餐厅,对方向他递来了一个保温杯。
沐幺瞧瞧保温杯里面,轻声问:“这是什么?”
“解酒粥。”维里克靠在旁边的吧台:“头还痛吗?”
沐幺赶紧摇头:“不痛了。”
安静两秒又说:“谢谢你。”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沐幺知道维里克在看他,但是他不敢抬头去看维里克,只埋着头喝粥,直到保温杯里的粥见底,他不得不抬头对上维里克的眼睛,心跳不觉的加快,完全控制不住眼睛去瞟对方的脖子。
“我喝完了。”说着赶紧收回目光,耷拉着眼皮去旁边水池清洗杯子,室内静得只能听见他洗保温杯的声音,再有就是狲师傅轻微的呼噜声。
洗完了又直愣愣的看着手,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局促感逐渐放大,就连感官也因为紧张清晰不少,背后的维里克在看他,沐幺唇线越压越直,他听见维里克的脚步声离他近了,胸腔里好像在敲锣打鼓,手里的保温杯被维里克拿走放去旁边的吧台架上,他手里空空如也,纠结半晌把手放下去,听见维里克喊他。
“沐幺。”
沐幺的心跳快了好几拍,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听维里克叫他的名字,他应声抬头,视线再次融合。
维里克垂着眼,他伸手捧起沐幺的下巴把那张表情拧巴的脸抬起,平静的端详片刻才说:“刚见面那时你就算再怕我,也不会不说话。”
沐幺愣住,他能感受到两边脸被维里克轻轻捏了捏,然后听见对方很轻的笑出声。
“怎么现在还闷声不响了?”
沐幺脸不受控制的发烫,可还被维里克的手捏着,只能满眼都是对方,他轻声嘟哝:“我以前是真的怕你。”
维里克应声:“看得出来。”
“那时候我不和你说清楚的话,我担心你把我当反叛者。”沐幺说着睫毛颤了颤:“现在是因为……我犯错了。”
“谁说你犯错了?”维里克问他。
“………”沐幺静止几秒,小声说:“没谁说。”
“嗯。”维里克点头:“所以呢?”
“所以我……”沐幺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渐渐的好像被薅顺了,心情也平复了些:“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对。”
“为什么不对?”维里克接着问。
沐幺砸吧砸吧唇:“因为我喝醉了,咬你……”
他说着顿了顿,努力想找个可以平替那些事的词语,绞尽脑汁道:“…我喝醉了闹了你一路。”
“那是酒的原因,不是你。”维里克的手又捏沐幺的脸,两边的颊肉被挤起来,他看着沐幺渐渐睁圆的眼睛,平静的说:“你以后不能喝酒,我也没说你犯了错,所以不用对我道歉,明白了吗?”
沐幺呆滞几秒,脑瓜子嗡嗡的响,因为脸还被维里克捏着,说话都有些含糊:“……知道了。”
他的表情太过于懵,维里克松开手,又在他脑门上点了两下,将发呆的人神志拉回来:“这件事到此结束。”
“哦……”沐幺伸手捂着额头,他心里有些热,经过和维里克这段对话,似乎又忍不住想和对方说说话,他跟在维里克身旁:“你为什么每次都点我的头啊?”
维里克:“因为你在走神。”
说着他回头看了眼沐幺:“样子很呆。”
“啊?”沐幺反应两秒,嘀咕:“就因为我样子呆,你就弹我脑门?”
维里克将地上缠着他腿的兔狲抱起来,侧眸:“不全是。”
他确定沐幺的情绪已经慢慢回来,目光落在那双闪烁的眼睛上,沉寂许久,并未再说其他原因。
沐幺满脸疑惑,他跟上去:“不全是?那还有什么呢?”
维里克绕去卡座,将兔狲放在上面,对跟过来的沐幺说:“午后有时间么?跟我去见一个人。”
话题跳转的有些快,但却非常成功的转移了沐幺的注意:“你知道我最近没什么事做。”
他很乐意跟着维里克,也就这几天,未来重返学院后不知道几时才能再见到对方了。
帝国的气候在一夜之间降了许多,经维里克提醒,沐幺出门前换上衣柜里那件白色的绒服,屋里一直开着暖气,离开建筑来到外面就能感受到温度的差异,冷风刮乱他的头发,直到上了悬浮车才好些。
中途维里克停住车,他让沐幺在车里等他,沐幺还是下车跟了过去。
他们来到花店,这里有许多品种的花沐幺没见过,店长非常热情的跟他介绍,维里克并没有去挑选鲜花,而是站在旁边听他和店长说话,沐幺后来才觉察到旁边的维里克。
当他向对方投去目光时,维里克才说:“探望亲人的花,你来选。”
意识到是在问他而不是问店长,沐幺疑惑的眨眼:“我对这里的花不太了解。”
维里克看着他:“按照你的想法搭配就行。”
沐幺愣了愣,在老板温和的注视下,将视线停留在不远处装满白色花朵的竹篮,然后回头又问维立里克:“可以告诉我是你的哪位亲人吗?”
维里克看着沐幺:“长姐。”
站在远处的店长脸上闪过一瞬的恍然,随后目光中露出了瞬息的忧伤,沐幺怔忪片刻,他观察维里克的眼睛,敏锐的从中瞧见了一瞬的落寞。
沐幺想了想,转身去挑选花朵,很快在店长的帮助下他将挑选的白色花朵包装好,抱在怀里对维里克说:“在我们那边,这种花朵和百合花很像,我觉得应该很合适。”
维里克看着沐幺抱在怀里的那捧白色纯洁花朵:“水木棠,是她喜欢的花。”
沐幺一愣:“这么巧吗?”
旁边的店长这时候说话了:“水木棠的花语是纯洁、自由。”
沐幺闻言笑了笑:“在我们那里,百合花的花语也有纯洁,很适合送给亲人。”
从花店里出来,由沐幺抱着那捧水木棠,路上维里克没说话,沐幺看着窗外,渐渐的他们离开了帝国城区,外面的行人和建筑越来越少,他们来到郊区,沐幺抱着花的手收紧了些。
很快悬浮车停止前行,他们下车,沐幺跟在维里克身旁往高处行走,这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冷了,沐幺被风吹得眯起眼睛,他护着手里的花,很快入眼的是墓园的样子。
他的心脏也跟着提起来,两人来到一处独立的墓位,在墓碑的前面有许多被风吹乱的花朵,看起来已经有人来过。
维里克蹲下将那些凌乱的花朵收好重新放回墓碑前,他平静的唤了一声:“很久没来看你了。”
随着对方的声音,沐幺的视线落在墓碑的刻字上,阿什特·玫希贝丽,这是维里克的姐姐。
维里克没说太多话,他安静的注视墓碑上的名字,只提了最近伦多尔的情况和他们父亲的身体状态,沐幺从维里克的眼睛里看到一些不易察觉的忧伤,但对方并未陷入沉重的情绪里,简短的几句话好像只是平常的聊天。
许久后,维里克不再开口,沐幺顿了顿,过去蹲下,将手里的水沐棠放在墓碑前,礼貌的说了说话:“您好,我是维里克的朋友。”
维里克的视线落在花上,他站起身:“她会喜欢你挑的花。”
沐幺望向维里克,也跟着起身。
从墓圆离开,走在后面的沐幺瞧了维里克很多眼,他觉得应该找些话题,但好像不太合时宜,于是一直沉默着。
来到悬浮车前,维里克并没有上车,而是转身看沐幺:“陪我走走?”
终于听见维里克说话了,沐幺用手拢住衣领,露出个笑容:“好啊。”
他们沿河岸行走,肩并肩,沐幺发现这里的风景很美,依山傍水,离开了喧嚣的中心城市,一切都显得很宁静。
“艾米亚女士是玫希贝丽长姐的朋友。”维里克突然开口:“她们一起长大、读书、参与帝国最严重时期那段战争。”
沐幺愣住,抬头看向维里克,而此时维里克停了下来,他背对公路外的河流,眼里是沐幺呆愣的模样:“那场战役中,帝国军队中出了叛徒,是当时最有天赋的向导,玫希贝丽长姐为保仅剩的战队成功撤离,被反叛军抓走,至今已经有十一年。”
“那时我刚分化,被抓作人质,以我作为威胁试图控制帝国的军队,因为那高阶向导的精神控制,我无法再接收任何人的疏导,也无法忍受任何人对我进行疏导。”维里克说:“也因为我,让玫希贝丽长姐以身试险,她用自己交换我,并以一己之力护住战队撤离,当时艾米亚女士就在撤离人员中。”
“那个高阶向导,在那场战役中让帝国损失惨重。”维里克的目光注视沐幺的眼睛:“在那之前,她和长姐一起在向导学院上学,来历不明,身份不明,但所有化验报告都正常,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因为十分有天赋,向导学院视她为天才向导培养。”
沐幺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愣愣的看着维里平静的眼睛,脑海里重现对方昨晚在他喝醉时的问话——你究竟来自哪里。
“我……”沐幺开口,下巴又被维里克轻轻捏住抬起,他看见对方金色的眼眸闪烁,声音淡淡的毫无起伏:“十几年了,艾米亚女士试图寻找那个向导,我投身进战区,她怀疑你,我也怀疑过你。”
沐幺的呼吸变得有些艰难,他早该知道,维里克作为帝国战区的总指挥,怎么可能轻易的对他放下戒备心。
“沐幺,你到底是什么人?”维里克问他。
长久对视,沐幺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正视维里克的眼睛,却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稍纵即逝的忧伤。
沐幺的唇动了动,小声问:“你现在是相信我?还是怀疑我呢?”
维里克不说话。
沐幺抿直了唇,他有些落寞,只能真心诚意的说:“我不会伤害你,可能我的话没有说服力,但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他仰望维里克眼睛,声音小了些:“你把我带在身边吧,如果我做了坏事,你就杀掉我吧。”
这是他唯一的,能让维里克放下一些警惕方法。
当他说完这句话,维里克托住他下巴的手慢慢收拢,沐幺的脸颊蓦地被挤压起来,因为颊肉往中间挤,嘴巴被迫合拢起来。
他感受到维里克在捏他脸,眼睛睁圆睁大,发现对方在笑,很轻很温柔的笑:“早上还怕我,现在又敢说让我杀你,你到底是胆小还是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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