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从皇帝身上获取信任。
三是在断气之前拿到那样东西。
男贵妃没有拒绝和反抗的权利,他也不能拒绝和反抗。
他处处都受人掣肘,因为他有软肋。
他在这深宫之中如履薄冰,身边这几个人,没有人是真的忠诚于他站在他身后。
他现在还能受这三人照顾保护,因为打野现在还不能舍掉他这颗最重要的棋子。
王富贵这一刻觉得男贵妃很可怜,也不知道他这一生有没有为自己活过。
又觉得自己单纯倒了血霉。
如果人类的悲欢真的能够相通,那么他觉得他这一刻应该能跟死去的男贵妃共情。
——我受过你受过的苦痛,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痛苦面具戴上了,家人们。
在哭了在哭了。
“罢了,就当本宫痴人说梦。”
王富贵接受了他们的反对,毕竟这只是一次探讨,总得求同存异,他虽然是一个工具人,但是在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格局要比四保一小分队大。
你们不帮就不帮吧,毕竟靠山山会倒,靠树树会摇,靠人人会跑,谁都靠不住,那反击的事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他就不信他往后还能逮不着机会放个技能?
哪怕他伤害刮痧,他也得为自己争口气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些头痛。”王富贵将那瓶子给了奉霖,示意他处理好。
他现在暂时不想见着这三个打野的忠仆。
三人领命退了出去。
王富贵放空自己发了会呆,这是他最近新的解压方式,要想的东西太多了,容易脑瓜子疼,索性放空什么都不想。
没过多久迎春端着药碗进来,又为他带来了宫里最新消息。
迎春笑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高兴,那想必是个好事了。
快!赶紧说来让他听听!到底是什么喜事!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
“娘娘,刚才孙公公着人来传话了,说皇上过几日要带您一同去行宫猎场秋猎呢。”
王富贵端起桌上的药一口闷了。
大有武松要去打虎那架势。
温热的药顺着喉咙流过,王富贵只觉得苦酒入喉心作痛。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迎春这没心肝的。
就这晦气消息能让你笑得咧不开嘴?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王富贵只觉得心痛难挡,迎春这会不太像打野的人了,反而更像皇帝派来的人。
狗皇帝给了你多少好处,我王富贵给双倍,你把你那一脸灿烂地笑收起来行吗?
“来传话的小礼子还说,豫王向皇上提议去秋猎的时候,皇上可是第一个就想着您呢!”
行了行了,本宫知道了。
收。
他骄傲了吗?他都没骄傲,那迎春你做咩要这么骄傲?
王富贵又在脑瓜子里滚了滚她刚说的几句话。
这会才韵过神来。
哦,因为你家打野提议要狗皇帝带着大家一起去行宫猎场打野是吧?
好家伙,这波啊,这波是打野真出来打野了。
第33章
赵铁柱一如既往地奋斗在加班的第一线, 穿来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皇帝这种顶级社畜每天的工作日常。
反正人已经麻了。
虽然上班对他而言,不需要他自己多动什么脑子, 燕重云这颗脑袋挺好用的,但架不住他身体跟不上节奏啊。
从前燕重云是怎么加班加点还有精神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打咩。
穿来以后几乎每天都在办公室里久坐办公, 在后宫里还上有老娘下有妃嫔们要应付, 赵铁柱头都是大的,他根本没什么时间强身健体。
虽然他从前是个死宅,但是工作之余偶尔也会做做广播体操,跑跑步, 健健身, 来维持他清纯猛1的良好形象。
可是现在, 工作好像成了他的一切,他不仅没时间健身,甚至连偷摸补觉的时间都变得格外稀少。
说到底, 都是工作害了他, 千穿万穿, 都不该穿成一个皇帝!
岂可修!
他现在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天是社畜,一辈子都是社畜”的痛苦。
赵铁柱丢下手中的笔, 整个人四仰八叉地瘫在椅子上抬头望天。
开始望着房梁, 不分白天黑夜地向卡密撒嘛emo诉苦。
正“生而为人, 我很抱歉”的时候孙德福从外头进来禀报。
赵铁柱见人进来又赶紧捡起笔凹好造型, 毕竟皇帝的人设不能崩。
“皇上,静妃娘娘在外头求见。”
赵铁柱正心烦意乱, 这还emo着呢, 哪有什么心思见这后宫里的女人, 除非来的人是长孙透。
刚准备叫孙德福打发回去,但又转念一想,这门口来的不就是网抑云吗?挺会挑时间的,他这会确实需要一个播放器治愈一下。
“让她进来吧。”
静妃得了皇帝的允许,怀揣着雀跃的小心思,带着自己的婢女进了勤政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赵铁柱这会想赶紧听歌,大手一挥叫她免礼。
静妃起来又将婢女手中汤出来。
“臣妾忧思皇上处理朝政太过辛苦,特意备了这碗虫草参汤,还望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自从纯妃走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后宫了,就连澜贵妃那儿,皇上也只去看望过两次,还都没有留宿。
想必是国事繁忙。
这后宫里的女人们谁不是每天都想着办法要来见皇上一面,只可惜皇上谁都不见。
今日她本想来碰碰运气,哪怕皇上不见她,也有人传个话,好叫皇上知道自己的心意。
哪料到皇上竟然愿意见她,静妃心中高兴,将那碗虫草参汤端到了皇上身边。
赵铁柱现在不想喝汤,只想听歌。
“你有心了,且放下罢,朕手中尚且有奏折要批,待会再喝。”
静妃便将那碗放在了一边,心里又想,皇上在百忙之中还愿意见她,自然是念着她的好的,既然皇上念着她的好,她今天来这一趟也值得了。
“皇上既有朝政需处理,臣妾便告退了。”
静妃这一套下来,论谁都要说一句通情达理,但这不是赵铁柱想要的效果啊!
走什么走,走了他怎么听歌!
“不碍事,你且留下吧,朕多时不曾听你唱曲了,你便为朕唱两曲罢。”
静妃受宠若惊,脸上皆是收不住的喜色。
皇上想听她唱曲儿,她自然要留下来好好表现一番,上次皇上教她的曲儿,她已经掌握了,就连那生涩难念的海外语言她也能唱得连贯。
静妃这台播放器很快就工作了起来。
赵铁柱听到了熟悉的音乐,心下得到了几分安慰,又提起笔开始批阅奏折。
赵铁柱边听歌边工作,时不时还情不自禁跟静妃一起哼唱两句。
这对静妃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回应。
她觉得她此刻和皇上,就如同世上最普通的一对夫妻一般,琴瑟和鸣。
赵铁柱在一刻钟后批完了折子,他叫孙德福端了杯茶给静妃。
“这是朕平日里喝的龙井,你尝尝。”
赵铁柱也是十分佩服她唱歌的敬业程度,又想,如果静妃生在现代,可能会成为一位优秀的歌手吧。
想罢又摇摇头,他都到了这地方了,还想什么现代呢,那已经是他回不去的故乡了。
静妃细细品尝了一番,“这茶入口醇香,微苦中又带着回甘,让臣妾想到了从前在雨天桥头见江南水乡细雨朦胧时的场景。”
赵铁柱还在想象她话语中的江南。
静妃又说:“臣妾再为皇上唱一首江南小调吧。”
赵铁柱点了点头。
静妃空灵又纤细的嗓音,唱着江南温柔窈窕的山水。
门外一人为这歌声驻足。
“是何人在唱曲儿?”
孙德福躬身回答:“回王爷的话,是静妃娘娘。”
“曼妙空灵,皇兄好福气,只是本王要来叨扰了,你且向皇兄禀报一声罢。”
孙德福领命便去禀报。
“皇上,豫王来了。”
赵铁柱抬了抬手,静妃收了歌声。
这位豫王老弟自从中秋宫宴后就勤来宫里,不是找他下棋就是找他聊天。
搞得赵铁柱十分嫉妒这位又有钱又有闲的老弟,不知道他今天又来找自己做什么。
“给皇上请安。”豫王进来便行礼,君臣有别,哪怕是亲兄弟,该做到的礼数还是得做到。
赵铁柱叫他起来,场面话该说的还是得说,“六弟免礼,咱们兄弟之间私下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赵铁柱示意他坐。
“多谢皇兄,倒是臣弟打扰了皇兄和静妃娘娘的雅致。”
静妃乘着这个被cue的机会,准备告退。
“皇上,既然王爷来了,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赵铁柱点了点头,“你今日辛苦了,得了空朕再去看你。”
静妃端庄一笑,应声退了出去。
“皇兄有如此佳人在侧,声若百灵,那一曲江南小调,吴音侬语倒是叫人向往江南了。”
赵铁柱笑,“六弟一向风流,竟不曾去过江南么?”
豫王摇摇头,“臣弟久闻江南好,心驰神往已久,可内心里又怕的很,怕一去江南便深陷其温柔与缠绵悱恻中,从此忘了跑马拉弓的酣畅淋漓。”
赵铁柱觉得他意有所指,他这老弟是在说他沉溺温柔乡么?
“说起跑马,臣弟已经许久不曾与皇兄和四哥一起策马驰骋过了,从前父皇教导我们三人跑马,皇兄总是学得最快,跑得最好,每回同臣弟和四哥比完,又总要跑去将军府寻彻大哥再比一场。”
豫王的话把赵铁柱拉进了燕重云的记忆。
那时候一众皇子很多,太子从小体弱只能静养,便只一心读书。只有他们三个年纪相仿,又爱闹腾,老皇帝亲自教他们三人骑射,只有他学得最快,马跑得好,弓也拉得准。
豫王又说:“四哥从前要强,每回皇兄去了将军府,四哥便抓了我一直在马场跑马,次次都要将我跑得筋疲力尽,第二日起来骨头都像散架了似的。”
赵铁柱脑海里又浮现出另一段记忆。
他从前隔三差五便要同老四老六比跑马,每回都借着这个名头要去将军府找长孙彻。
他也不是非要跟长孙彻比跑马,他只是想去看看,那个每回都躲在屋檐下的柱子边偷偷看他们跑马比试的长孙透。
后来长孙彻烦了他这个三两天就上门比试的皇子。
每回得了消息便早早去校场,避开同他遇见。
但他依旧往将军府里钻。
那时候的长孙透会站在他跟前,眼神躲避低着头同他说:“我大哥不在,你改日再来。”
他却坏心思地说:“你大哥不在,那便由你同我比试!”
长孙透闻言眼睛里会闪着一丝期盼,没过多久又丧气地垂下,“我不会跑马。”
他低头靠近长孙透问:“那你想不想学?”
长孙透会悄悄地抬头看他,轻轻地点头。
“等你阿爹和大哥回来,你便缠着他们教你。”
长孙透听了只低着头不说话。
他又轻轻地说:“如果不行,你下次叫你阿娘带你去别庄,我来教你。”
长孙透就又会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像镶嵌着星子般看着他。
少年时的两个人,青涩又美好,光风霁月一身明朗。
哪像现在。
豫王见皇帝似乎被他的话带回了从前,又感慨,“不知何时才能再有机会同皇兄和四哥一起策马同游了。”
赵铁柱想也没想,“那过几日,便去行宫猎场秋猎吧。”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又细细一想,燕重云好像以前也弄过这种活动,那没事了,他不过脱口而出罢了。
正好,他也想出去旅旅游,天天在办公室里上班,没点休息时间那谁受得了?
正好把长孙透也带去,他从前就一直向往骑马拉弓,这不就又是一个他们俩回忆过去化解矛盾的好机会?
说干就干,赵铁柱很快叫来孙德福,叫他上下吩咐下去,过几日他就要去行宫猎场秋猎,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孙德福领命,又问,“皇上这次要带哪几位娘娘同去?奴才好去禀告各位娘娘。”
赵铁柱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带谁出去?除了长孙透,其他的他一个也不想带。
“先去告诉澜贵妃吧,其他的容朕再想想。”
孙德福领了命下去办了。
豫王没想到他这皇兄决定下得这么快,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臣弟便也回去准备了。”
第34章
第二天上朝开早会, 赵铁柱也说了要去行宫猎场秋猎一事,部分能骑射会武的朝臣们也都将随行。
这场大型公司团建就这么定下了,不少人都在准备出行所需。
后宫里目前只有王富贵得了确切的通知, 要跟皇帝一起去行宫猎场出差,其他几位主听了哪里还坐的住。
俞妃一听说皇上只提及要带长孙透去行宫,便将手边的铜镜又砸了一个。
嘴上对长孙透进行了二十多分钟的问候, 又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叫婢女麻利给她梳妆打扮,她要去见皇上,这行宫她必须得去,长孙透会骑射, 到时候若在秋猎上又讨了皇上欢心, 再叫她怀上孩子……
俞妃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狠毒的神色, 这一次,她要叫长孙透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宁妃阴毒地在屋里扎小人,写有长孙透生辰八字的草人上早已千疮百孔, 她甚至还在草人的脸上涂了鸡血, 并将细细的针从头顶推进草人的身体中。
宁妃此刻像只狰狞的鬼, 在进行着最歹毒的仪式,要将人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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