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华被喊去报刊亭,接了电话,听了叶子说纪欢来者不善,心里也是一惊,但不准备走,他觉得自己没错,凭什么要离开,那个纪欢要来就来吧。
于是纪欢来到了理发店前,这一圈都不算繁华,只是居民区,在纪大少的眼里就是又破又脏,他皱了一下眉,在车里隔着玻璃看到了理发店里的少年。
他正认真地给人修剪头发,那神情好像天底下没有比手上那几缕头发更重要的事。
纪欢看着齐铭华认真的眉眼,想起来那天晚上,少年带着点愤怒的眼神,腹部就泛起了一点燥热。
他觉得自己魔怔了,但也算有意思,纪欢不害怕魔怔,就害怕没意思,“无趣”对纪大少来说是天底下最难受的事。
于是纪大少大咧咧推开车门,店里的理发师早注意到了,不过以为只是哪个人家的富贵亲戚来了,结果里面出来一个顶漂亮的人物,还是冲着自家店来的。
林约走过来低声问齐铭华:“找你的吧?”
他可算是服了这小子招蜂引蝶的本事,不过也是,齐铭华有招人的资本。
少年余光早瞄到了,不太在意:“等我工作完了跟你聊。”
纪欢已经推门进来了,这话他知道说给谁听的,于是纪大少拿出钱包,财大气粗地抽几张票子给一个理发师:“你去弄。”
白来的不要白不要,本来遇到事了让另一个人替上来也是正常的,理发师就接了。
纪欢对着齐铭华扬下巴:“走吧?”
齐铭华不太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想来除了打一架和做爱也没有第三个选项了,于是对纪欢说:“我去拿点东西。”
他出门总得带点零钱,要是太远了就坐公交车,还有他的水,就是剩下的矿泉水瓶接的店里的水。
纪欢倒显得感兴趣:“你住的地方吗?”
齐铭华点头。
纪欢说我跟你一起去。
少年也没反对,只是告诉他地方小,得注意别撞到自己了。
纪大少和齐铭华一起走上楼梯,二楼是又小又破旧,其实也没几个人,但是都有张单人床,就显得地方更小了。
纪欢看着乱糟糟的地板很嫌弃:“这是人能住的?”
齐铭华把零钱放进口袋里,矿泉水瓶拿手上:“我不是人,你还被不是人的操了呢。”
纪欢“操”了一声,他把那破矿泉水瓶拿下:“你带着这个干嘛,酒店有水。”
“我们是去睡觉的?”
纪大少难得不好意思一次,不说话了。齐铭华也没太意外,拿就带着零钱下楼了,坐进豪车里,理发店里的人还站在门口看,被林约赶去干活了。
前面扔出来一瓶水。
“渴不,喝吧。”
齐铭华也不客气,拧开就喝了,那瓶身是齐铭华不认识的字母,但他见过这个标示:“外国货。”
纪欢从后视镜看少年一眼,那孩子没什么表情,坐车里开半个窗户,看外面的风景,阳光撒进来,挺热,但是也有风,清新地吹齐铭华鬓角那几缕略长的发。
“挺识货,你怎么就不知道看看人的脸色呢?你不怕我找个地方把你弄死?”
齐铭华说:“死就死呗,那你记得搞赔偿,我家弟弟妹妹还在读书,我爹还在工地上呢。”
纪欢是大少爷,但不是傻逼到眼里只知道自己那个圈子的,当然也见过不少人间疾苦,心里一动:“你家缺钱,我包养你怎么样。”
少年脸上笑出来了,后视镜里看到一抹阳光略过他的发,留下一个斑斓的阴影和明媚的亮点,齐铭华说:“用不着,我们农村人不兴这个。”
纪欢说信什么,看天吃饭还是日耕夜息。
齐铭华说差不多吧,靠自己劳动吃饭。
纪大少的歪理来了:“你跟我在一起也是劳动啊。”
少年翻个白眼:“那我能把你劳动死。”
纪欢心头一热,止住话茬了。
他找了个眼熟的酒店,自然是要的最好的房间,齐铭华以为自己已经见过够好的了,但还是被那个大大的落地窗惊到了。
纪欢说现在怎么样?以后你可以天天住这里。
齐铭华:“住多了怕得恐高症。”
软硬不吃的笨小子。
做爱应该要从接吻做起,尤其是纪欢这种嘴贱的人。
唇舌分开了,纪欢气喘吁吁,下一秒少年带着茧子的手指就伸进来了,像玩闹似的,纪欢发现自己对于齐铭华这小子格外地宽容。
纪大少的身体已经食髓知味,现在自然方便齐铭华弄了,不需要一会纪欢后穴的体液就润了齐铭华的手指。
而少年拿上去给他看:“真骚,是不是一直想着被我弄呢。”
纪大少的嘴还被少年的手堵着,不过看眼神就知道在骂人了。
其实齐铭华说中了,纪欢这一个月还真是男男女女都没碰,他一见到男的就想起齐铭华,一见到女的还是想起齐铭华,半夜三更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自己被少年压着操的样子。
有的时候自己回忆都动情了,也试着用手指在后穴自慰,可也许是自己对自己狠不下心,也高潮过,可高潮后的感觉就像没有一样,空虚,并且渴望那个人再来一次。
纪欢整整纠结了一个月多才来找齐铭华,可见他心里纠结的程度了。
因为一直想着,现在终于被满足了,今天纪欢特别放得开,双腿自己张开了,夹着少年劲瘦的腰不放。
齐铭华咬住他的肩膀:“大少爷真骚,我操过的骚货里面最骚的一个。”
纪欢一边喘一边问:“操过几个?”
齐铭华说:“数不清。”
纪大少冷笑一声,然后马上淹没在少年的攻势之下。
纪欢心里不痛快,但又不知道自己的不痛快是为什么,要是在乎这土包子的贞操,那他自己的贞操还早喂狗了呢。
但不痛快就是不痛快,他一口咬住少年的喉结。
“你以后能不能只有我?”
少年定定看了他一眼:“这么霸道呢,不行。”
追问声夹杂在黏腻水声里。
“为什么……”
“我又没被你包养。”
怎么又绕回来了,纪欢还是第一次发现世界上真有自己对付不了的人。
他要包养齐铭华,齐铭华不干,他要当唯一的炮友,齐铭华还是不干,只有他这个人,齐铭华还在努力地干。
纪欢被压在床上,感觉自己身体已经紧绷到了极点,连小腹甚至都有微微疼痛的抽搐,而齐铭华握着他的小腿,大开大合。
他乌黑的发落在白色床单上,纪欢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骚样,到底得多骚。
忽然身体一轻,纪欢被齐铭华抱了起来,并且一步步走向目的地——落地窗前。
纪欢说:“单向的。”
少年点点头:“那也够刺激的不是?”
楼层太高只能看得车水马龙了,但对于纪欢来说还是在反射的镜面里看到自己的脸更刺激。
还有他身后少年隐隐约约的模样。
真骚啊,这满脸通红的样子,以前的纪欢要是看到了自己有这个表情,肯定要呕吐。
纪大少的后穴绞得很紧,齐铭华拉住他的手臂:“放松点,今天有你吃的。”
纪欢一边红着脸一边努力地放松那下面。
在床上纪欢还第一次体会到了骑乘位,当然还是由齐铭华主导的,纪欢几乎都没有力气了,所以只能坐在上面被齐铭华操得一抖一抖的,体液从他们交合的地方四溅。
“啊啊……好深……齐铭华你操死老子了……”
少年一个挺腰,把纪欢操得只能喘气。
“好好说话。”
纪欢扭了扭腰,低下头去吻少年的耳垂:“你操死我了、操死纪欢纪大少了,喜欢吗?”
齐铭华说不赖。
纪欢说那我让你免费睡一辈子,你给我当小情人,给我包养好不好。
齐铭华说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小情儿。
大少爷眼神认真:“可以……现在开始、就你一个……”
神经病。
齐铭华拒绝。
“做爱可以,其他的免谈。”
就这么磨磨蹭蹭拉拉扯扯到深夜,纪欢特别动情,齐铭华也有点激动,还搞了次乳交,纪欢奶子不大,但是颜色好看,齐铭华挺喜欢的。
纪欢一边喘一边拢自己的奶子给齐铭华操,还有点委屈上了:“我都这样了,你真不跟了我?”
齐铭华说什么时候你能好好说话了再说。
纪欢是被操晕过去的,他晕过去之前想,操,真特么贱。
第10章 是个好孩子
齐铭华难得醒得比炮友晚一次,纪欢起来喝水,他渴死了,结果外面天蒙蒙亮就见到少年起床了。
“你这什么作息?老革命啊。”
“以前天不亮起来给弟弟妹妹做饭,习惯了,那我走了啊。”
手臂被微微凉的手掌抓住了,来者纪大少:“不准走。”
齐铭华挺无奈,他发现自己一遇到纪欢这孙子就容易无奈:“还不够呢?想鸡巴吃了?”
纪大少耳朵红了,但不是为了这个,他平时气质阴冷,现在不明不亮的天光里看,累得怪瑟缩,还有点可爱。
“我好久没这么早起床,你陪我说说话。”
这话是真的,太早的天透着一股子孤单寂寞劲,纪欢不爱看,也基本上没看过。
他又把齐铭华拉回床上了,不过这床又大又软,齐铭华也不抗拒:“说什么?我没文化,读到初二就没读了,你要我说啥?”
纪欢想老子连个半文盲都搞不定,真是丢了大人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听。”
少年忽然扭头看他,那眼神有点直直的,但是认真:“我跟你讲我在我们村吧。”
纪欢以为他要扯家长里短,村头小媳妇,村尾单身汉爬墙,结果齐铭华话锋一转:“我们那里可多山,我来燕城之前,以为到处都是那么多的山。”
“我们那儿的山可绿,凌晨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日出,我上学的时候看过很多,那是好玩的,你应该没看过,一个太阳蛋唰地就跳出来了。”
纪欢抬抬下巴,指着那个落地窗:“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少年笑了一下,纪欢这才发现他有好俏的一个小酒窝,甜甜地藏在那里,纪欢想戳一戳。
“我们那里还有牛羊,我以前放过,小牛犊最可爱,那毛挺长,但是舒服,有一次我摸牛犊子,那是隔壁家的,和我不熟,还是蹭着我玩——结果它娘就来了,特大一只母牛,要不是我跑得快就给顶水里了。”
纪欢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下面都痛了,才马上收敛了一下笑声,拉着这土包子的手:“还有呢?”
“还有……还多着勒,我们那里的星星可亮,月亮也可亮,可亮可亮地挂在天上,我小时候还骗我弟弟,我说那是一大块麦芽糖,月初就是玉兔把糖吃了,月中就是嫦娥姐姐又把糖吹出来了,他还差点下水去捞,后来我妹妹就不上当了……”
“还有麦芽糖,你知道吧,甜得掉牙,我小时候有颗牙就是麦芽糖沾掉勒……”
纪欢说要是我小时候有你在,就不和那些人玩了。
齐铭华看着窗户外边慢慢要升起来的日光:“人和人有缘分,纪欢,有的时候强求不来。”
“我奶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都是莫办法的事,要是人人都强求了,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纪欢仔仔细细看他:“为什么你不愿意跟着我。”
齐铭华说想知道?就是没有原因,就是因为我是我你是你,我是土包子,你是大少爷,土包子要吃包子,你吃什么跟土包子没有关系。
“有的时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别人的错,是别人不喜欢吃青菜,你就是盘青菜,那别人不爱吃拉倒,总有人爱吃嘛。”
“我非要你吃呢。”
齐铭华说滚。他看了一眼太阳升出来,就站起来穿衣服走了。
纪欢还坐在床上,他其实很困很累了,但他坚持着看完那倒霉太阳蛋升起来。暖洋洋的阳光撒下来,照到他微微凉的指尖。
一只雪白胖乎的手在纪大少眼前晃悠:“唉唉唉!纪大少,看你丫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找到真爱啦?”
今天难得找了个清吧,毕竟是给朋友接风洗尘,纪大少最好的发小秦禾,秦家老三回燕城了。
桌子前就三个人,纪欢,秦禾,还有一个打诨插科的李二。
秦禾属于这圈子难得的正经人,家里也正,军方出身,之所以跟不着调的恶少纪欢玩得好,是因为他俩小时候一个幼儿园,后来又是一个大院,纪欢不着调不代表纪家不着调,秦家算新秀,自然对纪家亲近着。
二十四五的男人拐了一下纪大少:“怎么,还真像李二说的,找到真爱了?”
纪欢看秦禾那张俊脸,他寻思自己以前也不喜欢男人啊,秦禾多俊,他也没看上。
纪大少直直看秦禾:“就是那个土包子。”
李二把酒给他倒一杯:“你可别被骗了,指不定那天是那个乡巴佬想办法吸引你注意力呢!”
纪欢倒愿意齐铭华是对自己那么上心。
他按住李二的肩膀,又直直看李二那张又白又大的脸:“你们不懂,他那人特纯,他不识字,所以他不跟你讲哲学讲诗讲艺术讲社会,他不喜欢说话。”
李二一脸“爷爷哟饶了我吧”的样子,可秦禾还认真听着。
“可是如果你要跟他说话,他就跟你说……说他家乡的大山,草地,星星,牛羊,大眼睛的姑娘,小眼睛的老头,吹麦芽糖,炸米花糖,他都能跟你讲,讲好久好久,讲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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