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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羽毛使用法(玄幻灵异)——芥菜糊糊

时间:2024-10-15 08:12:36  作者:芥菜糊糊
  他又摸了一下白狐的尾巴,然后是身体,体验到了一种温实的、鲜活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神奇触感。
  ——紧接着听到幽幽的一声:“好摸吗?”
  席羡青:“……!?”
  倏地抬起头,之前身侧还睡得香甜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眯着眸,眼角微扬,手托着脸,正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看。
  席羡青的大脑在一瞬间飞速转动。
  这时立刻将手缩回去只会显得做贼心虚,少顷,席羡青看似镇定地将手抬起:“就那样吧。”
  祝鸣倒也没什么别的反应。
  他只是低头瞥了眼枕边的白狐,眼睫垂下,嘴角挑起:“虽然尾巴看起来是最好摸的,但你其实也可以试试耳朵,别人都说手感意外的不错。”
  白狐安静地卧在两人中间,像是听得懂对话般的,温顺地盯着席羡青的脸瞅。
  那是一对圆润乌亮的眸,往上稍微移动一点,便有尖而毛绒的一对耳映入眼帘……
  席羡青移开视线。
  他迅速地将手套摘了,重新在床上躺得笔直:“……没兴趣。”
  祝鸣挑眉,也没说什么,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伸手随意地探向了席羡青的额头,
  “嗯,已经不怎么烧了。”
  他说:“看来药效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身旁的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之前给别人摸过?”
  祝鸣刹那间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说的是自己的精神体,坦然道:“当然啦。”
  又是一阵寂静:“谁?”
  “我小姨啊。”
  空气重新回归到了漫长的缄默之中,祝鸣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他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昏昏欲睡时,听到旁边人又冷不丁道:“你……怎么没睡着?”
  “嗯,”祝鸣含糊地答道,“因为在想你。”
  身旁蓦然安静了下来。
  祝鸣幽幽地叹了口气,怅然道:“精神活化剂类的药以后注定是不能再用了,未来可有点麻烦了。”
  他换了个姿势,盯着天花板,又打了个哈欠,喃喃道:“虽然还有几种备用药物可以试验,不过你还有一个月就要合影,时间有点紧迫,看来要拉着周粥苦干一番了啊……”
  眼皮变得沉重,祝鸣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得近乎微不可闻。
  屋子安静下来,他又一次坠入了甜美的梦境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席羡青无声扭过脸,盯着身旁人的侧脸:“祝鸣?”
  身侧的人呼吸均匀,神色恬静,这回是真的没有任何动静了。
  席羡青的喉结无声地动了一下,神色镇定地看向天花板。
  片刻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席羡青掏出了藏在被窝里的传感手套,无声无息地将手重新伸入,凝聚精神力到指尖,深吸了一口气。
  手指蜷缩着弯曲,他看向枕边的白狐。
  抬起手,指尖落在了狐狸洁白的、柔软的耳朵尖尖上——
  轻轻捏了一下。
  一夜过后,精神活化剂的药效消耗殆尽。
  洗洁精恢复了先前傲慢昂首、但同时尾巴毫无波澜的状态,席羡青对那晚的事也缄口不提。
  但祝鸣却有点过不去这道坎,一连在实验舱中闷了几天。
  祝·七区医考首位满分·昔日首席热门候选人·鸣,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遇到了科研事业的首次滑铁卢。
  “所以不是药的问题,是你刚好是那不幸的、会过敏的万分之一。”
  他查遍了相关的文献,最后累积成一个小小的文献综述,证明自己不是一名庸医:“你看这里写着了,尤其年轻的、气血旺盛的男性,有可能会出现以上症状。”
  那晚的事本就难以启齿,偏偏祝鸣还面不改色地反反复复提起。
  耳根泛起微热,席羡青心烦意乱道:“够了,我知道了,你快点研究新药就是。”
  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结果因为这份作用非凡的药剂,阴差阳错地存了档,却始终没有再读回来。
  祝鸣埋头在实验舱里熬了几天,谨慎地筛选过敏原,调整到合理的剂量,配出了几款新的药剂。
  席羡青服用之后,虽未再次产生诡异的副作用,但洗洁精的尾翎同时也没生出任何肉眼可见的动静。
  剩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很快便迎来了席羡青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和沈樱的会面。
  会面的前一天晚上,祝鸣给席羡青采完血收拾桌面的时候,偶然瞥见了他桌面上的图纸:“这是……你明天要给沈樱看的成品图?”
  “一部分。”席羡青又拿起另一张半透明的硫酸纸,两张纸叠在一起,“这样才是全部。”
  祝鸣定睛一看,随即心领神会,笑道:“原来如此。”
  第二天一早,席羡青和团队最后一次前往沈樱的餐厅,会面讨论作品的草图。
  祝鸣苦哈哈地窝在客厅里研究文献。
  外面飘着小雨,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门铃响了。
  门一开,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纪茸卷而蓬松的头发被雨淋得已经不像话,身后的黑绵羊也跟着瑟瑟发抖。
  她抱着两个巨大的纸袋,看到祝鸣的瞬间,脸便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祝医生。”她嗫嚅道,“我……是来道歉的。”
  祝鸣赶紧把门拉开:“快请进,别淋感冒了。”
  “之前两次和您见面的时候,每次都对您大喊大叫的。”
  纪茸吸了吸鼻子,将手中鼓鼓囊囊的纸袋举到祝鸣的面前:“对不起。”
  祝鸣一怔,接过来,发现是两袋温热的饼。
  现在才不过上午十点,山下到海边要很长时间的路程,这饼应该是这姑娘特地起了个大早,现烙出来之后带过来的。
  纪茸抿了抿嘴,身后的黑绵羊也跟着乖乖地低下了头:“您给的药,我一直都有在吃,确实是真的很管用。”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有病,只是我一直……都不想承认罢了。”她小声说。
  “不是的。”
  祝鸣温和道:“并不是只有生病了才需要吃药,心里的情绪无法正常地排解出来,反映在精神体上时,可以通过药物进行适当缓解,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是一个不健康的人。”
  纪茸有些呆呆地盯着祝鸣的脸看:“您……你真是太会说话了,不愧是七区出身的专业医师。”
  “我只是一个二区小店的店长。”
  她的手不自觉地绞着裙子的边缘:“没怎么见过世面,也从来没走出过二区,除了旅客外,很少能和七区的科学家接触。”
  “就连二区山上这样的度假村,我其实都没怎么来过。”
  她环视着别墅内的装潢,咧出一个笑:“这样高级漂亮的地方,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呢,如果有条件,谁愿意天天在海边待着呢?”
  祝鸣无声皱起了眉。
  “高档餐厅菜式精致华美,但天天吃也只会感到腻烦。”
  他轻声说:“往往那些温馨独特的烟火气,是只有在一些小店里才能感受到的。”
  纪茸低着头,须臾后闷闷“嗯”了一声
  她突然安静下来不再说话,祝鸣感到有些奇怪。
  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眼前女孩的肩膀突然开始一耸一耸,身后黑绵羊的屁股也跟着一抽,随即小频率地抖动起来。
  ……糟了。
  祝鸣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纪茸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大眼睛里噙着满满当当的眼泪,瘪着嘴看向祝鸣:“呜啊——”
  她环视着别墅的内部装潢,眼泪啪嗒啪嗒地开始往下掉:“呜呜……这样漂亮的宅子,一个月的租金估计可以把我们整条小吃街买下来吧,呜呜呜……”
  主人这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的小绵羊也低着头,黑色的精神碎屑如狂风骤雨般从身上落了下来
  山雓~息~督~迦X
  祝鸣:“……”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声摸索到了桌面上的传感手套,微弯下腰,悄无声息地用指尖捻住一团精神碎屑,塞到了手边的样本袋中。
  然后吐出一口气,柔声安慰:“别哭了。”
  纪茸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依旧号啕道:“果然在这样的度假村里,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餐厅,然后拿到代表人的认可,才是大多数人梦想中的人生吧。”
  祝鸣:“你先——”
  “上次把您和您的爱人赶出店里,是我的不对。”
  纪茸泪如涌泉地哇哇嗷嗷:“只是我一听到那个名字,就不能掌控好自己的情绪,呜呜……我们明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却非要闯进我的生命里,然后又……”
  “——不许哭了。”
  祝鸣深吸了一口气,提高音量,直接打断了她,“如果现在眼泪止住的话,我就带你去山上的一家餐厅吃午饭。”
  纪茸抹眼泪的手诡异一顿。
  黑绵羊的掉毛速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纪茸直勾勾地盯着祝鸣的脸:“您,您说的餐厅不会是……”
  她“哼”了一声,酸溜溜道:“我才不想去呢。”
  祝鸣:“嗯,不想去那就不去,咱还可以吃饼呢。”
  纪茸一僵,吸溜着鼻子:“但您要是真的想去吃的话,我也……”
  突然想到了什么,纪茸又扁了扁嘴:“而且,她们不是弄的什么会员预约制度,提前三个月都订不到嘛,我们要怎么——”
  祝鸣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机。
  “不许哭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狡黠地弯弯眼睛:“让我问下我的爱人,能不能帮咱们插个队?”
  作者有话说:
  某人:我原本是不想摸的,但是他主动邀请我摸了,那么我勉为其难地摸一下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是要声明,我对毛茸茸的耳朵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他如此主动邀请了我,我觉得不摸一下有点过于不近人情,所以最后才会上手摸的。
  小祝(笑眯眯):那好摸吗?
  某人:…还行。
 
 
第29章 吃火药了?
  墨雪记餐厅内,席羡青迎来了这场考核中,和沈樱的最后一次正式会面。
  沈樱为席羡青准备了精美可口的秋日茶点,同样的,席羡青也向她展示了自己的设计草图。
  一枚灵蛇形状的胸针。
  蛇身整体由铂金制成底座,渐变粉玛瑙和白贝母制成的鳞片交错着点缀,在完美呈现锦蛇灵动曲线的同时,也赋予了动态的生命力。
  席羡青的手指随即微微下滑,介绍道:“蛇的口中,则轻巧地衔着一枚由粉托帕制成的樱花花瓣,与您的名字相契合。”
  沈樱定睛看了半晌,忍不住赞叹道:“实在是令人惊艳的作品,饶是我这样的外行人,也能看得出来工艺有多么考究,我很满意。”
  席羡青颔首。
  “不过,灵蛇体态较为轻盈纤细,制成胸针后,中心的区域始终有一些留白,视觉效果上会有些许的空落,在服装整体搭配上并不会过于的精美。”
  席羡青说:“所以,我这边还有一个备选的方案二,供您挑选。”
  沈樱眼中划过一抹诧色,便见席羡青从叶鹭的手中接过了另一张图纸。
  看清图纸上正中央的图案的瞬间,沈樱嘴角的笑容无声凝固。
  “一枚不规则的野生黑珍珠,用来作为黑绵羊蓬松柔软的身体,耳朵、头部与四肢则用白玛瑙简单地点缀表达而出。”
  席羡青将手中的两张纸叠在一起:“若是将这枚珍珠用技法镶嵌在蛇身之间,刚好可以填补灵蛇中间的空白,一黑一白,墨与雪交融,正好也呼应了您餐厅的名字。”
  席羡青画这两张草图时,用的是半透明的硫酸纸。
  此刻,他将两张硫酸纸重叠在一起,便能看到粉白色灵蛇温柔地包裹着珍珠绵羊的身体,胸针中心的空白被绵羊滚圆的身体填满。
  灵蛇繁复优雅,绵羊简洁大气,两者紧紧依偎,不再分离。
  沈樱没有说话,手腕上的锦蛇盘旋着缩紧了身体,缠绕住她的手腕。
  席羡青将两张图纸放置在茶几上,平静地问:“不知道这两种方案,您更偏爱哪个呢?”
  沈樱良久后才抬起了头,嘴角牵强地一动:“我——”
  下一瞬,包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祝鸣嘴角含笑,出现在门口。
  沈樱的瞳孔无声一缩。她近乎是在瞬间站起了身,难以置信地看向祝鸣身后的人。
  “之前在杂志上看到你的海报时,我们都没有认出来。”
  空气静谧,纪茸的视线落在沈樱面料光滑雅致的锦缎旗袍上,扯出一个笑:“果然,你不穿店里围裙的时候……真是要好看太多。”
  沈樱身子一颤,没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纪茸的脸。
  “只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阿樱。”
  与刚才号啕大哭的状态不同,见到沈樱后的纪茸,情绪反而冷静而坚定:“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明明有属于自己的、光鲜亮丽的人生轨迹。”
  纪茸轻声问道:“当年为什么要来到饼店?最后又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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