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妖看着他眼中的红茫,忽然就懂了连白为何会这样,与此同时,她的挣扎也彻底停止。
岁良说得对,她最后的希望就是连白可以劝住岁良,可若连白也纵容他,那她就真的没救了。
见魅妖闭眼不语,像是失去了斗志,岁良轻声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明明一开始,是你来找我的。”
魅妖却说:“听闻小少爷为人和善,最是乖巧懂事,现在看来,那都是你的伪装......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听信了那些传闻,找上了你。”
岁良垂着眸子,拉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毫不怜惜地将她按倒在地,冷冷道:“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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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年的人一直躲在寺庙不远处的山洞里,有关岁良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这俩人不知道做什么,只好抓了只鸟蹲在山洞里逗鸟玩。
他俩原本是听命于谢必安的,但前段日子谢必安将手下的人都暂时交给了徐年,由他派遣,这俩人便听命继续跟踪岁良。
胖子拿了根绳子拴着一只鸟腿,看鸟蹦蹦哒哒,瘦子就在一旁扔石头,他俩本玩得开心,忽然“嗖”的一声,一柄剑忽地飞了进来,直接将逗鸟的胖子钉在了石壁上。
“啊——!”
瘦子立刻起身,警惕地看向洞口,只见岁良站在那里,看不清神色。
“小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岁良抬手,剑应召而归,他缓缓道:“是徐年的人吧,回去告诉他,别跟着我,再有下次我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了。”
胖子被扎穿了肩膀,虽说性命无碍,但这一下也够他在床上躺几个月的,闻言更是怒上心头:“我们老板是为你好,你这什么态度?”
“我就这个态度。”岁良冷冷道,“别多管闲事。”
说完,岁良直接转身走了,胖子气得还想骂人,瘦子赶忙扶住他,怒道:“行了,别乱动!你还想追上去啊!”
“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瘦子气得按了下他的伤口,没好气道:“你也是不知死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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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妖虽是大补,但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几个月下来,魅妖已经受不住岁良的索取,整日昏昏沉沉,虚弱不已。
岁良没得到满足,本就心情烦躁,又见到那两人跟踪自己,更是怒上心头,这才出了手。
他也不傻,自然感受到了心中的魔气翻涌,岁良虽渴望力量,但也不想走火入魔,便找了个荒无人烟的林子平复心情,企图把那股躁动的魔气压下去,可没得到满足的灵脉却在不断叫嚣,四肢百骸都在渴望着更多的力量,这让岁良愈加烦躁,给了那魔气可乘之机。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姑娘背着装蘑菇的篓子走了过来,见岁良靠着树干坐下,还以为他身体不适,便凑上前来唤他:“公子?”
岁良睁开双眼,一抹红光乍现,小姑娘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便想要后退,却被眼前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岁良眯起眼,不断嗅着小姑娘的气息,脑海中彷佛有一个声音在念着,她是凡人,凡人的灵魂可是大补,比那什么魅妖强多了......
可她是凡人,这是杀人!
那又如何,这荒郊野岭的,谁会发现......况且,是这姑娘自己撞上来的,只能算她倒霉。
万一被连白知道,他一定会生气的——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等你强大起来,谁又能奈你何?吃吧,不是饿了吗......快吃啊,吃了她,你就不用忍受现在的痛苦了......
姑娘虽不知这位公子是怎么了,但下意识觉得不对劲,挣扎起来:“公子,您放开我,我要走了......”
走?
岁良双眼一眯,危险的气息顿时乍现,为何要走?为何都要远离他?
凭什么?
心魔的声音再次出现,这就对了,动手吧,跟着自己的心意走,既然他们都看不起你,那就成长起来,给他们看看,到时候,谁也不敢忤逆你!
岁良彻底失控,抓着姑娘的手将人拉过来——
“啊——!”
不远处,被瘦子扶着的胖子见到这一幕,险些喊出声,被瘦子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嘴,但他俩的动静还是被岁良察觉到。
岁良没回头,专心享受完生魂的补给,感受到灵脉被满足,这才松开手中早已被吸成干尸的姑娘,回头看向二人。
下一秒,岁良抬手,一股强大的灵力飞向二人,瘦子立刻带着胖子转身就跑,紧接着便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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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年刚送走过来谈公事的谢必安,正打算歇歇,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他诧异回头望去,只见早上还好好的两个人此时浑身是血,搀扶着走了进来。
他忙上前接过胖子,扶着人坐下,瘦子搬了他一路,早就累得不行,还沾了一身血,此时终于能歇口气,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喘得不行,对担忧看过来的徐年道:“这都是他的血,我没事。”
徐年察看一番胖子的伤口,见伤势不重,便放下心来,唤人来帮胖子包扎好伤口,这才得出空问:“你们俩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受伤?”
胖子没好气道:“还不是那个小少爷。”
他俩一口气将今日遇到的事说了,果不其然,徐年顿时就发怒了:“生魂?!岁良他好大的胆子!小崽子活腻了吧!”
徐年气得叉着腰在屋里来回走,边走边骂:“炉鼎的事还没完,这小子又给我蹬鼻子上脸,真以为没人治他了是吗?”
咚咚——
房门被敲响,一个下人推开门,对徐年道:“徐老板,小少爷来了。”
徐年闻言气得哼笑一声:“来得正好。”
岁良嫌外面太吵,便让人带他到徐年的房间,自己主动给自己倒了杯茶,此时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房内摆设。
忽然,门被大力踹开,徐年怒气冲冲走进来,一拍桌子,质问道:“岁良你是不是活腻了!”
岁良对此倒是没多大反应,把早就倒好的茶递给徐年,笑道:“这么激动做什么,来,喝杯茶消消火。”
徐年毫不客气地一把将茶打翻在地,怒道:“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给你解释?”岁良似乎是笑了,反问道,“我为何要给你解释,你只不过是我们家的一个下人,我哥哥好心给你个活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
此言一出,徐年直接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岁良从未如此咄咄逼人过,他向来是个有礼貌且听话的孩子,偶尔的调皮捣蛋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可最近几年,岁良彻底变了。
岁良见他没话说,也懒得和他扯别的,直接道:“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个条件。”
徐年目露警惕之色,问道:“什么条件?”
岁良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今日之事,你帮我瞒着,别让连白知道,作为交换......”
“红墅山庄,我不动。”
徐母此时的住所,正是红墅山庄!
徐年瞳孔骤缩,怒火中烧:“你威胁我?!”
“别说得那么难听。”岁良又把手中的茶举了举,“喝吗?”
“......你到底,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很奇怪吗?”岁良语气轻快,“我以前也是如此,只是现在,我找到了我自己的路,可惜你们都拦着我,我也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岁良眼中的红光已经彻底掩饰不住,满含恶意看向徐年,在等着他的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徐年垂在身侧攥紧的拳缓缓松开,他抬起手,接过了那杯茶,哑声道:“......你要守信。”
“自然。”
第79章 【十一】逃跑
待岁良离开,徐年立刻赶到红墅山庄,见徐母正好好地躺着,终于松了口气。
徐母见徐年气喘吁吁跑进来,也吓了一跳,忙坐起身问:“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急?”
“......没事。”徐年坐到徐母床边,道,“我就是......做了个梦,吓着了,过来看看你。”
徐母无奈笑道:“你啊,别总吧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好着呢,倒是你那边,人家公子对你那么好,你可别辜负人家,别总是偷懒跑回来。”
徐年:“嗯嗯,我知道了。”
两人聊了不到半个时辰,徐母就开始撵人,生怕徐年因为她耽误了公事,徐年没办法,只得退出来。
离开徐母视线,徐年对身边人低声吩咐:“将山庄的下人都换了,也别让外人进来,有情况及时通知我。”
下人:“是。”
-
连白最近都见不到岁良的影子,虽说徐年那边没传来什么消息,但连白还是不太放心,这天修炼完便来到岁良的院子里堵人。
正巧碰上孟湘在练剑,连白便坐在一边看热闹,他这人闲不住,边看还边点评:“你这手臂用力的方向不对啊。”
“剑没打直,你没吃饭吗?”
“还有你这步伐也不对,乱了!”
“......”
孟湘忍无可忍,一剑飞过来,直接钉在了连白脚边——
“我天——”
连白吓了一跳,赶忙跳开,惊道:“干嘛啊孟姐,竟然忍心对我痛下杀手。”
孟湘没好气道:“一个两个的,都来给我添堵的是吧?”
“?”连白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疑惑道:“还有谁惹你了,岁良?”
“除了他还有谁?”孟湘翻了个大白眼,“那小子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话贼冲,我说他几句他就发脾气,我说他是不是叛逆期啊,气死我了。”
连白正想见见他呢,便问:“他怎么不在?”
孟湘道:“一早便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快回来了吧。”
正说着,岁良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见到连白时还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才笑着打招呼:“哥,好久不见。”
连白眯起眼:“你也知道好久不见,躲我做什么?”
“没有啊,哥你想多了。”岁良走到连白身边坐下,“我是怕打扰你修炼,所以才——”
“别扯。”连白抬手制止他的胡言乱语,“你以前哪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跟我怎的就生分了,还在乎什么礼节?”
岁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长大了嘛,自然要懂事些,不然哥嫌我烦怎么办?”
一旁的孟湘听着这和谐又诡异的对话,不由得沉默深思,这小子,前几天有这么乖吗?
连白被哄得还算高兴,再加上他看岁良的状态也不错,心魔似乎被控制住了,便放下心来,不计较这些了,岁良还想留他吃完饭,连白却婉拒了:“你俩吃吧,我去徐年那儿逛逛,好久没见他,也不知道他那边最近怎么样。”
“这样啊......”岁良笑着对连白挥挥手,“哥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
连白没注意到岁良那一瞬的犹豫,转身便走,到醉乡楼的时候,有下人来迎接,打算为他带路,被连白挥手赶走了,他又不是不认路,没必要每次都弄得这么大排场。
他轻车熟路走到了徐年的房间,正要推开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巨大的瓷器破碎声,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像是谁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连白满腹疑惑,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还听到了谈话声,推开门,就见徐年站在原地沉着脸,面前是碎了一地的茶杯碎片。
徐年没想到他会来,愣了一下,紧接着赶忙用灵力收拾了满地的狼藉:“公子,您、您怎么来了?”
连白找了个地方坐下,问道:“我不来,还见不到你这副情绪失控的样子呢......出什么事了?”
徐年立刻摇头:“没什么。”
连白不信,斜眼看他:“真没有?你可别瞒着我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徐年沉默片刻,忽然就笑了:“真没有,不过是手下人办事不利,丢了几个大客户......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刚才就是气上头,有些失控,让您看笑话了。”
连白听完松了口气,无奈道:“就这么点小事,还值得我们徐老板动怒?”
“您就别取笑我了。”徐年嘴上和连白周旋,眼神却有些发虚,显然心思不在这里,连白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方才听到的谈话声不是错觉,便又问了一句——
“徐年,你真的......没有事瞒着我吗?”
徐年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轻松道:“真的没有,您就别多心了,是不是最近刚出关没事做,闲得慌啊。”
连白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我忙着呢,要不是担心你出事,我才懒得搭理你。”
徐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强摆出一个笑:“多谢公子关心了。”
连白其实是真的闲,聊了没几句便走了,打算去其他地方找乐子,但走出门不久,那阵怪异感又涌上心头,总觉得徐年有什么心事,担忧之下,连白还是转了个身,又回到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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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白离开后,角落里缓缓露出一个人影,岁良悠闲地走出来,看着沉着脸的徐年,不由道:“徐老板,控制好你的情绪,若是露了馅,我可就不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徐年闭眼,深吸一口气,道:“你要的东西,我找不到,而且,我一开始只答应你隐瞒那件事,其他的我没义务帮你。”
岁良“啊”了一声,似乎是有些遗憾,道:“那怎么办,你母亲身上的鬼气这段时间似乎越来越重了,你说,她怎么就不知道注意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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