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衿眼睛亮了亮。
“大师兄你也不喜欢吃蛋糕吗?你之前舔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喜欢吃甜的呢。”
“谢谢大师兄的蛋糕。”
岑衿再次拿起小勺子,开始挖了起来。
留下三个人在这里面面相觑。
施幸:“舔?”
明岸:“舔谁?”
予珩淡定地抿了口果酒,眼看这两个人的怒火快要遮不住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擦汗而已。”
.
岑衿吃完蛋糕,心满意足了,开始收拾起桌前的碗筷。
他把碗往里推了推,筷子也对齐了摆在桌子上,那些空盘子他顺手叠了起来。
面前的桌子空出一片干净的位置,予珩将桌面角落的水果拿到岑衿面前摆好。
他都开始吃葡萄了,明岸还站在他对面,盯着他看。
岑衿揪下一颗葡萄,举给明岸,“你也想吃吗?”
“我不想吃这个。”明岸说。
“那你想吃什么?我没有蛋糕了。”
岑衿看着桌上的剩菜,觉得让明岸吃他的剩菜也不太好。
“有啊。”明岸伸手快速拭过岑衿的嘴角。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坐在岑衿两边的予珩和施幸就同时出手,一个人拍开明岸的手,一个人伸手挡在了岑衿的面前。
因为他们这一桌的气氛变化,使得厅堂里的人们都直接往这边看来。
岑衿小心地瞄了一眼场上的人,按下了横在面前的不知道是谁的手臂,小声说道:‘不要打架啊。”
明岸笑着收回手,然后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就是这个。”
“蛋糕?”
“是啊。”岑衿正要摸摸自己的嘴角,就被予珩先一步拉住手,被予珩用餐巾擦了擦嘴。
“好了。”
“哦,谢谢你。”
岑衿觉得予珩太周到了,好像一只保姆大狗。
施幸低下头,默不作声地攥紧了刚拿起来的餐巾。
明岸兴致勃勃地看着岑衿说:“小衿,你知道我们刚才都聊了什么吗?”
“就是在你吃东西吃得正香的时候。”
“不知道。”
岑衿突然觉得,可能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大师兄即使被赶出了玄天宗,不但不怪你,也没有对你复仇吗?我补充一句,你的大师兄还是自愿加入无极教的。”
岑衿下意识地看了眼予珩,见予珩没说什么,于是便听了下去。
“因为无极教虽然是魔教,但是玄天宗比魔教更加可恶啊。”
岑衿皱起了眉,“你别乱说了,玄天宗是好的,魔教才是坏的。”
因为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是宗主这么跟你说的吗?”
“也对,因为他是你爹。”
“要是你知道你爹在外面都干了什么的话,你还说得出那句话吗?”
明岸周身的气场突然变了,岑衿有点招架不住。
“你、你好好说话。”
岑衿如此公然跟无极教教主较劲,让其他人都为岑衿捏了一把汗。
但予珩和施幸却十分坦然,似乎有他们在,就不担心明岸会对岑衿做什么。
明岸的严肃撑不过三秒,又笑眯眯地说道:“我刚才说过的,玄天宗才是比魔教更可恶的存在,要不是因为玄天宗宗主的所作所为,我们魔教也不会和你们正道有和平相处的时候。”
“小衿,恐怕也只有你不知道你爹都做过什么了吧?”
明岸的神色不似作假,岑衿都开始动摇了。
“他做过什么?”
似乎是觉得让岑衿突然面对这些太残忍,予珩伸手捂住了岑衿的耳朵。
岑衿拉下予珩的手,“我想知道。”
明岸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玄天宗宗主修炼邪功,滥杀修士。其中被玄天宗宗主残害的修士,就包括无极教、太虚宗、逍遥宗不等,你们宗主甚至连玄天宗内部的弟子都不放过。”
“少主,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你的大师兄。”说话的人是坐在岑衿对面那桌的白衣修士。
岑衿转头看向予珩,“大师兄?”
予珩不说话。
于是明岸就替他说了,“一些能力强或者有天赋的弟子,玄天宗宗主会大力培养他们,最后再将他们吃掉。”
明岸还有心思开玩笑:“就跟养猪吃猪肉差不多。”
那个白衣修士继续说了:“少主,你可能不清楚。玄天宗的宗主以前是我们太虚宗的长老,因为玄天宗主对变强的执念太强,触犯了太虚宗的戒律,就被太虚宗除名并赶了出来。”
“后来,玄天宗主在外面自立门户,这才有了玄天宗。”
岑衿不理解,“但是,我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已经很强了啊。”
“可能是想向我们太虚宗复仇,也可能是为了证明他的实力吧。”
“我们太虚宗……?”岑衿听到了关键,“你也是太虚宗的人吗?”
所以明岸刚才说的,魔教与正派联合是真的啊。
“是的。”
那人取下了斗笠。
岑衿渐渐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他在灵舟上看到过的。
“少主,在下是太虚宗的大弟子,代墨白。”
他的举止温文尔雅,言谈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
岑衿看着他,顿时感到不那么紧张了。
“我们在灵舟上见过,但那次没能和你说上几句话。而且,我们小时候也认识的。”
“是吗?”岑衿问。
“在玄天宗主还没有自立门户的时候,你也常常跟在我身后,与我们一起练功。小时候的你很喜欢我,总是大师兄大师兄地叫着。”
“那我现在要怎么叫你呢?”岑衿问。
“还是叫我大师兄吧。”代墨白温和地说,“等到这次的风波过去,你和我回到太虚宗吧,那里还有你的小院子。知道你爱干净,这些年一直有弟子在打扫着,所以你的屋子里面还是干干净净的,一回去就能直接住下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一个大师兄了。要不我还是叫你墨白师兄吧?不然会乱的。”
代墨白浅笑了下,“可我还是习惯你叫我大师兄。”
“那好吧。”
岑衿点点头。
这时候,代墨白瞟了眼予珩,正好予珩也在看他。
他们二人相对一笑,表示礼貌。
岑衿顿时觉得自己的压力有点大了。
毕竟他是玄天宗的少主,宗主还是他爹。
“所以,你们想要用我来威胁玄天宗吗?”
岑衿以为自己是这些人用来威胁玄天宗的认知。
“不是,我们不是要用你来当人质,也不是想利用你。只是希望你和我们站在统一战线,有你在,我们会更有胜算,你也不在玄天宗主的身边,也会更安全。”代墨白说道。
明岸:“除了我们,还有其他宗门和魔教,还有一些散修一起对玄天宗发起进攻。玄天宗宗主得罪的人可不只有我们这些。”
代墨白:“毕竟玄天宗主以前是太虚宗的长老,所以太虚宗有权利处置他,也必须由太虚宗来处置。其他那些被玄天宗主伤害过的门派和修士才会心服。”
“太虚宗的其他长老不适合出面,因为会造成太大动静、打草惊蛇,所以由我来做代表是最合理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岑衿点点头。
‘这个世界的走向和你说得一点都不一样,你好没用啊,该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
岑衿抱怨道。
【没有骗你,骗你我没好处。】
【但是这样一来,你和他们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你能收集到的恶念值就减少了很多。】
‘那怎么办呢?’
岑衿可不想在这些世界里面养老啊。
【和他们站在对立面吧,你记着,你始终是站在玄天宗那边的就好。你无论如何都是反派,而现在在大部分人的眼中,玄天宗宗主才是反派。所以,你只需要跟着宗主的决定走。】
‘那我现在要不要跟他们说,不加入他们?’
要真这么做了,岑衿不知道他们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别,先拖一会时间,先打听到他们的计划,然后等杨稚来救你。你再背叛他们,跟杨稚走。】
岑衿知道自己之后要做什么了。
‘然后我再向杨稚和宗主透露代墨白他们的计划,对吧?’
岑衿没有一点紧张和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到时候代墨白知道岑衿骗了他们,一定会很生气的。
这里的人这么多,到时候岑衿一定能获得很多很多的恶念值。
反正目前的任务都做完了,只要在新任务下派之前,他收集完所有的恶念值,就能离开这里。
这时候,明岸将还在想事情想得出神的岑衿拉了起来,揽着他的腰,带他走到过道的中间。
明岸说:
“来给你介绍介绍他们。”
“不,你还是先猜猜我们的盟友都有谁吧。”
第118章 恶毒的少主(26)
岑衿觉得这个有点难猜,但他刚才有注意到代墨白说,他们之中还有逍遥宗的人。
之前施幸还假扮过逍遥宗的三师弟,跟他一起参加秘境试炼呢,说不定逍遥宗的大师兄也是他们的“盟友”。
不过,逍遥宗的大师兄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
“敖振?”
岑衿的目光在场上搜寻着,都没有看到敖振的脸。
或许也是像代墨白一样,将脸遮住了吧。
“没错,他也在。但是他不肯露面,很多名门正派都是这样的。”
“因为,要是这其中有人居心不良,或者说漏嘴导致我们盟友身份泄露,他们的立场会很难办的。”
“但是代墨白不一样。”
“为什么呢?”岑衿问。
“他有实力。”明岸说。
“哦——”岑衿点头。
接着,他反应慢半拍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还担心地问明岸:“那我都被人看光了,他们会不会把我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啊?”
明岸笑着刮了刮岑衿的鼻子,“最好就说出去,这样玄天宗的人来得更快。”
“我们可是早早就准备好了。”
“猜猜来‘救’你的会有谁呢?”
“应该是杨杨吧。”岑衿觉得就算自己不说,他们都能猜到。
“杨杨?”明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杨稚。”
代墨白也靠了过来,目光被岑衿满头的小铃铛吸引,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揪下一只铃铛,然后若无其事地垂下手,对岑衿说:“不管是谁,你都不要跟他们回去,也不要随意相信他们的话。”
“记住了吗?”
岑衿低头看了看代墨白的手,然后抬头看他,问道:“你是不是拿走了我的铃铛?”
“这是小叶子和小椰子帮我弄上去的,要一个个穿过发丝是很辛苦的。”
“没有。”
“可是我看到了,你不是拿在手上了吗?”岑衿指了指代墨白的手。
代墨白顿了顿,然后摊开手掌,“真的没有。”
岑衿又看了看代墨白的其他地方,找不到能藏东西的位置了,这才放过对方。
“那好吧,是我错怪你了。”
“不过你不能偷偷拿我的东西,你要跟我说,我才能给你。”
“那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师兄,再给我一个铃铛吗?”
岑衿觉得对方的请求有点怪怪的,但他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可以给你一个,你要金色的还是银色的呢?”
“金色的吧。”代墨白说。
因为他刚才拿的是银色的。
要是能把岑衿绑头发的那根发绳也拿走就好了,但岑衿应该不会答应给他的。
“好。”岑衿小心地捏住铃铛,然后拽下来,递到代墨白的面前,“给你,大师兄。”
“谢谢师弟。”
予珩站在岑衿的身后,将他们的互动全都尽收眼底。
听到那句大师兄的时候,他竟也有回应的打算。
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岑衿是叫代墨白大师兄。
予珩眸色一暗。
拿了两个铃铛还不知足,还想听岑岑叫他大师兄。
什么时候大师兄这个称呼变得这么廉价了。
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吗。
就在岑衿梳理自己头发的时候,他面前又过来了一个人,那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看来是正派的修士。
岑衿还以为这个人是来找明岸或者代墨白商量事情的,他往旁边走了一步,给他让开了身后的明岸。
结果那个人也跟着岑衿侧移了一步。
难道是来找我的吗?
岑衿盯着那个人的眼睛。
因为那人只露出眼睛,所以他也只能盯着人家的眼睛看。
那人好像不太好意思和岑衿对视,眼神虚焦,结巴地问道:“我、我也想要你的铃铛……”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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