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继续?继续骂他吗?’
【说什么都行,继续聊下去。】
“……那些书,你居然会看那种书……”
而且书中的主角还和岑衿长得这么像,予珩是怎么看得下去的啊,看的时候不会想到自己师弟吗。
说到这个,岑衿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说完后,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害怕,还骂了声“恶心”。
“很恶心吗?”
“你觉得喜欢男人恶心,还是觉得我很恶心?”
“都、都恶心。”
岑衿刚说完,就看到予珩又走近了。
他再次连忙抬起手,“都说了别过来!”
“怪不得你会讨厌我,会不想看到我。”予珩了然。
“那你为什么吃东西还要将果核吐在我的手上,你的嘴离我的手这么近,不觉得恶心了吗。”
“因、因为你是垃圾桶……”
岑衿一边往后张望着能走的地方,还要一边提防着予珩会将他推下去,说出来的话都乱了。
“垃圾桶也不错,但是只能装从你身上扔下来的东西。”
岑衿耳根子要烫熟了,一听就知道予珩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根本不敢细想那句话的意思。
没有嘈杂的人声,只有微风轻轻吹动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响,还有寒潭下时而冒出来的水泡破开的声音。
岑衿身上的镯子碰撞和脚链上的铃铛声音更加明晰了,一遍遍在潭面回荡,波动了涟漪。
予珩突然蹲了下来,猝不及防地握住了岑衿的脚踝。
草地很滑,岑衿防止摔倒,没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
予珩的手指动了动,挑过脚链上的银色小铃铛。
“你之前没有这个的,是新买的吗。”
“还专门挑这一天戴上,是不是为了庆祝我的离开?”
他把自己被赶出去的事实说得十分体面,好像在予珩的心里,他不是因为丑闻和犯错被赶出去,就只是暂时离开一会似的。
岑衿用力挣动了一下,反而因为站不稳而脚滑,眼看着他就要往身后的水潭里摔去,予珩轻轻一拉他的腿,顺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抱了回来。
趁岑衿惊魂未定的时候,予珩把他放在了地上,自己则继续在岑衿的面前单膝蹲下。
“小心点,少主。”
“不能叫我少主!”
平常大师兄都是叫他岑师弟的,突然用这样的语气叫他少主就好像在阴阳怪气似的,让岑衿很不舒服。
予珩还是抓着他的脚踝不放,岑衿撑着地板,抬起另一条腿朝予珩踢去。
“放开!”
结果予珩又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脚踝,并抓着往前拉。
岑衿手一抓,抓住了短短的杂草,却因为水太多,他抓不稳,还将几根杂草拔了起来。
他的身子往前一滑,这下离得予珩更近了。
予珩还抓着他的双腿打开,看上去就像予珩埋在他的腿间似的。
予珩其中一只手沿着小腿,撩开衣摆往里面探去,抓住了岑衿的大腿。
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予珩那修长骨感的手指,在柔软的腿上掐出痕迹的模样。
“岑岑,你又不听话了。”
予珩的声音如同游蛇,越过予珩的手毫无阻碍地往更深处钻去。
“为什么不穿裤子?”
予珩的身上似乎没有哪里不是冰的,岑衿被冻得发起抖来,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你才不穿裤子!我穿了的!”
“外裤呢?”
“刚才,刚才准备睡觉脱了,然后就忘记……”
岑衿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回答,不说不就好了。
岑衿的眼睛被水雾遮了个七七八八,他看不清予珩看着他的眼神有多幽深,但是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的心头徘徊,在跟他说现在很危险。
予珩的视线落在那双好看的腿上。
弯曲着的双腿从衣摆下方露出来,叠放在草地上,杂草上的露水都染湿了衣服和小腿,小腿肉被挤压出一点柔软得弧度。
脚踝后的跟骨突出,呈一道平直的竖线,跟骨两侧没有一点肉感,紧致的皮肤沿着跟骨的弧度往里凹下去两个小窝。
挂着一个银铃的红绳搭在脚踝上,轻微一动腿,就会发出好听的铃铛声。
岑衿不知道为什么予珩突然就沉默了,而且还是在盯着他的腿,
趁现在,岑衿朝予珩一蹬,想收回自己的腿,突然他的脚踝一痛,伴随着一阵铃铛声,他看到自己的脚链被扯了下来。
被绳子磨到的地方还是火辣辣的,感觉像破皮了。
“你干什么,好痛啊。”岑衿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哭腔。
“很痛吗?哭了?”
“我才没有哭。”岑衿咬着唇。
“你不能戴这个,我帮你拿下来了。”
“你凭什么管我,去死吧。”
岑衿想踹他,却被对方死死拽着动弹不得。
为什么他突然就落入下风了,岑衿想不通。
“别动,先疗伤。”
“不疗!”
可惜岑衿现在还在予珩的手里,他自己说的不算。
要是岑衿能看到自己的脚踝跟骨,就能看到那骨头上的皮只是被绳子磨红了一点,根本就没有破皮。
却硬被予珩拉着,将他的双腿放进了寒潭里面。
要是有其他人在场,看到岑衿用这珍贵的寒潭来治疗着微不足道的红痕,高低得说上一句奢侈了。
予珩走进了寒潭,他站在里面,水正好没过他的腰腹。
他抓着岑衿的双脚,固定在潭水中。
岑衿坐在岸边,他的衣摆撩起至膝盖,然后自己把衣服抱在怀里。
他的腿刚接触到潭水的时候,很冷,冷到刺骨,他一直想把脚抽出来,但他抵不过予珩的力气。
岑衿身体前倾,用力推了推予珩的肩膀,但起不到半点作用。
“好冷啊,快放开我。”
“疗伤。”
不管岑衿怎么说,予珩都是这执着的态度。
等到岑衿泡久一些后,这深入骨髓的寒意就减轻一些了。
‘放久了也不是很冷啊。’
岑衿不想和予珩说话,于是对脑子里的那个声音聊着天。
‘为什么大师兄泡了这么久,他的身上还是这么冷呢?’
【因为他修魔了。】
‘居然真的修魔了?’
岑衿还以为只是被陷害了呢,看来大师兄一点也不冤。
‘我也是魅魔呀,为什么我就不会觉得很冷?’
【不是一个品种,你这样的不被这些世界兼容,所以你在这里才会被限制能力。】
‘好吧。’
岑衿想念自己的小翅膀了。
他的脑袋放得很低,看着水中的脚趾动了动,感受着水的感觉。
他的手也不闲着,一直在拔手边的草。
“和我待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受吗。”予珩轻轻摩挲着岑衿的脚踝,说,“草都要被你拔秃了。”
岑衿想也不想,抓起一把断草,就扔向予珩。
短草落在予珩的头发和身上,稀稀散散地掉下来,落在了水面上。
予珩的手指一顿,然后缓缓抬眼,望向岑衿。
岑衿被自己的行为也吓了一跳,他的手指蜷了蜷,不禁打了个寒噤。
但在接触到予珩那没有情绪的眼神的时候,又激起了不知道哪来的胆子。
他趁予珩的手松了些,一下子抽出双腿,手撑着地面往后挪了挪。
他蹲起来,又在地上抓了一把杂草,这次对着予珩扔得用力了一些。
予珩被砸得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岑衿拎着衣摆和鞋袜,跑远的背影。
玉镯子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如同泉水般悦耳。
予珩摇了摇头,晃下落在鼻子上的一根断草,接着低下头看着遗落在那块光秃草地上的红绳。沉默了一会,捡起那系着铃铛的脚链,紧紧抓在了手里。
“还没有帮他暖脚……”
这声呢喃埋没在了寂静的山谷中。
第101章 恶毒的少主(9)
【今日的恶念值收集完成,接下来的时间里获得的恶念值,将会继续算入总恶念值收集度中。】
岑衿坐在一个干净的大石头上,他抱着膝盖,晾着脚。
他还看了眼脚后跟的伤,并没有什么伤口。
看来那个寒潭疗伤的功效真的很好,才泡了这么一会,就一点伤痕都看不见了。
就在他穿好鞋袜,站起身来准备回去的时候,忽地感到后脖颈被一丝凉气拂过。
岑衿一激灵,还以为是予珩追过来了,他也不敢回头看,打算撒腿就跑。
结果才刚跳下石头,就被后面的人抓住上臂拉了回去。
岑衿转身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额头撞到对方硬硬的胸肌。
他的手在慌乱中寻找着支撑点,然后就扶到了那个男人的腿上。
他捂着额头退开几步,就看到了刚才在树下遇见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蹲在石头上,手里还是拿着那把扇子,在敲着手心。
他笑眯眯地看着岑衿,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
岑衿担心刚才在寒潭的时候,会不会也被这个男人看见了。
“干嘛这样看我?”
“我又不是坏人,至于这么怕吗。”
岑衿觉得离他太近了,连对方身上的香膏味道都能闻到。
他又后退了几步,一边回头看着身后的道路,一边估算着距离。
那个男人被岑衿的反应逗笑了。
“不对吧,你还记得你刚才说过什么吗?”
“你说,我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也不要把你们如何算计你们师兄的内容说出去,不然——你就杀了我。”
那个男人笑着说。
那句话当然是岑衿吓他的,现在被对方当做乐子似的重复了一遍,让岑衿感到一阵害臊。
要是杨杨也在就好了,肯定能把这个男人打跑。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说到这个,岑衿才肯回应,“什么?”
“你给我一件让我满意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消息。”
岑衿突然问了一个和此时男人的话不相干的事:“你刚才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看到你和你的大师兄在水池里面玩水?”
岑衿的脸涨红了,“你说话真的很奇怪。”让人没有想跟他说话的欲望。
“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不要拉着我了。”
“真的没有吗?”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听到你们说了什么?”
“因为没什么好问的,我也不想知道。”
“那你问我的名字吧。”
“你好烦啊。”岑衿才不会着了他的道,“我才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信。”
岑衿:“……”
“我叫明岸。”
“你不用跟我说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叫岑衿。”
岑衿根本不打算开口。
明岸微笑着和岑衿对视了好一会,问道:“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岑衿摇摇头,“很出名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明岸还抓着他的手,并揉捏着他的上臂,“我现在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了,你把你身上的一件东西给我吧。”
“你怎么能这样。”
明明岑衿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的。
明岸拎起岑衿的上臂,将他提着转了个圈。
岑衿转得踉踉跄跄,好几次都差点绊倒自己的脚。
明岸也不扶着他,像是故意看岑衿这慌张的,手挥了半天都找不到东西扶的模样。
岑衿顿时感到一阵难堪,于是抬手抓住明岸的手,想要让他松开。
这是,明岸眼睛一亮,他松开了岑衿的上臂,手往下抓住了那手腕。
“原来是镯子碰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啊。”
“我要这个。”
岑衿皱了皱眉,想抽回手,却被明岸察觉了他的意图后,又把他拉近了些。
脚下有这块大石头挡着,岑衿的上半身被明岸拽起来,他只能踮着脚、撑着石头维持平衡。
“不行。”
右手的镯子都是前几天和杨稚出去买的,还没带多久呢,当然不能给出去了。
岑衿还以为明岸要硬抢,却没想到明岸居然会说:“那我再告诉你一个问题吧,等价交换。”
岑衿用一只手捂住了耳朵。
明岸捏了捏岑衿的手掌,接着弯下腰,对着岑衿的另一边耳朵含笑道:“你不是要找你们玄天宗里的魔修吗?我知道都有谁。”
“不是啊。”
岑衿不捂着耳朵了,伸手推开明岸的脸,眉梢蹙着,嫌明岸喷洒在他脸上的气息很痒。
“不是吗?”明岸的表情有一丝凝滞,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那你对你大师兄做的那些,难道不是因为他入魔了?”
“那是因为我讨厌大师兄,所以才想把他赶出宗门。”岑衿以为这样说出来就能吓到明岸,”所以、所以你不要惹我。”
却没想到明岸只是瞪大了眼看他,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好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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