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津满意了,自己端起来。
然后他就听到谢渊玉对谢哲睿温和地开口:“阿景,想不想回望州,哥哥带你回家。”
楼津脸色一变,猛地把茶杯一放,发出‘砰’的一声。
谢渊玉反了天了!!!
第072章 锁住
官窑的茶碗被磕在桌上,清透茶汤猛地一震,谢哲睿吓得脖子一缩,大枣还在嘴里,撑得腮帮子鼓起,他一边胆战心惊,一边马不停蹄地嚼嚼嚼,牙齿倒是没有休息。
楼津面无表情地看向谢渊玉,用眼神告诉对方‘你敢回去就等着’的信息,对方却仿佛没看到他眼神,云淡风轻地喝着茶,楼津立马转向视线看着谢哲睿:“你不许回去!”
语气不善,凶神恶煞,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谢哲睿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我离家已久,有些想娘......”他声音在对方目光中越来越小,最后细如蚊呐,干脆站起来往自家哥哥身后一躲,猫出个脑袋看。
谢渊玉前方站着楼津,后身躲着谢哲睿,自己夹在中间,他脸上带着笑意:“不会当即就回去,只是说说罢了。”
楼津用舌尖狠狠擦了擦牙齿,他目光重重地在谢渊玉身上一压,扯起唇道:“我让你什么时候回去,你才能什么时候回去。”
他看谢渊玉的目光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占有欲,眉宇间又完全是昂扬的意气,让人毫不怀疑他完全能做到。
骄傲强大,意气风发,全是看得见的野心和专欲。
谢渊玉眼眸将一切收拢,他的手指轻轻捻了捻,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样子的楼津确实十分吸引人,越是强大美丽的事物越容易激起人骨子里的贪婪,只要想到能独占,血液都沸腾几分。
他压下心中溢出来的丝丝兴奋感,面上笑意如春风拂过垂柳:“听殿下的。”
楼津略感满意。
他重新将杯子放在桌上,这次谢渊玉倒好茶水,又悉心地试过温度,恢复了以前样子。
楼津重新倒在椅上,手指搭在扶手上偶尔一动,看着谢渊玉哄谢哲睿。
孩子心性,好哄极了,陪着玩便是,一下午谢渊玉陪着谢哲睿玩投壶,箭矢投入壶中计数,谢哲睿成绩平平得到的赞扬却不少,楼津看着,慢吞吞地起来,拿着箭矢随手一抛,那枚箭便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乖乖巧巧落下。
谢哲睿看着,眼里全是仰慕:“殿下真厉害。”
楼津抬了抬眼皮:“不过是小玩意罢了,有何值得赞扬的?”
他又扬手,三枚箭矢一齐飞入,尾端的羽毛还轻颤着,壶口也微微一抖,然后被填得满满当当。
谢哲睿发出了‘哇’的一声赞叹。
谢渊玉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旋即眼中漫上璀璨的笑意,仿佛是夏日星子弥漫的天幕,他道:“殿下真是厉害。”
楼津扬了扬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
一下午时光悄然而过,残阳挂在天幕,天色转而昏暗,昏蒙的色彩也只是持续了一点时间,很快全部暗下,室内也点了烛火。
夜风吹来,带着凉意。
楼津已经躺下,待身边覆上人影后翻身滚在对方面前,他垂眼看着谢渊玉,对方的肤色在烛火映衬下莹莹发亮。
窸窸窣窣的一阵轻响,谢渊玉手指挑起一束发丝,五指陷入对方墨发中轻轻搓揉头皮,指腹下发根很短,摸起来微硬,楼津懒洋洋地半阖双眸:“嗯,再按按。”
他全然的放松,脑袋偏向对方,另一只手也横搂住,被按得舒服时就闭上眼睛,鼻腔里偶尔发出一声,偶尔还会抻长身体舒展筋骨。
谢渊玉看着,便扳过对方肩膀,手缓缓捏颈后的那块肌肉,手指用些力道摁揉,时轻时重,又着重关照着几个穴位,楼津长长地吐气,靠在谢渊玉身上,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按揉结束,原本冷白的皮肉发红,偶尔还能见到指印,谢渊玉自然的想起某些诱人沉沦的时刻,他视线微暗,手掌再一次覆上对方肩头,来来回回地用掌心揉着琵琶骨,一寸一寸丈量。
当手逐渐向下时,楼津睁开了眼,他勾着笑看向谢渊玉,手掌缓缓按住对方喉结:“谢公子想做什么?”
墨发垂下,眼中燃着跳动的烛火,衣衫放浪形骸地敞着,神情轻浮而浪荡。
谢渊玉喉结滚了滚,他眸色越加浓稠,凑上去轻吻对方的额角,一路向下,吻到薄薄的眼皮上感受着对方眼球还在转动,他的吻向来温柔,眼角眉梢寸寸触碰,只是喷洒出来的呼吸越发热。
脸全部亲完,谢渊玉侧首亲脖颈,这时候用唇含住些皮肉慢条斯理地厮磨,感受着唇内那小块软骨上下滑动,偶尔用牙齿轻咬。
最脆弱的地方被啃咬,这让他想到咬住脖颈的动物,兴奋和危机感一同窜上,楼津仰起头,抓住对方头发堵住唇狠狠吻上去。
重重地吻,舌头绞着对方舌头,攫取着呼吸,侵夺着口腔,角逐一般来回缠斗,都不肯服软认输,只是死死地按住肩背,拼命地拉扯住彼此,直到整个口腔都发麻,思维一片昏蒙时才放开对方,肩膀在呼吸时抬起,胸腔扩张收缩,心跳得急速。
楼津仰起头吸了一大口气,他舔了舔发红的唇,直白地望着谢渊玉,看着对方火热的目光,笑一声:“你今天在使性子?”
他说的还是对方没把第一个李子给他的事,记了一下午。
谢渊玉平复了一下呼吸,也笑一声:“不该?”他触上对方脸颊,掌心感受着那片温度升高的肌肤,指腹来回抚擦着,语气倒是和煦:“是不是还要恭喜殿下娶妻生子了?”
楼津视线顿时又微妙起来。
他看一眼谢渊玉,磕了磕唇下软肉:“要是打算娶妻早就娶了,还能等到现在。”
他及冠已三载,莫说是皇族,哪怕寻常人家的男子也是有了家眷。
理是如此,也能想明白,但是......。
他压下眸底神色,只用指腹滑过对方耳垂,一下一下地拨弄着,面上越发温柔。
楼津耳垂有些痒,他偏头在对方手上蹭了蹭,哼笑一声。
这种全然的信任姿态让谢渊玉心中气些微出来几分,他手掌下移,一直落到对方足上,伸手圈住对方脚踝。
不见天日的地方白得冷淡,两侧皮肉向内凹陷,中间一截窄窄的跟腱凸起,他用拇指缓缓摩挲,接着又低头亲吻对方。
楼津闭上眼享受,接着,只觉得脚腕一凉,他睁眼去看,昏暗暗的帷幕间,一条银白的链子扣在脚腕,另一头被谢渊玉攥在手上绕了几圈。
他一怔,接着猛地抬腿,脸色一变:“你给我解开!”
又不是小黑,锁什么锁。
谢渊玉垂眸盯着,银白的金属的链子抓在冷淡脚腕上,刚才挣扎那一下勒出了一条引人沉沦的痕迹,他慢条斯理地又在腕上缠了几圈,锁链在愉悦地响动着,他低头去亲对方安抚:“一会就解开。”
楼津冷笑,又是狠狠地挣扎,金属碰撞声剧烈地响动着,他伸手去扳扣在一起的铁链,嘴上骂着:“你真是胆大包天,你等着,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锁链在脚腕上又缠了几圈,冰冷的金属向上箍进小腿,缠绕的锁链绕住腿上血管,暗青色血管下,每一次挣扎都会发出沉重的哗响。
一截链子越发缩短,腿腕已经有了深深的痕迹,谢渊玉怕他挣得太用力伤到,手腕上放了几圈,他压着对方肩膀制住,轻哄道:“不要害怕,不会伤到殿下的。”
楼津气得都笑出来,他狞笑:“我真是太惯着——唔。”
对方埋首,摄人心魄的感觉传来,头皮都发麻。
当下挣扎的浮动降下,整个人倒在床铺上,只是伸手抓住对方墨发。
谢渊玉抬首:“别动,一会就解开。”他意有所指:“殿下躺好便是。”
楼津仰着头,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锁链在晃,每一次晃动都是剧烈地声响,接着某一瞬,跟腱绷直,锁链声骤然激昂,楼津压在枕头上的手发白,下颔扬起,急剧从唇缝呼吸着。
谢渊玉居高临下。
他垂睨着这一切,对方脖颈扬起,如同一只献祭的鸟,他心中半是爱惜半是破坏欲,只是去亲对方发颤的皮肉。
他伸手拨去对方墨发,十分怜爱地拢好,然后调整着呼吸,问楼津:“什么感觉?”
楼津张嘴就骂,断断续续:“你他么......是不是......有病!”
他说话费劲,链子剧烈响动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了。
谢渊玉反倒笑了一声。
他手缓缓地收紧,脚腕被拽住一点点往上拖,那些勒痕爬在腿上和腕上,他手掌扣住腕上凸起,动作轻柔地去碰深深浅浅的痕迹,他温和地开口:“殿下。”
他锁住了这只美丽的鹰。
哗啦金属声和嗓音一并响在耳边:“记住这种感觉。”
“谢渊玉!”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眼。
碰撞声越发剧烈,金属声入耳,谢渊玉低首在对方耳边开口:“要是殿下忘记,我会再一次让殿下想起来。”
锁链的声音时急时缓,直到月上梢头,才缓缓停下。
第073章 想我
上午的光从暗黄色珠窗穿进,洋洋洒洒地落进床上帷幕中,月影纱筛过几分阳光后依旧明亮,安静地落在闭着眼睛的男子面上,让原本就俊美的面容越发夺目。
然后——
楼津骂了一声,伸手胡乱地抓了一截布盖在脸上遮光,烦躁地翻身接着睡,过了一会又觉得闷,依旧闭着眼睛一扔,抬手搭在眼睛上接着睡。
谢渊玉看着,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窗前落下轻纱制成的幕,房中顷刻间暗了一些,他重新上了床榻,这会拉开了帷幕,让这一封闭空间里暧昧的气息散去。
天热,床榻只有一竹席,楼津衣袍敞开着,身上痕迹一览无余,指痕、吻痕、还有用牙齿咬出来的痕迹,深深浅浅覆着,仿佛是打上烙印一般。
谢渊玉看着,又随意扫了自己一眼,裸露在外的脊背和肩膀都留下痕迹,被人泄愤般撕咬过,肩膀处落下深深的紫色齿痕,背上有几条红痕,都是几乎要见血的程度。
谢渊玉用指腹抹过肩上齿痕,刺痛依旧。
昨夜确实是下了狠口。
谢渊玉想着,目光又落在对方脚踝上,那一截腕骨上勒痕还在,红痕舔/舐过小腿,深深浅浅斑驳,玫瑰一般的色泽。
谢渊玉看着,到底是良心回归,如今心头爱欲重占了上风,用指间轻轻碰那些肿痕,想着一会抹什么药膏。
楼津感觉到小腿上有痒意,他骤然抽回,含糊出声:“别动了,让我再睡会。”
掌心温热顷刻间移去,谢渊玉收回手重新躺下:“殿下。”
语气似是情人间呢喃,卷着一些微风暖阳,一听就知道是个好脾气好性子的主,反正绝对不像个把人脚腕一锁强硬拽到他身前的人。
楼津睁眼,阴沉沉地出声:“再叫,把你舌头割了。”他视线里含着刀刃一般的凶光,投掷而来,卷着层层叠叠的狠戾。
谢渊玉闭嘴,伸手摸了摸对方光滑的面颊,曲指在鼻尖上一点,像是落在花上的蝴蝶,楼津眼眸一眯,张嘴就咬。
指尖几乎是擦着白森森的牙齿而过,谢渊玉无奈地收回手,哭笑不得:“殿下怎么像是......”
楼津舌尖舔了舔牙齿,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想好再说。”
谢渊玉微笑开口:“像是美丽的小黑。”
楼津低嗤一声,侧躺着看对方:“你是没念过书吗?谁家说苍鹰用美丽,都是勇猛凶悍。”
谢渊玉一手揽过对方劲腰,不带任何情/欲地触碰着,手指摸着一块皮肉来回轻抚:“殿下教训的是。”
摸得有些痒,楼津把头靠在谢渊玉肩膀上,脚腕被勒得还残存些不适,那条冰冷的锁链触感依稀还在,他心中又不爽,扫了一圈:“锁链在哪?”
床周围没有,昨夜被解下时困得厉害,根本没注意谢渊玉放在何处。
谢渊玉道:“已经扔了。”
楼津目光寸寸逡巡:“你当我是傻子吗?”他扫了一圈还是不见踪影,突然间跃起来翻身跨坐压住谢渊玉,另一只手握住对方手腕举过头顶,俯低身子用力压住对方,脸上带着戾气。
谢渊玉没有抵抗,伸出手任由对方扣住,腰腹处被压得紧紧实实,他不露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放缓声音:“殿下。”
这种顺从的姿态让楼津心头稍微好受了一点,他坐着居高临下地俯视,不善出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脚腕就放在谢渊玉腰侧,他一瞥青紫痕迹,倒是几分真情实感地开口:“我错了,日后不会再如此。”
楼津昨晚挣得厉害,后来无意识挣脱间被勒狠了,现在谢渊玉看见那些痕迹倒是真心疼。
楼津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对方侧脸:“你说,我怎么罚你?”
谢渊玉温声道:“随殿下,殿下消气便行。”
楼津一挑眉,张口道:“那你躺着,我上你。”
谢渊玉:......
他脸上原本温润的神情僵了一下。
楼津又是冷笑一声,伸手拽住谢渊玉脸颊往两边扯:“我真是太惯着你了,纵容你一次次以下犯上!”
谢渊玉伸手牵住脸上爪子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是,我能如此,都是得益于殿下宠爱。”
他轻声夸,语调真心实意:“殿下勇猛威武,骑射武术都是头筹,我不过借着殿下心软和宠爱罢了,若真是实实在在打一场,大概率会处于下风。”
他顺着毛摸,态度很好,哄人哄得利索。
楼津呵一声:“收起你那些花言巧语,我不吃这一套。”
谢渊玉的吻落在对方带着茧的掌心上,用唇碰着无名指下方最厚的茧子:“我自知殿下不信这一套,故而所说全是肺腑之言。”他轻笑一声:“殿下合该是最尊贵的人。”
楼津神情微妙一瞬:“我老子可还活着呢。”
谢渊玉笑笑,继续道:“我从初见殿下,便知殿下日后一定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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