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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香草门庭(三国同人)——青山见晓

时间:2024-10-17 20:33:43  作者:青山见晓
  荀柔仰头看着眼前的“巨人”,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襄君不能救之?”
  襄楷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一个古怪笑容,举步走向潠水方向,“若是落水之人,就是在下呢?”
  好家伙,这是要给他现场直播?
  眼看对方真的直愣愣的踩到水岸边,下一步就要踩下去,荀柔吓得连忙扑过去拉住他的衣摆,“不要冲动啊!有什么想不开,可以再想想!世界很美好的!我不会游泳啊!这个水很深的!我以高考物理满分发誓,跳下去真的捞不起来了!”
  这是什么硬核问题!
  “淹死很痛苦的!不要搞事啊啊啊”
  快来个人啊,他一个人承受不来。
  仰头的童子,容貌精致,但满脸焦急,满头大汗,急得头上歪扭的花环都要掉了。
  襄楷蓦地仰头大笑,简直笑出眼泪来。
  这是被刺激大发了,还是本来就精神异常?
  荀柔小心翼翼道,“你要有什么难事,可以说说,我虽然不一定帮得上忙,但说出来可能会好一点?”
  “我就想问方才那个问题,”襄楷的嗓子因为方才的大笑犹带嘶哑,仿佛添了一丝鬼气,“荀公子你,愿意不惜性命,拯救溺水之人吗?”
 
 
第20章 太平经书
  荀柔舔舔因焦急而干燥的嘴唇,“我能救得了吗?”
  襄楷一笑,“公子,这个只能问你自己。”
  “所以说,我也很可能救不了,然后就搭进去了,对吧?”
  “没错。”
  荀柔想了想,“那我能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溺水吗?”
  襄楷垂眸,眼中划过一道阴影,“如果说,他是咎由自取呢?”
  “那我为什么还要救?既是他自己的原因,我就算能救他一次,难道还能救他第二次,第三次?”荀柔一推,放开他,退后两步,“世上如果有一种人,无法救,那就是自己找死的人。”
  “…为什么要救?荀小公子这就是你的答案?”
  眼看襄楷对潠水又产生浓厚的兴趣,嘴上说着不救,荀柔还是忍不住扯住他衣服下摆,“你再想想?其实没那么过不去吧,说不定过过就好了?”
  别在他面前啊喂。
  “若是,真的就没法呢?”
  “……”荀柔还不至于以为,这世界是一片乐土,“您要有什么困难……我这里还有点糖糕,”他将荷包里的小零食全倒出来,几块糖糕外裹了一层半透明的米纸防止粘连,这也是他近期的“发明”,已经在族里推而广之,“吃点甜的,心情大概能好一点?”
  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别的他也帮不上忙。
  襄楷愣了一愣,实在出乎意料。
  摊开的小手还不到他胸口,堆着两块一寸见方的棕红糖糕,都裹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透明的东西,像昆虫半透明的翅膀。
  “外面也可以吃,你尝尝看。”荀柔补充道,“你吃块糖,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童子努力又真挚的表情,很打动人,襄楷一挑眉,拿过了一块。
  “这是我从前看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王子,每当他听到别人悲惨遭遇的时候,就会感叹’这如何受得了‘,直到有一天,王子的国家灭亡,王子沦为了乞丐,尝尽世间困难,听旁人感慨’这如何受得了‘,他却明白,人活着再多的苦,都能受,并且必须受得了。”
  “我也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故事中的王子,之所以忍受一切,并非因为他怕死,而是他知道只有活下去,才可能有转机。”
  “果真?”襄楷低声问他。
  “我不能骗你,我也不知,”荀柔想了想,“但人只要活着,总能找到前进的道路。”
  “抱歉,”襄楷一笑,退后远离水岸,“我不该吓小公子,一个玩笑而已。”
  真的只是玩笑吗?
  荀柔觉得,自己对情绪感知挺准的。
  “再吃点糖吧。”
  襄楷一笑,将九节杖往臂弯一揽,空出手取剩下的糖糕,从袖中掏出一卷白色绢帛,放在荀柔手中,“公子的故事很动人糖也很好吃,此物就作为谢礼,赠与公子吧。”
  嗯?难道金手指来了?
  荀柔心跳一下子澎湃了是九阳神功能还是九阴真经,要是易筋经他也不挑,勉勉强强。
  “家师于吉于曲洋泉水上得《太平清领要经》百七十卷,其中外篇一百传于民间,中卷六十七篇,为符咒之术,能治病除厄,我已传于弟子冀州张角……”
  等等……谁?
  “上卷三篇为观气之术,仰观俯察,可知前后五百年之天下大势,将人间山川草木、风雷水火皆收为用,逆天改命,匡扶天下。家师言非吾所能学,让我交与有缘之人,公子璇玑入命,天授之才,见到公子第一眼,我便知道,公子就是我要找的有缘人。”
  荀柔手一抖,帛书掉了,被襄楷半道接住,“小公子还请小心。”
  不用观气,他也能预知五百年,他还能背年代表呢。
  太平道这么早就出现了?张角居然和于吉梦幻联动?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你…你找错人了。”荀柔小嗓子都颤了。
  “如今天下疾苦,公子既为族中小侄担忧,岂不闻,天下之大,尚有父母生子不举……哎,如今风移事异,人伦罔绝,正是崩乱之兆…不过公子有仁爱之心,当能回天转日,还九州安宁。”
  一开始,荀柔并没听明白生子不举是什么意思,然而很快他反应过来。
  “咯、噔。”他清晰的听到自己上下牙齿敲击了一下,而这一下,也敲在他的心坎上。
  “先帝时,就有荧惑犯帝星,白虎行中天,如今更有青蛇现帝座,大风折亭木,河东地裂,”襄楷道,“国家将有失道之败,天以星相告之;若不能改,则出怪异警惧之;犹不能悟,则亡败至矣。今天下灾异连年,民生日苦,天子犹然不悟,枉兴刑狱,党锢善类,亲佞而远贤,大汉危矣。”
  “道长所言生子不举”后面神神叨叨的话,荀柔根本没听。
  “小民无知且无德,不愿养儿耗占粮食,汝南地处中国,近于京畿,犹有此等恶俗,实教化不行,而民风残恶。”
  毛骨悚然,胆寒发竖。
  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是小民无知无德、是民风残恶吗?
  汝颍并称,两郡相邻,具在豫州,是天下富饶之地,出名士,重教化,常与颍川相较,却出现这样的事。
  这也算名士之乡吗?这天下其他地方又是什么样子?
  是地狱吗?难道是地狱吗?
  襄楷将帛书递出,“习此书后,公子当代天宣化,救世济民,勿生贪念,若凭此为恶,当得报应,公子切记”
  “小叔父?”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声音如磬,十分动听。
  荀柔连忙转头。
  只见一人低头拨开低垂的花枝,从林中转出。
  青衫广袖,佩玉无暇,眉目清润,头戴玄冠,冠上应时的插着一截青绿柳枝,衬着桃花如雨纷飞的背景,宛如画中之人。
  正是荀攸,荀公达。
  “小叔父为何独立水边?”斯人眼眸一点如漆,幽邃中透着关切。
  独立?
  荀柔在转回头去,方才站在他身前的人,已全然不见踪影。
  “方才此处还有人?”荀攸走到他身旁,眉头因担忧微蹙。
  “……刚才跟着丘令见过面的方士,名叫襄楷,来这里找我,”荀柔犹豫了一瞬,实话直说,“拉着我说话,还说…天下要不好了,公达一来,他就不见了。”
  荀攸眉头蹙了蹙,缓缓蹲下来,与荀柔平视,轻声问,“那方士可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如今许多地方百姓贫困,生子不举,是崩乱的先兆。”荀柔说不出刚才听到时,心底如何惶恐,“连汝南都有这样的事发生。”
  大概这一刻,他才终于切身体会到,东汉真的病入膏肓。
  不是那种形而上的哲学评论,不是看过几篇文献的随意指点,一个社会、一个世界,出现至此之恶相,它的灭亡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方士所说,大抵是汝南新息县旧事,”荀攸声音温温凉凉,不徐不疾,亦同望来的目光,如凉月清流,“先帝之时,本郡贾伟节为新息长,见当地百姓穷困,有生子不举的恶俗,便严令禁止,将之与杀人并罪,数年之间,养子者千数,百姓教子女:贾父所长。生男名贾子,生女名贾女。贾君以此名举于世,天下称之。”
  但……但是……百姓绝然不是因为灭绝人性,才生子不举的啊。
  那是自己都生存艰难,活不下去,百般无奈不得已。
  荀柔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口。
  一声轻叹。
  温热的手心盖下来,覆在他的前额。
  眼前一暗,却又有淡淡的暖意,从荀攸的掌心传递过来。
  和往常族兄伯父们一样温暖抚摸,似乎又有点说不出的不同,让心情很静很静。
  荀柔抬头,荀攸在他面前蹲下来,神色仍然平和幽深,仿佛有些了然,又有些怜惜,他没有说什么,却又像是说了很多。
  “归否?”荀攸轻声问道。
  “…嗯。”荀柔轻轻点头。
  密不透风的屋室,膏烛浓烈的香味、病人身体散发的腐朽的味道,以及刺鼻的药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感到窒息。
  短促艰难的喘息声,不时传出,带着不祥的停顿。
  阴瑜苍白而浮肿的面容,眼神却在烛火下透出奇怪的光芒,望着屋顶,“……是我不虔诚……有今日之灾……黄天恕罪……恕罪……救命……赦我死罪……”
  烛火明灭着,仿佛随时就要熄灭。
  荀采握着丝巾的手,止不住颤抖,明明眼泪已经在这几日已经流尽,但此时眼底干涩刺痛,竟又渐渐有液体自眼底涌出。
  她错了吗?
  是她错了吗?
  难道,真是因为她不让夫君念诵《太平经》,所以才有今日之灾……
  “阿蕙……阿蕙……”病人浮肿得面目全非的脸上,竟还能清清楚楚的显露情意,“我……这这辈子,最为得意之事,便是得你为妻……原想白首同穴,不想,竟要就此离别……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荀采握紧他的手,眼中的泪终于滴落下来,在锦被上形成一个一个圆形的深红印记,如同泣血。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屈原《离骚》
 
 
第21章 骋以骐骥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正宾陈纪神情庄重地望着跪拜的荀衍。
  “字汝休若。”
  “谨受命。”
  荀衍以手加额,肃然拜下,结束了整个冠礼仪式。
  清明过后不久,伯父为十一堂兄荀衍举行冠礼,并如历史一般取字“休若”。
  荀衍的衍,即是水朝大海奔腾不休,而休若的休,则是止息停止,一个奔流,一个停留,正反相合,正暗含儒家中庸之道。
  正宾许县陈纪陈元方,正是发明“九品官人法”陈群的亲爹,也是世说新语中,陈太丘与友期行中,言辞犀利的小朋友元方。
  当然如今人家不是小朋友了,虽党锢在家,却是闻名郡中的高士。
  前来观礼的宾客也都是颍川大姓,陈、韩、钟、祭、唐、刘,不是衣冠仕宦就是皇室宗亲,可惜先前来信,要来冠礼的姐夫阴瑜,不知是什么事耽误了,并没有来。
  荀柔看见伯父为宾客相互介绍,自然将唐衡家那支前来族人,介绍给唐太常之弟,不免怀疑这一场冠礼举行的时期微妙。
  冠礼结束之后,堂兄便准备出门游学。
  这个时候士族青年,十七八岁行冠礼,再出门游学,是一种风气。
  不仅增长见识,也是向外展现才学,提升名望。在查举制度下,没有过硬的背景,就要有非常的名声,才有能出仕为官。
  荀家固然是名门望族,入仕不算太难,但只是做个案牍劳形的小吏,显然不符合堂兄的人生规划和族中的期望,所以需要宣扬自我才华价值,以提高入仕档次。
  能举孝廉自然最好,但征辟入郡中为吏,还是在县中为吏,当然不同;成为主簿、上计、五官椽这样掌事官吏,或者书记、文书这样的小吏,也有很大差别。
  荀家家风向来热心时政,有兼济天下之心怀。
  便如荀悦大兄,至今不受征辟,并非无意仕途,而是觉得时局浑浊,难有作为,他喜好著述,文章少言经意,多为褒贬时政,阐述自己的政治理想。
  堂兄出门游学,族中相熟兄弟,都同至高阳里阙下相送。
  原本折柳送别,离情依依,左边一首“行行重行行”,右边一首“黄鹄一远别”,连荀柔在旁,都感动得眼泪要掉下来,结果突然一个族兄吟了一句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好家伙,大家顿时笑倒一片。
  荀衍也朗然大笑。
  他自幼熟读诗书、习剑法、熟读六经、精研骑射,等得就是终一日离开家门,鹏程万里,一展所学。
  “诸君勿复相送,我去也!”
  荀柔望着他不同往日老成风格,潇洒上马,扬鞭而去,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虽然心知离别在所难免,多少还是有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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