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他净身术、夸他是清源宗大弟子。
中间多次试图和韩绛蟾搭话。
只是韩绛蟾对于她,并不算热切。
韩绛蟾更愿意和自己搭话。
那月息当初的告白,是退而求其次吗?
第48章
更想杀人了……
柏凝沉默片刻, 勉强控制好心头的杀意后,突然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声,从大堂传来。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是哥……呃, 韩掌门和清月长老早有私情,但难道不更应该值得歌颂么?那时候, 韩掌门只是清源宗的弟子, 而清月长老是被魔头囚禁在身边的禁脔, 他们能够勇敢而无畏地走到一起, 无视魔头的压迫, 暗中帮助, 互相扶持,甚至于在最后,两人一起打到了魔头。如此可歌可泣的经历, 你们居然在谴责清月长老不忠, 不是, 你们有毛病吧?”
女子的声音是如此熟悉。
哪怕她现在穿着紫色斗篷, 将自己的身影掩藏起来。
柏凝还是轻而易举, 猜出对方的身份:被“抓走”的韩归眠, 韩少阁主。
至于她是被谁抓走。
呵呵, 大抵是鬼魂吧。
柏凝冷淡地坐在凳子上, 看着韩归眠舌战群儒。
“都是修真之人,你们的想法怎么如此迂腐?”韩归眠气极, 嘴巴啪嗒啪嗒, 高密度扫射:“我算知道了,你们必定是曾经不赞同清月长老改嫁之人。现如今, 是把凡间那些俗套迂腐的规定,也学了过来?”
她冷哼不止:“就如此心性, 何求大道?”
“可是这位小友,柏凝仙子似乎并不是传说中那般残暴无情。甚至于最近这些日子,做了不少好事。”有人站出来,为柏凝说话。
“就是就是。”
“我听说,她救了周家家主,还替她报了灭门之仇。”
“最近许多人跳出来解释,说灭门惨案,不是柏凝仙子做的。”
“过去,她是背了黑锅啊。”
眼前这幅局面,不仅仅是韩归眠愣住。
柏凝也愣住。
什么情况?
怎么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开始为自己说好话?
按理来说,不应该纷纷议论自己,诅咒自己立即下阿鼻地狱么?
柏凝觉得怪异。
更不必说被人围起来的韩归眠,她可以称之为暴跳如雷。
“砰!”
她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动静。
打断了所有人的讨论,而后怒气冲冲,指责所有人。
“你们当真是见识短浅,不过是有人散播谣言,你们听了一耳朵,便全然相信。”她怒气冲冲,一脚踩在板凳上,气吞云霄:“全然不顾事情真相!”
“你认识柏凝仙子?”有人问。
“我认识!”韩归眠答。
“那你说,她是什么人?”
“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小人!”
“她做了什么?”
“她屠人满门!”
“屠的谁?”
“……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众人听到这里,发出巨大的“嘘”声,“你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们不顾事情真相?”
“没意思,还以为是知情人呢。”
“知情人能在这茶坊喝茶?”
众人嘻嘻哈哈的,已经没有太多人,去在意这踩着凳子、一身紫袍的年轻女子。
“喂!我说的是真的!”韩归眠将脚从凳子上撤下了。
她焦急地看着其他人,试图说服对方。
“嗯嗯嗯好好好。”
得到的,只是众人敷衍的回应。
“你们——气死我了。”
韩归眠见自己的话,根本没人信,一时又气又急,“你们就是柏凝的信徒是吧!”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胡说。”有人打断了韩归眠的抱怨。
他手里拿着叶子牌,眼睛也不斜一下。
一边出牌,一边老神在在地“教训”韩归眠。
“都说柏凝是魔头,可她似乎杀的人,和咱们没关系。”他打出叶子牌后,其余人又匆忙补上。
“可不是,虽说杀了济宁胡家,可是胡超龙那厮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仗着有点修为,为非作歹,不知道强占了多少良家妇女。就方才提的,周家小姐便是惨遭他灭门之后,强行掳进府中的。而且她也只杀了胡超龙,其他人也没杀。这样一想,怎么不算是锄强扶弱呢?”
“就是就是。”
有人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后,又悠然补充:“这一个月过去,她也没有额外杀人。倒是曾经作威作福的那些人,关起门来过日子,老实得不行,倒是给了我们喘息机会。不然的话,现在茶坊里哪里有人听你的高谈阔论?”
“你们……见识短浅,我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
韩归眠听到这些话,应当是非常难受的。
不然也不会只听了一会儿,便捂着耳朵,匆忙离开茶坊。
似乎再听下去,能够要了她的命。
而柏凝,看着茶坊里嬉笑的众人,沉默良久之后,也追着韩归眠离开。
脚步轻快,视线幽深。
内心毫无波澜。
她或许应该欢喜,自己终于不是一身黑锅,而有正面评价。
可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之时,柏凝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她活着,自然能够听见许多好听的话。
可是她听见的,是否是真心话呢?
柏凝不确定。
也不在意。
若过多在意他人的看法,自己还是自己么?
柏凝沉默地跟着紫袍人离开,看着她怒气冲冲地跑远,跑到河边,左右无人的时候,这才摘下兜帽,不悦地瞪着来时方向。
“蠢货!全是蠢货!”
她愤怒地踢着草皮,将草踢倒后,又泄愤似的,恶狠狠踩了几脚。
“气死我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明明就是哥哥和其他人,一直忙前忙后,保护他们的安全。现在柏凝不过是少杀了几个人而已,他们就这么夸,这还有王法吗?”
她越说越生气,而后,又踩了脚下的草好几脚。
将本来迎风招展的小草,踩进泥里面。
就算是她的脚移开,小草也无法再挺立起来。
“一定是魔头的离间计,不行,我要告诉哥哥,让他们早早预防,”
说到这里,韩归眠伸手向腰间,不一会儿,摸出腰间葫芦。
她将葫芦摇了摇,而后扒开葫芦塞。
猛得,将葫芦口对准了柏凝的方向。
“小贼,敢跟踪我?你有几条命!”
葫芦口喷出熊熊烈火。
柏凝立即闪身躲开,瞬息之间,她回到生死海,而后,移形换影,落在韩归眠身后。
穿着一身黑袍,将手按在韩归眠肩膀上。
“韩归眠,你不是被人抓走了吗?”
她轻飘飘的说着,手上却暗暗使劲,叫韩归眠挣脱不得。
“哎哟嘶……”
韩归眠没忍住呼痛。
柏凝则淡定道:“把葫芦收起来,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把你葫芦毁掉。”
“你算老几啊?”韩归眠虽然疼痛,可输人不输阵。
自己已经被捏住,也得逞口舌之快。
“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韩绛蟾。”
柏凝声音冷静:“收起葫芦。”
“你说收就收,我要是不呢?”韩归眠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柏凝瞧。
在看见她一身黑袍的时候,记忆闪回,犹豫询问:“你不是死了吗?”
“哼。”柏凝笑出声:“就你那葫芦,杀不死我。”
韩归眠已经想起来她是谁。
因为曾经打过交道,虽然觉得对方离奇又古怪,但还是收起葫芦,将之缩小之后,挂在腰间。
“收起来了,你快松开我。”
柏凝这才松手。
韩归眠立即从她手中溜出,跑得远远地。
她一边揉自己的胳膊,一边抱怨,“偷偷摸摸地跟着我,说罢,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不是被捉起来了么?”
“切,谁能捉住本小姐?”韩归眠不屑地哼了一声。
而后,又反咬:“我有没有被捉起来,关你什么事?”
“我好奇一下。”柏凝说。
“就这?”
韩归眠狐疑地打量柏凝,良久之后,方才轻嗤:“好奇完了吧,行了,没事不许跟着我。”她整理兜帽,将紫色帽檐盖在脸上,成功伪装起来,“本小姐现在,可有大事要去做。”
“你要去干嘛?”柏凝问。
“关你什么事?”
“好奇。”
“不该好奇的少好奇。”
“行。”对于韩归眠,柏凝也确实没有必要,照顾她。
她只是冷眼瞧着对方,良久之后,无声笑起来,“只不过现在清源宗忙成一锅粥,没人管羽梨。你要是想留住你那条小命的话,还是回鸿晴阁好一些。”
“你怎么和我哥一样烦?”韩归眠不悦道。
“快滚,少对本小姐的事情指手画脚。”
她不耐烦至极。
见状,柏凝也不打算再提醒她,她的装扮并不隐蔽,而且,有很多人在找她的下落这件事情。
能说的,自己已经说过。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柏凝面无表情地转身,打算就此别过。
谁知下一瞬,罡风骤起。
禽类的味道是如此明显,翅膀扇动的声音响彻云霄。
尖利的鸟鸣声在耳边回荡。
而后,遮天蔽日的巨影将林中的两人盖住。
不多时,化作少女模样,朝着穿着一身长袍的两人走来。
她精准无误地落在柏凝十步开外的地方,而后一路小跑着,奔向柏凝。
“我好想你!!”
像是曾经牙牙学语的小娃娃一样,总是会在柏凝回到鸾鹤谷的时候,张开自己的小胳膊,抱过来。
曾经,柏凝会伸出手,将人接住,抱在怀里转圈圈。
而现在,她只是冷眼看着。
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你找错人了。”
“不不不你没有找错人!你要找的就是她!!”
一身紫袍的韩归眠,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生怕羽梨注意到自己,口不择言,将祸水东引,“你怎么会找错人?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不想和你遇见罢了。”
“闭嘴!”
羽梨的欢喜被打断。
她不悦地看向不远处的紫袍人,眉眼之间,皆是不耐烦。
“此处没有你说话的功夫,快些给我滚!”
“……滚就滚!”
帽兜遮住了韩归眠的表情。
不过柏凝从她不服气的声音里,大概能听出来,韩归眠现在也是忍气吞声。
毕竟他没习得天枢炼傀术,无法和羽梨交手。
能够逃离,已经不易。
柏凝看着韩归眠慌不择路地离开,也没提醒羽梨,她要找的人,已经跑远。
而是等人走远之后,这才不紧不慢道。
“有事吗?无事,我就先行离开了。”
“师傅!”
羽梨开口,打断了柏凝的动作。
柏凝微微侧头,看向对方:“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羽梨小心翼翼地牵住柏凝的黑袍,睁着圆圆的眼睛,面上都是慕儒之情。“师傅,我好想你。”
柏凝面无表情,抽回了黑袍袖子。
“灵羽仙姑,不是谁都能当你师傅的。”
柏凝冷静道。
“你为何不愿意认我?”羽梨看起来很受伤。
她大大的眼睛里面,依稀有泪光闪烁:“就因为我那日,驮了一下韩绛蟾和月息吗?师傅,我是有苦衷的,是韩绛蟾那卑鄙小人,用你的尸体要挟我,如果我不驮他们的话,他们便要毁去你的尸体!”
她低声啜泣,好似收了天大的委屈。
“那日也不是我故意不帮你,而是其余人将人困着,我实在是动不了。”
柏凝当时,并没有在意羽梨的情况。
她是否被困,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她从始至终,也没指望过会有人帮助自己。
对于羽梨的说辞,柏凝不置可否。
但是,在鸾鹤谷看见的场景、以及后面韩绛蟾对羽梨的态度,柏凝是看在眼里的。
要挟她?
哈。
说给刚刚醒来,对于所有事情还一无所知的自己听吧。
柏凝又往后退了好几步,依旧冷淡,不为所动:“灵羽仙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师傅,你为何独独不愿意面对我。”
羽梨伤心至极:“你愿意去清源宗找韩绛蟾和月息,也愿意陪刚刚那个蠢货,怎么偏偏躲着我?”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她的声音似乎能泣血,“师傅,难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在你心中,还是比不过他们吗?”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柏凝冷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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