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加,你身后的是明星吗?”
一个半大少年,躲躲闪闪到班加身旁,一手揽过班加,遮着嘴,在他耳边小心开口。
像是担心惊醒身后的画报。
画报本人:该不该说自己全都听到了呢。
班加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用手堵住少年的脸。
“不是,他叫晏殊鸣。”奇怪的音调让小孩皱了皱眉,“阿鸣,他叫阿鸣。”
“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只是认识的人。”
“他真好看。”
“是的。”
“对了,你昨天晚上打得不错,但是还是太瘦了,需要多吃点才行。重量也很重要。”
说到拳击,班加认真了很多,和少年一板一眼地讨论起来。
“你们知道斯克力的家在哪里吗?”
两个少年的关注被吸引过来,“你找斯克力?”
晏殊鸣点头。
“为什么?”班加疑惑。
晏殊鸣没有回答,眼神落在班加身旁的少年身上。少年被盯得不好意思,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三层楼。
“那里就是斯克力的家。”
雕梁画栋。
晏殊鸣顺着看过去,不禁感慨。
那栋别墅和周围房屋仿佛不在一个图层,主体由柚木制成,承重木上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佛样,屋顶漆金。
“真有钱啊。”晏殊鸣感慨。
少年羡慕地看着伫立在晨光中的别墅,附和道:“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有钱住这种别墅就好了。阿爷阿奶就不要干活了。”
三人之间的宁静被一道嚣张声音打破。
“利昂,打什么拳?一次挣不了几个钱,不如和我一起卖烟,挣得更多。”
骑在摩托车上的人哈哈大笑,摩托车骑得歪歪扭扭。
被叫做利昂的少年扯着嗓子反驳:“我不去,东财!”
“阿奶说那是害人的东西。”
“害人!?”摩托车骑到利昂身旁,东财坐在车座上低着头,小老头似地看了看一旁的晏殊鸣,“那可是好东西,从首都来的好东西,说能让人看到佛祖,聆听教诲,你还不愿意!”
“利昂,活该你穷!”东财戴上护目镜,骑着摩托车一溜烟跑远。
留下被气得半死的利昂。
一旁沉默的班加拉了拉利昂,利昂回头:“没事的,班加。我知道那不是好东西。”
……
“训练营里的都是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吗?”
晏殊鸣好奇地问道,身旁是陪同参观的训练营主人,也是班加和东财的师傅。
“都是卖命的生计,不是穷人家,谁愿意把自己家孩子送来吃苦。”
师傅脸上满是平和,脸上是对贫穷的习以为常。
他带着晏殊鸣鸣来到训练场地,实际是个后院,布置着些简陋的训练道具,沙包等拳套。
“这是我们的孩子。其中比较有天赋的是……”
师傅事无巨细地介绍道。
说到班加,他顿了一下:“他太瘦了,这样不行的。以他现在这样子的资质可能没有办法走到首都去。”
“您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晏殊鸣有些好奇。
“您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身边都是大人物,大人物手里随便漏出点,足够这里面所有孩子都好好长大了。”
师傅很坦诚,将自己的目的一览无遗。
晏殊鸣:……
“你怎么赚钱维持这里运转下去。”
“我不缺钱,还有孩子们,打赢比赛后会往训练营交些钱。我只是想给他们一条路,一条可以走出农村的路。当然对大部分人来说,有个谋生路。”
“他们不上学吗?”
“有些人是休学,有些人直接退学了。”
晏殊鸣点点头,他没有站在里面孩子的处境,不能肆意评价。
他能做的,只是保持安静。
“最近有女孩失踪是吗?”晏殊鸣提起另一个自己关心的话题。
师傅点点头,似有惊讶:“您是为了她们来的。”得到晏殊鸣肯定的点头,他似有所思。
“失踪的曼玲和诺妮是好朋友。诺妮经常会来找曼玲。所以两个孩子,我都有些了解。”
师傅叹口气,回忆道:“曼玲是训练营的女拳手。刚进来的时候被说了很多风言风语,但是曼玲非常坚决。她想打拳,想改变自己的人生。流言没有贫穷难挨。”
“她年纪稍大,又刚刚起步。很刻苦,也很有天赋,刚上擂台的时候每天都鼻青脸肿,后来跟上来了,成为了擂台的常胜手。”
“至于诺妮,和曼玲是好朋友。她长得好看,又因为没钱没上学。除了在家里干活,就只是来找曼玲。家里看她看得很严。”
晏殊鸣:“美貌是把利剑。”
师傅回应:“是的。诺妮才14岁,已经有不少人家去她家里提亲了。但是诺妮不想嫁,她想上学,想去首都。”
“她们什么时候失踪的?”
“两周前的晚上。”师傅懊悔,“那天晚上诺妮来找曼玲,曼玲每天训练到很晚,训练完之后,她们骑着电动车回家了。”
师傅脸上的皱纹变深,像是凭空老了十几岁。
“要是我早知道,早知道,我就留她们在这里待一晚。早知道……”
师傅眼眶被泪水浸肿。
“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让她们过得好一点。”
在民乐小区对李超说的话,今天再次说给面前懊悔不已的男人。
不同国家不同时间不同的人,确是同样的痛苦和同样的见证者。
叶鸣和晏殊鸣一同闭上了眼。
第082章 询问
这异能真是偷鸡摸狗必备, 晏殊鸣暗暗吐槽。可以控制光影,使得他完全可以运用光影来实现完美隐身。
晏殊鸣大摇大摆进了斯克力的家。斯克力家里安静得很,晏殊鸣顺着叮铃咣啷的锅碗瓢盆声来到厨房。
厨房中, 一个女人正穿着围裙, 忙碌地走来走去。面前是灶,锅中的咕噜咕噜冒泡的白粥,女人时不时搅搅白粥, 放些配料。
一道身影从晏殊鸣背后走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边手按在脖子后颈左右活动, 瑟缩了下开口:
“玛琳,烦死了。饭怎么做得这么慢?”
“马上就好,稍等, 斯克力。”厨房餐台前的玛琳动作不紧不慢。
不一会, 玛琳端着饭菜放到餐桌上,边上做的是拿着刀叉,抖腿等着极不耐烦的斯克力。
“孩子们呢?”斯克力看到玛琳解开围裙, 坐在餐桌对面后拧着眉头, 敲了敲盘子, “还睡着算怎么回事?叫他们起来吃饭。”
玛琳深深地看了一眼斯克力:
“崇飞去练拳了, 丽雅去上学了。”
斯克力缩了缩, 拿起勺子搅了搅自己眼前的白粥,啐了一口:“随你,那两个小崽子爱死不死, 真是, 让他们跟着我卖烟还不愿意,非要去练什么拳。”
玛琳拿起白粥中的勺子, 随手一扔。勺子在斯克力的脑袋上一弹,碎在地上。
“我说过,不要让崇飞和丽雅卷进来。不要再让我重复。”
晏殊鸣心中惊讶,这可不是村里人口中所说的懦弱女人。刚刚在训练营的时候,他问了问斯克力。
“一个怂货,不知道怎么入了上面的眼。”
这是班加的师傅对斯克力的评价。
说起斯克力,有人不屑,就有人羡慕。
斯克力以前在村里的风评不好。他之前也是个混混,人好赌又好色,主要工作是溜鸡斗狗,晚上在拳场酒吧做个临时打手。家里有两个孩子,全靠自己老婆玛琳撑着整个家。
是个真人渣,时不时偷了家里的钱去赌博,要不就送给自己的小情人。一拦他,他就动手,玛琳几乎天天在家里哭。
后来斯克力不知道攀上了什么人物,有了卖烟的门道,一步一步成了周边几个村子的地头蛇。
二人的孩子崇飞去学拳的原因之一,是为了保护自己被家暴的妈妈。
这可不像。
斯克力猛然起身,手攥成拳,隐忍地抖着:“我知道了,玛琳。”
如果不是她被里瑟看上了,如果不是……
斯克力只敢在心里恨恨咬牙。
玛琳随意点点头,表情平静,看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昨天为什么又抓了几个人?本来就不安稳。”
“那几个人找警察去报警了。”斯克力摸了摸鼻头,不自在地解释,“他们看到我们在吃烟。”
玛琳眉眼沉沉:“难道不是他们之中的女人?”
斯克力搓着手,讨好地看着玛琳:“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原因。但最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我们抽烟,吓得不行,我们才发现他们在偷窥。”
晏殊鸣觉得到了自己该出手的时候了。阴影在地上攀爬,拉升,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正在吵架的两人。
“什么人?”玛琳警觉,厉呵出声。
晏殊鸣解除隐身,动作优雅,坐在相对的玛琳斯克力中间。
“你们好。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们。”晏殊鸣自顾自地说。
看到晏殊鸣的举止,玛琳忌惮地低了低头。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村子这里。难道是卖烟的对家……
玛琳暗暗挣扎,手脚完全被束缚住,动弹不得。
异能者。
“是你!”斯克力惊呼,“昨晚在拳场的人。”
见过晏殊鸣的人无不对他印象深刻,昨晚斯克力还在和小弟讨论,抓到这个非常好看的人,送到里瑟帮里去。
在跟丢晏殊鸣后遗憾放弃。
玛琳咬牙切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村子里出现异能者竟然没给她说!
“大人,想必是有什么误会。”玛琳谦恭地低下头说道。
至于另一边的斯克力,看到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黑色不明物体,早已瘫软在地上,缩成一团。
“哦?”晏殊鸣意味不明地哼了声,一手成在下巴上饶有兴致。
“我们只是卖烟的小喽喽,从城里的里瑟帮手里拿货。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打搅您了,我们马上就改。”
“你们最近抓了很多人……”
玛琳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斯克力:“难道其中有大人您的人?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给我们个机会,我们马上放人。”
“为什么抓人?”
玛琳面露难色:“里瑟帮的人让我们抓人,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卖的烟是什么东西?”
“我们从里瑟帮那里拿货,据说能让人听到佛祖教诲。”
“前两天失踪的曼玲和诺妮呢?”
玛琳跪在地上的身体抖了抖,微不可察:“里瑟帮让我们做的,我们抓到人后就送过去了,没有动。”
……
几轮下来,晏殊鸣耐心全无。
和玛琳的对话在里瑟帮打转,晏殊鸣问什么,玛琳总能扯到里瑟帮身上,他气笑了:“你是在说,事情都是里瑟帮逼迫你做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玛琳低眉搭眼地附和。
晏殊鸣收起笑,恹恹说道“看来你们不想活。”
抵在斯克力脖颈的阴影触手猛然握紧,他瞳孔涨大,嘴里嗬嗬粗喘,眼神充血,直勾勾地盯着玛琳。
玛琳和斯克力对视,几秒后,她猛地回神:“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了。”
“对,他应该威胁不到你。楼上的小孩呢?”晏殊鸣翘起椅子前腿,悠闲晃着。
玛琳爬伏在地上,看不清楚脸:“我们卖的烟是什么东西我确实不清楚,只知道烟抽多了会变成怪物,曼玲和诺妮看到斯克力吃烟,被发现了。这种人都会被抓起来,目前为止抓起来的人也有千八百。是死是活我们不清楚”
“那是聆听佛祖的教诲!是因为沐浴佛光我们才有了那些变化。”一旁安静呆着的斯克力不满地开口。
“你也在抽烟,让我看看是什么怪物。”晏殊鸣几个跨步,蹲在斯克力面前。他用刀叉撑起斯克力下巴,刀叉冰得斯克力颤了颤。
“玛琳,玛琳……”
斯克力双眼无神,牙齿抖动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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