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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玄幻灵异)——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20:51:15  作者:耍花枪
  老罗的话正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班贺咬紧牙关才能抑制心中悲痛:“谢兄虽然偶尔会小酌,但最多不超过三口,而且只会在开始前喝酒提神,绝不会让自己在做工的地方醉倒,这绝对不可能!”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谢先生喝酒是众所周知的,他身上着了火却不动不叫,都说他是醉倒才会如此。”老罗语气不确定,怕又说错什么话,不敢再说下去。
  越想越觉得不对,眼前好友的惨状让班贺再不能忍受,一刻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地待在这儿,倏地站起身:“乌泽乡里正何在?”
  问及里正,老罗犹豫一瞬,道:“衙门说里正钱炳疏于监管,玩忽职守,酿成大祸,他畏罪在村口上吊自杀了。他的妻儿带着尸首到衙门要求严查为丈夫正名,听说也被拘了。”
  衙门,又是衙门!
  村口那根断麻绳在脑中晃了晃,班贺咬牙切齿:“我现在就去衙门找知县!”
  俯身在谢缘客耳边立誓,定要为其讨回公道,班贺深深凝视挚友不安颤动的眼睑,这句话他听见了。
  行至门前,老罗侧身让开路,班贺不忍地回头望了眼,从荷包里取出一串铜钱:“还请劳烦您帮我照看一下谢兄,我立刻去城里找大夫来。这些您拿着,先别急着拒绝,这是用来照顾谢兄的。”
  老罗咽下未出口的话,接过钱,沉重点头:“龚先生,万事小心啊。”
  班贺出门上马,片刻不停地返回玉成县。城门守卫认出了他,入城畅行无阻。
  班贺先去了那间吕大夫待过的医馆,找到一位相识的大夫,说明谢缘客的情况,拿出几两碎银交给他:“这些银子先用着,请务必用最好的药,多了您拿着,少了我补给您,请您一定要治好他。”
  老大夫忙不迭收下银子,连连应声:“应当的,应当的,我拿些药,今日就去一趟。”
  找好大夫,班贺再次动身,前往玉成县县衙。
  县衙门口站着两个差役,没精打采杵着水火棍,见有人纵马上前,到了台阶下才翻身下马,立刻提着水火棍上前。刚要威吓,其中一个认出了班贺,哟了声:“这不是龚先生吗。”
  班贺没有闲情叙旧,面色凝重:“范大人在哪儿,我要见范大人。”
  差役面色迟疑,没有接话,眼神回避。
  班贺疑心是知县范震昱嘱咐过什么,又问:“杨典史可在衙门?”
  差役的表情更加为难,班贺得不到答案,索性走向一旁的鸣冤鼓,拿起鼓槌狠狠敲击三下:“我要见知县大人!”
  鸣冤鼓响,衙门里立刻传来动静,跑出数个衙差,最后身着七品官服的知县才姗姗来迟。班贺蹙起眉心,看着眼前这张陌生面孔疑窦丛生,此人根本不是玉成县知县范震昱,可他身着的分明就是知县的官服。
  “什么人击鼓?”官袍人满脸不悦,指着守门的两个差役责骂,“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人随便击鼓?这家伙又是来为他什么人讨公道的?”
  差役连忙为班贺解释:“大人,他只是一个工匠,以前为衙门做过不少工呢。”
  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知县都换了一个人?班贺惊疑不定,问道:“这位大人,我想求见范大人。”
  “这儿没什么范大人。”官袍人呵斥,“本官姓马,这间衙门里只有马大人!”
  见班贺一个工匠口口声声喊着要见范大人,马大人三角眼一动,看着他身后那匹马,转向身旁差役:“他骑马来的?”
  差役心知肚明,这是要找班贺麻烦了,低垂着头不敢回话。马大人冷哼一声:“当街纵马,来人呀,给我抽他二十荆条,即刻行刑。既然他敲了鸣冤鼓,那就给本官收押候审,不得有误。”
  按本朝律法,没有公事缘由,在街道、小巷中快速驾马或者驾车者,处以竹板或荆条抽背的处罚。班贺并不反驳,坚定道:“草民认罚,但草民想知道范大人去了哪儿。”
  马大人怒目相视,没想到他这么硬气,冷笑道:“打完了,就送你去见!”
  几个差役都是杨典史手下人,认得班贺,不敢下狠手,马大人在一旁盯着,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放水。取来荆条,脱去班贺外层的冬衣,雷声大雨点小地抽了二十下,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疼痛与伤口。
  荆条上的刺划破衣服,渐渐在白色中衣上显出斑斑血迹,班贺忍着疼一声不吭,脸色发白,脑中疑团一个接一个,完全理不清头绪。
  看着他受完最后一下,马大人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差役压着班贺去往阱室,阴暗潮湿的牢笼里仅有一卷草席,豆大的灯火聊胜于无。
  将他在草席上放下,披上外衣,差役才道:“抱歉了,龚先生,咱们兄弟也不想的。杨典史被解了职,没人为咱们说话,官老爷下的令,我们身份低微,只能照做。”
  班贺试图忽略背上的伤痛,轻声道:“无妨,我知道不能怪你们。”
  差役起身离开,班贺深深地吸气,然后缓缓吐出,极力忍耐。不知从何处灌入寒冷的风,带走身体部分热度,疼痛的感知似乎也迟钝了些。
  很快,他察觉阱室内还有其他人,班贺立即转头看去,一栏之隔的角落里缩着另一个人,只是在阴暗处,看不真切模样。见班贺注意到自己,那人犹疑片刻,动了身,手脚并用往近处凑了凑。
  昏暗光线下,那张面孔清晰起来,不是班贺要找的范震昱还会是谁!
 
 
第69章 县官
  班房阱室内,两人四目相对,隔着木栏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天地俱静,陷入了一片僵局。
  范震昱低咳一声,将僵持的场面击破,盘腿坐下,蚊呐般叫了声龚先生。
  “范大人?”班贺再不敢认,也只能相信,眼前的就是认识近两年的知县。他由上至下好好打量一番,身着常服的范震昱表面似乎并无不妥。
  范震昱也在打量他,担忧地往他肩上看,血色从滑开的外衣下露出,衬得班贺脸色愈加苍白:“龚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哦,瞧我!”他一拍脑门,“谢缘客是你找来的,他出了事,你出现在这里不稀奇。不过你这伤怎么回事,他们对你用了刑?”
  班贺虚虚地浮起一个笑:“大人无需如此,小人不过一介草民,当日借着康王声势得您一声先生,现如今,实在愧不敢当。”
  范震昱胸腔一震,蹦出声不屑的轻笑:“你也别叫我大人了,我一介革员,连个七品的县官都不是了。扒了那身官服,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哪里担得起那一声大人。”
  班贺向他确认:“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范震昱头微晃,自嘲地一笑,随即神情多了几分落寞,仰头望着高处那一方小窗,“他们不过是把我这尊碍事的摆件,换了个地方搁置罢了。”
  “他们?”班贺重复这奇怪的指代词。
  “是知府亲自带人来的。”范震昱满脸漠然,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打着查明事故缘由的旗号,赶我让出这个位置。”
  “那位马大人?”班贺愕然,被范震昱的话惊得失语。
  知府带人来替代了范震昱的位置,那么显然在乌泽乡下的令,也是出于这位新任知县手笔。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小小玉成县的知县,又不是什么肥缺,不至于……
  班贺身体僵住,忽然意识到的事情让他被冷风迟钝的痛感再次激烈起来,血液在剧烈鼓动的心脏催促下加速奔涌,前额一阵一阵地胀痛。
  是盐井,有了盐井的玉成县,将不再是以往寂寂无名的贫瘠小县城,而是即将每年产生大量盐利税收的富衙门。
  “他们,去了乌泽乡查看,认定是掌墨师醉酒,不小心碰倒烛火,导致这场意外。而里正钱炳管理不严,出了纰漏,难逃其咎。此案牵连二十多条人命,是这小小县城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案,我身为知县,事出在我任上,办事不力,理应罢官责处。”范震昱靠在栏杆上,声音有气无力,“这,就是他们几日内得出来的结论。”
  年前才收到谢缘客报喜的信件,年后便出了事,此时方才二月初,一切却即将盖棺定论。何等可怕的一只黑手,遮盖了朗朗乾坤,思及此处,班贺遍体生寒。
  范震昱咬牙不甘道:“狗屁的意外!我不肯服从,要彻查,他们就强行脱下我的官服。杨典史出手阻拦,坚持要查,也被他们收回职权,赶回家中。这些狗东西,凭什么这么对我!”
  仅这一个月里,就换了知县、逼死乌泽乡里正、解了杨典史的职,若不是有预谋,叫人难以信服。范震昱的反应,却也让班贺意外,直直看着他,不信那是眼前这个胆小怕事的知县会做的事。
  “这么看我做什么?”范震昱没好气,竟然被一个工匠轻视了。
  班贺坦然直言:“以您的行事风格,不太像愿意管这件事的。”
  “我……”范震昱一哽,“我什么行事风格?我就不能为民请命,秉公办案一回吗?”
  “您向来,修身养性,志在无为。”班贺说得委婉。
  “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县丞、典史能处理,又何必我费心?”范震昱说得理直气壮,话音落下,却神色黯淡下来,露出委屈的表情。
  他长叹一声,道:“龚先生你是有所不知啊。我是元光十二年举人,等了三年才有机会上任。当了七年知县,历经四个县城,一个比一个贫瘠,才知道什么叫铁打的衙门,流水的知县。每每稍有起色,就会被调离,到了玉成县,还是如此,你叫我如何能甘心?”
  班贺问道:“不是任期三年一满,经过吏部考核,便有望升迁吗?”
  范震昱:“官缺只有那么多,哪儿能人人都升迁?龚先生,我范某人虽不是什么爱民如子的好官,可我自问尚存几分良心,绝对做得到清正廉洁,又哪儿有钱去上下打点?”
  地方官员对京中官员,下属对上级,送礼各有名目,冰敬碳敬,三节两寿,这些是常例,都是官员们薪俸外的收入。下属不贪污克扣,哪来的供奉?不能给予供奉的下属,谁又愿意去提拔?
  一个萝卜一个坑,既然范震昱不能归顺,那便不能让党羽之外的人占了位置,这才是范震昱会落得如今下场的真相。官员上任,需要吏部批核委任,吏科给事中签字,怎么可能临时冒出个马大人。
  话说到此处,班贺已然明白,这件事从头至尾都不可能是单纯的事故,而是一场被隐形的手操纵的棋盘。范震昱、钱炳、谢缘客、还有那些在灾难中死去的冤魂、被驱逐的无助伤者,都是操纵者侵吞的棋子。
  范震昱不敢直说,班贺却明白,眼中只有盐利的官老爷们,找不到处置他的理由,那就随便制造一个罪名,让他来担这个办事不力的责。
  为此不惜害死人命,不惜酿成如此大的灾祸。
  抓着衣服的手死死掐紧,班贺痛苦地闭上双眼:“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视无辜人的命如草芥!”
  躺在病榻之上的谢缘客,现在还处在危险中,不知大夫医治情况如何了。马大人下令驱逐那些伤者,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尽早清理现场,恢复盐井生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强行出手。
  此刻身在阱室,若是强行出去,那他的身份就成了逃犯,班贺毫无查案的权力,被动地陷入两难境地。
  班贺将脱身之事暂时放到一边,仔细询问:“范大人,你说你要彻查案件,可是有什么线索?”
  “这个还真有!”范震昱坐直了,“死伤者的身份我都派人清点核查了,谢缘客倒在离盐井最近的位置,而离他最近的人,却与盐井无关,不是做工的工匠,更不是煮盐工坊的人。钱炳认出他来,不过是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
  班贺表情紧绷:“那人现在还活着吗?”
  范震昱摇摇头:“我进来的时候他还活着,不过昏迷不醒。现在,那就不得而知了。”
  班贺心一沉,如果那人就是纵火的罪魁祸首,会不会被指使者杀人灭口,谁也说不准……
 
 
第70章 火井
  当务之急,是要找人确认那名为潘二的伤者安危,若是还活着,必须保住他的性命。不知谢缘客何时能清醒,火灾发生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人最为关键,绝不能出事。
  班贺心中忧思郁结,几乎凝实在胸口,沉甸甸地压着他。几日来奔波劳累,快马加鞭赶来,未进水米,此刻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正说着话,范震昱没料到他就这么倒了,整个儿一弹,趴在栏杆间,极力往间隙里挤:“龚先生,龚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短暂的昏厥很快退去,班贺小臂支撑着身体,四肢发冷无力,心悸紊乱,想对范震昱说一句无事,都无力张口。
  “来人啊!”范震昱冲着门口大喊,“快来人!”
  守门的差役不耐烦地踹门进来:“瞎嚷嚷什么?再吵这班房你也别待了,直接送你去监牢。”
  范震昱着急得拍栏杆:“要出人命了!”
  差役视线移向隔壁,见是新进来的班贺倒下,连忙拿钥匙开锁进来查看,退出去端了碗水回来。
  喝下两分撒了八成,一碗水见底,班贺慢慢缓过劲来,精雕细琢的眉眼陈列在冷白的面上,唇上失了血色,一副颇好的相貌陡增惨淡,叫人观之不忍。
  知道班贺被关进来,完全是无妄之灾,差役犹犹豫豫:“要不,我去找杨典史?我实在帮不了什么忙,或许他能有主意。”
  班贺闻言抬头,望着他眼中多了点点神采:“麻烦你了,小兄弟。”
  差役脸一红:“不算什么事。这地方待着憋屈,你忍忍。又没犯什么大错,过几日就能出去了。”
  “多谢。今日之事,日后一定报答。”班贺郑重道,却因没什么力气,听在耳中软绵绵的。
  差役再次出去,过了一会儿进来,带了些吃食,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在班贺面前:“我只找到这些吃的,将就吃点吧。”
  东西只是白菜豆腐和馒头,但还是温热的,班贺感激地接过,认真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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