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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慢冬(近代现代)——藤花琅

时间:2024-10-18 07:38:36  作者:藤花琅
  应逐星说:“可能是包得太少了。”
  他看起来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荆平野不怀疑他会偷偷再往红包里塞点钱,于是连忙制止了,说:“你不如换成糖条,省得我出去买,还更扎实,绝对压得住。”
  应逐星笑了起来。
  聊了几句后,荆平野开始犯困。因为鼻子不通,他的呼吸声很明显,应逐星叫了一声,知道他是睡着了。人睡着之后更容易着凉,于是应逐星拉开了自己的外套,摸索着,动作很轻地盖到荆平野的身上。
  一旁的老奶奶忽然出声:“你眼睛是天生的?”
  应逐星没否认,只是笑笑。
  老奶奶:“你这里头就穿了件毛衣,你给他盖,你不得冻着?”
  应逐星声音压得很轻,怕吵醒他:“我不怕冷。”
  老奶奶没有再管,继续陪着自己吊水的小孙女了。
  盖好外套后,荆平野大概是仰头睡得不舒服了,自己换了姿势,枕着应逐星的肩膀继续睡了。应逐星本想去找医生开个药,这下也无法动弹,只好僵硬地直起身子坐在那儿,不敢挪动。
  一个小时不到,荆平野自己醒了,坐直身体,迷迷糊糊道:“谁这么没公德,把衣服扔我身上了?”
  应逐星沉默半晌:“……那是我的外套。”
  荆平野迷茫地“哦”了声,将外套递回给应逐星。药水还没有滴完,但只剩一点,荆平野不再睡了,打了个哈欠,专心盯着剩下的量,结束时叫医生来拔针。
  所以应逐星定的闹钟没有派上用场。
  开完药后,他们一齐离开诊所。兴许是因为坐在金属长椅上睡了太久,荆平野连骨头都非常酸疼,一想到还得走路回家,只觉得更加累了,忍不住说:“要不我们再回去坐会儿。”
  应逐星:“你不想走吗?”
  “嗯,”荆平野实话实说,“没劲。”
  发烧的人的确容易浑身无力,对于常年不生病的人而言,乍一起烧,症状只会更加严重。应逐星思索了会儿,将盲杖递给荆平野。
  荆平野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给我了?”
  应逐星背身半蹲下:“我背着你吧。”
  荆平野如同听天方夜谭:“你背我?你都看不见,还想着背人呢,到时候咱俩都摔了。”
  “你能看见不就可以了,”应逐星轻声催促他,“上来吧。”
  荆平野没打算让应逐星背着自己,但应逐星打定了主意,并不起身,加上四周经过的人不住地打量他们,荆平野生怕引起更多关注,只好趴了上去。应逐星托着他的大腿站起身,往上颠了下:“走哪儿?”
  “真的行吗?”荆平野仍是不大信任,“我自己走也行。”
  应逐星:“你给我说方向,摔不着你的。”
  荆平野已然上船,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地开始指挥方向。
  所幸这一路上不用经过红绿灯路口,也没有拥挤,不需要太复杂的指挥。应逐星背着他走得很慢,也算安全。荆平野说:“咱俩还挺优势互补。”
  应逐星“嗯”了声,又问:“要拐弯吗?”
  荆平野忙说:“右拐右拐,小心右边有路沿,避开点。”
  右拐顺利进入小区。
  今日最低温度是-7度,有风,冷得如同石青的底色。
  荆平野半张脸埋在应逐星外套的兜帽里,只露出清亮的一双眼睛,时不时眨动一下。他习惯了这个行进方式后,开始故意乱指挥,一会儿说“左”,一会儿说“右”。应逐星居然也没有质疑,指哪打哪儿,荆平野逐渐觉得没趣,老老实实趴在他的背上,低头看着应逐星的侧脸,忽然想:
  应逐星虽然成绩很好,但其实是个不聪明的人,每次他开玩笑,说一些他人都当耳旁风的玩笑话,只有应逐星字字斟酌,去回应,好像他说的话是不二法则。
  “应逐星。”
  应逐星“嗯”了声,稍稍停下来,以为要变动方向了。
  荆平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应逐星顿了下,问:“我平时对你很坏了吗?”
  “倒也没有,”荆平野说,“但今天尤其很好。”
  应逐星说:“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总不能不管你吧。”
  也是这个道理。
  荆平野因为发烧,脑袋变得迟缓,没有意识到应逐星偷换了其中的概念,将他问句中的时间段限定在了“现在”,而非“一直”。
  应逐星一路背着他,直到小区楼下才放下来。
  回家后又是饺子,吃完后,荆平野嘴里十分寡淡:“我嘴都快成饺子形状的了。今晚咱们不吃煮的了,吃点煎的。”
  “行,”应逐星同意了,说得好像是他来做一样,“吃药了吗?”
  荆平野这才想起来,就着温水吃完药,又看了会儿电视后,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他无意识地窝在沙发角落睡了会儿,应逐星叫了他两声,荆平野半睁着眼:“怎么了?”
  “回卧室睡吧,客厅太冷了。”
  荆平野不想动弹,也嫌麻烦:“在这儿吧,爬上铺太累了。”
  应逐星思索了会儿:“你可以睡下铺,我今天中午做题,不午觉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荆平野也不好再赖在客厅,只好爬起来,拖沓着脚步回了卧室,倒在下铺的床上,感叹着说:“你的枕头好像比我的软,垫什么了吗?”
  “没,”应逐星稍微顿了下,轻声说,“睡觉吧,好好休息下。”
  他听见荆平野“嗯”了声。
  应逐星坐在书桌后开始做题。题目是徐崇帮他转成盲文的,厚厚一摞,他已经做了1/3,正确率尚可。做了半张试卷后,应逐星听见他的呼吸声已经变得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应逐星其实不大能做得进去,有点走神,过了会儿,他起身去接了杯温水,放在了床头柜处,以免荆平野口干醒了没得喝。
  过了半小时左右,应逐星又将冷掉的温水换了杯新的,全程盲杖都贴着地面扫动,没有敲动的动作,很安静。
  放好水杯后,应逐星坐在床边,伸手去试荆平野额头的温度。先是碰到了耳朵,小心摸索着,这才找到了额头的位置,发觉温度已经有所降低,至少不再烫手了。
  应逐星放下心来,但没有抽回手。他的掌心贴着荆平野的额头,很轻很轻地抚摸着,指腹游离地感知荆平野脸部柔软的、细细的绒毛,以及温热的皮肉,再往左一点,就是那道小疤。
  每次摸到这道疤,应逐星都会想起妈妈离世后,荆平野对他说过的话,说“我是你的礼物”。
  外面有小孩子在扔摔炮玩耍,有点吵闹,砰砰的声音几乎与心跳的频率重合,震耳欲聋。应逐星的喉结轻微滚动,他反复摩挲着那道疤,叫了声:“小野。”
  没有得到回应,是还在睡。
  应逐星低下身,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继而抬起,鬼使神差地亲了下荆平野左眉骨处的小疤,力度很轻,也很小心,并且很快直起身,收回手,稍显僵硬地坐在床边,忽然觉得懊恼和后悔。
  他还在生病。
  ……太不好了。
  所幸荆平野仍在睡,呼吸声没有太大变化。
  应逐星心不在焉地起身,然后结结实实撞到上铺床板,一声闷响。
  声音倒是隐没在了外面的吵闹声中,他捂着头,摸索着找到盲杖,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
  房门合拢,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卧室拉着窗帘,只透进絮状的、朦胧的暗白色。
  在这片白色中,荆平野的眼睫并不明显地颤了下,继而慢慢睁开眼,他注视着木色房门,显得很茫然。
  【作者有话说】
  得酸几章才能恋爱,不会太久!宵夜会很快发现自己的感情的。
 
 
第63章 无用功
  荆平野没睡着。
  从始至终。
  一开始是因为外面的摔炮声,吵得耳朵疼。后来是因为嗓子太疼,不想说话——毕竟他没有如此神通,可以预见即将发生的一幕。
  应逐星亲了他。
  震惊、迷茫的情绪糅合在一起,荆平野蒙在被子里,不自觉地伸手去碰左眉骨处的疤,头脑空白,只是反复地想:应逐星亲了他!
  虽然是额头,但也是真真切切的亲!
  ……为什么?
  下午,应逐星又来卧室里换了两次水。
  荆平野假装睡觉,没有出声叫他。但毕竟正在处于发烧的状态,装着装着,居然真的又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荆平野感受到床边传来压感,困顿地睁开眼,看见坐在一边的应逐星时,他才陡然清醒过来。
  应逐星伸手时,荆平野下意识往后躲了下,后脑勺撞到墙,“咚”的一声。
  应逐星明显愣了下:“你醒了?”
  荆平野“嗯”了声,吃痛地揉了下后脑勺,发现外面天色已然昏黑了,他撑床坐起来:“几点了?”
  “快六点了,”应逐星说,“你刚才磕到哪儿了吗?”
  “……头不小心撞到墙了。”
  “怎么还撞墙了,疼吗?”
  荆平野小声说:“还行,不疼。”
  应逐星这才放下心来,又说:“你过来点,我试试温度。”他抬起手,荆平野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接近,如同被钉在原地,没有动弹。
  这回应逐星一下子找到了额头的位置,手背贴着,荆平野能清晰感受到他手指的每处骨节,凉凉的。
  心脏砰砰直跳,荆平野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神乱扫。
  “已经不热了。”
  “哦,”荆平野干巴巴道,“是吗?”
  他正想稍稍退开,应逐星已经先收回了手:“对,总算是退烧了。先去吃饭吧,我做好了。”
  荆平野吃惊:“做好了?”
  应逐星点点头:“大餐!”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非常认真,听得荆平野差点笑出来。
  能是什么大餐,铁定又是煮饺。
  结果趿着拖鞋出去一看,居然是煎饺,外加一份炒蛋,甚至蒸了米饭。荆平野很是意外:“你自己做的?”
  “你不是说想吃煎饺吗?我试了下,应该是熟了,但可能没你做得好吃,”应逐星有点不好意思,“炒蛋是我加的,我不知道加多少盐,只捏了一点,你嫌味道淡可以再回锅一下。”
  这不是谦虚,的确做得不好。煎饺有的地方糊了,有的地方还油浸浸地泡着。炒蛋则更是不具有美观性,荆平野尝了一口,没有盐味。
  “能熟就行,”荆平野不挑食,“先吃吧。”
  应逐星坐在对面,舀起饺子吃了一口,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要不你别吃了吧。”
  “啊?”荆平野问,“怎么了?”
  “太难吃了。”
  “我……觉得还行,”也有可能是烧刚退,味觉不敏锐,荆平野觉得可以接受,他突然看见应逐星左手手背处鼓起的红肿,定睛一看,才发现起了水泡,脱口问道,“你左手怎么回事?”
  应逐星愣了下,下意识去摸,荆平野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道:”哎,别乱动,都起水泡了!”
  一抬眼,对上应逐星毫无焦距的盲眼时,荆平野又如同触电般立马松开了手,有点结巴:“那、那个,先别吃了,先去处理一下水泡吧。”
  之前小时候荆平野烫伤过,是在家处理的,依稀有点记忆。他让应逐星坐在原处,自己找了根针,边拿打火机烧边问:“你怎么还把手烫着了?”
  “可能是炒鸡蛋的时候,手背不小心碰到锅沿了,”应逐星说,“我当时冲了会儿冷水,以为没事了。”
  光是想象,荆平野就觉得疼:“你心够大的。”
  “我做饭太慢了,怕冲太久水会耽误时间。”
  荆平野烧完针,把着应逐星的手指:“千万别动!小心扎着你。”
  应逐星郑重地点点头。荆平野也是头一回自己干这活,很是紧张,盯着那个水泡时,荆平野忽然想起大年初三回家的中午,那时应逐星自己做午饭,没有及时舀出锅里的饺子,原因是怕烫。
  而油温比煮沸的水温更高。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这种畏惧只会翻倍。
  但因为荆平野想吃,所以应逐星仍然尝试了。
  他对自己总是有求必应的。
  这种如同空气般习以为常的珍视、小心,这一刻忽然变得如铅水沉重。
  针尖轻轻扎破水泡,荆平野拿准备好的干净纸巾吸收脓液,又涂了药膏,这才松了口气:“好了,出锅!”
  应逐星笑起来:“我是菜吗?”
  荆平野也跟着乐,但目光又不自觉移至应逐星的嘴唇上,神情变得不自然,含混道:“好了,继续吃吧,别碰着左手。”
  将就着吃完饭后,荆平野再去量了下体温,已经退至37度5,再睡一觉应该就好得齐全了。但烧虽然退了,身上却黏黏糊糊出了不少汗,实在难受。
  应逐星洗完碗,听见他的脚步声,以为他是准备出门去吊水:“我陪你一块去诊所吧。”
  “烧都退了,不去了。我先去洗个澡。”
  应逐星似乎不大认同:“刚退烧其实最好不要洗澡。”
  “我洗快点就行。”
  荆平野收拾了换洗衣服,已经进了卫生间,脱完衣服后,犹豫再三,荆平野悄声反锁上了卫生间的门——他之前从来不会反锁,应逐星也不会贸然进来。
  但是,但是。
  荆平野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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