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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白听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向季弦，手停在半途好不尴尬。
怎么肥事，他要吃啊？！
季弦对于白听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是始料未及，男人一抬眸，浅褐色的眸子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可只是一眼，却也让人感觉到了谴责的意味。
“嗯，耍我？”男人声线慵懒纯净。
白听：……对不起大人，他哪里敢啊。
他赶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把小蛋糕递回来季弦的唇边，另一只手还作势接住，“我怕这个蛋糕的碎渣掉到你身上。”
很合理的理由，季弦扫视了一眼，接受了这个说法。
白听见他吃掉，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人答应了，他转头就要吃自己，余光却察觉到其他地方若有似无地打量过来的目光。其中比较明显的就是那个二叔的儿子，季节，这会儿手中拿着茶杯，不动声色又收回了视线。
白听一下子被打通任督二脉，哦，原来是需要跟他逢场作戏！
好在后面季弦没有再吃，他擦了擦唇角，让白听自己吃就好。
白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听到这句话再乐意不过。
有东西吃再看别人聊天，那就跟看热闹听八卦差不多了。
这里孩子都是一大堆，季家真是家大业大能养。
白听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见那边有个捧着热茶水的小朋友从季节脚边跑开，勤快地不知道要去给谁送水。
这茶还挺香，似乎是刚刚烧出来的，热气氤氲。不过给一个小孩子捧着，摔倒了那岂不是好烫脸。
虽然看着且这么想着，但是白听却仍旧姿态闲适懒散。
大概是因为好奇，所以他总盯着那小朋友，然后渐渐的就收敛了脸上放松的表情坐直了身体。
厅里人多，小孩子个子矮，在交谈的大人们身形中绕过来钻过去，如果不是特意观察，还真注意不到。
那小子跑来跑去的，怎么看他这古怪的轨道，却似乎，是往他们这边过来的。
想法刚落地，小孩就已经绕过最后一个挡住季弦视野的大人捧着热茶水朝着这边奔了过来，“叔叔，茶！”
他稚嫩的声音刚落，脸上还扬着天真又热情的笑容，兴冲冲的。
然而将要到目的地的时候，就好像是踩滑了一样，朝着坐在轮椅上的季弦摔了过来。
季弦坐的这个位置，因为轮椅的缘故，所以短时间内，他自己根本避无可避，除非他能够立刻站起来避让开。
滚烫的茶水当然随着摔出去的动作泼洒出去，直直地洒向季弦的双腿。
白听真是好险被这场景吓一跳，当下眼疾手快，把手里装着碎渣糕点的盘子当即往季弦腿上一搁，跳起来腾出手去重重拽住轮椅向后一拉。
滚烫的热水堪堪洒落季弦的脚尖。
不过临时放在他腿上的盘子也因为白听拽轮椅的这一大动作一下子翻覆了过去。
同样有一种精准的美感，直直地从天而降，糕点混合着碎渣一起，扣到了摔在地上的小孩脑袋上，哗啦啦地掉下来，声音清脆。
白听目瞪口呆。
静默几秒，小孩嚎啕大哭。
第24章 能不能让我多摸几次
白听：……
嘶——
孩子的哭声太大，整个客厅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虽然他不管怎么说，迟早是要摔的，但是这糕点碎渣撒了满头，看起来更加可怜了些。
白听没来得及看季弦，准备去把那小孩子拉起来，不过下一瞬，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手臂。
白听怔愣一秒，回头看见季弦疏冷的神色，他没说话，但是手上的力道却不容分说，将白听轻轻拽回了身边。
“残渣。弄我身上了。”紧跟着白听听见他说。
白听：“啊？”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地上的小孩还在嗷嗷地哭，您在乎的就只有你腿上的残渣吗？
不愧是你！
不知道是没有家长还是怎么的，没人立刻跑出来，不过也有人反应过来去把他抱扶了起来。
白听这才顺着季弦的视线落到他的腿上。
男人黑色的西装裤修身服帖，昂贵的布料带着奢华的光泽，这会儿上面不可避免地也掉了一些糕点的碎渣。
白听刚刚动作快，径直把盘子塞他腿上的，哪里能管那么多。
他额角微微跳了跳，不管怎么说，这都比被滚烫的热水泼到腿要好多了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听抬手就去拍了个一干二净，因为他脑子里飞快的想到了这又是一个接触的机会。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指腹触碰的地方几乎能够感觉到强健的肌理，紧实有力。
白听在脑子里面想，季弦这双腿受伤绝对另有文章，其中一个就是他根本就是装的。
白听思绪游离，而季弦却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缓缓皱起了眉。
他刚刚阻止白听，只不过是不想让对方去扶那小孩。
然而此刻青年白皙纤细的手指，落在纯黑色的西装裤上，带来一阵从未感觉过的酥麻。
白听的皮肤细腻，指甲修整得干净整齐，指尖还带着健康的粉色。柔软，脆弱，漂亮。
季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这么细，在想清楚之前，眼见着走神的小伴侣手指要落到不该到的地方，他蹙眉及时挡住。
唇线一抿，“可以了。”
白听骤然被挡住手，他回过神来收回了手，没心没肺地笑笑。
季弦没说什么，只是忽然抬头，面前已经有人走到他们跟前，季节一脸紧张和愧疚，“大哥，你没被热水泼到吧？”
“这都是我的错！我原本是想让小家伙送杯热茶过来的，没想到小孩子滑了脚，刚刚吓我一跳！”
白听都没注意到这人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那边的孩子被人哄着还在抽抽噎噎，不过哄的人却也似乎跟他不太亲近，因为旁边另外有两个小孩子虎视眈眈瞪着。
季弦摇了摇头，“我没事。”
季节当然知道他没事，那热茶明明就要泼上去了的，倒是季弦今天带来这个白家的小废物， 阴差阳错帮了他一把。
父亲说季弦的腿的确没好，可是季节对此却存了一丝的怀疑。
如果他成功被泼了热水烫伤的话，就能顺理成章的让老宅的医生检查他的腿。
心里的想法实在不干净，不过他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分毫，“那就好那就好！”
季节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佣人很快过来清扫地上的杯子碎片和糕点残渣。
季节这时候看了白听一眼，似笑非笑，像是在夸奖，“刚刚多亏了白少爷。”
虽然对方脸上带笑，可其实这话白听能感觉到并不全然友好，他顿时也扯了扯唇，嫣红的唇角弯弯，并不客气，“是的，还好我反应快。”
季节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滞了一瞬，似乎是完全没想到白听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他们这些人都虚伪客套惯了，一般对待任何夸奖，却都是会谦虚的。
以至于遇上白听这么个直言直语的，季节一时间竟然卡了壳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那边有人叫他，季节才如蒙大赦一样尴尬笑了笑赶紧离开，一回头脸色却就阴沉了下来。
而白听则是在看那边的小孩子，对方这会儿已经被佣人带下去换衣服，应该摔到膝盖了，还要涂药。
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白听不解地回头看向季弦。
明亮澄澈的杏眼眨了眨，无声询问，“嗯？”
季弦想到他刚刚跟季节说的话，没忍住浅勾了下唇瓣，“刚刚，多谢。”
白听一时间不知道他谢的是哪一件事情。
是及时在热水泼过来的时候拉开他还是噎季节。
不过作为一个单纯的人类，刚刚和季节说的话也只是坦诚发挥而已，并不是有意为之。
所以白听说，“你没有被烫到就好。不过你的裤脚应该还是被溅到一些水，你会不会不舒服，要换掉吗？”
“暂且不用。”
白听点点头，想了想又没忍住骄傲了一句，“我刚刚的速度是不是真的好快？”他这会儿蹲在季弦的轮椅旁边，仰头问他。
季弦垂眸，对上青年白皙漂亮的脸蛋，他眼神亮晶晶的，昨晚不知道怎么睡的，这会儿脑袋顶上翘起一根呆毛，越发显得他呆。
一时间，甚至让人有一种想要伸出手去抚平那发丝的冲动。
这种要夸奖的方式，幼稚且可爱。
季弦轻轻摩挲了下指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很厉害。”
白听瞧见了季弦眉眼间的愉悦，感到有点欣慰和快活，季弦这人，根本就是难得高兴的典型，可是心情这会儿竟然还不错。
所以他回头能不能让自己多摸几回。
这样的话尽快攒够修复身体的力量，白听也不用费尽心机各种找借口靠近他。
毕竟白听自己也有好大的秘密，虽然轻易应该不会被发现。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白听刚这么想着，忽然间客厅就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白听猝然抬头，顺着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厅前的院子，这会儿有一小群人过来。
白听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瞳孔就微微一缩，忍不住有点惊讶。
“老爷子来了，安静！”就近处有人呵斥小孩子。
第25章 邪神当然不会有什么信仰
之前没看到的季家老三老四也跟在老爷子身边，老三也是胖胖的，而老四则是个身姿曼妙，看起来干净利落的女人。
最让白听无法忽视的，还是手上象征性地杵着拐杖，走在最前面的季老爷子。
按照他这些儿子的年龄来算，季老爷子已经八十来岁，然而整个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再看他用拐杖的姿势，瞧着并不像受力的模样。
简直是这个年龄段中的佼佼者。
就算是保养得好，但是不可避免的身体的衰退，也会让人看起来大不如前。
白听并不是觉得人类苍老之后，没有任何人会有灵活矫健的身手，只是他觉得，这季家老爷子，气色未免好得有点过分了。
是用了什么秘术？
白听蹙着眉，悄悄小心打量，倒也没从季老爷子身上看出什么妖鬼的气息来。
白听没看出来，却也没注意到季弦的神色，如果他瞧一眼，就能发现季弦眼中的意味深长。
一般人的确看不出季老爷子身上的猫腻，季弦却并不用抬头看他，就能够感觉到来人身上蓬勃出来的神种的邪气。
季弦抬眸，眸光淡淡地落在走进来的老爷子身上，气色不错，精力尚佳，看来这次行动的结果还是挺满意的。
季老爷子进来，径直就坐到了上位去。
开口的声音倒是苍老，不过却也算中气十足，家族的最大辈分的掌家人，睫眉花白，鹰目却锐利，扫视过整个大厅，目光似乎在季弦和白听这个方向短暂停留了几秒。
他很快满意地看着众人，然后开始发表讲话。
大概是例行的感叹和对家族里大家相处的总结。
白听听了几句，就觉得索然无味，谁要听人念经。
他忍住打哈欠的冲动，转头去看季弦，这人半低垂着眼睛，看起来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季老爷子挺能讲的，这直接讲了快半个小时，然后才进行下一步的仪式。
季弦没给白听说太多他们这家宴的活动，白听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聚会之后还要去祖祠进行祭拜的。
季家的祖祠在后面有一段距离，季弦叫白听走了，白听才反应过来赶紧在后面推他向前。
大家陆陆续续地往那前面走，白听和季弦慢悠悠跟在后面。
祭拜的时候是按照辈分和身份来的，先是季老爷子，然后是几个儿子和女儿，后来才是季弦这样的孙辈。
白听和季弦在人群里，他眼神不错，大老远就看见了那祠堂。
青瓦，红墙，肃穆寂静。
门口两边各一尊石狮，正上方书写一方牌匾，隐约能够看见里面的香火矮桌，正前方的神龛轮廓，只是到三分之二处就被朱红色的帘布挡住了视线。
白听不太感兴趣，他很快收回了视线悄悄用手指戳着季弦的后背，跟其他人一样也安静等待。
季老爷子进去进行了什么仪式，就很快让人进去祭拜，慢慢地就轮到季弦，前面的人很快让出路来。
“我要推你进去吗？”白听犹豫了一下问。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季节和其他几房的子女，白听说完话，看了他们一眼。
“推我进去。”季弦并不会让白听和这么一群人待在外面。
“哦哦！”白听屁颠颠地推着轮椅就进去，这会儿季老爷子和季志他们已经出来，在祠堂的一侧，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看到白听推着季弦进去，看了看就收回目光，季志看着这边在跟老爷子说话，是在跟老爷子解释季弦的情况，白听听见了。
祠堂里一阵香火味道，季弦等待前面的季兰—他的姑姑出来，对方回头时朝着两人略一点头，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白听看见了季兰刚刚祭拜的动作，要拿三支香，然后也不用跪下，只需要弯腰虔诚拜一拜就行。
他也不用季弦提醒，自己就很快跑过去点了三支香，然后转回来递给季弦，季弦道了句谢。
他坐在轮椅上，双手合十，手背的筋骨因为弯曲而微凸，几支香屈捏于苍白清瘦的指节间，男人额头抵靠于手掌边缘，闭眼时看似虔诚温和。
白听在旁边原本好奇打量这个祠堂的布局，反正现在也没人进来。
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回头去看季弦，只是不经意间月动作，却见男人在低头祭拜的一瞬，那双外勾内翘的凤眸缓缓睁开，浅褐色的眸子于光影明暗交换间，衔着一抹冰冷的轻蔑，薄唇上扬。
白听一呆，在下一瞬季弦抬头看过来之前飞快移开了目光。
他咽了咽口水，很快在心里理解，说得也对，这些什么季家祖宗之类的，根本没资格让邪神祭拜，莫说这都是些普通人，即便那龛中真的是什么神灵，邪神也根本毫不在乎。
所以至于什么诚心什么的，压根儿就是没必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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